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老电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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盔甲早就卸净，领带没系，外套好像忘带了，他的城市在最浓重的黑暗里，刮着体感只有7°C的五级风——
却这么闷热。
或者我在温烧？
手指拂过嘴唇，居然还会疼痛，无数亲吻之后，他居然还该死地掂记着不曾存在过的某一个。
那么放纵吧——发出呼叫，没人接听。
没人接！！！
关闭最后一个视窗，没有新闻。愤怒瞬间满值——此刻疼痛已经遍布全身，深达内脏。
还不能回去工作。满脑子都是设置陷井和建筑牢笼的蓝图，太具体了，他恐惧着自己的实现能力。
好吧，让我们看看用什么来打发一下无聊——
夜场电影，海报被连日的雨水泡得斑驳起绉，女主角是红发的，嘴唇太厚，完全不合他的审美。
可能是后期上色的原因？
他买上一大包爆米花，注意到电影的拍摄时间：1937。
黑白片。
搞笑的发型，搞笑的模型，搞笑的对白和结局。
他笑出声来，当悲情的主人公们用优美的口型对着台词，女主角的手真纤细，被那男人捏得泛白——或者翻制造成的减色？——终于还是被拽开了。
音乐响起，美丽的花体字出现。
终场。
打电话回家的时候，嗓子里还呛着一片玉米壳，他只能一边咳嗽一边笑：“我会晚回来一会。一场电影。”
“通常告假不是应该在电影开场之前么，少爷？”
“我需要很多水，薄荷水，艾弗瑞德。”
“好的少爷。”
“还有……”
“嗯哼？”
“还有一个冰镇的情人——当然，这个我自己去弄。”
“那么呆会见。”
“回见。”
他把女人抛到黑色的床上，缠上她的眼睛，在无法强装的尖叫声里搞定一切。
再职业的女人，也会被某种暴力吓倒，叫声偏于受刑——
但不能堵上她的嘴，触感、声音、气味——一切，都要用来提醒自己，克制，不能杀人……
他对自己毁约了，把女人带至这里，用夜的声音，重复了无数遍情话，比照电影台词，温度在零下或者沸点之上。
一切必须不真实，必顺做作疯狂，必须，尚有挽回的余地。
他不会知道，但是，我知道。
来照彻我，BABY，来看，来听，来感觉……来毁灭。
……
讯号。
真顽固，听起来不太像一个梦。
安静！安静——放过我吧，我错了——好吧，该死的！
“最好是我们珍贵的地球遭遇了你们所有人都解决不了的麻烦——”
“报歉打扰你休息了，我只是回昨晚的——”
……干得好，真不错……
“好吧，既然我已经醒了。你去火星出差了么，我亲爱的朋友？”
“嗯，正好有个大新闻，你知道。”那人仿佛在笑。
嗯，这会的感觉已经接近于仇恨了吧。
“据我所知，昨夜大都会风平浪静，所有新生儿都没有哭闹。”
“那么……难道是你的孩子不乖么？现在可还需要我的帮忙？”
每时每刻，该死的，每时每刻！
“……只是有一段小小的空闲想找人一起打发。”
“……”
好吧，不要吓坏了，我的好孩子。
“显然它已经过了保质期。”
“嗯，那么，晚安……B。”
起床，去作一个不依赖电离层而靠卫星传讯的小物件——
“晚安。”
“少爷，您真的在做通讯器么？”
“那么，它看上去像是什么？”
管家放下餐盘，后退几步认真端详：“一座……堡垒？”
“……”他掂掂手里银青色的项链，自嘲地笑了：“艾弗瑞德，我的堡垒倒是够坚固的。”
嗯，这个可以戴在紧帖衣领的地方，无论是正装还是T恤还是某衣服都看不出来，当然，如果我把尺寸做小——可以试验某人是否和人类一样，在长久临界的窒息状态会不会……
好吧，大清早的思想要健康。
嗯，或者加进一点别的什么，让某人暂时失去一点能力……
好吧！健康——
“还有什么事么，艾弗瑞德？”
“只想提醒您，用来关自己的堡垒，最好还是留个后门——”
“……谢谢提醒，真诚的——”
“那么您请继续。”
顺手把成品丢进酸销池，他爱困地揉揉眼：“算了，我累了。”
我怎么敢——怎么能。
又一个午夜。
他们撤走了那张海报，这次终于出场一位金发尤物，身材火爆，口音性感动人。
他收起些微的失落，扯开披风——
“哔——”
“哔——”
“哔——”
好吧绅士不搞打击报复——
“HELLO？”
“我看到一家影院，最后一场，是那部片子。”
“你有假期了？听上去挺新鲜。”
“碰巧有一段小小的空闲。”
“嗯，就来，告诉我地址——也许再请两听脾酒？”
“行了，B，我来接你——”
“凯。”
“嗯？”
“我有计划，而且，我看过了。”
“……那么，我收工了。”
“晚安。”
“晚安。”
风再一次吼叫起来，脚下灯火璨然，他把目光从天空收回，再一次，转向所有黑灰色的阴影——
这才是我的城市，我的时间。
-END-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老电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