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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摩尼教 ...

  •   祥礼忙知趣的退下,蓝澈瞟了远去的祥礼一眼。
      傅友德拿走她手中的八卦锁:“别再练了。”
      蓝澈又拿了另外一个八卦锁,执拗的拆解,她那看起来灵活修长的手动起来却笨拙,不听使唤,她却平静淡然:“至少用手中拿稳物件不能有问题。”
      “你来汉阳到底是要干什么?”
      “你从来都知道,何必总是问我呢。”
      他小心翼翼道:“你是还想着师公说的话。阿澈,一个人的力量太微薄了。”
      “所以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若还不带着你的军队离开天完国,我便全部收走了。”
      他拳头紧捏:“你!”
      傅友德冷笑:“陈友谅也只是你的一步棋,以你的手段有百种方式助他得到天完国的兵权,你却让他顶着杀师的头衔,他得于此日后必失于此,到时他的结果不会比韩山童好多少。”
      蓝澈毫不在意道:“大家各取所需罢了,倪文俊之事他大可掩盖,歌颂自己是忠义救主、大义灭亲,反转成美名,他没这样做,那我便不关我的事。”
      “他这人倒是敢作敢当。今日来是因当年我隐瞒了一件事,现在我要告诉你。”
      蓝澈极不愿听: “不必说了,都过去了。”
      傅友德仿佛一旦停下就再也说不出口,不顾她的阻止:“我知你不愿提从前的事,我再找到你时,你四处奔走,我南征北战,你说要与过去斩断一切关系,未及时给你,抱歉,天完国建国不易,徐寿辉对我们兄弟极好。现在我以天完国将军的身份请你收手。”说着从怀里掏出两封陈旧的信件。
      蓝澈目光触及信笺如被灼伤,永远恬淡的脸一下微扭曲,她道:“不需要。”伤病使她心同槁木,早已没有气力去追寻一个不可能的人。
      傅友德道:“那你看看吧,我走了。”
      他转身欲离开,蓝澈突然道:“当年你为何要隐瞒这两封信?”
      傅友德毫不避讳朗声道: “因为那时我厌恶极了陈友谅这样的义军,他三言两语带走了我师父和我的希望,又想带走你,你年幼不懂事,我不能让你与义军再有瓜葛,陷入危险境地。你若恨我怨我,我都认,如今愿你能收手,他当初是想娶你的……你还要继续么?”
      蓝澈楞了会,她第一次觉得认识多年的傅友德如此陌生,那时的她也许愿意用生命换这封信,可现在,除了让她生恻隐之心难过一场,其余的都无法改变,她静默了一会道:“口口声声一切为我,到头来你选的永远都是你自己。你走吧,从此无事不必相见。”
      “我怕你后悔,上天会择贤君正位。放过我们吧!”
      友德走后良久,蓝澈颤抖着手拆开两封旧信,一封上面是军人将士刚劲有力的字体,上面寄托着一个慈父对游子的担忧与嘱托。一封是褪了色的婚书:“礼同掌判,合二姓以嘉姻,诗咏宜家,敦百年之静好,此证。”岁月风淡了这寥寥数语的墨迹,还有两个熟悉的名字早已难分辨。但时隔数年依然看得出执笔人一笔一画勾勒的细腻与认真。
      祥礼上前见蓝澈趴在案前睡熟了过去,回身下台阶对亭外不远处的等着的陈友谅抱歉的笑道:“小姐睡着了,我这就去唤她,将军先去客厅喝杯茶吧。”
      陈友谅好奇的往亭子走近了几步,凉亭里,她似乎玩累了手中的锁,神色安稳,衣摆随风微动,如微风摇曳的一束棠梨,可惜睡梦掩盖了平日里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但添了一份恬静安稳。
      她微红的眼眶与案上点点滴滴的水渍让他心中微动:会有何事能让她这样的人难过呢?来的路上遇见的一车马似是傅友德的,是了,他一定来过。
      “不必了,我要去九江,半月后回来,让她到时来汉阳寻我。她树敌众多,常有人找她麻烦,你们一切小心。”说完又看了凉亭一眼,眸中原本的一丝暖意迅速变回平日的清冷,转身离去。
      在与陈友谅约定时间回来的头一日,蓝澈收到来自汉阳城徐寿辉的请帖,传信人说有总教客人到,相邀一聚。
      所谓总教,便是北方韩宋帝国韩山童、刘福通宣扬的白莲教。它始于波斯国摩尼教,后在中原与弥勒教、白莲社相结合以后,演变成白莲教。韩山童、刘福通便是最早借白莲教起义的义军“鼻祖”。之后各路义军首领按自己的需要添加教规,早就违背初衷,但摩尼教里说的“明王”出世之说流传于民间。天下群雄揭竿而起,后起的义军皆是信仰白莲教,教会号召力惊人,让有心起义之人屡试不爽。
      朱元璋在最初起义时加入的就是红巾军,红巾军当时最大的统领就是“明王”韩山童。韩山童自称“明王”凭借明教和白莲教教众起家,军队中有着大量的教徒。所有的起义军军队中大体有两种人,一种是明教、白莲教的教徒,另一种就是曾在元廷为官的儒生。
      当初中原韩山童起义军内讧不断,蓝澈拜别离开,不久韩山童被元军所杀,刘福通将韩山童的儿子韩林儿奉为小明王。刘福通采用曾经蓝澈留下的三路斩首计划来抵抗元军。在义军中内忧外患的情况下,刘福通强行启动计划实现了这个壮举。他耗尽军中一切力量拼死一搏,给元军沉重打击后身死。蓝澈见状帮助过韩林儿,使韩家军队不至彻底毁灭。之后,朱元璋凭借韩林儿的威望来招兵买马,挥师南下。
      可以说,若是没有韩林儿,朱元璋不可能得到那么多人的响应。各路起义军即使各怀心思,但必须给总教韩林儿的人几分颜面。
      祥礼道:“徐皇帝还认得总教?总教的人就在面前呢,小姐咱们去是不去?”
