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章人心难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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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自大是一种只有在回顾时才被发觉的心态，它的存在只有在受到惩罚后才能被确定。——纳博科夫
当太阳划破死寂的黑暗，带来久违的光明。却依旧无法让这片大陆的人们，感受到生命的暖意。
韩觉一夜未睡，所以天刚刚亮的时候，韩觉就悄悄的推开了黎乐的房间门。虽然他知道黎乐听不见。
韩觉看着黎乐衰老的不成样子的脸还是睡得很沉的样子，转身去买早饭了。所以黎乐醒来的时候，韩觉才刚拎着早饭进来了。
韩觉一字一字地，慢慢的说着：饿……了……我买……早饭……吃……吧。”
韩觉怕黎乐看不懂，所以故意说得很慢。黎乐看着韩觉为了照顾他故意放慢语速，笑了笑。
黎乐微微凝神，金光闪动。几乎是下一秒，韩觉的心底就响起来一个声音，“你不用照顾我的，我会唇语。”
韩觉挑了挑眉，随手扔给黎乐一个包子。黎乐伸手接住，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韩觉，我们一会儿去西山村看一看吧！”
韩觉正在吃包子的手顿了顿，沉沉应道，“好……”
气氛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韩觉吃完了包子就一直盯着黎乐，黎乐表示亚历山大。终于黎乐先发制人，“你看着我干什么？”
韩觉欲言又止，反倒别过头去，沉默了起来。
黎乐不明所以，“你要问什么就问吧……”
韩觉抿唇，然后才开口说道，“你……为什么会唇语？”
黎乐愣了一下，他以为黎乐会问他为什么不辞而别，没想到，他竟然会问出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黎乐，你……”
黎乐才发现自己愣神了，“没什么大事，就是想学就学了啊！”
“你以为我会信？”
黎乐撇了撇嘴，“好吧，我以前是聋哑人……”
韩觉沉默。
“没什么大事啊，我的希望可以调节我的身体，最多一周就好了，你不用一副天塌下来的表情啊……”
韩觉扶起正在准备起身的黎乐，为黎乐穿好鞋。黎乐现在行动非常不便利，必须要拄着拐。韩觉随随便便就在路边捡起一根木棒，拔出绝，三下五除二，一根崭新的拐杖就诞生了。
黎乐在一旁目瞪口呆。卧槽，这家伙业务挺熟练啊。
黎乐拄着拐，韩觉搀扶着黎乐，两人向西山村走去。
此时的西山村已经不再是村落了，完全就是一堆废墟。一个活人的影子都不看见，只有一些残垣断壁。
忽然，黎乐听到有小孩的哭声，黎乐冲韩觉点头，韩觉搀扶着黎乐走了过去。
是一个9岁的小女孩。
那小女孩貌似和家人走散了。看见黎乐走了过来，以为是变异的尸，吓得掉头就跑。
黎乐哭笑不得，只好使用希望安抚住那小女孩。“别怕，我不是尸，我只是个老爷爷，能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小女孩看着黎乐好像真的不是尸，才停止了奔跑，但还是不敢和黎乐靠的太近。
“我们这里，刚刚爆发了末日病毒……”
黎乐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内心却是一副了然的样子。
“村长说，是一个银白色的头发的一个男子把病毒带进来的，那名男子挥舞着金色巨剑，打开了水晶，放出了病毒……”小女孩说着说着声音变的颤抖，“爷爷，他为什么那么坏，如果他没有打开病毒，我的爸爸就会不会死……”小女孩颤抖的哭着。她每哭一声，黎乐的心就钝痛一分，宛若凌迟。
韩觉阴沉着脸，看不出情绪。
“小宝……小宝……你在哪？……”
那小女孩听到声音停止了哭泣，神情呆滞，喃喃道：“妈妈……是我妈妈……妈妈！！！！我在这里！！”“小宝！小宝!!!”
