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君白头雪》半两桃花

21、第 21 章

　　北陵城最近不太平，好吧好像从未太平过，天高皇帝远，死了三个来任职的郡守四个县令，便没人愿意来这朝廷放任不管的地方了。
　　吴越如往常一样带着衙门新招的捕快在街上瞎转悠名上是例行公事维护治安，实际上是混吃等死。北陵城这地方小，又离燕京远，没人愿意管。他一个人又翻不起什么大浪。
　　“头，听说朝廷要为宋家军征兵，你有没有什么想法？我想去试试。”周栗开口问吴越，顺手拿了一个王大叔摊位上的果子，在胸前擦擦准备送入嘴里。
　　吴越瞟了他手一眼，周栗下意识的就把果子还了回去。
　　“宋家军一帮文人拉扯出来的军队，你不怕死你去，还不如去平阳军参军。平阳军是曾经的莲家军，虽然莲家落败剥夺了番号，但军中威名还在。莲家军的儿郎都是一顶一的汉子！”吴越百般无奈的走在街上，顺便帮同僚分析一下局势走向。
　　周栗点点头，加快了两步与吴越并肩:“头儿，衙门的大哥们闲聊，他们说你是寿王的血脉。干嘛屈居在这里啊，做什么捕快啊。”秦
　　寿王血脉，那算起来头儿还是个世家公子啊，作甚想不开要来这破地方当个小捕头啊，寿王，那可是先王的唯一封的异性王啊。
　　“他们唬你的，我和那等贵人可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去。”吴越打了下周栗的头，这孩子年纪轻轻可不能被那群喜欢说闲话的糙汉子带偏了。加快步子，留下周栗在原地捂着头，一脸的想不通。
　　“你先回家吧，后面的几条街我去巡就好。”吴越背着身子对周栗挥挥手。
　　身着捕快官服，腰配长刀的年轻男子漫无目的的闲逛巡逻，路过一家老宅的时候顿了顿。牌匾上的漆金大字已经渐渐失了颜色。朱红色的大门已经开始脱漆了，门环也开始生锈了。想必院内的花草已经荒芜了吧。她怕是忘记了这里是她的封底，这里有也有她的府邸了吧。
　　眼里带着怀恋，忆起的往昔，不知是为这屋子还是为了曾经那个二八年华笑靥如花的姑娘。听说，她快嫁人了。原以为她会和莲世子白头到老，却没想，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罢了罢了，该走了，等不来她了。
　　只是当年的二十两银子他还没来得及还给她。
　　吴越垂下眼眸，这条街甚是寂静。夕阳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长。
　　后来，吴越辞去了捕快，一身白衣，一把长剑，一壶酒准备漂泊江湖了。机缘巧合下竟进入了江湖上名声远扬的莫语楼。
　　莫语，莫语，唯有死人才永远不会说出秘密。
　　楼内的成员无一不是江湖上一等一的能人异士，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莫语楼干的是买命寻仇的勾当，但规矩却立得严。
　　高不过马背的孩童不杀，七十以上老者不杀，造福百姓者不杀。其余，给钱必杀之。
　　得来的钱财却从来不挥霍，全部救济穷苦百姓。
　　吴越凭着一把长剑硬是在莫语楼立了足。楼主姬连城跟他一见如故，认他做干弟弟。
　　姬连城像来神龙不见首尾，这日却派了任务给楼里的弟兄们，助北秦攻打匈奴。
　　原本姬连城是从来不参与国家之间的战争的。可这次也不知道为何一反常态。
　　听楼里的弟兄们说，楼主姬连城原本是个长相俊俏的富家公子，后来家族遭难，蓄起了胡须，扛起来大刀建了这莫语楼。但没人知道楼主从哪儿来。
　　简洁的内室，留着长胡须的男子认真看着手里的信件。从眉眼见可见当年的风华，但右脸却自额头到嘴边蜿蜒着一道长疤，活像一条长蜈蚣，可怕，又让人不敢直视。
　　“越弟，秦有匈奴，燕有西蒙，为兄想着先助秦，后助燕，你意如何”

　　被点到名字的吴越想了想回答他:“愚弟是一介武夫，不懂政事，楼主指哪儿我打哪儿。”
　　他确实不懂这些，也懒得想这么多。
　　姬连城哈哈大笑，走到吴越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如炬的看着他。
　　“与子同袍，生死同归。”字字铿锵有力。看着吴越的目光中包含了太多。
　　与子同袍，生死同归！与子同袍，生死同归……曾经有个人也说了这样的话。一起在战场上出生入死。一起意气风发。
　　可惜却……
　　等等！吴越蓦然抬头看着姬连城，看着那双黑色的眸子，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吴越避开头不再看他。
　　世间长得像的人何其之多。当年丞相的长子已经死了，他不可能是他，或许只是长得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