      蓝澈伸个懒腰:“没甚好去的,将我的书拿来吧。”
      祥礼将书递给她道:“您养病整日闷在这也难受,现在好了些,咱们有热闹看也挺好。”
      见她有了些兴致,祥礼接着道:“陈友谅走之前将马车与他的腰牌都交与了我们,我们可用他的车马进城。”
      蓝澈想了起来: “他今晚应该就会回汉阳,正好有事与他商议。”
      入夜后,都城区居民不得外出,汉阳王宫内灯火通明,蓝澈看这奢靡的布置,猜到徐寿辉平日里作风也是没少寻欢享乐。进殿后以陈友谅下属的身份安排于殿内西侧。
      祥礼想着徐寿辉果如传言中所说长相俊美,不过第一美男之称倒是夸大。拜礼面见时徐寿辉见她气度不凡,不禁问道:“这位是何人?”
      她再次行礼:“定远蓝氏,拜见徐皇。”
      “你是友谅新请的谋士蓝澈?”
      “是。”
      “久仰大名,蓝姑娘入我天完国麾下从未款待过姑娘,是朕的疏忽,姑娘为帮助我军不惜家财散尽、友谅清杀倪文俊余孽也有你的一份功劳,巾帼不让须眉,姑娘豪情胸怀远胜一般男子。今日特意请你来此,过往不究,姑娘也是我天完国功臣,望你与兄弟齐心协力助我天完一统天下。”
      “徐皇高义,长江以南最强的起义军,今年内非天完国莫属。”
      徐寿辉大悦: “友谅说你从不妄言,那朕拭目以待。”
      一旁的一将领道:“陛下您怎么把她请来了?她可是个煞星……”蓝澈瞟了那人一眼,那人立马闭了嘴,暗自懊恼自个为何会惧怕一个女子。傅友德在一旁将一切尽收眼底,他唇角微提,一盏酒一饮而尽。
      这时下属唤道:“总教使者到!”
      所有人起身行教礼,念摩尼教经典《下部赞》“叹明界文”。蓝澈却只是对来人微点了点头,原是个薄纱覆面容色倾城的异域美人,深邃的碧色眼眸微抬,媚眼如丝与之对视就如送上秋波。若说蓝澈像是坚冰将人拒之千里,而眼前这个美人如火般洋溢着她的魅力。
      此时她耀眼一笑,抬眼盯了座上的傅友德一瞬,行教礼道:“墨淋鸢替夫君特来拜访天完国徐皇。”
      徐寿辉道:“韩夫人?小明王真是好福气,来人!请夫人上坐。”蓝澈傅友德互相交换了个眼色。友德疑惑,蓝澈却看好戏一般对他微一笑。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又上了道新菜,蓝澈吃素并未动筷。明玉珍见菜肴样式别致,问道:“皇上,这可是熏鹿肉?看起来十分入味。”
      “正是,出生没多久的鹿崽,赶在大铁笼子里边,在当中烧炭火,在一个盆内倒入佐料,小鹿崽绕着炭火行走,烤得渴了就去喝调料,火烤的热了在里转圈地跑,这样不多久表里都烤熟了,绒毛也脱落于尽,直到肉被烤得赤烘烘的小鹿还在动,绝对鲜嫩,大家快尝。”
      傅友德面不改色拿起筷又放下,墨淋鸢此时起身走出座位,面色阴沉:“ 徐皇,我教应的是灵魂从身体上的解脱,因而要禁欲、食素,徐皇您这般残忍杀生,是早就忘光了我察宛光明王,要与黑暗王一同陷入烟火、飓风、污泥、毒水五魔共舞?”
