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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ACT.34 假作真时真亦假 ...

  •   ACT.34 假作真时真亦假

      一之宫向来最喜欢早上的阳光,平和且无害,非常适合坐在塘边抛出鱼饵,再拿起没营养的通俗小说研究谁和谁的爱与恨,情与仇,出生和死亡,相遇和再见,人品与狗血。
      可惜大部分早上他都只能拎着书包衔着面包匆匆忙忙赶往学校,顺带思考今天的课要听几节打发几节无视几节——可惜作为委员长,没有旷几节的权利。
      “早上……好?”拉开教室门,元气满满打出的招呼被掐断,一之宫抖了一抖,拉上门以保证家丑不至外扬。
      此时此刻的1年D组教室内正进行一场无声的厮杀,猩红杀气自北向角落而发,与南向角落崛起的苍蓝杀气于空中纠缠翻滚,恍惚间化作了朱雀青龙的争霸,神兽嘶鸣响彻天际,腾云圣光耀憾大地,刹那间便是日月无光飞沙走石黑云压城城欲摧,无知愚民们为此神迹所惊皆退据讲台边匍匐不敢抬头,一片热烈的沉寂中只有两个人的声音分外清晰:
      女:“你真的要走?”
      男:“我为什么不走?”
      女:“你就这么放手了?”
      男:“我放手有什么不对?”
      女:“你忍心留下我一个人?”
      男:“你一个人跟我有关系吗?”
      ……
      半天听不出所以然,一之宫挤到讲台边试图借助群众的力量了解事情真相,不想众愚民见他出现,哗啦一声全围了上来,气势之盛堪比去动物园参观大熊猫。井江登时就激动地握了他的手左右晃动,虔诚的眼神仿佛难民于生灵涂炭中见证了耶稣重生:“一之宫你终于来了!”
      “一切都交给我吧!”耶稣隐忍坚定地拍了拍她热情的小手。
      “快把你家那俩孩子领回去吧!”手已经被抢,曲川退而求其次勒了他的脖子上下左右晃,“还让不让人活了!”
      “呕……”
      “哎呀轻点!弄死了他我们怎么办!”久石一把拍开他的爪子,和朝比奈合作摆正了一之宫的世界观,“一之宫我跟你说清楚你今个儿不把他俩摆平了咱们谁也甭想上课……”
      “我知道……”勉强止住胃里的翻腾,耶稣一之宫虚弱道,“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与诸多影响深远的历史事件一样,这件事情的起因其实很简单。
      时间:8:03 a.m.
      地点:立海大附属国中部1年D组教室
      人物:越前藤;切原赤也
      事情:
      翻出第一节课用的枕头,越前想了想,冲另一个角落喊话:“切原。”
      “干嘛?”翻出第一节课要用的课本,切原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今天你们部有练习赛吗?”
      “有。”声音骤然扬起,“我跟真田副部长。”
      “哦?”眼睛蹭地亮了,“我去看看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戒备地望着她,“你这么兴奋干嘛?”
      但对方完全忽略了他的问题:“就这么说定了,下午扫完我们一起过去。”
      听到这话后切原愣了愣,忽地露出个颇为诡异的微笑:“恐怕不行。”
      “哈?”
      “今天我不去了。”
      “哈?”
      双手插进口袋,切原靠上椅背晃得开心:“昨天我就满一星期了。”
      “……”
      接下来就发生了开头那一幕。

      一之宫耀眼的头发在风中淡定地飘,他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在诸多期待的注视下觉得胃部一阵绞痛——不过他很快就不痛了,因为青龙大神召唤者的手机响了。
      “Cause I know a love that will never grow old,And I know a love that will never grow old……”
      苍蓝杀气瞬间消散殆尽,召唤者越前藤咳嗽一声,从书包里掏出个手机,看了看屏幕,脸上随即露出直立猿思考的表情。
      “你什么时候有手机了?!”失去对手的猩红杀气也随之消散,召唤者切原赤也右手猛然指去。
      藤又不理他,自顾自犹豫半天才接了那来源不明的电话。
      “你好,我是越前藤。”
      ……
      下一秒,直立猿思考的表情转为天崩地裂的震颤,因为电话里的那个人说:
      ——“你好,我是棒球部的潮月弥生。”

