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情人》三度半

2、第二章

　　林西从来不会问萧杞子未来的梦想是什么。看着萧杞子好像要比林西还要闲很多，别人或许不清楚，可是林西却清楚，萧杞子比任何人对自己的未来都规划得严谨。
　　萧杞子和江安泽是一样的人，都知道自己在什么时间应该做什么事情。这一点是林西最羡慕的。
　　好不容易才央求母亲给买的自行车，林西已经顾不上自己膝盖上的伤，看着前车轮已经快要变形的自行车，欲哭无泪，早知道自己的技术不到家，却偏偏逞强的把自行车骑到公园来。
　　林西颓废的坐在地方，似乎已经预见了母亲怒骂自己的模样。
　　和人约好了在这附近谈事情，谈完出来，沈一辰以为自己看错了，马路对面的确是上次见到的小姑娘无虞。
　　“沈总？”跟着一起来的张先生看着刚被打开却被沈一辰关上的车门，以为是自己什么地方招待不周，让沈一辰不悦了，心下暗道不好，这要是沈一辰不高兴，那刚刚口头上的合作是不是就这样算了？
　　“刚好想起来有点事。”就算沈一辰在聪明，也没有无聊到随便去揣着自己身边人此时是什么样的心思，出于礼貌说着，“张总不用客气送我了。”
　　“西西？”
　　林西转身看着向自己走来的沈一辰，暗道了一声倒霉，自行车撞坏了不说，竟然还能在这里遇见以为以后都见不到的沈一辰，想起自己上次的偷窥，不由的有些脸红。
　　“摔伤没有了？”沈一辰蹲在林西身边，耐心的询问着林西的状况。
　　很想站起来说没有，很好。刚想站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膝盖好像要比自己想象中要严重一些，白色的牛仔裤混杂着泥土和血迹，林西“嘶~”的一声，那句没有怎么也没有说出来。
　　沈一辰皱着眉，扶着林西到一旁的椅子坐下，半蹲在林西的面前，尽量轻的撩起了林西的裤子露出膝盖，看到林西膝盖的伤口的时候，眉头皱的更深了，林西看着沈一辰的模样，已经快要忘记自己膝盖的疼痛了，这个男人会这样关心一个只见过一次的人吗？
　　“我带你去医院。”
　　林西想说不用了，自己的自行车还在这里，可是沈一辰的语气不容置疑，让林西有种做错事被林父训话的感觉，不敢反抗，不能反抗。
　　沈一辰带着林西去了市医院，被医生包扎的膝盖，这段时间可能体育课都可以不用上了，虽然高三之后，原本就为数不多的体育课还是会被各科老师用这样或是那样的理由占用。
　　“周一过来换药。”护士轻声说着。
　　林西点头，标准的乖宝宝模样。
　　沈一辰笑了，竟然因为林西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而想笑。
　　医药费······
　　林西坐在沈一辰的旁边，自行车的事情已经顾不上了，眼下最重要的却是医药费的问题，林西欲言又止，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才好，谢谢你带我来医院，我现在身上没有这么多钱，医药费的问题······
　　让林西没有想到的是，沈一辰并没有送林西回刚刚的公园，而是去了车行。
　　“你在这里乖乖的不要动。”沈一辰好像吩咐小朋友一样嘱咐着林西，“我马上回来。”
　　林西有些想逃。
　　属于慢热型的林西不习惯这样的快速发展，更对别人突如其来对她的好让林西感到不自在，如果此时的对象从沈一辰换成江安泽，林西或许会觉得这是正常的事情，毕竟自己和江安泽认识18年了，可是沈一辰不同，林西的视线随着沈一辰的身影的转悠而转悠。
　　看着沈一辰指了一辆自行车，林西的视线随着沈一辰的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和自己的自行车是一模一样的。
　　“就这辆。”
　　“不用了。”林西按住了沈一辰正准备掏钱的手，林西可不会相信沈一辰这样一个大男人会骑林西那样粉色的小淑女自行车，那样显得格格不入。
　　“不怕回家挨骂吗？”沈一辰笑着问。
　　“怕。”林西很诚实，也是第一次这样坦诚的看着沈一辰，“原本就是错的，我应该承担做错之后的后果，而不是逃避甚至欺骗。”