      徐寿辉道:“这点小事也值得上纲上线,我们天完国信奉弥勒教,讲究赤诚忠义。夫人说的这些条律不知小明王又遵守了几条?当年韩山童以白莲教起义,如今已死,我们看在他父亲份上留与小明王几分尊重,夫人既是总教之人,小明王的义军越混越没个样子。也没见夫人对自个的起军队履行规劝之责。总教之人都是这么严于待人宽于待己的?”
      墨淋鸢看了蓝澈一眼,自嘲一笑:“元军围攻濠州五个月,我军本可放弃濠州,但同是起义军我夫君不忍坐视不理,我原本想来天完国寻求帮助,道不同,不相为谋。现在看来大可不必,您定是不可能派兵相救了,墨淋鸢告退。”说完行礼转身离开了大殿。她气度高雅从容,虽有愠怒但未有丝毫失态。
      晚宴继续,墨淋鸢行至宫门口欲上马车,蓝澈缓缓走上前来,墨淋鸢面上微笑着看着她,眼底全是冷漠,走进她小声道:“那年你与友德随刘伯温先生来到覆船山,山里隐藏了完整的明教社会,我们赠与你《奇门遁甲》,还让你们结识了我教大批圣者。你的许多本事都是我教所授。抵抗元廷的三路斩首计划也是你留下的,我们拼尽全力抵抗元军才会受到重创一蹶不振,适才他们如此侮辱总教名讳你坐视不理,怎么?让我们替人做了嫁衣裳,现在真要放弃我们了?”
      蓝澈道:“我想做的,从未放弃。郭子兴刚愎,没少让无辜之人受累,让他吃些苦头也好,夫人且放心,濠州那边蓝澈会处理。”
      墨淋鸢眼中露出愤恨:“左义死了。”
      蓝澈道: “是么?什么时候的事?”
      “你不知晓?”
      “兵荒马乱,实没心情去理会一个逃走的叛徒。”
      墨淋鸢冷笑: “是啊,傅友德会替你清除所有隐患,他不会让左义活着,自然不必让你知晓。认识友德这些年,他如万年坚冰,无他论我如何待他,他皆无动于衷,近日我才思量过来,他虽嘴上不多言语,所作所为全是为你。我痴心错付于他,被他冷到极致,从前左义对我不离不弃,我却执迷不悟一心向着傅友德,我爱之人为你杀爱我之人,阿澈,你可知晓我的痛苦?”
      蓝澈毫无兴趣:“淋鸢,路都是你自己选的,我辅佐韩山童,你却教唆左义与我为敌,篡改韩山童政令使其人心尽失,为打压我,你与韩林儿纠缠。你沉浸在自己的喜怒里,早忘了初心与同门之谊。此事无论是否为友德所为,左义他不义在先,必有报应,你也一样,劝你早日归省,以你的才智,困于情伤实在不值,大可为天下太平出一份力。”
      “这些事你早就知道,但你却并未阻止,反而选择推动一切。今日的局面正是你想要的。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是个无情无爱的顽石,罢了,傅友德遇上你这种人也是他的报应,真想看你这顽石如何将他一腔赤诚消磨耗尽,就像他折磨我一般,可我没这耐性了,你不是要天完国么?好啊!我帮你!”说完又恢复适才淡然的微笑,动作却是极不耐的拂袖离去。

      祥礼上前拿件披风将蓝澈裹得严严实实:“见你出来,友德将军借的。好冻啊!今年不同,冷得格外早。”
      蓝澈不动声色的解下: “还给他吧。车上有暖炉不会冷。要下雪了,我确实有些不适,陈友谅还没回来,你去跟徐皇帝告个退,我们先回去。”
      不一会,祥礼载着蓝澈赶着车马出城,经过快到城门口的窄街巷时,街头不远处似有兵器相接的动静,祥礼握紧缰绳,打马快走。
      蓝澈撩开门帘,残月下的她脸色愈发苍白:“怎么了?周遭有杀戮血气。”
      “有吗?很安静呐!” 于是加快前前行。

      过了一会祥礼严肃道:“我听见了,杀伐声,忽远忽近,但不是冲我们而来。我们只顾快些走。小姐旧伤挨不得冻,您且将自己照顾好。”
      蓝澈点头放下帘休息,道了一句:“莫大意。”
      月光渐渐暗淡下去,淅淅沥沥下起了雪籽,驾车刚行了几步,“嗖”的一声,祥礼侧身已经躲过了一支冷箭,马车上挂的灯笼也被打灭,这动静惊动了周遭的一些住户,小巷有的屋子点燃了烛火,让祥礼看到一个来者狰狞的眼神,各家住户习以为常,又怕惹祸上身,房子里的烛火又在一瞬间熄灭。
      蓝澈平日只带祥礼,因祥礼剑术了得,足以做个一等护卫。而此人身手却比祥礼更要敏捷,他义无反顾的向马车攻来,祥礼迅速拉马避开,剑刃在自己眼睫处划过,黑衣人佯攻来分散他的注意,祥礼拼死护着马车,却根本招架不住此人来势汹汹的杀意,全身很快被刺伤数处。
      “祥礼!后天卦!”蓝澈已立于车前,祥礼为保护马车,即使自己受伤也将杀手拉得离马车远远的,他听到蓝澈的指挥,全力应战。
      蓝澈道:“震!”
