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七章 ...
-
我仿佛一下跌落谷底，他还是逃脱了我的控制，或者说，我从来就未成功地控制住他，只是一直暗暗的暗暗的监视他，到目前为止的平静，只是因为繁星没有任何行动。但立刻的，他激起我的兴趣，我想看一看，这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我发了简讯让佑佑挺住，随后就抽身出了繁杂的系统，我穿越过无数惊奇的玩家和举着审判之枪排成一排的ＧＭ们，来到队伍最前端。
每个ＧＭ都只有一个武器，一个技能，就是审判之枪，和绝对瞄准。审判之枪能瞬间结束生命，玩家的，ＮＰＣ的，畅通无阻，永远消失。当然我腰间也有着一把，所以GM有着绝对的审判权。
刚刚的修改工作已经耗费了５分钟的时间，脚下的震动已经越来越巨大，地上的石子无规则的弹动，一边的莫奈可们害怕的混迹于ＧＭ群中。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的黑色浪潮盖住了最后晚霞，周围，黑暗一片。
我只能听见野兽的嘶鸣，和震耳欲聋踏步声。
不习惯这样的环境，我又改动了资料，此时这块地图包括其附近已经是艳阳高照了。我们能清晰地看见最先冲过来的猛兽。
我瞬间移动上前，在百兽间支起无形的空气屏障。那些在前面的低级怪兽无法克制的撞上了屏障，血肉模糊。
快速移动中的怪物没有办法停止，只能一层加一层的冲撞上来，我感到我支的屏障在一层层的薄弱，一点点地向后倒退。这层屏障是我将无人区的空气，水气，风凝聚起来的，我将柔软的空气无限制的压紧压紧，就形成屏障。
我不断调动更多，加强加高加厚屏障。
怪物还在冲撞着，隐约可见的墙微微颤动着，突然有怪从我头顶上越过，身后枪声四起……原来有些凶兽踏着先前的尸体向上攀，我再次加高了屏障。
现在全游戏的空气已经有３０％在我这里了，别的那些地方很有可能处在严重缺氧状态，不过，我顾不了那么多了。
不知撑了多久，空气屏障已略微有些松散了，冲撞也几乎消失，我撤掉那些空气，霎时屏障爆炸开，各种分子四处乱窜。
原本因为屏障阻碍而堆砌的近１０米高的尸体因为突然没了支持，像决堤的河水一样奔涌而来，玩家和ＧＭ迅速向后退。
终于，平静了，前面是各种各样的怪物的尸体，汇成泱泱黑红色的长河，还有些没有死的在痛苦的翻动挣扎。
后面传来了松气声和些许呕吐声。
大树走上来，拍拍我的肩。不，还没有结束！
“举起你们的枪！”我吼道。“还没有结束！”
对，怎么可能结束？最后的那个人还没出来，怎么可能结束？
被解放的紧致空气和水气互相碰撞，升腾到空中。“哗——”变成暴雨降下。
雨大到几乎形成雨帘，周围全是一片白雾，几乎什么都看不见，我还是死命的瞪着前方。
没有人敢说话，四周只有哗哗的雨声。
我知道，还没结束还没结束。
远方的雨雾中渐渐浮现出一片黑影，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黑影越来越近。不久便看得清了，有两只大ｂｏｓｓ，剩下的都是召唤兽和守护神，它们是属于玩家的。
两只Ｂｏｓｓ的额头、四只均闪现出淡黄色旋转的魔法阵，看来是被法术控制住了，我拔出枪，解决了两只ｂｏｓｓ。
繁星，你最后的筹码没有了，我看你要如何脱身。
ＢＯＳＳ死后，对面的阵容都没有再移动，大雨蒙盖住他们的面目，他们估计有十几只守护神，玩家有些站在守护神身上，比如像为首的那个人。
守护神就是玩家所收服的宠物，只是它们等级高、能力强大，可以帮助攻击保护主人而被叫做守护神。
为首的是一条金色的长龙，其巨大和气势几乎惊到所有人，是东方巨龙，它是东面的ＢＯＳＳ，要经过繁琐的人物和艰苦的战斗才能收服它，可惜当时我并没注意是谁。金色的盘龙在大雨的润色下格外耀眼，但让人无法忽视的是金龙头上站立的那一袭白衣。
“管理员先生小姐们，总算肯露面了？”对面响亮的声音因为大雨而朦胧，但还是轻快的，似乎完全没有因为怪物的全部死亡而受到影响。
“目的？”我发出浅舞的中性声音，但此刻并不甜美。
“哦～连浅舞大人也出面了，鄙人面子不小啊。”
“你是繁星？”我问，好像没有人注册过这个名字，那只是他的代号。
“对。”
“你的目的！？”
“浅舞大人别那么刻板嘛，你不想说点别的？”
“不想！”
“噢…好吧。
我是为了见你。”
“不要开玩笑了！”
我抽出枪，对准对方蒙蒙胧胧的影子开过去，“呯——”那轻佻的声音消失了，仿佛被枪声惊到，雨声中安静的只剩下自己的喘息声。
不过我知道，那个人完全不可能死。
“繁星，我们谈谈。”我说的不太响，也不管他能不能听见，我屏退其他的ＧＭ：“所有人，向后撤退５０米！”
良久，对面才传来淡淡的轻笑声：“求之不得。”
可是，没有人靠近，或者移动，我依旧举着枪，他依旧稳稳的立在龙头上，任凭大雨浇在身上。
“浅舞大人，小弟想问问这游戏是你做的么？”
“是，怎样？”
“哦～那大人做这个游戏是什么目的呢？”
