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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第七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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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振......振华？”于艳一脸震惊，怎么在这里遇见他，但因为方才脖子被掐的太重，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眼冒金星的不停在咳嗽。
“你还好吗？”满脸担忧的顾振华扶着有些虚脱的她接着问，“你......在这里工作？”
于艳低着头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撩起耳边已经乱掉的头发，不敢正眼看着他。她从未想过本该单独约他见面试着向他借那50万的，却在这里见了面。
倒在地上的何总吃痛的爬了起来，不悦的冲顾振华咆哮：“顾......顾振华你是不是疯了？你不应该替我教训这个疯婆娘，怎么却打我？是不是眼瞎啊！”
“没再给你一拳已经给你面子了！”此时的顾振华眼神格外的冷冽，像是变了个人一般的呵斥道，全然把何总吓坏了，酒瞬间醒了大半。
于艳尴尬的想要离开房间，却被顾振华紧紧的攥住。虽然他的手有些微凉，但却充满着难以抗拒的力量。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是他过去了的十几年无数次梦里遇见，却满是遗憾和悔恨了的，今天真的见到了。
所以这一次，他怎么也不可能放手的！
在何总震惊而不可思议的目光中，顾振华拉着于艳的手大步的离开了房间。直到走出了日料店的大门他才松开了手，转身看向了于艳：“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不知道是这句温柔而关切的话直插她的心房，还是真的被最近的事情折磨的筋疲力尽，这一刻突然间她再也绷不住了，眼泪一滴滴的从眼角滑落。
看到于艳哭的这么伤心，顾振华却变得不知所措了，他赶紧从口袋里掏出做工精致的丝质手帕，并递给了她。
于艳低声啜泣了一会儿，向他娓娓道来这些年过的不容易：独身一人没有生活来源，一直东奔西走的打零工，没攒下什么钱，雪上加霜的是自己的母亲又生了重病，需要大笔的治疗费，还欠了一屁股的债，这才找了好几份工，没想到却遇见了你......
他安慰的抱了抱她，心里和她一样甚是难受。那个当年说要让她过上好日子的人，直到今日都没有兑现承诺。他的心既充满内疚，也尽是自责。多年后再一次重逢，绝不能再让她过着捉襟见肘的生活了！
顾振华从西装内衬的口袋着掏出了钱包，抽出了一张黑色VVVIP金卡：“你先拿着这张卡给你母亲治病，救命要紧。”
“这卡我不能要。”于艳实在不想亏欠他，一个劲的推脱着。但执拗的他却还是将卡塞进了她的手中：”密码是六个6。”
此时的于艳又落下了感动的泪水，她不顾着顾振华诧异的目光，径直的跪在了他的面前：“这份恩德于艳这辈子都将铭记于心，此生无以为报。若有来世，我必将做牛做马......”
“你这是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要让你还这份恩情了？”顾振华赶紧扶起跪在地上的于艳，眉头紧锁，“是我辜负了你，让你这些年过的这般艰难。”
“振华言重了，能在今日和你重逢，并且还能记得我这一生已经无憾了。想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男孩，也敌不过岁月的消磨。”于艳淡淡的笑着，言语里仿佛回到了遇见他时的模样。
顾振华静静的听着她诉说着年轻时的过往，从相识，互生爱意，资助他做生意到他的成功，那些回忆仿佛像是发生在昨日般，一帧一帧的历历在目。
只是有些错过，一错就是一辈子，一错就是一生的遗憾。
他们俩似乎肚子里都有太多的话想说，可是顾振华的手机却打扰了他们还想互诉衷肠的渴望，见是助理的电话，他有些烦闷的接通了：“顾总您现在在哪儿？刚刚去料理店发现您不在，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遇到了熟人寒暄了几句。你就在那家店前面的路口路等我，我一会儿就到。”顾振华恢复到平时的冷漠，没有情绪的回复着。
于艳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什么话也没说。在他挂了电话后她关切的问：“这是有急事吗？这么快就要走了......”
