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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算不算是征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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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
“秦萧泽,这个月的黑板报就麻烦你了。”我们尊敬的班导同志真是太伟大了,知道我正要报复他,替我出气。白痴都知道,出黑板报是最苦最累的活。
可是——
“没问题,班导。但是,我一个人未免也太辛苦了,是不是应该多一位同学,多一份力量呢?”秦萧泽笑得很灿烂,却暗藏一丝狡黠在其中。
“这不是难题。那秦同学自己请一位同学帮忙吧!我还有私事,先和大家say goodbye 了。”班导说完最后一句话,便走出了教室。
目送班导背影走远。
“泽王子,让我来帮你吧!”
“我来我来,我的字很漂亮的。我也可以画画的……”
“不对,是应该让我来。上次的黑板报就是我出的!”
“切~~怪不得那次黑板报那么难看咧!……”
“你说什么……!*0*”
……
天呐,女生同胞们,不要再为这个口是心非的人争吵了,不值得啊!
我拿出书包,胡乱地将桌面上的书塞进书包里,准备在她们的争吵声中溜过去。反正我不想留下来,也不会留下来。
呵~那个秦萧泽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众人皆醉我独醒,明眼人应该看得出来,他那眼神瞟过来瞟过去,根本就是在引诱善良纯洁的人们!
“祁语昕!你想到哪里去?”蓦地,得意的声音在我背后炸响。这时,我已经弓着背走到了教室门口。
“我,我回家去咯。”明显底气不足,还有怦咚怦咚的心跳声。
他微斜嘴角:“那请问,我有说你可以回去了吗?”
一团蘑菇云在我头顶飘来。为了不损害我的形象,我微笑着转过身。
“噢,是这样的。我以为新生不太熟悉,所以不用帮忙。那回问,有何指教?”
他似乎根本没有想到,我会如此平静地回答,脸上的表情愣了片刻,随即恢复了。
“新生对我们班是不太熟悉,可只要慢慢深入就会了解。借此机会,我想你会更喜欢我们班的。不是吗?所以,多多请教了。”话音未落,还配合着向我鞠了标准的一躬。
“原来秦同学那么好心,那我怎么好意思拒绝。也请你多指教了!”我依旧微笑着,点了点头,心里却早已骂了千万遍秦萧泽了。
他的欺骗众人的手段进化了一个层次,理由倒说的冠冕堂皇。说到底,还不是为了报复我,顺便成为女生的公敌。这一局,秦萧泽vs祁语昕,秦萧泽大获全胜!
“泽王子真是细心,处处为我们10班担忧着想……”
“新生也很谦虚呢!不知道这次的黑板报成果会是怎么样了?”
“加油啊!我会在精神上支持你们的!下次,再把机会让给我吧!”
……
哼——越听越火大,秦萧泽,这一次我会让你完全后悔的!本公主就抽空陪你玩玩吧!
呵呵~~我轻声笑了笑。在别人看来,一定是微笑吧!
……
晚上
鸡飞蛋打,折磨中——
每次,我全心全意提的意见,那该死的秦萧泽偏偏和我作对,我往东,他偏偏往西。可是每一次,又只能顺从他的。因为他是主编,我是辅助。后来,我闭上嘴巴,乖乖听他的指导。但是,我一旦哑口不言,秦萧泽又得嚷嚷,批评我做事不专心,不认真。哎,男人心海底针!今天我终于领悟到了。
此时此刻——
我的忍耐程度终于攀上了顶峰。
我压抑着崩溃的情绪,一边喘息一边咬牙切齿地问:“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不想怎样,只追求精益求精啊?怎么,你不愿意?”他眼神中闪过一抹坦然,嘴角嘲弄的扬着微笑,可恶又邪恶。
“好!”好戏才刚刚开始而已!
毫不甘心的我,在转身拿彩色粉笔的同时,找准时机,把粉笔灰扫向秦萧泽。哈,了了吧!我祁语昕也不是好惹的。
正当我为自己的英勇事迹沾沾自喜的时候,头却被狠狠地敲了一下,一个爆栗在我额头炸开。
呼,好痛哦!蛮人!我用手揉了揉额头。
侧过头,迎上了秦萧泽愤怒的目光,自知武装还不够完善,转身准备逃离犯罪现场,避免发生意想不到的意外。
可刚跨出第一步,衣领就被后面的人拉住了。
用小指头想想也知道,就是秦萧泽那个混蛋!
