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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再相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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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渐凉,微微吐出的气便在夜空中弥散成薄雾。行人把双手插在外套的兜里,缩着脖子瑟瑟走过简陋的棚子。
“欢迎光临。”清脆的声音随着棚子的门帘被掀开而传出来。
随着季节的变化,大排挡的生意也急转直下,原来半条街都坐不下的红火铺子,现在也只将将坐满。
李祈笙私心里,是希望生意红火的,为老板,也为自己。
“明叔。”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脸上是憨态可掬的笑容。
原来不是客人。
李祈笙提起来的服务精神稍减,放松地对中年男子笑笑。
“冷不冷。辛苦了。”中年男子走过来拍了拍李祈笙的肩膀。
“趁着炉子边的热气,不冷。不过今天的生意还是不大好。”李祈笙有些失望地答道。
“没事啦,这个季节就是这样,又不是我们的问题。而且你看这方圆百里,我们这已经是生意最好的了,你功不可没。”
中年男子背着手在餐桌之间游走,笑呵呵地跟围在桌椅旁的客人们点头招呼。
“你这孩子,年纪轻轻,老是愁眉苦脸的,这是我的摊子,生意不好,我都不愁。高兴点。”绕了一圈,中年男子还是坐到了李祈笙身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打小见你就这样,这是毛病,得改。”中年男子又给李祈笙倒了一杯。
“您见到我的时候都大学了,还打小。”李祈笙在灶台旁忙活着。
这家大排档老板厨艺好,价格又优惠,所以生意一直很红火。李祈笙大学的时候也经常和朋友一起来这里聚会,只不过那时候李祈笙就已经在这里打零工帮忙了。
而李祈笙吃苦耐劳,又聪明好学,明叔也是喜欢的不得了,空闲的时候,也教李祈笙烧烧菜。
本以为李祈笙熬过了毕业,就会有大好的前程,毕竟医生这个专业,尤其是李祈笙这种优等生,可谓是铁饭碗,谁曾想他又会回到这里,给自己打下手。
“什么时候你到我这样了,你就不小了。”明叔笑眯眯地拍了拍自己中年发福的肚子。
李祈笙浅浅一笑。
“这就对了,多笑笑,没什么是过不去的,真的阿笙。只要我在一天,你就饿不死。人只要活着一口气,就没什么过不去的。”明叔悠闲地转着自己手腕上,夜市上买的两块钱一串的佛珠。
“哥哥你走快一点,一会儿人家要关门了!”
听到棚外男声急促地催促着,离棚子越来越近,李祈笙抬起头,果不其然,棚子的门帘被掀开。
“欢迎光临!”李祈笙高声喊着,手里熟练地颠了一个勺。
“大叔我来了!”耿星辰笑盈盈地直接扑到明叔的身边,声音高亢。
“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随便拉别人,不礼貌。”耿墨提着男生的后衣领就给他扯了回来。
“大叔你忙吗?”耿星辰身子被提溜着,眼睛却在店里扫荡了一圈,“这个哥哥是谁啊?大叔的儿子吗?”
看着李祈笙穿着围裙在灶台前忙活,耿星辰好奇地问道。
“不是的哦。”明叔站起身,伸手揉了揉耿星辰的脑袋,“哥哥是店里的帮工。”
“大叔有钱,这个季节还要帮工啊。”
童言无忌,但听在李祈笙的耳朵里,却在心里小小扎了一下。
现在的生意明叔自己,完全照顾得上来,会收留自己,说的好听是招工,实际就是接济了。
“大叔不是有钱,是慧眼独具,这个大哥哥炒菜很好吃的,让他给你露一手?”明叔笑着对耿星辰说道。
耿星辰皱着眉头把李祈笙上下打量了一下,不大相信的样子。
这种路边摊家里向来是不提倡吃的,可是耿星辰却独爱明叔的糖醋排骨,用自己在学校的成绩,换一个月一次的福利。
以耿星辰家里的财力,请个高帽子的大厨,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找了好几个,都不是耿星辰心里的味道。
“放心吧,你要是觉得不好,大叔再给你亲自做一份。”
看出来耿星辰心里的担心,明叔留好了后路。
耿星辰想了想,自己似乎也不亏,就笑眯眯地点头应了。
耿星辰的口味耿墨向来不能理解,只能用“垃圾食品都特别好吃,渣男都特别招人疼”来解释。
而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耿墨就更加不信任了。
从进门开始,耿墨就注意到了李祈笙,只觉得有些熟悉,直到刚刚李祈笙抬眼,才想起之前帮耿星辰买奶茶的时候见到过。
耿墨的记性很好,尤其对于这张劣质员工。
“还是老板来吧,有的人,不干不净的,我有点担心我弟弟的肠胃。”耿墨的厌弃写满了俊朗的脸。
“不会的不会的,小李年轻人,比我讲究,你看他穿的就知道了啊。”不明缘由的老板连忙解释。
突然被人奚落,李祈笙有些不明所以,抬头看了看耿墨趾高气扬的样子,心里也有了气。只是公然跟顾客起冲突,是服务行业的大忌,更何况是在明叔的店里。李祈笙也就忍了下来。
“哥哥我要吃糖醋排骨!你会吗?”耿星辰跳到李祈笙跟前,双手撑着灶台旁的桌子打提溜。
“星辰。”耿墨的声音很低,但充斥着怒气。
“你别理我哥哥,他脑子有问题的。”耿星辰伸着脖子,用食指戳了戳自己的太阳穴,小声对李祈笙嘀咕着。
可话刚一说完,耿星辰就又被提溜了起来。
“皮,这个月的福利取消了。回家重修礼仪课。”耿墨提着耿星辰的衣领,拽着他就朝外走。
还没走几步,耿墨就发现自己忽然被别人扯住了。
“我想该重修礼仪课的,不应该是令弟吧。”干净的声音氤氲着不满。
耿墨转过身,正对上李祈笙清澈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