“放心，过几天我再来找你。我不会将你弃置不顾的。”顾振华语气软了下来，还低下头亲吻了她的脸颊。
她害羞的脸有些潮红，看着他大步离开的身影，有那么一瞬感觉像是回到了十几年前他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但从未想过那是他们最后的诀别。
待顾振华远去后，于艳擦了擦眼角还未干涸的泪水，拿起手机给郑美玲打了电话：“郑妈，事情比我想象的还要顺利，我在打工的地方居然遇到了顾振华。”
“打工的地方？”郑美玲有些意外这个世界可真小，居然能在日料店遇见，“趁他给你卡还没收回前赶紧把那50万还了，不过你还得要防着梁娟这女人的疑心，她可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
“她我自是需要注意了的，等把钱还了后没有人找我讨债了，我要把当年某人抢走我的东西一个一个的给我还回来！”于艳此时的表情显得格外冷静，每一个字句都说的铿锵有力。
此时的梁娟刚刚忙完工作准备出办公室，手机却响了起来，见是张管家的电话，她神神秘秘的又返回了办公室，关上了门：“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夫人，我已经查到那天晚上顾总的去向了。”张管家向梁娟说明情况，“就是去了一个小众的酒馆里喝酒，期间一个穿着风骚的女子向顾总搭讪，把他灌醉送到了旁边的一个旅馆里，至于有没有发生什么，这我就不知道了。”
梁娟似乎并不在意顾振华在外面和谁风流，眉眼里并没有太多怒意：“现在这世道年纪的女人都喜欢有钱的，哪怕是个老男人都不放过，也不知道怎么能下得去口的。不过那个女人若是未来找上门说是怀了孕啥的，记得给她一笔封口费把孩子打了。”
“好的，夫人。”张管家冷冷的应了一声，像是没有情绪一般，“那个顾连城最近没什么大动静，但昨天晚上他一个人去了一个老小区，似乎去见什么人。”
“他有没有见到什么可疑的人？”梁娟的神经猛地紧张起来。
“这倒没有。好像他事前并没有和见面的人联系，一直等了许久才失望的离开。”张管家将昨天晚上看到的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梁娟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了弧度，淡然地说：“你给我接着关注他的动向，我倒要看看还给我装失忆到什么时候！”
周日上午，看着外面阳光明媚，我的心情莫名的有点开心。心想着顾连城都已经记起来他奶奶了，估计也想起我和他之前的往事了，越想越兴奋的我激动的打了他的电话。可是电话那头响了许久才接通，那边的声音依然还是冷冰冰的：“江晓同学，请问找我有事吗？”
“我......”本来还很兴奋的想把对他所有的思念和难受倾涌而出，听到他那像往常般冷漠的音调，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了。
“怎么了？”顾连城疑惑的接着问道。
“啊......没什么，就看外面天气很好，想约你出来散散步......”在说出口的那一瞬突然间觉得这样的请求是有多么可笑。
那头的电话陷入了沉默，但没一会儿便响起了他的声音：“好啊，那在哪里见呢？”
有些意外他居然答应了我的请求，方才的失落稍微缓和了一点，我理了理情绪接着说：”下午一点钟在城南的公园见可以吗？”
“行吧，虽然离我这儿有点远，但也许久没有放空一下自己了。”顾连城的语气变得温和了一点，愉快的答应了我的请求。
挂了电话的我心里还是很雀跃的，虽然他大概率没能想起我和他那些过去的美好。但下午和他见面的地方也是毕业前一起走过的地方，想必应该会促进他想起来的吧。
下午我早早的到了城南的公园，可没曾想顾连城却比我先到了。看到我的到来，他礼貌的对我笑了笑，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平常：“下午好啊！”