等一下……我说等一下……哎!我重心最终还是没站稳,往后方倒去……
噼里啪啦——嘭——
心里不知祈祷了几千几万遍。可惜,上帝爷爷正出去旅游,没功夫理我。我的祷告失败,朝秦萧泽直直地摔了过去。结果可想而知,我们两个同时负伤,倒在了地上,而秦萧泽正巧成了我的垫背。
他痛苦地闭着眼睛,浓密的睫毛搭在眼睑下方,投下一片狭长漂亮的阴影。偶然,他的睫毛轻轻抖动了一下,就像停在荷叶上振动翅膀的蝴蝶。
“啊?天呐?我今天是不是跟你有仇哇?!”半晌,我慌忙站起来,气急败坏地大吼着,丝毫不顾虑淑女形象。
“喂,我才跟你有仇呢?”几乎是吼出这句话,他的怒火已经从眼底蔓延到四肢百骸。
我不怕死地回应着:“那你干吗拉我?”
“那又是谁把粉笔灰弄在我身上?”他挑着眉毛,“而且又想逃跑!”
“我哪有啊?”我嘟囔着嘴。
“哼——没有?!那这是谁的‘杰作’?”秦萧泽指着被我“破坏”过的衣服。
“呃……那是因为你先让我出黑板报的,就算是,那也只是不小心弄到的,真斤斤计较!”ˉ"ˉ‖我瞪大眼睛,一脸的无辜。
“刨根揭底,就是你不愿意为班级做贡献是不是?”他歪着头,一字一顿地说。
“哪有?!”
他的声音仿佛从地狱传来一般,低沉沙哑到极点:“没有?!那你干吗不愿意!”
“我……哪有?”我竟有些慌乱,但仍试图冷静地回答。
“你!……”
一阵沉默。几只乌鸦从窗边飞过……
“喂,那个白痴?”秦萧泽眯起眼睛,慢条斯理地说道。
现在,我和秦萧泽面对面坐在教室的两头,空气顿时像凝结了般,消失了流动的声音。一人怒气冲天,一人歪嘴偷笑。
我无奈地摇头,故作轻松的耸着肩膀:“拜托!我是祁语昕,祁语昕……不要瞎叫我‘白痴’。Understand?”
“祁语昕就祁语昕么……反正你也挺白痴的,人和名字一样白痴!”他仰着头,笑嘻嘻地望着我。
“我再最后说一次,不许叫我‘白痴’。Is that clear?完了,我的伪装全被你毁了!” 我皱着眉头,十分不满。
“不叫就不叫!”秦萧泽略带嘲笑,而蕴涵自嘲的语气说道,“其实……你的伪装对我来说,根本没用。还有,麻烦你快点工作吧!”
是啊!在他眼里根本毫无用处,就如同他的伪装术在我的眼里一样一文不值。
“知道了。也请你be quick!”我歪着头,明了地点头。
我们俩纷纷起立,朝着共同的目标——黑板报,努力!
沙沙——
突突——
沙沙——
……
经过长时间的磨蹭。黑板报终于华丽丽地完成了。我和秦萧泽也弄得灰头土脸了。
我眺望窗外,太阳公公回家休息了。留下当班值日的月亮同志。陪伴的,还有星星照亮着大地。
马路上偶尔有飞驰而过的汽车,外界的事物显得模糊,四周空洞而寂静。公交车的末班车早已开走,难道我要走回去?还是要求助家里?
“喂,祁语昕?我看你今晚要走回去了啊?哈哈!”秦萧泽张开双臂,呼吸空气,夸张地耸着鼻子,然后用他一贯痞痞的音调说道。
“管你什么事?大少爷!”我瞪了他一眼,眉头皱得更紧了。
“要不要大少爷——我施舍你啊,把你运回去?”说完他还夸张地眨眨眼睛。
“你?呵呵……”我干笑着,“会不会影响生命安全啊?”
他琉璃剔透的眼睛越来越亮,眼底闪动着纯粹而又真挚的光芒:“怎么,你怕啦?”
下意识的,不能被他看扁,绝不向敌人低头。
我气愤地瞪住他:“怎么可能,送就送!”
“不是‘送’,是‘运’,语言表达要准确一点。”他耸了耸肩,脸上尽是玩味的笑容。
“哼!”我又免费赠送他几个卫生眼。
……
几分钟后
我指着秦萧泽找来了的一辆自行车不放心地问:“喂,秦大少爷,你从哪里弄来这么一辆车子啊?”(因为自行车是两个轮子,我有点担心秦萧泽会不会骑,据说练起来蛮难的。)
他拉长了音调:“少罗嗦,上去!”
“这个,怎么上去啊?这辆小自行车的座凳上有篮子。”我惊讶地抬高眉,提醒着。
“说你笨还不相信,动点脑子啊!你不可以站到上面去?”高帅挺拔的身影站在我面前,竟有一种压迫感。
我惊骇地瞪大了眼睛,面部抽搐:“站在上面!你想让我遇难?”
