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向光芒（cp：萨波克尔拉）》陶宸子

10、第 10 章

　　[10]
　　东京转眼就到了秋天。气温逐渐凉了下来，依旧穿着衬衫的萨波发现，克尔拉也开始加了薄外套。
　　而下半年的工作也逐渐适应了，旧的拍摄工作和新的邀约交替进行，这样的每一天不断重复着。萨波感觉克尔拉最近不是太开心的样子，明明收到的拍摄邀约突然就多了起来，等级也比之前提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最近他为相机的品牌商代言，酬劳之外收获了一台相机。他随身带着相机，试着去拍摄一些他觉得有趣的事物。
　　他把相机带回家，一天克尔拉工作结束的很早，窝在他家里的沙发上翻阅着杂志，上面是新的一期对她的访谈。原来是萨波看见了有她的杂志，便顺手买回家里。萨波突然想起前一阵子收获的东西，便把克尔拉从沙发上拽了起来。
　　“怎么了，萨波君？”
　　“这里光线不错。”他把克尔拉拽到卧室的窗前，夕阳强烈的光芒照进屋内，打在她的脸上。
　　“你买了相机？”克尔拉问他。
　　“前一段时间厂商给的。”他打开相机开关，稍远一点站在克尔拉对面。
　　面对萨波的镜头，克尔拉没有摆出太大的动作。她穿着背心，一只手把着另一只手臂，看着萨波举起相机朝着她，她便稍微侧过头，看镜头找良好的角度。
　　不愧是模特，知道什么情况下的脸最适合上镜。萨波随便拍了一张，回看了一下照片。
　　“那……这样怎么样？”克尔拉举起双臂，“萨波君快点，抓拍一下。”说完便在镜头前伸展自己的身体，在夕阳正灿烂的时候伸懒腰。身体的延展与放松，和表情的慵懒全部被萨波捕捉在镜头中。
　　“不错。”萨波按下快门。“稍微笑一下。”
　　克尔拉手摆在嘴前面，侧过头不去看镜头，萨波的镜头里，是她朝向别的方向笑着的样子。眼角弯成好看的弧度，是一个让人能感觉到温暖的笑意。
　　手机突然震动，克尔拉去客厅拿手机。是公司发来的邀约。
　　“Tokyo Girls Collection……”
　　是时装秀！每年举办两次的TGC是一场以东京女孩日常穿着服饰为主要展出对象的大型时装秀，活动中人气十足的知名模特以其华丽的时装表演演绎着当季最流行的服饰。比起华丽高贵的服装，TGC更侧重于日常生活性的潮流服饰。通过著名模特、知名品牌、流行歌手的展演模式，为广大女性消费者提供最具魅力的时尚装扮向导。克尔拉想起来，能参加TGC走秀的只有名模或者超人气模特才有资格参加，罗宾早年就走过了，娜美更是每年都在名单上。
　　今年给自己发来了工作邀约，克尔拉兴奋的跑回卧室里告诉萨波。
　　“萨波君，我这个月月底要去参加TGC了。”她搂着萨波的脖子，有点紧张的看着他。毕竟自己的男朋友在时装秀方面比自己更加熟悉，他比她专业太多了。
　　TGC……萨波对这个时装秀有印象，每年两次在东京很热门。“祝贺你呀。”他笑着对克尔拉说，眉眼中都像是在为她高兴。
　　“现在祝贺的话……有点太早了。”她松开手，“还只是接到邀约，接下来要做很多事情。”
　　“也是……”虽然没参加过专门为女孩子的时装秀，萨波也明白准备一场时装秀很费时费力。“你有问题的话可以问我，不过，好像没有什么问题是你解决不了的吧？”
　　“我要是能解决就不会来问你了！”她嘟起嘴对他说，“走秀的事情，我还想多请教萨波君的说……”
　　“嗯，那你走一下？”萨波环顾四周，是不是在家里太小了呢。这样想着，克尔拉却已经有模有样的把客厅当作T台，径直的走着。
　　“肩膀不要太端，手再摆一点。”他站在墙边，看着她。
　　“笑一下啊……又不是什么高级的时装秀。”
　　自己是不是说错什么了，萨波马上回过神来，“不是，我是说TGC是那种气氛轻松的时装秀，所以笑起来更有感染力，会让人把焦点放在你这个模特身上，而不是衣服身上。”
　　“如果不放在衣服身上，那这场时装秀又有什么意义？”克尔拉问他。