“嗯嗯，下午好。”我脸上堆满了欢欣的笑容，虽然他什么时候能想起来依然是个谜，但能赏脸来赴我的约已经很开心了。
下午的阳光暖暖的撒在身上很是暖和，也没有了夜晚刺骨的寒冷。公园里和我们一起游玩的人也不少，还有放风筝的，跳广场舞，练习大合唱的，挺热闹的。
若是换作在他没失忆的时候我定会滔滔不绝的和他谈天说地，可是此刻却感觉像是隔了万千山海般遥远。
他环顾着公园里的景色和陈设，好奇的问我：“你之前来过这里吗？感觉你对这里还挺熟的。”
内心里突然有一股苦涩涌上心头，我自嘲的笑了笑，认真的看着顾连城：“那是之前你和我经常来的地方，你骑着自行车载着我环绕着湖肆意的欢笑，一起在后面的小山坡上畅享着高中的祈盼，坐着公园里的旋转木马吐槽着老师留太多的作业......这里真的留下了太多的记忆，只是在今天有的人仍然记得，可有的人却再也记不起来了。”
顾连城只是静静的听着，什么话也没有说。不知道是不是说的太过动情，我的眼角不自觉的滑下了一行眼泪，这一幕被他清清楚楚的看到了。
可是他似乎没有看到方才的那一幕似的，什么也没有做。若是换作在以前，他一定会紧张的问我怎么了，会很贴心的从口袋里掏出纸巾，安慰我，会很自然的将我拥入怀中......而不是此刻他有些错愕的看着我，尴尬的一句话也没说。
我惨笑的一把抹掉了眼泪，再一次选择了自嘲：“哈哈哈哈，你看我想起那些前尘往事不自觉的还流了眼泪了，实在太丢人了。”
顾连城只是淡淡的微笑着，眼神里并没有关切的意思，没有情绪地说道：“那我们看看前面有什么好看的景色。”
不知道是不是方才的酸涩的感情酝酿的太过，还是这段时间的委屈一股脑的全涌上心头，还没走几步路的我从后面叫住了他：“顾连城。”
“嗯？”他回过头好奇的看着我。
“你......现在还喜欢我吗？”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鼓起这么大的勇气，还是真的被美好的回忆冲昏了头脑，居然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顾连城满脸的不可思议，看着眼泪又不争气落下来的我，一脸茫然的问：“你到底怎么了？”
“我就想知道你现在还喜不喜欢我！”我声嘶力竭的大吼着，发泄着自己这么长时间以来的委屈和难受。我只想让他恢复记忆，能记起之前点点滴滴的美好，能还像最初一样幸福的在一起。
看着我那认真的模样，他沉默的几秒，脸上稍许愉快的表情也变成了冷漠的神色：“不好意思，我并不喜欢你，我也有心仪的人了。”
“心......心仪的人？”虽然之前我一直以为他对安悦昕很是关心仅仅只是出于朋友的关系，不愿意相信他对她有好感，但听到他说有心仪的人的一刻，我的心居然那么的痛，像是被刀割了一般。
不死心的我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扶着他的肩不甘心的控诉：“是......是不是安悦昕？她哪里比我好了？居然那么的喜欢她！可是之前你明明是喜欢我的啊！你真的都忘了吗？都不记得了吗？你说啊！说啊......”
“江晓你是不是疯了！”顾连城被我这一出弄得很是不爽，眉毛紧皱的甩开了一直被我摇晃肩部的手，“是，我是喜欢她。但这与你无关吧，我喜不喜欢谁为什么还要受你干预？难道你喜欢我我就必须也要喜欢你吗！”
被甩开的我虚脱的摔倒在地上，听着他掷地有声的责怪我的声音，一瞬间有些失神。眼前的人还是那个顾连城，声音也还是那个样子，但却已经喜欢上了别人，再也不会喜欢我了。我还在那里痴痴的等着他的归来，等着他恢复记忆后面带微笑的站在我的面前。
只是这一刻似乎真的等不到了。
我踉跄的从地上爬起来，挪到了顾连城的脚边，仍然不死心的哀求着：“城城，你能不能看看我，我真的是江晓啊！那个很早以前就认识了的，亲密无间的那个江晓啊！你说未来高中，大学都读一所学校，毕业了会娶我，这些誓言你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吗？城城你好好想一想啊！我真的求你了......”