黎乐看见，一个跌跌撞撞地身影愈来愈近，那个被唤作小宝的女孩子也冲上前去。母女终于团聚。黎乐注视着眼前的一幕，露出了欣慰的一笑。
有母亲，真的好。
母女团聚了之后，小宝的母亲才注意到黎乐和韩觉，“小宝，这两位是……”
小宝擦干眼泪，“妈，这位爷爷和这位先生应该是路过，他们发现了我……”小宝的妈妈赶忙道谢，硬要拉着黎乐他们去他们家做客，黎乐不好推辞，只得应下。
原来，剩余的人们逃到了生命之树下面，他们发现在外面游走的尸并不敢靠近希望之树，所以，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黎乐面露疑色，“小妹妹，你们真的确定这里安全吗？”
小宝妹妹点头，“村长说了，这里是最安全的！尸不会靠近这里的！”
黎乐还想再问什么，却又停了下来。不能再让这个孩子受到恐慌。可是，这里的人又有谁可以问呢？对了！村长！
“小宝妹妹，你可以带我去见见你们村长吗？”
小宝妹妹笑了笑，“可以啊！我们村长就在那！离希望之树最近的，最高的房子！”小宝妹妹手一指，黎乐就看到了村长家，黎乐点头，韩觉就搀着黎乐向村长家走去。
黎乐边走边让韩觉问路人关于村长的信息。零零碎碎倒是整理出一些了。这个村长貌似是从中央基地过来的，所以才对希望之树这么了解。商村长……是吗？商……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黎乐总觉得这个名字他见过……就在他沉思的时候，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黎乐抬起头，就看到了那个村民歌颂的，好村长！
商……禾……，是他！
可是他未来不是因为工作不当，被贬到一个村当村长，结果病毒爆发，被尸群啃食了吗？没想到真的就是这么巧，原来他被贬的村子是西山村。那尸群……等等，黎乐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
他中套了！希望之树下才是最危险的！他猛地想起来未来希望之树汲取人血的骇人景象，脸色苍白。
商禾听说有拜访他，他这次一定要回去！李明，你竟然敢阴我……就当商禾想着他的复仇计划的时候，韩觉左脚把门踹开，黎乐则左手虚握，一张极大的，透明的手握住了商禾的脖子，下一秒，黎乐的声音就在商禾心底响起。
“说！你为什么要说谎！希望之树下面根不就不安全！”
商禾惨白着脸，“你听谁说的，你不要危言耸听！你觉得我会做那种事吗！还有！”商禾一脸鄙夷地看着黎乐满是皱纹的脸，“你把我放开！我怎么也说是一村之长！”
黎乐自动忽视了商禾的心里想法，静静地等待着商禾的辩解。
商禾赶紧整理了几下自己花重金卖的一套蹩脚西服，清了清嗓子，用一本正经的官腔说到：“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有什么根据能证明希望之树是危险的？还是说……你根本就是想离间我们西山村！”说完赶紧摆出一副正义者地姿态，怒目等着黎乐和韩觉。
此时的黎乐根本没注意到商禾从袖管里抽出的一个装有试剂的针管。黎乐一心扑到分析现在的状况。商禾会死，可是现在没有尸群，那商禾会怎么死？
“所以你还是不信希望之树是安全的？”商禾唇角微勾。那你就同我看看不就清楚了吗？”说完商禾便要走，似乎是无所谓的样子。黎乐思酌再三，还是准备跟上。韩觉皱了皱眉，刚要过去，就被黎乐截了下来。
“你先别进来，我能应付！””
韩觉点了点头，十分别扭的，默认了。
这是黎乐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着希望之树，粗壮的树枝有人腰那么粗。站在它面前，你真的会有种无以言表的感觉。
“这就是希望之树，”商禾看着希望之树，“怎么样，黎乐，你是不是感觉很熟悉？”
黎乐右手已经准备随时切换战斗形态，“你不是商禾！你是谁！”
“我的确不是商禾……”商禾目光从希望之树挪开，转向天空。夕阳的的最后一束余光也渐渐消失了。“黎乐，你看下面的人，他们明明是被你所救，就因为商禾的几句话，就愚蠢的认为这都是你的错……”
黎乐握紧手中的用希望凝集的剑，“你不用说这些，我可不相信你会这么好心！”
就在黎乐准备发起进攻的时候，商禾突然冲着黎乐说了一句，“时间到了。”
黎乐有点懵，什么时间……几乎就是下一秒，月亮出来，将月光打在了黎乐身上，黎乐又变回了正常的形态。
可是黎乐却开心不起来了。
商禾按响警报铃，一瞬间，所有人都渐渐的涌了出来。黎乐本能的想要逃跑，可是他发现希望之树设下了结界，他现在，连希望都用不了。
底下的人群熙熙攘攘，黎乐一眼就看到了小宝妹妹和小宝的妈妈，他想要解释，却看见了他们母女害怕厌恶的眼神。