　　“克尔拉。”他想叫她放松一点，“你忘记了吗？TGC本来就是叫知名模特去走秀，所以主办方邀请你去，不仅仅是为了服装，更为了你这个人的吸引力啊。”
　　听萨波这么一说，克尔拉才发现是自己紧绷了。“别紧张。”萨波在她身边安慰她，“试镜的时候也要记得笑。”他心想，如果他是主办方，也是为了看到女生最灿烂最青春的笑容，才会邀请她来参加的。
　　“谢谢萨波君。”她按住他的肩膀，把他拉的低一点，轻轻亲一口他的脸颊，对他好看的笑着。
　　从接受邀约到时装秀当天有三周的时间，这三周克尔拉从试镜、走秀的练习到服装的选定花了很多心血。事务所安排了专业的老师指导她的台步，萨波有时间也会过去，给她一些自己作为过来人的建议。
　　他感觉克尔拉好像很认真对待这次时装秀，她不止一次的对他说：“如果我这次走得很成功的话，说不定以后会有更多的时装秀的邀约呢！”
　　“嗯。”他的心思似乎不在上面。他想对她说，其实如果不是身高，也许她已经接到过更多的的邀约了。
　　换句话说，身高摆在那里，除了TGC这样氛围轻松一点的时装秀，克尔拉想被之前和他合作的那些国际知名品牌合作，实际上太难了。
　　但是……萨波心里想，假设不存在身高上的问题，假设她受到了很多的邀约，假设她也很受高级品牌的青睐，假设她和他一样在这个圈子数一数二，假设……
　　没有这么多的假设，只是这个时候恰好相遇了。如果这些假设真的存在，现在在他身边的人说不定是谁。
　　“克尔拉。”他对她说，“顺其自然吧，不要总去想着之后会发生的事情。”感觉克尔拉因为这些事情压力很大，整个人也很拼，萨波安慰她。
　　“知道了。”她仿佛不希望萨波这么说，没有多说，也没有反驳。
　　走秀当天，萨波空出工作去会场看她——作为观众，也作为恋人。他在门口被记者围上前去拍摄，“萨波先生今天来参加TGC是工作吗？还是因为克尔拉小姐。”
　　“嗯？”这也要问……听见记者这么问他，心里这么想着。“当然是因为克尔拉啊，我女朋友今天走秀，我怎么能不来看？”
　　艾斯把他拽进会场，记者像是得到了满意的素材一般，没有再跟上去。“不知道他们会写出什么样的通稿呢。”艾斯对他说。
　　“随便。”萨波觉得自己并没有说错什么。
　　艾斯帮他联系到了靠前的位置，两人坐在观众席上安静的看着。热门的歌手唱了几首歌之后，终于到了走秀的环节。在参与走秀的知名模特的预告片里，克尔拉出现在其中。作为人气模特的她一会儿就要在T台上进行展示了。
　　意料之中平稳。萨波坐在台下，看见台上的她走着经过训练之后愈发专业的台步，脸上带着活泼的笑容，衣着也是这一季东京时尚的潮流。定点的时候，她抬起腿身体稍稍向后仰，对着镜头眨眼，青春又可爱，下面的记者举起相机纷纷拍照。今天，她的发挥稳定极了。
　　活动结束之后他在会场里等她，解散之后她便捧着刚刚收到的花跑到他身边。
　　“萨波君，你来了！”他看见她满眼都是高兴，手指拂了拂她脸上的珠光。
　　“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萨波瞥见车上日历的日期，发现离克尔拉的生日没剩下几周了。
　　“最近想去哪里玩？”他问她，想带她出去放松一下。
　　“总感觉工作越来越忙了。”克尔拉叹了一口气，表示没什么出去玩的时间。
　　“也是呢。”萨波心里想，TGC时装秀之后，克尔拉的模特邀约应该会大增。
　　“对了萨波君。”她想起来，“我有一个想去的地方。”
　　“哪里？”
　　“我想看横滨的夜景。”
　　“哈哈…”他笑了出来，她还记得，他答应她要做的事情，答应好了一起去看横滨的夜景，带她去见他口中一直提着的弟弟。
　　“你现在想去吗？”如果她想去的话，下个出口不出去，一直开下去就是横滨。
　　“今天累了，改天吧。”
　　“你生日那天怎么样？”萨波对她说，“晚上还可以一起和路飞吃饭。”
　　“萨波君现在就开始想我生日的事情了？”克尔拉笑着问他，“太早啦。”
　　“早作准备。”
　　－
　　克尔拉生日那天，路飞因为社团的事情表示晚上不能来吃饭了。他在line群里提前告诉了艾斯和萨波。
