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来临》无语浅笑

55、第 55 章 救 赎

　　陆谦进了空间就把木簪从水盆里捞出来攥在手里，打开‘天幕’看着外面，只怕墨离一个不敌他和木簪能快速出去应战救援。他看着墨离变出长臂将攻击他的怪物杀死，看着一楼满楼的尸体，看着墨离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将这五个怪物定住活活烧死，而后一楼的大火更是将数万条尸首毁灭。恐怖，悲惨，恶心，丧心病狂，外面的一切让他的灵魂都在颤抖。陆谦几次想关闭‘天幕’，可他放心不下墨离，即使墨离变成怪物他还是担心。
　　他看到墨离回到二楼，久立不动 ，忽然又向一楼走去，似要进入火海，已没时间想惧怕的事，慌忙从空间出来，抓住墨离的衣服，“墨离，不要过去——墨离，你想干什么？你想死吗？”
　　陆谦一个劲的大喊可墨离却像没听到，还在往前走。陆谦这下可真慌了，这是怎么了？直接跑到墨离的前面，伸手拦住墨离说，“墨离，停下，你这是怎么了？”
　　只见墨离此时两眼通红，目视前方，像根本没看到陆谦一样，依然往前走着，陆谦立时吓哭了，“墨离，墨离，你怎么了，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陆谦啊，你别吓我。墨离，墨离-”
　　陆谦边说边哭着边拽住墨离的胳膊，可墨离像是把什么都屏蔽了，听不见声音看不见人，只是一个劲的往前走，陆谦拼死的拖拽也没拉住墨离前行的脚步。
　　火舌在舔舐着一切，一楼变成了火场，发着尸臭味的浓烟弥漫而上，墨离离火越来越近，可陆谦依然抱着墨离没放手，浓烈的烟气把陆谦熏呛的不由咳嗽起来，“墨离。咳咳咳，墨离，别去，咳咳，墨离，别去。”
　　陆谦攀在墨离的身上不停的咳嗽，墨离这时似有所感，停了下来，陆谦已能感到身后的灼热，看到墨离停下了，欣喜的叫喊着，“墨离，墨离，咳咳咳，你醒了你醒了，咳咳，你认识我了？墨离-”说完抱着墨离就哭了起来，也不管墨离是不是真醒了。
　　墨离此时仿佛在梦中，他变成了小小的墨离，他看到妈妈被推进炼尸炉火化，他拼命的喊着想要进去救她，可有个人在拦他不让他过去。一会场景又变了，他的战友们陷在火中，喊着“队长，救命-”他想过去救他们，可还是有人拦着。那人一个劲的大喊大叫，可真吵，不过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呢，好像在哪听过..在哪听过..他是谁...他在叫名字，墨离是我的名字？那他是..他是…陆谦！
　　墨离猛然惊醒，看着近在咫尺的火焰，立即抱起陆谦直飞而上逃离此处。
　　墨离直接飞出‘门’外直至远处，才回身看浓烟滚滚的商场，不由惊出一身冷汗，再晚一会他和陆谦就死在里面了。

　　这时的陆谦已经神志不清，但双手还紧紧抓着着墨离的衣服，墨离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怎么办，怎么办，平时的救援手段这一刻都想不起来了。水水，对，先喝水，可上哪里找水？看看周围白茫茫的的雪，有了。墨离抱着陆谦飞上入空中，找了一处高楼落下，抓了一把雪，可一看自己手，又把雪放下，想了想，跪了下来，低头吃了一大口雪，融化后喂进了陆谦嘴里，接着又低头吃一口雪又喂进陆谦嘴里，如此反复十余次，陆谦终于醒了。
　　“墨离？”墨离的眼睛还有些红，陆谦有点害怕，想伸手摸摸墨离的脸，却不敢抬手，躲开墨离的眼睛小心翼翼的问道，“墨离，是你吗？”
　　墨离把陆谦抱在怀里，小孩在害怕自己，虽然早有预料，但这一刻墨离还是很难过，拍拍陆谦的后背，轻声说道，“宝贝，别怕，是我，我回来了。”
　　陆谦听到这话，忽然放声大声哭了起来，“墨离--”
　　陆谦的一声呼唤让墨离的心跟着狠狠揪了一下，小孩一定吓坏了，自己变成了怪物，差点把他忘了，还差点让小孩死了，墨离此时自责的要命，将陆谦紧紧抱在怀里，小孩的声音沙哑，应该是嗓子被呛坏了，拍着陆谦的后背说，“宝贝，别哭了，我没事，听话，还能进空间吗，咱们进空间，别再这哭。听话。”
　　陆谦听到墨离的话，一面哭着一面，“我能进。”
　　说完场景瞬间转变，两人回到空间，墨离依然抱着陆谦没松手，直接坐在地上，说，“宝贝，没事了，我们回家了。”