      “可恶,居然是诺基亚新款,真有钱。”切原恨恨道。
      “嘘——”一之宫竖起食指,“她好像说了‘约会’。”
      切原立马噤声,探头去看那个站在储物间前讲电话的家伙,可那混蛋声音实在太小,怎么竖起耳朵都听不清。
      于是为了满足大家的窥伺欲,我们把视角转到藤一边。
      “他们那样擅做主张,给你添麻烦了。”潮月的声音相当好听,如山涧的泉,自耳边泠泠淌过。
      “没有关系。”藤回道。
      “那么约会定在这个星期六好吗?”
      正想说好,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星期天怎么样?”
      “不好意思,我星期天整天都没空。”潮月歉意道,“你星期六有事?”
      “呃是有一点……请稍等,我问问。”说着捂住电话转身,无视掉偷听二人组的尴尬,“海带,你们部周六的练习赛什么时候开始?”
      “谁是海带!”切原怒。
      “别浪费人家电话费!几点?”
      “下午三点= =”
      松开电话:“下午三点前没事。”
      “好,那么我们上午十点在校门口见可以吗?”
      “嗯,没问题。”
      见她挂了电话,偷听二人组立马就从阴暗的角落里冲了出来,一个满脸晦气一个满脸八卦兮兮,后者搭上藤的肩膀笑得一派春光明媚:“星期六啊~”
      “哈,是啊。”藤干笑。
      “难不成是约会?”眨眨眼睛,一之宫摆出单纯好奇的模样。
      “不是。”藤坚定道,“社团活动。”
      “真的?”切原突然开口。
      “是的。”更加坚定地点头,我没撒谎,真的是蝴蝶会出差采访= =+
      “哈,没意思。”一之宫无趣地放下手,“还以为是约会……不过越前,你最近确实恋爱了吧?”
      沉默一秒,藤莫名其妙地看向他:“吓?”

