2、巫的传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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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零睁开了眼。也不知是昏迷了多久，现在的他头痛欲裂，全身酸软。
缓慢坐起身，用力晃了晃头，直到昏眩感减弱，才抬头观察四周。四周的场景令他大吃一惊。这是一个昏暗的空间。四周漂浮着各种各样的气泡，颜色不一，却无一不给人不详的感觉。
气泡密密麻麻，有的甚至在蠕动。而在他的面前，有一个格外小的气泡。它的颜色是纯黑色，一动不动地飘在一个小台子上，给人一种格外危险的感觉。
陆零走上前去，仔细观察着。这个黑色气泡似乎是在沉睡，和附近其他气泡比起来，它显得格外幼小而虚弱。他伸出手想摸一摸，可又是一阵晕眩，场景再一次转换。
这一次是黑漆漆的洞穴，有一缕光从头顶洒下——那是一个破洞，他是从那里掉下来的。他看着那个破洞，思索着怎么从那里离开。
“孩子，别急。”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陆零立刻回头，终于看见了之前一直被他莫名忽视的身影。
那是一个老人。身体干瘦发黑，皱纹密布。只用一大块麻布裹住下身，垂过膝盖。肩颈处搭着绘了彩色纹路的兽皮。凌乱的长发编成几股垂在胸前背后。
他看着陆零，眸子幽黑，深不见底：“孩子，我一会儿会送你离开。现在不急，先过来。”他似乎并不熟练，话说得很慢，每个字都拖得很长，却诡异地给人一种平和的感觉。
陆零犹豫着，警惕地盯住老人的双眼，没有发现敌意。这才小心翼翼一步一步走过去：“你是谁？是什么人？”
老人没有动作，眼神带着安抚：“我叫萨，是一名戮巫。”他沉默一下，似乎在斟酌词句：“我是……穿越来的。我看你们这里管这种情况称作穿越。我来自上古。”
陆零走过去，在几步外停下。老人看着他：“再过来一点，然后坐下吧。别这么紧张。”陆零依言走近，然后学着老人的样子盘膝而坐。
他从这个老人身上！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哪怕老人并无敌意，他也不敢轻举妄动。而且，他还有一些疑惑需要问问老人：“上古？”
“上古。”老人点头：“那是一个辉煌的时代啊。”
他明白陆零的疑惑，缓缓诉说：“当时，人虽然数量极大，可其他生灵比人强得多。各种异兽异植，随便一个都能轻易屠灭一城。但好在有神。神给弱小之人以庇佑，传蒙昧之人修行之法，硬是与其他生灵分庭抗礼。那个时代，荣耀与血火并行……可我再也回不去了。”
陆零听着，隐隐有些向往。可是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想知道，可是他要问的关于未来，他不知道怎么开口。
萨似乎清楚他的想法，也很明白他的顾虑：“你不必问了。有些事情，不能现在告诉你。不过，现世无神，而本属于人的能力也被封印。真是我身为戮巫，不会直接的解封法门，只能以瘟疫来做到。只是这瘟疫太烈，我压不住。”
陆零心里涌起难言的怒火，霍地起身：“那么多人变成丧尸人不人鬼不鬼，那么多人为了活下去自相残杀，那么多人死得憋屈，都只是因为你想解封什么法门？”
萨巫笑了，伴着无法抑制的低咳。他抬了抬手，使陆零不受控制地坐下：“别这么激动，事情已经发生，已经无法阻止。更何况，我快死了。”
陆零震动，来不及愤怒老人强行控制他坐下：“已经发生了？你要死了？怎么回事？”
“瘟疫逃离了我的束缚，现在被我锁在身体里。我坚持不了多久，它很快就要出世……我的时间不多了。原本还遗憾没有传人，巫这一脉要断绝，好在你来了。”
陆零还来不及思考他说的话，只反应过来最后一句：“我不想学你的什么巫的传承！”
萨巫笑着，笑容竟带着几分恶劣：“巫法只有一脉，走怎样的路完全看你自己。而且，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你……我……”陆零语塞。
“我也没办法。不过你可以修你之前的路。而且我已把一些上古年间一些那些修行方法放进你的传承日后可以用作参考。而且将来你若实在不愿，就找一个合适的人传给他好了。”，
老者话音落下，陆零许久未出声。他本来想来此查探一下方便日后再来的，却没想到遇上这种事。
上辈子他有许多遗憾和后悔，这辈子想要不留遗憾，可是一个来自上古的老人和他的巫之传承彻底打乱原本的计划。
可是他更清楚，老者现在未出手只是因为想等他想通。罢了，计划乱了就再定，另一个修炼方向和上古强者的修炼方法也足以让他不留遗憾。那就不用别扭了。
萨巫见他想通，伸手按在他头上。陆零只觉得仿佛有什么东西侵入了自己的头颅，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很快就涨得发疼，可脑海却并没有多出来什么。