　　空间里温暖安静，又有墨离安慰的声音，陆谦的心渐渐平稳下来。还是没敢看墨离的眼睛，低着头问道，“刚刚你。。咳咳咳。。”陆谦话没说完就咳嗽起来，手捂住胸口，好难受，嗓子好疼，胸口好难受。
　　墨离赶紧把陆谦抱到椅子上坐好，说道，“宝贝，你先别说话，我去给盛点水喝。”说完拿个盆和一个桶快步走向河边。
　　来到河边，墨离先把自己的衣服都脱了，衣服的袖子已被自己变身时损坏，他怕陆谦看到会更害怕，又快速的把自己手、脸洗干净，才拎了一桶水回来，拿个杯子给陆谦盛了一杯水，说，“你的嗓子被烟熏着了，先喝一口，含在嗓子那停停，然后再咽下去，听懂了吗？”
　　陆谦点点头，照着墨离说的做了，饮饮停停的，喝了半天才把一杯水喝掉，不过墨离说的办法很管用，嗓子果然舒服多了，胸口也好受多了，陆谦张嘴“啊-”的试了一下，沙哑声没有了，墨离看着陆谦这样不由笑了。
　　陆谦抬头看看墨离，迅速又低下了头。墨离的笑容顿时僵硬的挂在脸上，随即用手搓搓脸，说道，“小谦，你休息一会，我去换件衣服。”
　　墨离心里叹气，转身来到房后，一抬头，老天，这…，房后远处原本是一大片平地，空旷的很，现在则被堆放了如同小山的物资，墨离不禁抚额，这就是小孩说的‘有地方’了？如此没章法的堆在一起是省地方了，可怎么找东西，一样样翻吗？唉，这活干的，小孩看着挺灵，干活怎么这么没规划，这是不堆门口改‘建楼’了？墨离不由失笑。
　　摸摸衣架上晾晒的衣物，竟然干了，抬头看看天空，这空间没有黑夜全是白天，但却没有太阳，也不知这衣服为何会干的这么快，末世来了，什么都不能按常理推论了，就连自己不也是这样吗！墨离摇摇头不再多想，换上衣服，看看手表9:05，预计今天要去三个地方，现在看来只能再去一个地方了，不知陆谦还能不能走。
　　此时陆谦正向房后张望，墨离换衣服怎么用了这么长时间？看墨离过来了又赶紧转过头，若无其事的看着脚下。墨离看他这样就笑了，心里的难受也消散了很多，不管怎样，小孩还在担心他，这就够了。
　　墨离拿了一把椅子放在陆谦的对面然后坐下，两手放在腿上，说道，“小谦，看到我变身的样子了吗？”
　　“嗯，”陆谦低着头轻轻应了一声。
　　“那还想看我变吗？”
　　陆谦一听这话吓得猛地抬起头睁大了眼睛，身子不由的往后缩了缩，可看到墨离满眼笑意的看着他，才知道墨离是在逗他，不由瞪起眼睛，“坏人。”
　　墨离呵呵的笑出了声，却没去拉陆谦的手，更没抱他，又问道，“小谦，想看看我的手吗？”说完把自己的手展开。陆谦听到这话眼中瞬间露出恐惧，看看墨离，墨离还是在笑着看着他，两人如此对视了一会，陆谦的心似乎不那么害怕了，慢慢低下头，这是人类的手，没有变长，再看看胳膊，是人类的胳膊，墨离看陆谦没害怕就轻轻动了动手指，却把陆谦吓的猛地往后一仰差点没摔下椅子，墨离伸手想拽住他，陆谦惊恐的大叫起来“不要--”。墨离慢慢收回自己的手，手握成拳头，默默坐了回去。