“你什么意思？”
“大人只要诚实回答就好。”
“工作。”我冷冷的回答。
“难怪啊，会有这么无情的游戏。”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忍不住放大了声音。
可是没有回答，长久的沉默。
没有预兆的，声音再次洗响起，可是却没有了先前的不正经。
“浅舞，就算我毁了整个游戏也不足为惜。”
“你……”话语脱口而出，却很好的被大雨掩盖。一瞬间的停顿后，对方又开始说话。
“你们这些ＧＭ口口声声说什么要维护游戏的正义与和平，其实，根本就是相反吧，浅舞大人。
你没有闻到么？整个游戏都漂浮着权力、金钱斗争的血腥味道，而这，都是你一手打造的！
仔细观察的话不难发现，那些游戏的设定、任务、标语所指引的方向就是让人暴露内心的欲望，去追求钱和名利，不可否认，你很成功。就像当时的问剑山庄，ＧＭ从头到尾没有作出任何压制，为什么呢？是不是你，故意的纵容他们？
你控制着游戏里的一草一木，掌握着所有游戏玩家的动向，一切的事态都是根据你希望的事态发展，好像这只是你的一场戏，而其中的小插曲只是给你惊喜超常表演，我说的对么？
整个游戏，只是你构造的一场游戏，你乐忠于揭开人们华丽的表面看尽他们的丑态，《重生》就是这场游戏的免费场地！”
听完他劈头盖脸的一大段说教，我已经没有任何反抗能力。他的话变成一句句有形的实体，毫不留情的混杂在大雨里，迎面而来。这样的感觉似曾相识，曾经有一叫无桀的人，深深地给了我类似的撞击。
其实，他说的这些我很早就意识到，我的思维还是清晰的，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虽然做着随意的事，但心里深深的还是知道什么是对错，关于这个游戏，我想我是做错了。
特别在遇到无桀之后这种感觉更加明显，常常与他疯玩，忘记要去看着行市的变化，沉浸在无桀妈妈的温柔中，开始恶心反感那些勾心斗角，甚至连看都不想看，其实心里自己，还是讨厌这样的社会的。
但我不知道，除了这样的游戏，还能有什么样的？
我迷惑，迫使我只能在这样腥风血雨的路上继续走下去，我迷茫，即使一边是多精彩的风景我也不懂得转航，我甚至有些期盼，有那么一个人能粉碎我做的一切，再帮我竖起新的纪元。
我良久没有说话。
“浅舞，”雨中再次传来那模糊的声音，温柔了许多。“如果你没有办法解释，或者忘记要怎么改变，我可以帮你。”
“！”我吃惊得说不出话来，瞪大眼睛使命看着雨中朦胧模糊的影子，可是却瞪得眼睛酸涩的发疼。
“你……是谁？”我迫切的想知道这样一个人是谁，到底是谁？他可否成为那个使一切转航的舵手？
“哎呀呀，真是失败啊，我浪费那么多口水，你还是徘徊在这个问题上。”
“如果要合作，你不认为坦明身份比较有说服力么？”
“浅舞，你的游戏其实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只是我帮助你，你为我找一个人。这是我的目的，你愿意，那最好，如果你要多问什么，我还是有别的方法找到那个人。”繁星有些无所谓的说， “但我好心的指导你一下，
游戏，是现实生活中快乐的延续，人们为了快乐或者更加快乐，幸福或者更加幸福而进入虚拟世界的。
秉着这个信念，才能造出最好的游戏。”
“如果你足够聪明，那就自己动手，或者，就让我来帮你。你自己想想清楚吧。”
“好，我答应。”好像他会反悔一样，我迅速答应。
我已经彷徨太久，久到自己都厌恶自己，我需要这样一个契机，或许就能让我重新开始，甚至我已经顾不上这个人的真实性去无条件相信他。
只是对我来说，转变，太重要了，如果我仍旧按照当初设定游戏的目的活下去，怕是过不了多久我就会结束了游戏，毁灭了自己。
仇恨是把双刃剑，伤害了别人也伤害了自己，一次又一次的看到人类的丑恶，由第一次的爽感变得越来越厌恶，甚至自己越来越讨厌自己。
我已没有了真实的生命，只有在我唯一能存在的世界里好好的活下去。放弃生命，并不是我的作风。现在想来，当年的做法，真是愚蠢至极，就那样放弃了一个世界的生存权利。
仿佛没有料到我如此快速的答应，半晌才说：“那最好不过了。”
没有想到如此猛烈的事件是这样平静结局，漂泊的大雨变成细碎的雨滴，随着浓重的黑雾一点点地散去，雨渐渐停止了，天黑前天边绛红色的彩霞仿佛失了火一般，染红了所有人。
我终于看见沐浴在红光中的繁星那张生动的脸，微微笑的看了看朝霞，又面向我说：“对了，我要找的人叫锦瑟，最好能有他所有的资料。”
那人身上紧贴着被雨沾湿的滚边白衫，是无桀喜欢的款式，很明显的能看出他修长挺拔的身材，嘴角挂着无桀招牌式的微笑，和微微挑起的桃花眼，仿佛又回到第一次看到无桀那虚假但美好的微笑时。
没有了雨水的阻碍，那人的和无桀一样低沉魅惑的声音说道“我要找的人叫锦瑟。”
只是他没有像当时一样说：“我叫无桀。”
我知道，我的表情一定很难看。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