萨巫收回手，声音有些疲倦：“这些传承等我死了，你就能看到了。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
见陆零疑惑，他开口：“你有你自己的计划，估计不会给巫法留太多精力。所以我就帮你一把，助你一步登天。接下来你要做的事也能简单一点。”
陆零听着，莫名背后一寒。
“我巫之一脉，修的是心，用的是术。所以你首先要有一个方向。你有没有想过你以后要怎样？”
陆零茫然：他从来没想过这个。他没有亲人，没有牵挂，不需要为谁守护；也没有仇人，不需要复仇……他只想好好活下去，和他未来可能遇见的伙伴活下去。这……算怎样呢？
老迈的巫感受着他的情绪：“可以了。不需要太明晰的目标，这样已经可以了。巫会明白你的想法，告诉你怎样做的。”
“我们巫之一脉修习时会有一个专属于自己的空间，与你选的方向有关。它藏在你身体的一个地方，可以存储特定范围的物品，并增强小范围的身体。你想把它选在哪？”
这一次，陆零毫不犹豫选择了右手掌心。
下一刻，一股暖流涌进体内，增强着他的全身，尤其是右手，似乎有一个东西在那里生出。他体会着身体的变化，逐渐沉浸其中。
再醒来时，外面似乎是晚上，没有光照进地洞了，这里格外阴暗。可是他如今却能清晰地看见周围：身前的老者又干枯了许多，皮包骨头，看起来格外可怖。
“过去多久了？”这是陆零醒来后说得第一句话。因为他惊悚地发现自己腹中饥饿难耐，绝对不只过了一天。而且自己口中还残余甜香，应该是吃了东西。不用怎么思索他也知道，时间过去很久了。
“这是第七个晚上。”老人开口，声音已经嘶哑得不成样子。
七天了。原本应是在他来的五天后，老者死亡，丧尸病毒蔓延……而现在已经七天过去了，他还活着……那么这么算来……
“丧尸病毒呢？！”
“你说我培育出的瘟疫吧。为了能坚持到你醒来，我五天前就把它放出去了。只为了送你最后一个东西。”
陆零呼吸急促。不一样了，从末世的一开始就不一样了。来自上古的巫没有死在他自己亲手培育出的丧尸病毒下，他活了下来并留下了传承。
丧尸病毒提前了整整三天爆发……那么等他离开，外面怕是已经彻底乱了吧……这个时候，丧尸病毒大爆发已经两天，适应力最强的人已经开始建立新的规则。他……比别人晚了整整两天。
“别这么沮丧，孩子。你感受一下你的天赋能力。就是你们习惯所称的异能。”
陆零愣了一下，急忙感应自身，惊喜地发现自己的异能不再是重生后的初阶，而是跨过一阶二阶直到三阶。在这个时间段可以称得上是无敌。更不用说自己的身体耐力，爆发力，柔韧度和灵活性的巨大提升。
盘坐的老人看着他惊喜，到适应自身，再到冷静下来，开口：“还有你的空间。你的方向格外奇异，但大体偏向生机，所以里面可以种植或是豢养，而且我觉得你的空间不只生物，死物也能储存……”
还不等陆零惊喜，一盆冷水就浇了他个透心凉：“不过现在它有别的用处，装东西还是别想了。”老者右手自两锁骨中间扯出一团物体，直接塞进陆零右手掌心的空间。
陆零一惊，却发现那是他最初进入的那个悬浮着各种气泡的昏暗空间。
“这是我的专属空间。里面只能放置不详之物。现在里面的是我这辈子搜集培养的各种瘟疫。而那个黑色的，就是你口中的丧尸病毒。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些，但是有人应该是想消除这种瘟疫。那么最初的，未变异的病毒应该很有用吧。”
陆零一凛：老者说的没错。他知道各大基地都有研究所，希望能研制出能抑制丧尸病毒的药。可是直到他死也没能成功。所以这初始病毒和培育出初始病毒的其它病毒，就格外重要了。
老者看他有了决定，又补充：“这是我的专属空间，我死了之后，就需要你的空间全力镇压才能不破碎。即使这样也格外不稳定……”他故意话说一半。
“我……”陆零再一次语塞。突然觉得那张干枯褶皱的脸格外欠揍。
许久之后，老者才再说话：“我要死了。你……能叫我一声师父吗？”
陆零沉默。虽然这个老头随随便便弄出来危险物品毁了整个世界，强迫他接受了不喜欢的传承，人也格外欠揍，但不得不说，他是一位合格的长辈。
“师父，走好。”他不知道该怎么表示，从末世回来的他实在无法对一个只见面一天的人有什么深厚的感情，只能简单说了一句。
“好，好。”老人突然落泪，“我巫一脉，终究没有断绝，我此生无憾。徒儿，保重。”
从上古来的戮巫萨，就盘坐在那里，闭上眼睛断了呼吸，脸上挂着两行浑浊的老泪。
陆零看着这一切，心里没来由地一阵难过。他后退几步，老老实实三跪九叩，行了拜师礼。没有惊扰老人，而是转身从来时的“天窗”跃出，然后毁去入口，将这里尘封。
此间事已了，接下来，他要面对的，就是丧尸病毒大爆发两天后的华国。现在的他，无惧任何危险。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巫的传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