　　「太可惜了，路飞。不能看见你绝美的嫂子。」艾斯在群里回复。
　　「喔－－好想见她！但是真的好可惜！艾斯、萨波，抱歉了，我真的很想和你们一起去吃烤肉！」
　　「……艾斯你不要乱说！」萨波回复。
　　“路飞不去我也不去了，你今天还是和克尔拉过你们幸福的二人世界吧，再见。”艾斯今天结束工作也早早的走了，没有一丝多留的意思。
　　就算艾斯和路飞不在……萨波心里想，一会儿等她工作结束之后，带她去横滨夜景最棒的餐厅，一边欣赏夜景一边吃饭。吃完饭后带她到海边散步，坐未来港的摩天轮，送给她他精心准备的礼物。
　　想到这些，他又想起来当初告白还是在御台场，也是海边和摩天轮。时间过的真快。
　　他很期待克尔拉生日的这天晚上。
　　克尔拉工作快结束的时候，他去她的片场接她。她今天有拍摄和访谈，早上便是一早就出门了，现在他才见到她。
　　“萨波君……”她结束工作后，上前挽着他的手臂，“我今天好累，我们晚上在家吃好不好？”
　　“嗯。”萨波觉得不去也无所谓，克尔拉怎么舒服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你晚上想吃什么？”
　　“……”克尔拉想不出来想吃的东西，“吃点就行了。”她小声说。
　　“那怎么行呢。今天是你的生日。”
　　克尔拉便跟着他去超市，看着他细心的挑选食材，准备她的生日晚餐。
　　他选了一些能尽快做好却又不失美味的食材，怕她饿，回到家里很快做成菜肴，一道一道的端在桌子上，看起来很有食欲。配合着买好的生日蛋糕。
　　克尔拉坐在桌子前面，看着桌子上丰盛的晚餐。萨波做的菜很好看，也很好吃，可她就是没有任何食欲。她随意扒了两口饭，慢慢咀嚼着，没有吃下去的意思。
　　“你吃的太少了。”
　　“可我吃不下去。”克尔拉放下筷子。
　　“今天是你的生日。”萨波拿过来她的盘子，又往里面夹了一些，“就今天多吃一点，没关系的。”
　　“太多了萨波君，我真的不想吃。”
　　“为什么不想吃？”
　　“……”
　　“你从来就没吃饱过吧。”萨波说出了事实。
　　被他看穿了。克尔拉捏紧水杯，想起这些年来一路走过来的事情，前一阵子的工作因为其他事务所的新人抢了代言，男朋友给她带来了更好的邀约却被事务所讽刺，不愉快的心情一直堵在心里。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否认。
　　“盲目节食对身体不好。”
　　“萨波君……我和你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萨波开始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我不像你，不用在意控制饮食的事情，自身条件也好，经常会有各大品牌的邀约。”
　　“想什么呢。”萨波揉揉她的头发，想让她她先吃饭。
　　“心里一直不想靠着萨波君什么的……可是如果不是遇到了萨波君，我也不会……”
　　靠着男朋友获得的高级品牌邀约，算什么？难道自己的能力不过仅此而已吗……克尔拉越想越委屈，鼻子开始发酸。
　　“克尔拉。是你的一直努力，我们才会相遇啊。”他安慰着她，尝试让她放松一下，“你只是最近压力太大，把这份工作看得太重了。”
　　“可模特的工作……就是我的全部了。”她蹲在地上，话里带着哭腔。
　　萨波看着克尔拉的眼睛，既难过又心疼，他把住她的肩膀，慢慢地对她说：
　　“如果这些就是全的全部了，那我在你眼里算什么？”
　　算什么？一直陪在你身边的我又算什么？
　　克尔拉看着萨波的眼睛，委屈，不甘，歉意这些复杂的感情交织在一起，化作豆大的泪水不停的从眼眶中夺出，她坐在地上，肩膀止不住的颤抖。萨波张开手臂试着将她搂在怀中给予安慰，却被她猛的打开。她拿起包，鞋都没来得及穿好，带着满脸眼泪狼狈的跑出了萨波的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