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终于，出事了 ...
-
澄不愿意去人多的地方，总觉得太吵闹也不方便。再就是会受到太多目光的“礼遇”。可一般只要是珍提出的，他倒也会尽量去陪她。
但是今天，澄有些犯难了。
三十晚上，珍在澄这里吃了饺子放了花炮，呆到很晚还不想走。最后是被澄连哄带骗的轰回她自己家去的。条件就是初三的时候要和她一起逛庙会！当时为了哄她回去也没多想，只是应付着答应了。没成想今天一大早珍就从她家赶回来，满心欢喜的站在雪地里等着他出现。没办法，澄只能硬着头皮换了身厚实的冬装摇着轮椅出来了。
珍看到澄出来，俯下身子将怀里抱着的毛毯裹到他双腿的残端上，再将棉衣下摆拉平盖在上面。珍可不希望澄的腿因为在冷空气里暴露时间太久又犯抽筋的毛病。
包裹严实后，珍满意的点点头。起身走在澄的旁边，澄是很少要珍推着他的，他喜欢珍走在自己旁边的感觉。
两人打车到了龙潭湖公园。珍选这里也是因为这儿的摊位是环湖一周摆放的。顺着人流转一圈也不会觉得太累。但刚到这里，珍就有些后悔了~人山人海的！让澄来这种地方可真是难为他了。
“不碍事的，摇累了你可以推着我嘛，来都来了不逛逛多可惜啊~”澄看出了珍的心思，满不在乎的对她说。
就这样两个人挤进了人潮中。
进去没多久珍就兴奋的跟个孩子似的，时不时的钻到各种摊位里买一些有用没用的东西。每次，澄就在离她远一些的地方停下来等她。有几次珍挤出来的时候都找不到他，就在珍左顾右盼的时候，澄就会摇着轮椅过来。珍很奇怪澄怎么总能看见自己。
就在快逛完的时候，突然看到前边的人都朝着一个地方围拢过去。原来前面有民间手工艺的现场表演。
澄看到珍跃跃欲式的样子就知道她也想过去凑热闹。就和她约定在一处人少一些的空地上等她，要她自己过去看。珍兴高采烈的跑开后，澄就摇动轮椅靠向那边。但他马上就觉得不对劲了。身旁的人都在向同一个方向涌去，澄就像是逆流而上一样和人群做着对抗，这是很危险的。澄希望可以有人停下来让他能找个空当钻过去，但根本没人会注意到身边还有一个坐在轮椅里的人。
人潮愈发的密集了，终于，澄被挤倒了。
离开了轮椅的澄就像婴儿一样无助的趴在地上。他不喜欢爬，但此刻他只希望自己能赶快回到轮椅上！他几乎没有时间去想那个拖拽在自己身下的肉团是多么的丑陋！他只知道，这一切不能让珍看见……
这时，人群就像是发现了更有意思的事情一样停下脚步，在澄身边围拢过来。
澄似乎在人群中看到了珍的身影，而这时的自己还仍是趴在地上的样子……
…事情还能变得有多糟糕…
珍被眼前的景象吓坏了。其实珍刚跑开就觉得把澄一人扔在那里实在是不太妥当，但就当她好不容易逆着人流挤回来的时候，看到的竟是倒在地上满身泥泞的澄。
珍赶紧跑上去将轮椅扶正，推到他身边，拉紧手闸，扶持着帮澄坐起，再用力将他提起放到轮椅上。那条该死的左腿又很不自然的蜷在身下。珍又抬起他希望他能自己活动一下好坐的舒服些。但澄却没有任何动作，珍以为他摔的疼了，赶忙蹲下为他检查残肢的情况。
这一切都在人们饶有兴趣的注视下进行着，直到珍的手碰触到澄的残肢的时候，澄才回过神来。
“别碰我！”澄胡乱挥出的手正打到珍的脸上。
珍捂着脸张大眼睛看着他，眼前的澄完全不是她认得的样子。珍的眼底模糊了。
良久，人们似是觉得没意思了渐渐散开，有的嘻闹着，有的叹着气，澄好象听到有人在为女孩婉惜的声音……
回家的路上，两人无语。澄也不会自己摇动轮椅，只是任由珍在后面推着。
珍知道，澄心里难过。
一到家，珍开门将澄推进去，正要跟着进去，澄停住轮椅将她挡在门外。
“你走吧……”
“我帮你换了衣服就走。”珍说着就侧身往屋里挤。
澄伸出一只手挡住她：“你走吧。”
“对不起！澄，对不起。我不应该要你陪我去那种地方，我以后不这样了……”珍以为他生气了。
“走吧，听话。”澄又说。
珍楞住了，难道这是在说……分手么？！
“我不走！”珍嚷道，强行从门边挤了进去。
“你跟我这个废人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澄抬头冲她吼道。
“你才不废！你哪里废！”珍都快哭了。
“好！我让你看看我哪里废！”说着，澄掀开盖在身上的毯子，上身前倾，右腿发力。身体“嗵”的一声摔到了地上。
澄用手向前爬了两下，即而翻身。仰头看向立在身后已经被吓坏了的珍。“看见了吧！没了这个轮子我只能像狗一样在地上爬！你还想看什么？！”
珍从没想过会见到这样的场面。她所知道的澄，是坚意挺拔的。虽敏感，但不失自信，且从不向命运低头。可为什么在她面前！在爱情面前他是这样的自怜自艾！那她呢？她怎么办？森说她可以帮助他，可究竟要怎么做！
“你干什么呀……”委屈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珍双手掩面跌坐在地。
澄手肘撑着身体，半躺在地上。许久，激动的心情才恢复平静。
我在干什么啊！看到蹲在门后哭成一团的女孩，澄后悔及了。
不！这是为了她好！就这样，结束吧。
“走吧…”澄再一次说出了出来。
“看着我，再说一遍！”珍俯身向前：“如果你这样都能说出来……”
“啪！”
手，打在脸上。却疼在心里。
“我让你滚！”澄迎着珍的眼神歇斯底里的喊着。声音是那么坚定！那么绝决！
随之而来的，是夺门而出的，珍的背影。
走吧，回到属于你的世界里去。
珍跑在雪地里，脸上灼热般的疼痛。冰冷的空气冲进胸膛，刮伤了她气管，也冻结了她的心。
就这样……结束了么？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终于，出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