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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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燕炽，是大晁六皇子。我的生母是当今圣上亲封的丽妃，她在我八岁那年病逝。母妃在父皇还是个皇子的时候就开始侍奉他。父皇念旧，加封母妃为昭和贵妃，按皇贵妃礼制下葬。
作为一个失了生母的皇子，我并没有按照前朝的旧制，送到皇后的长乐宫中抚养，也算作一件人生幸事。
长乐宫纵然金碧辉煌，但母妃居住的宫殿只有一个。如果我在母妃死后，就改口叫另一个人母后，她梦魂归来心里该有多难受。
我没有被过继给皇后。皇后之前，就已经生下三位皇兄，还有一个女儿尚在襁褓。她要如何顾看我？
我跟在皇太后的身边长大成人。传言皇太后沉溺佛道，入住白马寺，为大晁祈福。传言当真不可尽信，皇太后分明是已经出家了么。尽管我是她的亲孙子，尽管我是她亲口言明要亲自抚养的皇子，她从来不管我。
白马寺是一个山中寺庙，闲来无事，我经常和侍卫叶衡在山上骑马。无涯大师是在寺庙的另一头修行的方丈，琴棋书画无所不通，但他最喜欢焚香煮茶。我耳濡目染，学到不少东西。
教我武功的是寺里一个瞎了一只眼的和尚。后来，我才知道，无名师傅是江湖上名震一时的侠客。无名师父归隐做一个看门的和尚，不因仇家追杀，也不因万念俱空，心如死灰。
前朝有个入世的和尚为讨好一个诸侯作诗：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洲。那个诸侯读罢诗，要把“十四洲”改为“十九洲”，和尚听说后，就此归隐。我理解不了无名师傅的行为，但我觉得无名师傅和“入世的和尚”不是一类人。
我学艺的前四年，无名师傅从未让我碰过剑。他说，要想驾驭剑，须得有一副强健的体魄。由是我养成卯时准时醒来的习惯。我每天早晚双腿绑上三十斤沙袋，手提担水，来回二十里路程。
在白马寺呆的第六个年头，有马车驶来接我回宫。便回了皇宫。我当面给两位师傅磕一个头。太后整日诵经，没有时间见我，我只好在她修行的大殿外，给她磕三个响头。礼罢，我忍不住开口道：“皇奶奶！”恬淡不失威严的声音响起：“走吧。”陌生的景物闯入眼帘，结束了我的童年。
回到宫中，我在母亲生活过的广寒宫中住下。那年，我十四岁。我开始和诸位皇兄一同上学，直到十九岁成年。十九岁之后，不必去上课，我的闲散声名远扬。一切只待我二十二岁行加冠礼，娶了王妃。不出意外的话，她会和我一起在封地生活到死。这是我的命运。
什么？争夺王位？开什么玩笑，太子是父皇的嫡长子，比我大八岁，是皇后的亲生儿子。太子温文敦厚之名，在我出生以前就名扬京城。皇后的家族为大晁做的牺牲，让皇后的地位无可动摇。
我母妃的母亲与皇后的母亲是手帕交，母妃与皇后的交情倒也不错，以姐妹相称。太子贤明，我自然追随太子，明面上保持中立。
我二十岁那年，遇见贺若娴。
我从母后宫中出来，心血来潮，打算从御花园绕回广寒宫。还走未半路，天便下起雨。我改道往离我所处最近的一个亭子赶。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两旁，绿草茵茵，离亭子近些，一片山茶花开的正好。幽香在雨中蔓延，花瓣倒并没有掉下很多。
粉白又妩媚的花丛，我不免多看了两眼。正是那两眼，我发现一片同色的裙衫。此处偏僻多苔痕，我喜欢在这里独处，奴才和婢女很少到这处来。这女子想必是宫外女眷，散步时误入此处不小心扭伤脚。
清沁放在我袖袋里的锦帕倒是派上用场。“雨滴冰凉，地上寒凉，姑娘还是快快起身吧。”我用锦帕包住自己的手，伸出。顿了两顿，柔软纤细的手放在我的掌心。我用上巧劲轻轻一拉，身旁的人慢慢站起来。
我扭过头，闭上双眼。“我们先避雨吧。”女子扶着我的手一瘸一拐地向亭子中走去。估摸着石凳的位置，将她安置好。我转过身，站在亭子的另一边。本是怕她羞涩，才闭上眼，现在，我却并不想睁开了。
雨声嘀嗒嘀嗒响着，眼前就出现一幅好景致。我想到了荷塘，雨滴打在大片的荷叶上，荷花就藏在片片荷叶间，依旧亭亭玉立。白衣的美妇人牵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在铺了琉璃瓦的长亭中信步款款。姿态蹁跹，不输二八年华的少女···
我仰了仰头，压下心中涌起的酸楚。孤男寡女共处一亭，传出去损的是姑娘的闺誉。我淡淡道：“今日，本公子什么也没有做，也没有遇见什么人。姑娘游园时恰逢下大雨，在这个小亭中避一避，哪里有什么不妥呢。”不待那姑娘开口，我便走进雨中。
事实上，从我扶起她，那姑娘都没有开口说一个字。母妃忌日，不知我做一件善事，会不会给她积一些阴德？
“殿下！”广寒宫前果不其然站着撑着伞的清沁。春寒料峭，清沁本就白皙的脸颊更白了几分。看到我后，她急忙向我走来，面上忧心忡忡。“殿下就不能等雨停了再回来。”我接过她递过来的毛巾，擦脸上的雨水，宽慰她：“我身子股骨硬实着呢，你不用担心。”
独居广寒宫，我并不觉得孤单。作为一个皇子，我十五岁的时候通人事。父皇和母后皆赐了宫中美女给我，参加选秀的贵女也有我一份。
懿月殿里清沁已经备好热水。我把湿透的外袍脱下，懒懒吩咐清沁：“把如姬叫过来。”
柳如眉，云似发，鲛绡雾縠笼香雪。如姬是个美艳的女子，让我难以忘怀。我躺在浴池里，任如姬娇嫩滑腻的手在我身上游来游去。待觉得身上可能有的污垢已清洗干净，我拽住她的手上岸。将浴巾披在身上，我抱着如姬往卧室走去。
如姬搂住我的脖子，宽大的衣袖滑落，露出白皙的手臂。我把被子盖在身上，掐她一把，“今天别招我。”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