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空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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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利沉浸在网游热热闹闹地大砍大杀里，只在他起身倒水时抽空扬声：“肯——帮个忙！”
“呐，赢了么今晚？”他清理一下桌面，把大杯可乐放在室友键盘左边，礼貌地表示一下观注。
“嗨！我说，有空的话你真该来试试——”公会主力杀手得意地在胸甲上加一个叉（杀人记录），扫一眼他的工做台：“我是说——如果有空的话。”
“看上去有点意思。”
他只是太累了。如此解释着自己破天荒的贻工，他倚着电脑桌坐下来，伸长腿，绕有兴趣地斜睨着屏幕。
杰利的刺客从暗影里疾风一样袭出，又一个。
“嘿！”
他听着再次沉入魔幻世界的男孩雀跃欢呼，目光追随着角色每一次旋身、跳跃、飞镖和出刀，然后自嘲地笑了。
正流行的东方武术流，即便同样暗黑色系的装束，那身形却太单薄……
“肯要来玩，就玩个骑士吧。”
他接着笑：“我很合适么？”
“嗯……那个好上手啊，就是冲上去砍呗！”
笑容扩大了，和某人的评价倒是蛮一至的。
“其实，我一直也挺迷这个的。”
可能战况转急了，杰利只晃给他一个夸张的惊吓表情。
“有空交流一下——加把劲兄弟！漂亮！”就势起身，他结束短暂的休息，走回一切做了一半的工作。
好吧，继续我自己的RPG游戏。
然后，当然，总会有需要他慌忙出门应付的“紧急工作”。记者职业实在太方便了，能轻易解释一个扮不来PLAYBOY的成年人纷繁错综的夜生活，不过也会有点小问题，比如那些他回来太晚而被杰利和留宿的女友关在门外的晚上。
尚且不算多。
一个室友，能够成为游戏最佳的参照，这样以来，他在工作之外，也基本不会再有什么“私人时间。”
可是外面在下雨。
台风引起的，仲夏时你能想像的最大的暴雨，人们收到询息都尽可能地呆在家里，没有交通事故，没有劫匪……甚至没有急症电话。
他再一次发现自己心不在焉，目光从墙壁和墙壁间穿过去，不自觉地指向那个方向，无数人透明的生活掠光速飞掠，他意识不到任何内容。
而那人在他能力之外。
他也不可能，全力在这样忙得要命又闲得发疯的晚上去极尽自己的，总不小心用来搜寻他的……能力。
好吧，总归算是有空烦恼了。
你知道，要压抑呼叫一个两位数的号码，在十秒内听到他的声音，这样的诱惑有多难？
这是一个连急症电话都没有的暴雨的夜晚……然而。
对于那人来说，类似的百无廖赖无法想像——
——你继续抢险吧，我来掐灭火种。
——听上去好像差不多麻烦。
——嘿，总要讲点公平吧？
其实你比较辛苦。
嘿。
如果全速飞行，到能看到你的地方，需要多久？
能……碰触的呢？
无论如何，我总不能祈祷谁来捅个足够大的娄子，让一切名正言顺。
为什么不？
反正不管我做了什么，都能抹平，哪怕——
他陷入淡淡的自我厌恶中，有点恨给了自己如此完备的自监控系统的谁谁，然后自我厌恶加重了。
恶性循环。
看，有一秒钟的空闲，你就能把我毁了。
他换上外出的服装，含混地和室友打过招呼，开门走入雨中。
暴雨用巨大的噪音而不是冲刷和冷冽拯救了中病毒的超级英雄，偶尔有车经过，他隐在高架桥的阴影里，眼前一片模糊。
午夜雨停了。
终于——
好吧，没有终于。高速路上出了点小状况，他处理了一下，回到云层之上青朗的月光中。
在战机都不能爬升的高度看去，两个城市离得那么近，就像两颗伴星。
我不能看你，不能听你，甚至不应该在这种情况下“想”你。
或者，没有什么应不应该，只是，那界限一旦被突破，便根本不会有底限。
克制在人类的范围内……是不可能的。
此刻，如果我下落，像埙石那样燃烧，烧灼你的夜空，在抵达你的前一秒成灭烬——是不是比较……完美？
看，有一秒钟的空闲，你就能把我毁了。
这真是有生以来最漫长的一夜……
上班之前，他发现昨夜错过了一个讯息。
还有一分钟就要迟到了，他坐在车上，回拨那两位数字。
过了远不止十秒，那人声音喑哑，还一股子下床气：“最好是我们珍贵的地球遭遇了你们所有人都解决不了的麻烦——”
“报歉打扰你休息了，我只是回昨晚的——”
“好吧，既然我已经醒了。你去火星出差了么，我亲爱的朋友？”
“嗯，正好有个大新闻，你知道。”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在微笑。
“据我所知，昨夜大都会风平浪静，所有新生儿都没有哭闹。”
“那么……难道是你的孩子不乖么？现在可还需要我的帮忙？”
“……只是有一段小小的空闲想找人一起打发。”
“……”
“显然它已经过了保质期。”
“嗯，那么，晚安……B。”
“晚安。”
踩点进入新闻业界的战场，BOSS已经开始喊叫——
好吧。
他不需要时间来烦恼。
-END-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空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