“原来你也怕死啊?那算了吧!”他坐到自行车上,撩起眼睑睨我,唇角开出的嘲讽笑容绽放如花。
“上就上!”虽然知道这是激将法,但我那小小的自尊心不容许有杂质。顺着他的手臂,我大义凛然地站上了小自行车的座凳的篮子里,抱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无我情怀。
漆黑的天空里,无数的星光在闪烁。途中经过一片很大的玫瑰花田,虫儿在花丛里时高时低地鸣叫,微风一吹,玫瑰花的香味扑鼻而来。在柔和的月光下,花瓣上的水珠依稀闪动着亮光。
我们两个人还真是冤家,不超过三句话,就要开启口水战。还好未发展到打架的程度,不然我肯定会被他从车上摔下去的。
秦萧泽那个笨蛋,好像根本不会骑车似的。一会儿快,一会儿慢,好几次我的头都撞到了他的背上,我可怜的脑袋,不知道遭受到了多少次无辜的虐待。
“你真笨。”他居然还不知悔改,用嘴巴讽刺我!
我刚想反驳,他刹那间加快了速度。话还卡在嘴边,害得我差点咽死。我沉默着垂下眼睑,风轻轻将额前的发丝吹得飞扬。
大概今天一过,我的智商会呈直线下降。
很快就要到我家了,我的厄运也即将过去。正当我预备拍手欢呼的时候——
小道中央不知怎的,静静地躺着一块很大的石头。路灯的光芒破碎地照射着,却怎么也看不明白,秦萧泽一时来不及闪躲,车子正中石块。
嘭——
“啊!”伴随着我的叫声,惨不忍睹的事诞生了。
我从自行车上重重地摔了下来,本来是可以跳下来的,但是车子上安装着限制自由的篮子。
看情形秦萧泽是想要接住我的,不过,他自己其实也自身难保。
呸!怎么可能是想接我呢?!一定是想拿我当垫背……
我轻轻掀起裤脚一看,脚踝出血了,而且肿起了一大块,膝盖上也印出了一丝丝的血迹,鲜血顺着腿部一直往下。
我脑子一空,理智告诉我,不能让他看见,不想让他看见狼狈的自己……
秦萧泽麻利地站起来,边走过来边脱下自己的外套。
“没关系,我只是摔了一跤。”我低头不去看他,很大声地说着,“你先回去吧,我可以站起来的。没事……”
然而他仿佛什么也没有听到,继续走近,每一步都好像踏在我的心口,狠狠地用力地蹍!
我视线呆泄地看着他穿着运动鞋的脚。
看见他几步走到我面前。
看见他双腿笔直,穿着米色直管的秋季休闲裤出现在我眼底。
他弯腰直视我。有一瞬间我居然感受到他的眼神是温柔的,是不加任何杂质的温柔,如水一般。他动作很快,把衣服绑在了我的脚上,并打了一个蝴蝶结。
这是真的吗?我是不是眼花了?
心里油然而生的感动,不知道那种情感算不算是——因为秦萧泽没有了先前的霸道与无理取闹。
我侧过脸,转移话题般地抱怨道:“秦大少爷,你的车骑果然不怎么样……呃……你有没有事?”
“……”
他沉默不语。
我回头的一刻,对上了他的目光。
炽热的目光里蕴藏着愤怒、责备,甚至有一丝关心。但那一晃即逝。
“我拜托你一件事,可以吗?”皎洁的月光下,我的眼睛淌着清澈干净的水流。
眼前浮现出一双如碎水晶澄澈透亮的眼睛:“嗯。”
“你可不可以当作,今晚什么事也没有?”我的眼神幽怨地望着他,妩媚的嗓音中满是哀求。
他的眼眸黝黑深远,声音犹如天籁:“为什么?受伤的人是你,再说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我只是不想让父母担心呐,这一点小伤很快就会好的,OK?”我随意地回答,淡淡的,没有任何情绪。
“……”秦萧泽一脸疑惑,但心疼的眼神却愈发强烈,我可以感受到。
忽然身体一轻,他抱我起来,朝别墅走去:“我送你回去。”
我想要挣扎,可是我没有力气。
动作那样小心翼翼地,仿佛在不想让受伤的洋娃娃,更加遍体鳞伤。
我扶着门框:“你快走吧!我要进去了,被我父母看见你,不太好。”
他深深望了我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我看着他的身影越来越远,直到变成一个黑点,才按下了门铃。心中,竟然萌生了一种——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