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角餐馆的厌花女郎》寒寒

29、凯旋04

　　这是什么日子？

　　当桑跟随任风月走进那家名字怪怪的餐馆时，桑认为自己有必要先做好心理准备——风月大概又想挑战他的心脏了。

　　瞧瞧店里坐了些什么人！桑很肯定这些人都很有名，偏偏他是「过目即忘」，怎么都想不起来……他们到底是谁？

　　桑拼命地看、用力地看，终于！他认出一张女性面孔——「你是那个疯女人！」再看到那张脸旁边，他又惊呼，「还有那个姓高的大学讲师！」

　　「啪啪啪」一阵掌声，康康笑着鼓起掌来，真服了这个洋鬼子，居然敢骂暮景一声「疯女人」！愿主保佑他——阿们。

　　高恺苦笑着开口制止，「康康，你别闹了。」你没看见暮景那丫头已经气到头顶冒烟？「小心玩出火喔！」

　　康康耸肩表示「我不玩了」，并且直接躲进吧台后调酒，以逃避桑暮景的「追杀」。高恺看他不打战鼓，也就由他去了，回头望向风月身边那个「一鸣惊人」的外籍男子：

　　「你是桑•威尔，我知道你，风月跟我说了，艾森的弟弟对不对？欢迎你到『街角餐馆』。来，我跟你介绍……这个『疯女人』叫桑暮景，是风月的同学，怎么写就不必解释了，我想你也不会懂那意思。还有这位，」高恺略过一脸黑线的桑暮景，来到牟东阳跟司空晨这边：

　　「这是牟东阳，准医生呢。这是司空晨，目前就负责看管这家餐馆。他们都是风月的同学呢！至于我……可能你不相信，但是我真的曾经是这些小鬼的班导师，我还跟着他们进了A大当教授呢！还有刚刚逃之夭夭的康康，那不是小名，他是真的姓『康』名『康』，也是风月的同学。」

　　桑瞪大双眼，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些人物。

　　这些人的名字以至他们与风月之间的事，他每件都从风月口中听过了。可是见了人，总也有点无法接受。

　　高恺他是见过的，还是那副温温雅雅的样子，谁都不会相信他竟去「染指」他的学生，他有一双令人不禁信服的眼睛。

　　还有那个桑暮景，这个疯女人还是一脸笑嘻嘻的，似乎没有谁能教她动容——若不是早听了风月的解释，桑一定会以为这女人只是个乐观得愚蠢的疯丫头。但是桑明白，这个桑暮景经历过最痛，那张笑脸不过是事过境迁后的痴迷不悔。

　　至于其它人，桑虽只闻其名，倒也猜得出他们的身份了。

　　俊朗笑容的「金漆招牌」，这开朗过分显得有点轻浮的大男孩是康康，那个彷佛能够扫除种种阴霾的阳光小子。

　　剩下那两个……一脸桀骜自负的一定是司空晨，那传说中的「军火天才」——「星」，他形于外的气息冷冽如冰雪，眼中的明亮又燃烧似火，这是个矛盾又极端的人；那个叫牟东阳的看起来气质与高恺类同，明显的差异却全在那双眼睛——高恺看着人时给人宽厚温和的感觉，这个牟东阳的眼神却是过于精悍凌厉。

　　最后，涌上桑心头的是苦涩——这些人有的陪伴风月十数年、有的拥有了风月最纯粹的友情，而他桑•威尔，他有的只是一个姓氏，一个「艾森弟弟」的身份。

　　对于风月，他是什么？他们又是什么？

　　桑苦笑，最终他还是选择当个没有声音的秘书。

　　「康康居然把风月你也拖回来了？真是不可思议！」桑暮景惊叹，「实在不是什么乐事，我以为风月你会觉得无聊不回来了，看来康康还真有两把刷子。」

　　「喂喂喂，什么叫『无聊』？风月被推选为主席，以后任氏就由她当家户主呢！你说，我们都一年没见了，是不是很应该回来庆祝一下？」

　　特别喜欢与桑暮景抬扛的人，当然正是康康了。

　　「你们继续吵没关系。」隐含嘲弄笑意的嗓音低沉冷冽，「等会风月嫌闷跑掉了，看东阳怎么修理你们？」

　　司空晨的幸灾乐祸收到很好的效果，眼看着又要吵起来的康康和桑暮景同时望向牟东阳——只见「那头牛」脸上堆满笑容，额际的青筋却已在可疑地跳动着。

　　嘿！玩笑话什么时候都能说，但是眼前「这头牛」动怒了却不是「山洪暴发」那么简单。他们都忘不了当年那些送花到餐馆害风月病发的男生，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对、对！吵什么吵？」康康首先举起白旗，「风月升职是喜事，死丫头你干嘛还要跟我吵？闭嘴啦！」

　　桑暮景不甘示弱：「谁跟你吵？明明是你这个笨蛋没半点风度，居然跟淑女吵架！」

　　康康狠狠地瞪他一眼然后又看牟东阳……上帝，给他一块砖头吧！

　　「时候不早，要庆祝的话，任家会是更适当的地点。」牟东阳收拾好自己的杯子然后站到康康和桑暮景背后，两手各搭上他们的肩：「现在，我要打烊放侍应生和厨师下班去了，你们不妨先回任家看看。康康、暮景，你们就留下来帮我，待会我们再一同回去。」

　　呜……想想就很可怕了好不好？真留下来「帮忙」，他们俩还能活着回去见风月吗？

　　二人求救的眼光一致投向「隔岸观火」的高恺。一如往昔习惯，高恺永远是站出来打圆场的一个：

　　「你们两个啊，也真的太顽皮了。什么无聊不无聊，大家聚在一起就是好事嘛。风月，乞一定不会介意对不对？」

　　要是别人问这话，任风月才懒得开口，点头她都嫌浪费时间。不过现在是高恺，风月当然不会当作没听见。

　　「不会。」任风月语气浅淡，像是压抑过后的冷静。

　　现场气氛沉寂下来，桑看出风月在为难自己，他不忍心啊！唯有冒着被「生吞活剥」的危险插口：

　　「风月啊，他们真是你的朋友？我横看竖看都不像喔！」

　　笨蛋！疯子！他的「耳语」像在吼叫，不正是皮痒了欠揍吗？果然马上有人「挺身而出」——康康是也！

　　「洋鬼子你在说什么？意思就是说我们给风月丢面子了？你这个笨蛋，到底搞不搞得懂我们是谁啊？」

　　「就是就是！」这会儿桑家暮景小姐倒跟康康枪口一致了，「什么艾森的弟弟？我告诉你，就算艾森复活了，他要是诋毁高Sir，风月照样没情讲，直接给你死个痛快！」

　　「哼，就怕有人升了总裁，翅膀硬了！」司空晨冷嘲几句。

　　「威尔秘书，希望你懂得守本分。」牟东阳的笑脸棉里针。

　　桑瞪着唯一没对他「开炮」、仅仅向他苦笑的高恺，只能无奈地恨得牙痒。没办法啊！人家有六、七年感情，他却怎么说都只是风月的秘书而已。

　　可是……这些人全都生肖属海胆吗？

　　康康、桑暮景与司空晨口出恶言是桑早有心理准备的，毕竟根据风月的描述，这三位都不是什么好吃的果子。但是，现在竟然连牟东阳都开口了，他桑•威尔到底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

　　没有人曾经如此预料过。分别一年后的重聚，竟是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