此时的顾连城心里莫名的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怒气，他不知道为什么江晓今日会这么失态，还说了那么多自己都听不懂的话。看着眼前的她，只会愈发觉得厌恶。
他不想和江晓这么神经的纠缠下去了，一脚甩开了被她抓着脚踝的手：“能不能别这么发神经了！我不会喜欢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真的很讨厌现在的你！”
“别......别讨厌我，城城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惹你生气的，能不能不要喜欢安悦昕好不好，别走好不好......”我害怕的试图想起身抓住想要离开的顾连城，可是他却头也不回的大步走了。
刚刚干涸了的眼角此刻又落下了眼泪，看着他远去的方向，我的心渐渐没了温度，只剩下无尽的绝望。
可能那个我期待的顾连城已经不在了吧，我却痴痴的还在奢望着。那些贪恋着的温柔和美好，在今天只会觉得愈发的讽刺。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浑浑噩噩的到了家，看着落日的余晖撒在了沙发上，是不是自己对他的喜欢也该走向尽头了呢？
像是行尸走肉般的我走进了卧室，一股难过的情绪再一次的涌上心头。一瞥眼看到书桌的拐角处搁置着那本初中时写下的日记本，我苦笑的从书堆中将它抽了出来，随便翻开了一页。
“最后一节课下课前看到窗外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间乌云密布，感觉一会儿得要下雨。可是我却没带伞，只能盼望着早点打铃下课的往家跑，但却突然想起来今天我还是值日生。不安的期盼着雨能晚点下，哪怕在我赶上公交车的时候下也行，起码淋得会少一些。可是老天像是偏和我有仇似的，刚下课狂风就“呜呜呜”的刮着，吹的小树直接弯了腰，空中满是吹掉的叶子在飞舞。很快教学楼里的学生就鱼贯而出，没剩下多少了。我用最快的速度打扫卫生，可是还是没能在离开学校前不下雨。下到了二层就听见外面噼里啪啦的响起了雨点击打的声音。完了，只能冒雨了，我正要豁出去的“享受”大雨的洗礼时，顾连城却出现在一楼楼道旁，手里还拿了一把伞。我很是惊讶他的出现，欣喜的问：“你怎么还没走呀？”他似乎知道我要这么问似的，卖着关子说道：“我估摸着你八成没带伞，怕你冒着雨往家跑，就给你送伞来了。”我的心里蓦然的很是感动，握住了他递过来的伞，会心的笑：“你咋知道我没带伞呀？你莫非学了算命？不知可否算算我的姻缘如何？”“这位施主您已经有了好的姻缘，切不可错失啊......”顾连城装作很懂的样子真给我算了起来......”
回想着那天的场景像是昨天发生了一般，眼泪再一次不自觉的流下，一滴一滴的沾湿了略显泛黄的书页上。我从未想过那时候简单的美好和温暖却在今日是如此的想念，想念到几乎发狂的状态。
只是现在，那个人依然还是顾连城，可却又不再是那个顾连城了。
胸口再一次愈发的变得烦闷，看着密密麻麻记录着的过往的美好的一篇篇日记，却在此刻显得格外的讽刺。我气急败坏的大吼着，大力的撕扯着那个记录我和顾连城点点滴滴的日记本，发了疯似的宣泄着内心的不甘和绝望。
那一页页被撕烂了的书页和碎片散开在地上，我的心也和它们一样彻底的裂开，再也回不去了。
被江晓弄得这一出搞得心情不好的顾连城一直沉着脸回到了家，他拿起习题册做题，试图把这段不愉快的经历忘掉，可是莫名的心里很是烦闷，一点也静不下来。
他的大脑里一直重复的回放着下午江晓哭红的眼睛问自己喜不喜欢她，为什么她会一直这么说？失忆前自己和她关系很好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我和他没了联系，还忘了之前的记忆？
他抱着头努力的回想着，可是头却又不争气的疼了起来。他紧皱眉头的打开抽屉去拿治头痛的药，却不小心打翻了床头柜上摆着的灯。
头愈发疼痛的他弯腰想拾起倒在地上的灯，却没撑住的跪在了地上。他大口的喘着气，不去管地上的灯，手颤抖的猛地拉开了抽屉拿药，可是手却没拿住，药瓶滚落在了床头柜下。
此刻的头像是爆炸般的疼痛，他咬紧牙关用手去摸柜子下的药瓶。可是摸了半天都没有摸到，却摸到了一个类似环状的东西。他好奇的拿了出来，发现是一枚指环。
头似乎比方才的时候更痛了，他随手将指环放在了桌子上，低头接着找药瓶，这才发现药瓶不知道怎么的滚到了自己的脚边。他赶紧倒了几粒药片干咽了下去，头疼渐渐的才好了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