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之心》简若兰心

4、无与伦比的美丽

　　林木:
　　我们从来都不是一见钟情，如果别人问，我是怎么爱上你的，我的回答是在日久年深的岁月里一点点加深感情，在生活工作中渐渐地爱上的。如果别人问我，我们俩谁先爱上的谁，我不知道你的回答什么样，但我能告诉那个人，我在很久很久以前就爱上你了，久到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这可能就叫做后知后觉吧，等到发现的时候，感情早就一发不可收拾了。虽然明知道你有你的家庭，你的妻子和你的女儿，但我默默地爱还不行吗？我连暗恋的权利都没有吗？可谁曾想，天意如此，注定我们两个人在一起，拯救了我近三十年的单身生活。
　　我和你说过我在大学里过的第一个八月十五吗？说实话，我不记得是不是说过了。
　　那是某一年的中秋节，我在外面过的第一个中秋节，不过不是一个孤单的中秋节。我和福建的珊珊还有重庆的燕子在宿舍里睡到自然醒，过节嘛，首先要有一个美好的早上，才能保证过节愉快嘛！全都起床后，便按照我们提前定好的计划出动了。第一站是爬山。
　　果然是中秋佳节，出来爬山的人还真是不少，而且都是一家人一起出来，既能锻炼身体，又能全家团圆，这无疑是最好的中秋节活动了，比什么大吃大喝好多了。我们三个人也是一家人，行走在他乡的山路上，心中全然没有什么思乡的情结，反倒是融入了岳麓山的金秋十月之中，全身心都放松下来，尽情呼吸着清新的空气，聊着身边的人和刚刚发生不久的事，这些回忆让我想起了我们之间的那些散步:
　　晚饭后我们两个人一起在学校的操场上散步，聊着白天发生的事情，还有一些发生在学生身上有趣的或是让人生气的事。每当说到让人火大的事情，我的脾气就上来了，你总是把我一顿好说，什么他们还是孩子啦，这点小事不值得生气啦，什么你都多大的人啦，怎么总是长不大呢。每当这个时候，我都觉得特别幸福，因为这是你关心我爱护我的表现，我总是心甘情愿地被你说，听着你不停地说教我，我最后火气不但没有了，反倒咯咯地笑起来。每当这个时候，你总是无奈地白我一眼，最后却温柔地搂住我的肩头，用极轻的语气微乎其微地说道:“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我一点也不在意，肩头却非常温暖，一直暖到心里面去，用手臂从后面揽住你的腰，轻声地说道:“我这辈子能够有你，真的很幸运。”肩头上的手变得更加有力温暖，我们那时真的幸福得无与伦比。
　　周围的人在山路上就拍起了全家福，以后面蜿蜒的山路和金黄树叶为背景。我们当然也不能落后，三人一起摆好姿势，请别人给我们照相，因为那时候好像还没有自拍杆，科技的发展总是跟随着人们的需要而随时随地发生变化。
　　爬山活动之后当然是购物了。顺便在山脚下找个大型超市，买的东西当然一定不能少了月饼，还有饮料，再加上几瓶啤酒和一堆爱吃的零食，看来这个夜晚注定是个狂欢夜，三个人的狂欢。回学校的路上，天突然下起了大雨，雨来的特别急，我们没有带伞，身上都淋湿了，好不容易挤上了公交车，看着雨水顺着车窗玻璃流下来，模糊了窗外的风景，我则随着颠簸的人群前后摇晃，好不容易才回到了学校。回到宿舍的时候，衣服已经湿透了，三个人依次洗了澡，换上了干燥的衣服，坐在阳台上，守着从超市买回来的东西过中秋。夜晚已经渐渐地逼近，可是月亮却仍然不曾出现，是我们太过痴心妄想，阴着天下着雨，怎么还能赏月呢，还是大快朵颐比较现实。有啤酒却没有炸鸡，不怎么符合韩国电视剧里的情景，可是我们有月饼呀，也挺过瘾的。等到几瓶啤酒都被我们喝光的时候，月亮悄悄地从云层里探出了头，此时的我已经分不清是月亮真的出来了，还是我的幻觉让我的月亮出来了，因为我早就已经喝醉了。现在回忆起当年的那个夜晚，最怀念的是身边的那俩舍友，亲人一样的互相照顾互相扶持，四年的岁月，相守相知。更加怀念的是那肆无忌惮的青春岁月，记不得月亮有多圆，也记不得聊了些什么话，可那笑声，可那面容却清晰可见，历历在目，难以忘怀。
　　你还记得你送我戒指的时候说过的那句话吗？你当时说，你最喜欢的是我的眼睛，我问你为什么呀，我的眼睛又不好看，你说，因为我的眼睛里始终都有你。我当时被感动的一塌糊涂。不错，我的眼睛里一直有你，自从遇见你开始，两只眼睛里一直都是你，你生气的样子，你高兴的样子，你忧虑的样子，你疲倦的样子，你憔悴的样子，我都一清二楚，每一个脸部细节的变化，都代表了内心情感的变化，我都明明白白，仿佛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每一丝微妙的变化都能察觉，都能感同身受。正是因为我们看在了眼里，所以有些人和有些事在我们的回忆里储存的最长久，最让我们怀念。
　　我还记得那是一个十分炎热的夏日，你要去我家那边接老同学，正好是星期五下午快放学的时候，你问我要不要搭你的车回家。我知道你仅仅是乐于助人罢了，没有别的意思，可我的内心还是欢呼雀跃了好一阵，无比地兴奋。我怀着激动与感激的心情上了车。我当时站在学校路边的树荫下，你从远处把车开了过来。虽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太阳却依然很毒辣，温度也很高，但我丝毫不觉得热，一切都因为你的存在而变得没有存在感。车在路上行驶的很快，风从窗户里呼呼的灌进来，你问我热不热，要不要开空调，我说不用。你没有说什么，却关上了车窗，开开了空调，音乐从音响里流淌出来，随着冷气充满了整个车子内部。内心平静起来，我透过车窗看到外面的风景迅速地移动而过，想转头问你问题，却在后视镜里看到了你开车时的样子，不够认真，也不专注，还横着歌，可我就是莫名其妙地被吸引了，连问题都忘了问，一直到与你在后视镜中目光相对的时候，我才惊慌失措地把我的目光收回来。你后来告诉我，你就是在那个时候察觉到了我的异样，明白了我的爱慕之心，开始有意地疏远我，刻意地对我冷淡起来。因为你是一个父亲，也是一个丈夫，你有你的责任，也有你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