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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和盘托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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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没听见郑南有动静,苏建军好奇,从被窝里伸出头看了郑南一眼,看她像尊雕像一样在那里一动没动。
又犯拗了,苏建军心里想。他把头重新放回到枕头上,对着前面的墙说:“我睡了。”
“你现在连架都懒得和我吵了,就那么没意思吗?”郑南幽幽地说。
苏建军知道今晚这觉是不好睡了,他在被窝里闭着眼睛,伸着耳朵,等着下文。
“你是不是真的在外边有人了?”
时隔这么多年,郑南这些话听起来还这么耳熟,苏建军不由得睁开眼睛,回忆着当年那些吵过的架。
苏建军不说话,郑南继续说:“不要紧,有就说,好说好散,我不会挡着你过好日子,咱们这种名存实亡的日子,过着也没意思。”
苏建军想起了一些,下面应该是那人是谁,干嘛的,她认不认识。
果然,郑南说:“你那个是干嘛的?你班上的?我见过吗?说哪一个,我帮你参谋参谋。”
苏建军在被窝里露出了笑容,正在得意之际,隔着被子,屁股上狠狠地挨了一下子,“你有屁倒是放啊!别在那里装死狗!”
苏建军只好又重新坐了起来,脱了衣服有点冷,他把被子围紧了。脸上的笑容没收拾干净,残存喜色,被郑南一眼看了出来。
“看你那下贱的样子,等不及了?”
苏建军看着郑南发火,愈发觉得好笑,刚才的坏心情竟然好了,脸上的笑容越发浓郁。
“王八蛋!说!她是谁?你们好了多长时间了?”郑南一下子跳起来蹦到地上,伸手指着苏建军。
“我也不知道她是谁?我都答应跟你离婚了,你还操这个闲心干什么?”
郑南的手无力地落了下去,她哽咽了:“你还真的有!起码现在还没离婚,我还有权利知道是谁祸害我的家庭,姓苏的,你这个混蛋,当初就不应该相信你,这才过了几天安稳日子,你天生就是个贱种!”
苏建军看着郑南伤心绝望的样子,心里涌起一丝悲哀,当初自己糊涂,在外面搞婚外情,这件事情害得苏建军对顺顺的孕育降生一无所知,本以为这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惩罚,可是,这么多年,郑南动不动就歇斯底里的来这么一阵,好像有一个假想敌一直在和他们在一起,苏建军知道,那是郑南对他的不信任,而这不信任又是自己埋下的种子。
镜子破了就是破了,别指望有破镜重圆这回事,即使拢在一起,破碎的疤痕永远都在,从这样的镜子里看什么都变形。如果两人在那时候就分开,估计现在两人都会有新的感情和家庭。
坏就坏在有了顺顺。
苏建军觉得世上没有一种能永远都在的爱情,爱情的火化转瞬即灭,两人在火化烂漫的时候结婚生子,然后这个有着两人共同基因的小生命会替代爱情来维持这个家庭。
能让两人在一起过一辈子的,也只有孩子有这个本事。
那就是顺顺。
“小南。”苏建军认真的看着郑南,他看郑南这么难受有些过意不去,“你坐下,别吵着孩子,你坐下我和你好好说说。”
郑南听了有所收敛,不再嚷嚷,在床边坐下来,背对着苏建军。
“你把脚拿上来,地上凉。”苏建军提醒着。
郑南把脚缩到床上。
“我今天把公司的人全解散了。”
听苏建军这么说,郑南吃了一惊,扭过头瞪着苏建军:“为什么?”
“不为什么,不想干了。”
“你有事?”
“有事。”苏建军肯定地点点头。
“什么事?”
“什么事不重要,关键是我说了你能信吗?”
