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角餐馆的厌花女郎》寒寒

4、街角餐馆的厌花女郎03

　　任家兄妹正在争执中。

　　病房里，巡房的医生被任风日「瞪」了出去，只好哀怨地去寻找「传说中」唯一可以令那尊黑面神冷静下来的牟东阳，目的当然是求救。不过，任风日才不会管这名医生要去找谁。反正现在，就算是天皇老子都没商量！经过这次事件，要他还放风月在外面，除非他死了！

　　「风月，我给你两条路。你可以选择留下餐馆，但一切事务都要交给司空和东阳，你不准再插手。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直接把餐馆关门大吉。」

　　任风月浅笑：

　　「哥，我有第三条路——餐馆正常营业，我依然是店主，也会回学校去当我的高中学生。不过，我还是会把重心放在餐馆。毕业后，我也会继续经营餐馆。」

　　任风日又无话可说了，重复的沉默。他紧握住躺椅的扶手，手背青筋突起，显示他正拼命忍住怒气。

　　「……风月，你要明白，每个人都是有底线的。我帮你隐瞒、让你在外面疯了四年，够了，真的不能再多了。你已经十六岁，不再是十二岁的小丫头，我不可能再让你任意妄为。」

　　任风月表情复杂：「我记得『街角餐馆』是正当生意。」

　　任风日一愣，苦涩随即涌进眼底。

　　「风月，这是你的真心话？」

　　任风月不回答，只是盯着纯白天花板，不发一言。

　　「对，对……」任风日喃喃自语，然后突然一笑：「风月，我知道你一直很反对我留在□□中闯天下，也知道你一直恨我为你的『街角餐馆』带来黑暗。但是，风月，其实你有没有想过，既然我本已是家财万贯、『出身高贵』的任家大少，又为什么要眷恋属于『风爷』那种用鲜血换来的权势？如果我可以用任大少的身份轻易得到这一切，我为什么要坚守住『风爷』的立足之地？」

　　任风月依然沉默、依然静静地看着兄长。变了的，是眼神。那双向来平静如一潭死水的眼睛，此刻盛满了震惊、疑惑。

　　苦笑染上嘴角，任风日伸出双手包覆住妹妹的手：

　　「风月，我想你也曾这样猜过，对不？任家已经不再是□□世家，但我们曾祖辈积下来的恩怨，已经深到难以化解。就算我们彻底脱离□□，他们也不会放过任家。如果没有『风爷』的名字撑住，他们早就恨不得灭绝任家了。这就是我的责任，从我生为任家长子那一刻开始，一切都已经注定好了。而你，风月，你也会有必须独力承担的责任——任家的正当生意，也都只能靠你了。」

　　「也就是说，」任风月的视线离开兄长，移向窗外唯一能看见的路灯：「你们为我做的一切，全都只是提前到来的『弥补』。」

　　任风日看着妹妹迷离的眼神，心中不忍，却又知道不能再退缩。

　　风月总要面对这一切的。

　　「也许，」风月微笑：「这就是我们的命运？白与黑、明与暗……你们似乎总认为我是『天使』，永远不该有任何『污点』；我只要被供在『天使』的位置上，负责维持住你们心目中最纯洁的形象……」

　　任风日也不禁沉了脸色。

　　「风月，我们都爱你。」

　　「对，都爱我。」

　　爱吗？爱的，所有人都爱她，所以他们都恨不得把自己认为最好的东西捧到她面前。然而，没有人，没有人认为她该是自由、独立的。

　　这种爱，不想要、弃不得……这是爱吗？

　　如果这就是爱，任风月宁愿他们不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