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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心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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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津勒与于铭也住在府里,这还是出征同帐以来两人第一次分开睡。
津勒站在于铭的房外,此时已灯火尽灭,四下无人。
花巫赶来的时候,就看见津勒一个人站在房门外,痴痴地望着里面,就像当初在太子府一样。“魔尊,您唤我何事?”
津勒回过头,虽然不想离开,可现在是最好的机会。李振说最近几日便是陈国最热闹的阳节,可能是郾城没有太多战争的痕迹,城里的百姓都热火朝天地准备过节,津勒告诉于铭想体验当地的民俗,便打算住几天再走。在郾城的这几日,于铭的安危有保障,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他得想办法了解目前天宫的情况才行。
“花巫,这几日你化作我的样子,待在屋里那人的身边。记住,无论如何,都要护他周全,若我回来,他有个什么闪失,你可知道有什么后果?”
花巫看见江凡的身体渐渐爬出一道道血红,本是白皙的肌肤渐渐失去光泽,一瞬间,津勒便恢复了自己的法力,眼里泛着寒光盯着花巫,花巫心中一惊,立时明白这屋里之人的重要,“魔尊放心!”
津勒恢复了法力,只有立马离开,免得被天宫的人发现他与玉谦君在一起。
这凡世有几座灵山,若非仙人和有灵根的修仙凡人不得入,当初酒仙为了酿酒,常常派小童前往灵山采集食材,说是这沾染了凡间烟火又得天地灵气的食材才能酿出好酒。而这山,自然是拦不住津勒。在这山中等了两日也不见有仙童下来,本打算离开的津勒,突然看见一缕青烟落在不远处,心中一喜,连忙奔过去。
这小童刚着地,冷不防被人从后面一拍,一个踉跄倒在地上,只见眼前这人穿着一身黑衣,脸上又有恐怖的痕迹,吓得说话都哆嗦,“你……你是什么人。”
津勒见这人把放食材的篮子挡在自己胸前,仿佛自己会吃了他一般,不禁笑出了声,“你连我都不认识了?”
这小童一听,又仔细瞧了瞧,看着眼熟,像是……“津勒!你是津勒!你不是被玉帝罚去荒芜之地了吗,怎么会在这?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津勒也不答他的话,“我问你,现在天宫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着,听说出了个魔头,整个天宫都乱了,玉帝的脸色比赤脚大仙的脚还臭,可是这么久了,也没找出什么魔物,我看就是那些仙家闲的,没事自己编个魔物出来吓自己。”
津勒知道自己还没有被发现,也是松了一口气,又问道,“那……玉谦君呢?”
这小童见津勒提起玉谦君,知道这人心里还念着那位,“你怎么还问他,要不是他,你也不会变成这样。”
津勒听了也只是笑笑,“快告诉我他怎样了?”
“他下凡了,还有之策君。”这小童一说完,哪里还有津勒的影子,心想莫不是自己出现幻觉了?津勒怎么可能出现在这灵山之上。
津勒心中的怀疑得到了印证,那一刻他只想立马飞奔到于铭的身边,不待小童反应过来,他已施法转身离开,他想快一点,早一刻回到那人身边。此刻就算是天兵天将挡在他面前,他也要杀尽拦住他去路的人,就算是会因此让他再尝一遍荒芜之苦,他也会如饮甘露!玉谦君啊玉谦君,你可知道,我为了这一日,等的有多辛苦。
于铭觉得江凡这两日有点不对劲,至于是哪里不对,他也说不上来。以前江凡恨不得随时都在他身边,总是因为他的喜怒哀乐而变得阴晴不定,平日里更不让别人轻易接近自己,而现在的江凡,就像是一个小跟班,就像周毅一样,呼之即来唤之即去,难道是当日见李将军的时候自己让他难堪了吗?
“江凡,你这几日怎么了?和以前不一样。”
花巫被于铭这句话吓了一跳,他这几日都尽量避免和于铭有过多的接触,就是怕于铭发现端倪,毕竟他也不知道魔尊平日里是怎么和这位重要的人相处的,没想到现在被于铭一问,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又想起津勒看向这人的样子和对自己说的话,只得拼拼凑凑,学着津勒那晚离开时的样子,“怎么会不一样?对我来说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会一直护着你,守着你,不管你是谁,我都会来到你的身边,不让任何人伤着你,若是有人伤了你,我定会让他受尽各种痛苦,再让他魂飞魄散!”
于铭看着江凡望向自己的双眼,里面暗藏的情愫他怎么看不懂,那是一种怜惜的,宠溺的,温柔而又坚定的爱慕之情!那眼睛明明望着自己,可他却觉得那双眼眸只是透过他看着另一个人,那人是谁……
突然他想起了江凡梦中的那声呢喃,玉谦君……
于铭承认自己的心被江凡的话扰得一团乱,他甚至不敢再望向江凡的眼睛。
“今日过节,我还有事要准备,就先离开了,你别跟过来。”
花巫见着于铭逃似地离开,也是丈二和尚够不着头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说错话了,心里暗暗祈祷可千万别被魔尊发现了,否则就要吃苦头了。
于铭此时的心已经不受他控制,一想起刚才江凡的眼神,他就一阵心悸,这是怎么了,难道是病了?就因为江凡的话?可江凡的话是什么意思?一想起江凡说的什么保护他的话,他就觉得好笑,那人什么都不会,若不是因为他的身份,自己根本就不会和他结盟,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发现这人真是一无是处。可现在却说要保护他,听在心里,却莫名有一股安心的感觉,就像自己真的是被他保护着。自己这是怎么了,就因为那几句话,心便如此动摇。
李振见于铭一人在庭院里,连叫了几声都没回应,走上前去问道,“你有心事?”
于铭也没见来人是谁,听见有人问他,像是被人窥见了心思,连忙回到,“没有,没有心事!”一看是李振,又觉得刚才自己的样子太失常,倒是让人一看就知道在说谎了。
李振没想到两日前在自己面前大谈抱负的少年也有这么窘迫的一面,拍拍于铭的肩,“没想到于公子也有这样的一面,有意思,有意思,就是不知是哪位姑娘正在被于公子惦记啊?。”
李振本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于铭竟是听得两耳赤红,看来是被自己猜中了,“要是真看上了哪位姑娘,一定要告诉我,我给你做媒。”
于铭从未动过情,可能看多了张晔花天酒地的样子,反而对这些失去了兴趣,此时李振的几句话,早就把他臊得脸都像快滴血了,此时更是连头都不好意思抬起来了。
“什么姑娘?做什么谋?”
于铭一回头,梨花树下,那人痴痴地望向自己缓缓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