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7.假的螺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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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碎石硝烟中首先是短兵相接，熟悉的棍与刀碰撞在一起，激起一连串火花。银色的发丝从眼前飘过，与冷淡的色调一致，冷漠而无温。
无人退步，几秒对峙后，两人相互被震开。
气流终于将烟尘撕开，我这才看到了对面那人的全貌，夜色并没影响我的视力，我能看清他面上依旧是仿佛对一切漠不关心的毫无波澜。
是格瑞。
格瑞？他怎么在这里？怎么又和他打起来了？
我的心中冒出一连串疑问。我张了张口，却发现没有任何声音传出去。
不，准确来说，我根本没感觉到嘴巴的存在。
这么说身体的控制权已经全回到嘉德罗斯手上了？
我没来得及多想什么就听到耳边传出战意浓浓两字，“再来！”
原力倾灌，金光大盛中大罗神通棒开始变化。
又是一次猛烈的撞击，大地都被这两位大杀神的动静搞得震动不已。
神仙打架，那场面真不是吹的，对坏境真的是很不友好了。
不能说也没法动的我就百无聊赖地抱着看科幻动作片电影的心态观着战，直到四周不停被破坏展露出一个越来越眼熟的场景。
我不太淡定了。
——这里不是白天我刚醒来见到的凹凸不平平白凹下去的□□出地表的地方吗？
直到格瑞脱身离去，画面陡然转换，被破坏的惨不忍睹的森林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冰冷的研究室。
金属的地面反射着银白的冷光，四周堆叠着我从未见过的大型仪器，天花板上攀附着不尽数据线与管子，汇聚到正中央那个巨大的玻璃罩中。里面盛装着浅绿色的不知名液体，但已经空无一物了。
有人领着我，不对，应该是领着嘉德罗斯在前进。
大概是出于敬畏，他特意朝左后退了半步。虽然是他在带路，看上去却更像是嘉德罗斯在主导。
研究室外面是方正的通道，如刀削般切割出的轮廓，顶上一排排日光灯延展出去，同样是金属材质，也反射着能晃花人眼的银白冷光。
在路的尽头，我见到一个银色长发，全身裹着黑红盔甲的高大男人。
他沉默的注视着我，眼神意味不明。
领路的侍从躬身行礼，称呼他为：陛下。
……
我是惊醒的。
睁眼入目即是雷德放大的脸，同上次如出一辙。我没作多想，身体已经自发挥出一拳。
结实的响声告诉我这一拳准头有多棒，力度也妙极。
而雷德委屈地捂住脸后退几步，“为什么又打我？”
“谁叫你凑那么近。”我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暗爽了那么几秒钟，面不改色地说。
我坐直身子，环顾了四周一圈。景物陌生，不是之前的地方了。
在发愣的半分钟内，那些零碎混乱的画面渐渐消弭色彩，我的思维清晰起来，于是记忆回笼。
昨晚我并没能在嘉德罗斯面前得瑟多久就被熟悉的困意拉入了黑暗。
雷德又不长记性地凑了过来，神神秘秘的说，“真的吗？你昨天说你是女生……怪不得总觉得你扭扭捏捏，让我觉得自己在耍流氓似的blabla……”
“……”
“你就是在耍流氓。请离我远点谢谢。”我很是嫌恶地将雷德的脸推开，现在我一点不怕他了。可能是他昨天被嘉德罗斯揍的印象太深刻……虽然我并不太想回忆这件事，但我对雷德的印象毫无疑问全变成话痨+作死怪，而且非常非常非常不靠谱！
于是我看向比较靠谱的那个，去印证那个自醒来就一直盘踞在我心中的猜想，“前天，嘉德罗斯也醒来过是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我知道，果然蒙特祖玛也答了是。
那么我是梦到……准确说是不知缘由看到了嘉德罗斯的记忆。
这样就能解释蒙特祖玛与雷德先后态度的转变，至少表面上轻易信任了我的说辞，以及为何坚信嘉德罗斯会恢复——他们对我隐藏了情报，前天晚上他们就见过嘉德罗斯，那个时候他们就知道嘉德罗斯哪也没去，一直就在这幅身体中。
让我感到困惑的地方还很多，撇开这些先不谈，现在的重点是嘉德罗斯已经连续两个晚上醒来了。是巧合，还是说……每天晚上都会这样？
我猜这点蒙特祖玛肯定也是想到了，但我们都没有明说出来。
而事实究竟为何在黄昏我们得到了答案，我正坐在草丛上，天边落日洒下最后的余晖时嘉德罗斯再一次醒了过来。
蒙特祖玛与雷德已经提前避开。
这一次嘉德罗斯很平静。