“。。。。。。”
“我知道原先我伤过你,我也知道你很难忘得了,可是,这几年了?你时不时的就找茬闹一场,说我在外面怎么怎么样,我都被你闹疲了,说句心里话,你别生气,现在我不觉得对不起你了,这几年我对你的忍让,我相信没有几个男人能做得到,我觉得咱俩扯平了。”
苏建军看见郑南的眼里涌出泪水,在床头灯的光晕里闪闪发亮,苏建军犹豫了一下,心一横,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话说彻底,原来自己对郑南有点太软弱,最后还没落下好。
“我不是给自己辩解,我是错了,可是罪犯都有放出来重新做人的机会,为什么我不能?所以,咱们俩最好离婚,你也不用整天怀疑我在外面再惹回什么事来,我也不用整天觉得自己低你一等,永远不能翻身,大家都轻松。”
“这么说,你早就烦我了是不是?早就想离了?”
“我不是早就想离,我是早就想明白这个道理了,只要咱俩还在一起过,你都不会忘了过去的事,你也难受,我也难受,何苦呢?”
“我要是不想离呢?”
“为什么不想离呢?对你来说也是好事,你不是常说我们名存实亡吗?你觉得还有意思?”
“有!”
“有什么?”
“要难受大家一起难受!苏建军,你不就想过从前那种花天酒地风流快活的日子嘛,我们娘俩给你添堵了,我算看透了,你这种男人,一点责任心都没有,老婆不管,孩子你也想甩开,你还是人吗?”
“我怎么不管了?离婚了我可以带着顺顺。”
“你带?凭什么给你带?你忘了当初我是怎么生的她?”
“。。。。。。”
“你说!为什么公司不干了?不干你吃什么?拿什么养活你闺女?你不会傍上什么有钱的老女人养着你吃软饭吧?”
“不是。”
“那是什么?就是编也得有个理由吧!出家当和尚?”
“说了你也不信。”
“那不一定,看你编得怎么样。”
“。。。。。。我是从我五十岁的那一年来的。。。。。”苏建军还没说完,就看见郑南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讥笑,“你不会信。”
“我信,你说说看,五十岁的时候咱们还在一起过吗?”
“不了,早就离了,你过你的,我过我的。”
“那顺顺呢?”
“顺顺上大学。”
“哼!”郑南的鼻子里哼了一声,“这就是你编的?用脚趾头算算也知道那时候顺顺上大学了,咱俩不在一起过了,苏建军你不就是想着法儿让我和你离婚吗?告诉你,不离!”
“为啥?你不整天说咱们都没有夫妻生活了?”
“原来你不碰我就是想让我离婚?告诉你!就是守一辈子活寡我也不离,你就死了这份心吧!”
“为啥?”
“不为啥,我不想让顺顺有后爹后娘!”
“那你就打算这么熬一辈子?”
“为了我闺女有什么熬不熬的!”
苏建军看着郑南,觉得她的思维方式很有意思,今天晚上最先提出离婚的好像是她吧?
“过一阵,”苏建军咬了咬牙说:“会有一个女人来找你,说怀了我的孩子。”
郑南的脸瞬间僵住了,她机械地问:“谁?”
“我班上的出纳。”
“苏建军!你怎么不死?”郑南脸色苍白咬牙切齿的。
“你听我说,我什么都没干!咱俩就为了这个离的婚,顺顺跟着你长大,长大之后就不会笑了,你看她现在爱画画,长大之后她上的是医学院!五十岁的时候,你长子宫肌瘤手术,顺顺请假回来照顾你,我的脑子里也长瘤子,在医院等着做开颅手术。”
苏建军看郑南不反应,接着说:“我在医院里遇到了外星人,之后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来这里了,开始我也不信,可是徐金生还活着,这不是刚死吗?实际上,在当时,他死了好多年了。”
“那个出纳叫吕梅,我喝醉了酒,醒来之后她躺在我边上,后来就说怀了我的孩子,我也不知道做没做,你接受不了就离了,离了之后,吕梅说怕我为难已经把孩子打掉了,实际上这个孩子有没有我也不知道,然后,我觉得对不起她,就娶了她,还不到一年,她和别人胡搞让我撞上,就离了,临了,她不解恨,就到工商局去告我,工商局封了我的公司。”
“这就是之后发生的事。”苏建军一口气说完,咽了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