“你别过来，你怎么又来了，我们怎么惹你了！”
“你还我爸爸……你是坏人……”
“你还我老公……”
人群中突然有人喊道：“银色头发，那是不祥之兆啊，滚出西山村！”一个人开了头，便会有成千上百的人去附和，这个时候，万千声音坚定的汇成一句话：“滚出西山村，怪物！”
黎乐睁着眼睛，双眼无神。
“这个废物还能在公司呆着吗？”
“看啊，那个怪兽老爸的儿子小怪兽又出现了……他眼睛有一只是白色的！！！”
“这个孩子还能用！！！”
我，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为什么我总是想救人却无法救到人……
有谁……来告诉我，我错在哪里了……
谁……能来……
黎乐看不到，听不到，也感受不到，世界，一片寂静。只剩自己。这样，也好。
韩觉看到黎乐变回以前的样子就感觉不对了。他本来可以强行破掉结界去找黎乐，可是在他刚刚想要拔绝的时候却发现拔不出来。怎么可能这样？
“绝，怎么回事？”
“有人使用了主代码，压制了我们。”
“能查出来是谁吗？”
“不能，那人的权限应该和你不相上下。”
韩觉就这样看着黎乐的棕色眸子变成灰色，双眼流出血流。而他，什么也不能做。韩觉大声的叫喊着黎乐的名字，却被一波又一波的喊骂声淹没，无声无息。
愤怒，悲伤，撕裂着韩觉的胸膛。这里的所有人，所有咒骂的人，我韩觉势必将你们永远留在这里，留在这一方土地，反悔自己的罪过！！！！！
韩觉感觉身上压力消失，意外地没有拔出绝。而是脱掉双手手套。韩觉抬头望着树下双目无神的黎乐，一步一步，拨开人群向黎乐走去。凡是被韩觉的手碰到的人，顷刻间化为灰飞。
韩觉依然没有将目光从黎乐身上挪开。
韩觉终于走到了黎乐的面前。西山村剩余800人，全灭。韩觉跪在黎乐对面，双手意外地颤抖了起来，那双杀人无数的手竟然也会因为一个脆弱的生命而颤抖。韩觉戴上手套，小心翼翼的将黎乐揽入怀中。
“没事了，没人欺负你了，有我在……”
黎乐蜷缩在自己的世界里哭泣。
“乐乐，你怎么又哭了……”
黎乐一抬脸，“墨哥哥……我……又做错了……我害好多人死了……”
“你没有错，谁都有可能错，你是最没有可能的那个……”
“不哭了，坏人已经被我打跑了……”
韩觉就一直这样抱着，一动不动。他怕一个不小心，伤到黎乐。黎乐的身体十分脆弱。突然，韩觉感觉到黎乐的手回抱着韩觉，“墨哥哥……”
韩觉一喜，看到黎乐恢复了意识，却又倒下了。
墨哥哥……是谁？
黎乐醒来的时候，就已经离开西山村了。不用想，一定是韩觉带他离开的。黎乐看了看自己重回年轻的手，嘲讽的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经历过那次事情之后，黎乐之前所受到的“代价”的反噬，全部抵消了。
“你醒了……”
开口的是韩觉。黎乐挣扎着坐起来，韩觉伸手要扶他，却被黎乐拒绝了。“西山村的事，真的是麻烦你了……”
韩觉摇头，“不必……”
黎乐笑了笑，“真的是比不上你，感觉你似乎不管经历了什么事，什么事都打不垮你，没有弱点一样。”
韩觉听到黎乐这话，突然转头看向黎乐的脸，“有弱点的……”
黎乐被他这么一弄，有一瞬间的出神，“那你还是别和我说了，我可不想投机取巧，我要堂堂正正地打败你！”
韩觉似乎是想开口说着什么，再听到黎乐的话语后，露出了释然的表情。“好，我等着你。”
一夜无话。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黎乐和韩觉就开始向D区基地出发。
黎乐叹了口气，这次去西山村人没找到，麻烦倒惹了一堆。黎乐这次本想着还和上次一样，半夜悄悄溜走，可谁想到，韩觉竟然设下了结界。黎乐根本破不开，只能跟着韩觉一起回D基地了。
“对了，韩觉，你知道特殊部队队长南石吗？”
“听说过。他的希望貌似是……”
黎乐好奇的问：“是什么？”
“言灵……”
黎乐不说话了。因为按道理而言，除非是双胞胎，否则希望不可能是一模一样的，难道我还有个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弟弟？
黎乐想着想着自己都无法接受，他现在特别想知道南石究竟是什么人……而且，紫苏大队长为什么没在特殊部队？还有那天在希望之树看见的神秘人和占用着商禾身体的人，还有希望之树……有太多太多东西没有弄明白。
命运的齿轮终于开始转动。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四章人心难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