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之心》简若兰心

10、酒醉放纵

　　林木:
　　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我二十四岁，你三十六岁，我比你整整小了一旬。那时的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我会在不久的将来爱上你。你大概也不会想到，你以后会爱上这个比你小十二岁的女孩子。你和你的妻子还有你的女儿都属马，而我和我爸我妈也都属马，我曾将此认定为我们之间莫大的缘分，无比珍爱。其实这些都是事实，就算我不珍爱，它也照样完好无损，可我还是忍不住去一遍又一遍地想到它，在脑海中用记忆的双手去抚摸它，我怕我有一天会忘，真的。确实，如果有些事实你不去一遍又一遍地回想，那么你终将忘得一干二净。
　　中秋过后，很快便到了圣诞节。我知道你不是一个传统的人，平时也会过西方的一些节日。大学里的第一次圣诞节，（那也是我第一次听说圣诞节这个名字，我是不是很土呀！不过没关系，谁让你也爱我呢！）我和燕子还有珊珊可是十分艰辛。圣诞节那天晚上下起了小雪，说是雪，其实和雨差不多，落到手上根本看不见什么雪花，只能觉得手掌心一片湿意，凉凉的。我们去了这座城市最繁华的步行街。晚上八九点的时候，街上的行人稀稀拉拉的，没几个。让我这个北方来的异客，以为夜市早就结束了。可是燕子告诉我，夜市还没开始呢！是我们去得太早了。我心里不禁有些诧异，还没开始呢！这夜市真是......名副其实的夜——市！到了晚上十二点的时候，步行街上的人变得非常的多，可以说是摩肩接踵，如果可以在步行街上空观看，那么一定是人头满满的壮观景象。街的两边南半段基本上是卖衣服的，都是些名牌，很多卖家不惜大降价来招来顾客。街的两边北半段有一些娱乐场所，还有一些卖饭食的店面，你知道的，一般卖吃食的店是比较热闹的。无论是在南方还是在北方，都不例外。吃完美食，你可以就近去看一场电影，各种大片任你选择。我现在都已经不记得明明有这么多可以过夜的地方，我和舍友为什么偏偏在肯德基的门口度过了下半夜。而且不是说好24小时营业的吗？为什么在如此热闹的圣诞夜却早早地关门了。也许是我们傻，又或者是我们不想多花钱，反正记不得是什么原因了，总之就是在人家门口窝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人家一开门，连忙冲进店里，一人要了一杯热奶茶，在外面都快冻死了。感觉那个时候的自己好愚蠢，但是又好年轻，好自我。
　　回忆到这里，不禁想起我们一起度过的第一个圣诞节，说实话，实在是一个让人高兴不起来，甚至是一个让人沮丧的圣诞节。那天我记不得是星期几了，反正肯定是星期一到星期四中的某一天。那天晚上我们都有晚自习，下了晚自习之后，几个办公室的同时相约去喝一杯，你和我都去了。学校附近有个小饭店还没有关门，我们和饭店的老板还挺熟的，老板亲自下厨给我们炒了几个下酒菜，我们几个边吃边喝，好不热闹。我酒量不怎么好，可是你们一直推让，再加上我也确实高兴，就多喝了几杯。我这个人酒品还可以，没什么毛病，就是醉了以后爱讲心里话。大家吃饱喝足以后，都有些醉醺醺的，打算在学校教师宿舍睡一觉。我是唯一一位女同志，就住在学校附近，谁送我回家到最后成了难题。
　　“咱们几个谁送江老师回家？”
　　“你送呗...”
　　“不行不行...我现在自己都是晕的...不行了，要不你送吧”大家意见不一，争论起来。好吵，真的好吵，“都别吵了，我自己回去就行，反正不远，再说我只是喝了一点，不碍事的。”其他人见当事人都发话了，也不再争论，都跌跌撞撞地朝学校方向走去，路灯下照出一团模糊的影子。我朝自己的住处走去，刚刚从饭店里出来，周遭瞬间变得特别冷，我裹了裹身上的羽绒服，隐约闻到了衣服上有一股饭菜的味道。
　　“江老师，你等一等...”你快走几步来到我面前。
　　“啊？是林老师，有什么事吗？”其实我刚刚特别想让你送我回去，可你的目光却始终回避我，无奈我才对其他人说我要自己回去，可没想到，你又追了过来。
　　“你一个女孩子走夜路不安全，我还是把你送回去吧！”
　　“好，谢谢你！”我踢了踢脚下的地面，硬邦邦的。
　　寒冷冬夜的街头，一切都静悄悄的，路灯拉出两道长长的影子，跟在我们的身边。你和我一句话都不说，生怕打破这份安宁似的，原来我们也可以这样美好。
　　这一段路程比往常短了好多，我知道是心理作用，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你送我到了我家门口，我想请你进屋坐一坐，喝杯热茶，你却执意不肯转身就要走。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了，可能是酒精的作用，竟从背后一把搂住你的腰，将脸贴在你的后背上，抓的紧紧的不肯松开。
　　“江老师，你喝醉了，请你松开，赶快进去休息吧！”你用你的手去掰我放在你腰间的手。
　　“林木，求你不要推开我好吗？我真的很喜欢你，你难道不懂吗？”我用染上了浓重鼻音的话语问你。
　　“江老师，你真的是喝醉了，这种话可不能乱说。”你仍然慌乱地掰着我的手，可是却始终找不到正确的方法。
　　“我没醉，我现在清醒的很。我就是喜欢你，怎么了？难道我不配喜欢你吗？你明明也喜欢我的，你为什么不敢承认？”我激动地嚷起来，这一声声的质问在冬天的黑夜里听起来分外刺耳。
　　“是，我是喜欢你，可那又能怎样呢？我有我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妻子和女儿，难道你希望我抛弃她们，然后和你在一起吗？”你的话使我的美梦被惊醒，是，我不能容忍你抛妻弃子，然后心安理得的和我在一起，我良心上会过不去的，再说我也不喜欢这样的你。
　　“雨晴，你今后一定可以找到一个更好的，全心全意爱你的人，我——只不过是你一时的迷恋罢了，我只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你明白吗？”
　　“不，我不明白。你知道的，我是真的爱你。我不需要你离婚，我只希望你能偶尔回应我的爱，好吗？”
　　“雨晴，我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所以你——”
　　“林木，求你不要再说了，转过身抱抱我好吗？我真的好冷。”
　　你终究还是转过身，拥抱了年幼无知的我。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能够被深爱的人拥入怀抱。
　　“林木，我爱你，我真的爱你。”我紧紧的搂住你的腰，加深了这个拥抱。
　　回答我的是你的一声长长的叹息，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分外悠长。
　　这一晚我终于知道，我在你的心中终究还是占有一个位置的，而且那个位置不是可以随意丢弃的位置。
　　从那一晚以后，我本以为我们的关系能更进一步，可是我错了。我看到的只是一个离我越来越远的你，还有一个被你推的越来越远的自己，就像掉入深渊的人，双手拼命想抓住悬崖峭壁上的某样东西来阻挡自己的身体下落，可是抓到的只有掉落的石头而已，不过我知足，只要抓到的不只是空气就好，只要我在你身边工作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