　　陆谦喊完后就觉得自己失态了，看到墨离收回手不再说话，心里难受起来，试着往前些，说道，“那个，墨离，我不是，我是，我，，”陆谦不知该怎么说，他心里害怕，但他又不愿意看到墨离这样，咬咬牙说道，“要不，你再让我看看，这回我一定，一定…”
　　“不用了。”陆谦话没说完就被墨离打断，墨离站起身来，一边穿出去的衣服一边说，“陆谦，不用勉强自己了，我知道你害怕，算了，顺其自然吧。现在是9:25，我们还能再收一个地方，你怎么样，现在还能收吗，如果不行今天就先不收了，我直接去政府基地，你在空间等我就行。”话说完穿戴也完毕，看着陆谦等他的回话。
　　陆谦一时间有些傻眼，看着墨离的快速行动，也站起身来，“墨离你，你，我，那个我没事。能收，你…”
　　“好，没事就走吧，你拽着我的衣服就行。”墨离没待陆谦把话说完，直接说道，而后不再看陆谦，等待出空间，可一下子又想到出空间要抱着陆谦飞行，转过身又说，“算了，今天先不收了，你把我送出空间就行，我把表留下，下午3点之前我回来，你就在这等我。”
　　陆谦这会儿算是明白了，顿时怒起，，“什么我在这等你，你又不想要我了是不是，你这个骗子，大骗子，我就是害怕怎么了，你都那样了，那么长的胳膊，就是个怪物，谁不害怕，凭什么…”
　　陆谦突然停住了嘴，睁大了眼睛看着墨离，不敢相信刚刚这话是自己说的。
　　墨离面无表情的看看他，忽然笑了，“陆谦，你说的对，我就是个怪物，你怕我是正常的，我没有怪你，而且我也没有资格怪你，你看，这空间是你的，物资是你收的，我是命甚至都是你救的，现有的一切都是你给的，我能选择的只有我自己的命，我身上有怪物的基因，这辈子都不会改变了，所以，不是我不要你，是你不能要我，陆谦，你的救世计划很好，但也会困难重重，我墨离什么都没有，只还有这身能力，如果你还需要我，我会尽我所能帮你完成心愿，其他的…”
　　“其他的怎么样？算了是吗？墨离，你，你，混蛋。”陆谦听到墨离的这话真是气急了，他知道是自己刚刚说的话刺激了墨离，可也不能说走就走啊，顿时红着眼睛怒吼道，“什么叫什么都是我的，如果没有你我早就死了，你这个混蛋，明知道我什么人都没有了你还要离开，什么我不能要你，我怎么就不能要你了？你这个混蛋，混--咳咳咳。。”
　　陆谦嘶声力竭的大喊引来了剧烈的咳嗽，蹲在地上，手捂着胸口脸咳的通红，墨离赶紧过来要给他拍背，却被陆谦推开，“不用你。咳咳，你都不要我了，咳咳，还来，咳咳，还来做什么，咳咳咳。”
　　墨离眉头紧锁脸色苍白的站在旁边，看着陆谦咳的直干呕，拿杯子盛了一杯水递给陆谦，却被陆谦挥手打掉，“走开，不用你。咳咳咳。”
　　墨离生气了，“陆谦，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呵呵咳咳咳，我想我爸妈了，我想我姥姥我师父了，咳咳咳，爱我的人都走了，为什么我还活着！。。”陆谦说完这话就嚎啕大哭起来。
　　墨离看着坐在地上哭嚎的陆谦心里很难受，但却不敢抱他，只得蹲下来安慰着说，“陆谦，别哭了，嗓子刚好别哭坏了，你没有亲人了，但你还有这个空间，还有你父母留给你的家，还有你师父留给你的那些书，还有那个木簪陪你，你还有愿望要实现，你活着很有意义。”
　　墨离说完这话眼睛就红了，看看自己的手，如果自己不再了小孩身边还有这些东西，应该也会过的很好，这样自己也就放心了。想摸摸小孩的头，手指动动却终没敢这么做。
　　陆谦觉察出墨离的沉默，慢慢停下哭声，抽答的抬起头，看到墨离眼里闪着泪光，顿时慌了，“墨离，墨离，你。。？”
　　墨离站起身来，背对着陆谦说，“没什么，地上凉，坐到椅子上吧。“
　　陆谦一听这话眼泪又出来了，墨离的背影虽然近在咫尺却感觉离着好远，陆谦心里生起不好的预感，墨离要离开自己，是真的，不是开玩笑，自己这样的生气撒泼都不能留住他吗？陆谦顿时觉得自己太可怜了，说道，“墨离，我起不来了，我没力气了，你抱抱我吧。”
　　这近似撒娇的语气让墨离不由心中一颤，转过身来，红着眼睛，隐隐带着一丝希望，问道，“陆谦，你不怕我了吗？”
　　“怕。”陆谦说完这话却抱住了墨离的腿，说道，“墨离，我怕，你变成那样我很害怕，可如果你不要我了我更害怕，墨离，你别生我气，我不是故意的，我尽量学着不害怕，你也别离开我好吗？”
　　陆谦的话刚说完就被墨离抱起，看着陆谦，眼里带着欣喜，问道，“陆谦，你可想好了？”
　　陆谦双手环住墨离的脖子，说，“嗯，我想好了，墨离，我想好了，”
　　陆谦把脸埋进墨离的颈窝，声音哽咽的说道，“墨离，你别走好不好，我什么亲人都没有了，只有你了，别离开我行吗？”
　　墨离心中一片滚热，随即将陆谦紧紧抱进怀里，眼泪也流了出来。

　　这一刻墨离心里温暖无比，充实无比，陆谦对他的依赖让他得到了救赎，他是被人需要的，他是无可替代的，他是被人喜欢的，他不是被人遗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