      “兑!”
      “离!”
      “巽 !”这是后天八卦阵的方位,祥礼一惊:按她的指挥竟将杀手引至不堪一击的蓝澈面前!
      当对方的利刃劈向蓝澈的头颅时,祥礼大惊:“小姐!”
      黑衣杀手却应声倒下,蓝澈一只手握着匕首,不偏不倚扎在那人的胸口,招式手法有些熟悉,他瘫坐在地,灵台最后一瞬清明让他死死盯着蓝澈:“你是!”
      蓝澈站立不稳,脸上却淡漠一笑: “依旧不堪一击。”那人终于合上眼睛,蓝澈才跌坐在地。
      祥礼忙奔过去:“感谢上苍!您的手居然恢复了!”
      蓝澈没好气道: “平日要你别荒废剑术练习,这一折腾,我几年刻苦训练的成效只怕要前功尽弃。”
      祥礼受了些皮外伤,他边替自己包扎伤口边凑过去看死者:“小姐,这是谁啊?好生厉害,要刺杀怎么就他一个人?未免也太看不起我们了。”
      蓝澈冰冷道:“只敢单枪匹马夜里作案的,还能有谁。”
      祥礼扯开火石仔细看: “这是倪文俊长子倪俱珂?他要杀也该去杀陈友谅,找我们麻烦作甚?”祥礼又吐了吐舌头不再说了,是自己提议出门用陈友谅的车马的,倪俱珂八成当马车里的人是陈友谅。
      祥礼这才发现蓝澈肩上有血渍,忙扶去她,她感到一阵目眩:“我无妨,看来今夜热闹得很,适才我听见远处也有兵刃相接的动静,看来不是冲我们而来,现在回想墨淋鸢说的话也许另有意思,你赶快打马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何事,若傅友德有难,你立即去知会张定边张将军。”
      “哈?”祥礼实在不解有谁奈何得了傅友德,即使傅友德出事和张定边又有什么关系,但还是点头接受任务:“小姐您怎么办?您的伤口很深,需要处理。”
      蓝澈强撑道: “陈友谅说过不远处倪文俊建筑城楼时留有暗阁,堆满武器与疗伤药材以备不时之需,我先去暗阁休息,到时城外的宅中见。”
      另一边,傅友德刚出宫门不远,却觉全身乏力,这时四周出现大批刺客,他打起精神奋力攻击却力不从心,勉强突破了重围,他心知自己定是中了毒,他不敢缠斗过久,一路躲藏起来。傅友德用发簪刺痛自己手指,痛让他清醒,靠着毅力奔至城楼,拉开暗门,窈窕的身影在月下衣衫半褪,正坐于空间狭窄的暗阁内为自己上药。
      她背着月光未认出来者,忙将衣裳合上,着急咳嗽了一声:“谁?”
      狭窄的空间里他凑近一把环住她,掌心轻捂住她的唇,举动实在太像个登徒子,声音困倦里带着魅惑,似立马要睡着: “有人在追杀我,安静点。”
      蓝澈见他如此是中了弥散香,这种迷香对人无害,但若在香炉里撒上足够分量,尤其饮酒之人,便能愈发让人醉酒般昏昏欲睡,怪不得今晚这么大的动静徐寿辉还未有举措,怕是大殿内待得久的全醉死梦生去了。
      直接投毒太容易被人发现,于是用迷香等友德到了宫外再行刺杀,弥散香不同于普通下 毒,燃尽后及时处理便没了证据。此计甚是缜密,且神不知鬼不觉,能对香炉做手脚,看来墨淋鸢已经插手到汉阳内部,与她相助的会是谁?
      蓝澈想着不得解,于是找了银针扎了友德身上的几处醒神穴位、给他服提神药将迷香药性浅褪下去,欲询问他事情的来龙去脉。
      傅友德睁眼后却愈发迷离,他努力睁着眼,对她的提问如耳边风。这时他突然俯身将蓝澈压在身下,蓝澈吓了一跳,两人近得鼻尖相触,她被他越来越放肆的举动惊怒不已,在安静狭小的空间里听到不知是来自自己还是友德的胸口如锣鼓一般猛锤的心跳。
      傅友德似乎依旧迷糊着,却环着她越来越紧:“阿澈,别吵,我俩困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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