　　面对林西的决然，买自行车的事情沈一辰也只能作罢，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在沈一辰的原则里，只要不超出自己的底线，就不用在考虑是否还有别的不用金钱就可以解决的方法，可是这次，是林西的选择，沈一辰无权干涉林西的选择。
　　沈一辰是一个奇怪的人。
　　心底一直有这样一个声音在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林母看林西包扎的膝盖和手掌，已经忘了要质问林西自行车的事情，满心满眼的只有心疼，顺带着夸了自己闺女一句，在摔倒之后还能临危不乱的想着去医院包扎伤口，果然林西是长大一些了。
　　面对林母暴风式的夸奖，林西只能坐在沙发的另一边呵呵的接受。
　　开年二月份开学，在高中最后的半年时间，很有规划的萧杞子已经在父母的安排下去了法国学习设计，偶尔会有联系，大多时候打电话，林西都能感到萧杞子语气中的疲惫，为了让萧杞子多休息一会儿，互相问候告诉对方近期发生的事情之后，林西就早早的挂了电话。
　　很多时候，林西都会对着已经挂断的手机发呆，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像萧杞子这样自己的未来自己做主？
　　“所以呢？”沈一辰放下筷子，笑问。
　　“你不觉得我很无能吗？”林西睁大了眼睛，在听了自己的苦恼之后，沈一辰怎么还能这样云淡风清的问自己所以呢？
　　“每个人的启蒙时间不同，杞子很早，不代表你就会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碌碌无为的活一辈子。”沈一辰喝了一口水说，“或许不久之后你就知道了。”
　　不久之后？
　　那是什么时候？
　　难得林西竟然没有睡觉，课上老师复习以前的知识点的时候也明显的要比以前认真了很多，江安泽很想问，可是忍住了，林西的这种变化他自然乐见其成。
　　“我想成为作家。”下课后林西宣布式的看着江安泽，“我昨天晚上查了很久，我要考C大。”
　　就全国的排行，C大的文学系的确占了很大的优势，大多数新生代的优秀作家都是C大毕业的，只是，按着林西现在的成绩来说，考C大并不是容易的事情。
　　所有人在努力的时候，都不是偶然的，总是有这样或那样的契机在不断的催促他们砥砺前行。
　　从羽绒服换成了薄外套，从薄外套换成了衬衣，从衬衣到现在的短袖，距离高考·······林西看着黑板一隅用粉笔清晰写着的5天，还有5天，他们，他们就要离开待了三年的学校，之后便有很多很多的人，离开自己待了十几年的家。
　　江安泽不想干预林西的私事，也不想问林西和什么样的人是朋友，可是，沈一辰，沈一辰却让江安泽有了危机感，虽然这样让江安泽觉得很可笑，可是那对于江安泽来说就是真实的感觉。
　　“你干什么？”林西低头看了一眼被江安泽拉着的手腕，又看着江安泽，“我和别人约好见面。”
　　“还有五天我们就高考了，林西，你知道高考意味着什么吗？”
　　江安泽无法掩饰自己的愤怒，18年来从来没对林西发过一丁点的脾气，也舍不得，可是现在，自从那个沈一辰出现之后，江安泽不管怎么安慰自己那不过是一般的朋友，那不过是萧杞子哥哥的同学，那不过是······
　　所有一切自我欺骗的理由似乎都站不住脚，江安泽不得不承认最近一段时间，林西飞速的变化和那个男人有些密切的关系。
　　“我知道。”或许是感觉到了江安泽的怒气，林西不在挣扎，看着江安泽是眼神也温顺了很多，“所以你不要担心我考不上C大。”林西笑着松开江安泽的手，“我还是很聪明的。”
　　江安泽低着头苦笑，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不知道的时间里慢慢失去了。抬头看了一眼尚未完全落山的夕阳余晖，所有的一切都得自己好好的抓在手里才行，半刻忽视不得。
　　“江安泽，你愣着干什么。”林西站在教室后门，看着江安泽没有跟上来，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