      孤身一人的打扫之路是寂寞而又难熬的,这个理论早在前几天的切原私奔事件中就得到了证实。不过某种意义上来说,今天比那天还凄惨,当时起码还有那臭小子办完事回来的盼头,今天就彻底没了备胎。扫地的是她,倒垃圾的是她,拖地的是她,是她是她还是她。
      不过起码有一点好处,人数减少了,工时拖长了,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晚点去棒球社,从而缩短被诡异视线聚焦的时间以达到减轻生理与心理双重痛苦的目的——棒球社是社团人气排行榜首位,首位是个什么概念?具象地说就是课桌上的菊花、鞋柜里的大头钉、被拆掉的椅子螺丝、撕成碎片的课本等等等等。虽然目前为止她还没到那么高的境界,但以现在的进步势头,估计离那一天也不远了。
      为艺术献身?是的是很伟大,但那需要恰当的时机恰当的对象和恰当的POSE,至少,绝对不是现在。
      树原学姐我对不起你可是……请努力……TAT
      拄着外形疑似剃须刀的拖把在地面上画平行直线,大家都知道这不是什么可爱有趣的工作,特别当后面还有人等着挑剔你成果的时候。藤停下动作,活动两下肩膀,正准备继续时却听到了楼梯口传来的脚步声。
      看看时间,下课三十分钟了,算多给她宽限了十分钟,但真田委员难道没发现其实人力资源整整减少了一半么?
      定定神,摆出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拖地板砖的架势,热血沸腾地使劲刷,刷着刷着真田走到了跟前,见她恨不得把地刮掉一层皮的模样,不由轻笑出声:“这是在干什么?”
      藤猛地直起身——险些闪到腰——然后看到的是眼镜无差别反光的,柳生比吕士。
      看出她的惊讶,柳生微微一笑:“真田正在准备和赤也的练习赛,我代替他过来。”又补充,“我也是风纪委员。”
      “哦。”她点头,暗叹同样是风纪委员会的人,差别咋就这大捏?
      “看样子还没完成。”他扶了扶眼镜,环顾周围一圈,“果然一个人还是太辛苦了。”
      “还好。”她毫无诚意道,继续那没什么建设性而且很有破坏性的刮皮运动,不料没刮两下就被拦住,柳生极具技巧性地拿过那凶器,冲她点了点头:“休息一会儿吧。”
      “……咦?”没反应过来的藤还维持原本的姿势,眼睛直勾勾盯着貌似道德风尚极佳的学长,“……咦?”
      “剩下的我来。”他解释,说着居然还真开工了——见过绅士拖地么?没见过的赶紧把数码DV□□机架起来!所谓真的公主,要拥有在十层鹅绒被十层毡毛毯十层什么什么上还能被一颗豌豆硌得浑身青紫的细皮嫩肉,那么所谓真的绅士,就要拥有无论身处何方身份如何从事何种工作都能优雅自如的气质。而柳生比吕士,无疑是一个真的绅士,不说别的,连拖地都能拖得极具观赏价值,简直就是造孽TAT
      虽然被指示去休息,但藤显然不可能跑一边坐着看学长为自己卖力,但如果说要夺回工具——那是梦,况且她也确实拖够了,有人主动垫背何乐而不为。所以,最后她选择了折中方案,亦步亦趋地跟在学长背后做随时待命状——大家都明白这假到了什么等级。柳生倒也不管她,边勤恳做他的家庭主夫边跟她有一搭没一搭聊上两句,说的也无非都是些费德勒状态不好莎拉波娃抽得太过火之类的废话,到后来延伸到自家网球部,藤问起幸村的球技,他思索半天给出一个答案:“神乎其技。”
      藤不易察觉地抽搐一下:“呃具体来讲?”
      “只有亲眼看过他的比赛才能体会到。”柳生道,“幸村的网球远远超出国中生水平,准确地说是连职业选手也忌惮三分的强劲。”
      ……你难道不觉得你们每一个人的水平都不属于正常国中生的范畴么?
      “原来如此。”藤干笑两声,“这么一说有件事挺奇怪的,平时你们练习的时候,幸村学长好像很少下场呢。”唯一下场的那次我居然没看到TAT
      流畅挥洒着拖把,柳生点头:“他并不适合练习赛。”
      “为什么?”
      “幸村的打法太黑暗了,做他的对手过于残酷。”
      “黑暗?”把球和球拍都涂黑?
      “嗯。”潇洒拐弯,轻松将边缘尘埃一扫而空,“他有一招叫作‘灭五感’。”
      “……灭什么?”
      “五感。”他解释,“视觉、听觉、嗅觉、味觉和触觉。”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你说幸村学长有一招叫‘灭五感’?”
      “嗯。”
      “……象征意义?”
      “不,是实际意义,剥夺对手的五感,使之精神崩溃丧失战意。”
      “……剥夺对手的五感?”
      “没错,不过落实到比赛中只用剥夺视觉、听觉和触觉三感就够了。”
      礼炮齐鸣。
      亦步亦趋的脚步停在了原地,藤目瞪口呆地看着柳生努力干活的背影,禁不住又开始对“是世界疯了还是我疯了”这一困扰她已久的问题做辩证思考。好吧丸井很强柳很强切原很强仁王很强柳生很强所以幸村必然更强,好吧幸村的基本功可能比大学部的选手更扎实稳固,好吧幸村是神之子是女神是雅典娜所以可以超越正常逻辑——但是灭五感……?这种名词应该出现在网球运动中?这难道不是那些打不死的圣斗士的绝招?你们玩的真的是网球?这个日本还在地球上?这个世界真的是我知道的那个世界?这真的不是勇者斗恶龙式的英雄RPG?这真的是现实不是魔幻世界?……
      不待她思考结束,柳生已经划完了最后一笔,拎起拖把准备收工,一回头却看到学妹站在三米开外,一张脸比僵尸还僵,眼睛无神地盯着空气中的某个点。
      “怎么了?”
      “……”
      “越前学妹?”
      藤迟钝好一阵才缓缓抬起头,脑子里除了正忙就是卡机,压根没有CPU来处理他的问题,只能下意识输出目前最优先处理的任务关键词:“……灭五感?”
      柳生显然被逗乐了:“这么在意这招?”
      “不,但是这个好像……不太像网球招式?”清理部分缓存,拿出最轻描淡写的说法。
      “确实。”他笑道,“所以才说他的网球神乎其技。”
      喂喂喂别以为这么简单的解释就能蒙混过关!这已经超越神乎其技开始反党反人类了吧?!网球这种东西要怎么拿来灭别人五感?眼睛可以打瞎耳朵可以撞聋但触觉怎么消除?而且不管怎么消除都会被判定故意伤人禁赛吧!
      看着再次陷入混乱的藤,柳生又微微一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与其这么在意幸村的网球,不如来关注关注我的网球如何?”
      被熟悉的动作揪回神智,藤疑惑地打量面前的绅士学长,却见他唇角戏谑上扬,音色也骤然改变:“我可是有认真想过你的说法哟,不过结论是of course。无论模仿谁,那都是我——”潇洒摘掉眼镜,“——仁王雅治的网球。”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ACT.34 假作真时真亦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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