嘉德罗斯虽然行事一向随心所欲，但他其实并非一个由情绪主导的人，在大多时候他是目空一切的冷漠，能令他上心的东西不多，感兴趣的事物他愿意倾以烈火般蛮不讲理的热情，对于碍眼的事物也不吝于怒火，而这怒火往往会将令王心情不愉快的东西焚烧殆尽——但当怒火并没有什么用处时，也就没有生气的必要了。
我对于他的这种反应却有些稀奇。
“你不气啦？”
“……”
好吧，等了足足三分钟后，我了解到嘉德罗斯就算不那么生气了，依旧也是不愿搭理我的这个事实。
不过我不太在意。
“不气就好，本来也不是我故意的。你不说，就听我说吧。”我嘟哝。
我并不是话痨，但也非沉默寡言的人。蒙特祖玛与雷德不是聊天的好人选，现在他们对我更多是保持距离公事公办的态度，或许再过一段时间熟悉了后才能聊点无关紧要的事。
而嘉德罗斯，大概是出于同在一具身体中，我无可避免对他产生了一些亲切感。再说，对他就算说些废话也没关系，完全不用费心考虑言辞是否妥当。
……我就是想找一个人说话而已。
我躺下去，青草扫在脸上带来些痒感。风穿过树林，携带着初入夜的寒露与凉意扰动发丝。天空另一边有星星探出了头，可以预见片刻后会有一片地球上难得一见的星空。相安无事过了一天，在这一刻我感到了久违的宁静感。
似乎我还在家里，做完了一天的作业，关了灯坐在阳台，隔着防护栏望着那一小块遥远夜空。
现在，天空可真辽阔啊。
“今天是第三天了。不知道雷德他们告诉过你没，我之前在的地方叫地球。比起你们这里各方面都差了很多，这里的科技水平真高。还有耳朵，我们那儿是圆的，但你们都是尖耳朵，好像小说里的精灵啊，真神奇。”
边说着我边伸出手去摸了摸耳朵，摸着摸着又滑到脸上，连戳带捏。我是真喜欢包子脸……的手感，以前我的脸型算娃娃脸，但并没有嘉德罗斯这样的软肉。
嘉德罗斯不乐意了，强硬控制手放下来。
“而且也没有原力这种东西。能一击击碎岩石什么的，都是仙侠电视才有的东西……贫瘠的世界观限制了我的想象力。不过嘉德罗斯你真的很厉害啊。”想到嘉德罗斯的破坏力，又想到他九岁身高163体重130的数据，我极为真诚，“各个方面。你看过西游记没？额你们这里应该没有，我觉得你挺像里面的孙悟空啊。你头上戴的这玩意儿是不是取不下来啊？”
我好奇起来，兴致勃勃就要去扳，然后左手被嘉德罗斯控制右手打下来。
我也没有执意继续，转而去讲另一个话题。
“你知道吗我有个弟弟，十岁了才一米三五呢，我们家族遗传都长不高吗？话说回来，你真的才九岁吗？”
其实我更好奇嘉德罗斯真的是这个世界通俗意义上的人类吗？那个满是仪器的实验室、玻璃罐，嘉德罗斯为什么会泡在里面？总觉得知道了些很涉及个人隐私的东西，感觉不太好。不应该进一步探寻了，我想。
耳边有一个一直喋喋不休的声音是种什么感受？
嘉德罗斯不是第一次有这种体验，但却是第一次听到自己的声音说着这些无聊的东西，并且不得不听，一听就是半个小时。
真吵。
“不知道我妈我爸怎么样了。以前总嫌他们烦，现在却开始想念了……我明明是个普普通通的人，也从没希望过穿越，怎么就来到这个世界了？不过不来我也应该见不到他们了。”睡意来得突然且猛烈，我便伸手拍了拍脸想让自己清醒点。声音清脆，手感Q弹，就是效果不大。
这个行为差点又引燃嘉德罗斯不算高的燃点，“你做什么！”
“嘘。小孩子脾气别那么大。”我把手指抵在唇上，“那个穿越小说里最爱引用的一句话是什么来着？哦对了……既来之则安之。所以既然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了，嘉德罗斯，我们好好相处吧。”
“好困，我好像撑不住了。不知不觉说的有点多，我是不是还没有对你正式作过自我介绍啊？他们可能告诉过你了，不过我还是再说一遍好啦。”
“我叫童语，很高兴认识你，嘉德罗斯。”虽然嘉德罗斯看不到，我还是朝着空气扬起笑脸，“那么明天见。”
“晚安。”
话语落下之际，夜色彻底降临，嘉德罗斯从地上站起。他带着些烦躁活动了下身体，能感到身体中的不协调感彻底消失，那个家伙确实不在了。
其实她的名字他在她第一次说出口的时候就知道了，但那又如何。
嘉德罗斯冷哼，无温的粲金眸在夜色总尤为醒目，“渣渣没有让我记住名字的资格。”
片刻后他皱起眉头，带着迟疑伸手碰了碰脸，平日从未注意过的柔软触感让他有些烦躁。
这三天一个两个都知道蹬鼻子上脸了。
这么一想咱们的嘉德罗斯大人就又有点生气。
“嘁，渣渣……”
嘉德罗斯究竟再想什么，我们不得而知，反正肯定不友好。
但不管什么他都暂时实现不了，因为第二天，童语消失了。
没有预兆的，就像不曾存在过一般，消失了。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17.假的螺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