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BG]腐可腐，非常腐》插销

123、ACT.116 Fighting for 蛋糕

　　ACT.116 Fighting for 蛋糕

　　蛋糕刚切开丸井就扑了上去，被下川学姐毫不留情地拍了头，却死不悔改，抢了自己的份就躲到墙角吃得一脸幸福，活像只馋嘴的猫。真田皱着眉头，却碍于幸村的生日不好开口，整个人憋屈地跟蛋糕大眼瞪小眼。柳尝了一口，而后开始念念有词，隐约可以听见些稀奇古怪的名词。胡狼分到蛋糕却不急着吃，拿叉子把自己这份又分成两块，避开柳的目光偷偷把大的一半拨到丸井盘子里。西尾和切原并排狼吞虎咽，边吞边把叉子伸到对方盘子里。安田学长的吃相意外的斯文，跟那份五大三粗的长相完全不符。至于传说中的绅士柳生比吕士，藤毫不怀疑他肯定从小接受餐桌礼仪教训，瞧瞧这优雅的气场！
　　“喏，你的。”下川笑容满面地递来一个盘子，“特地挑了草莓最多的哟。”
　　藤感激不尽，接过盘子先叉了颗草莓塞到嘴里，目送下川把另一碟递给仁王。仁王只微微一点头，下川马上叉起腰，摇了摇食指，于是仁王又笑了，拍拍身边的位置。
　　藤立刻转开视线，恨不得冲出去洗眼睛。这两人身上闪耀的可不就是传说中的BG光芒么！难道这就是传说中无孔不入的玛莉苏力量？！
　　咽下口里草莓，又戳起小块的蛋糕含住，浓郁的鲜奶味占据口腔，顿时五脏六腑无一不舒坦，连被BG光芒闪瞎的腐眼都治愈了。她慢慢地嚼，幸福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再睁开时正看见歪着头冲自己笑的幸村。
　　没错，幸村的确是在笑，但藤全身的神经还是在同一时刻进入了备战状态——笑有什么用！你告诉我幸村精市毛时候不笑！
　　注意到她瞬间僵硬的表情，幸村转为苦笑，轻轻摇了摇头，伸手指着自己的嘴角。
　　藤如遭雷击，慌忙背过身去，边舔嘴角边默念这不是少女漫画这不是少女漫画这不是……没等自我洗脑完，突然发现手里的碟子空了。
　　“哈哈哈哈你防守太弱了！15-0！”切原不知什么时候偷渡到了旁边，叉子上正是藤那刚啃两口的蛋糕，他不等藤反应过来，张大嘴一口咬上去。
　　“你混蛋啊啊啊啊啊！！！”藤恼羞成怒，举起叉子生猛地戳进他嘴里。
　　切原的眼睛几乎要瞪出来，千钧一发之际连藤的叉子一起咬住，转身就跑，藤奋起直追。
　　“还我蛋糕！！！”
　　“嗷嗷嗷嗷嗷嗷！！！”
　　拉开门，一前一后冲了出去。
　　“蛋糕————————————————————！！！！”
　　一屋子人目送，真田怒发冲冠：“医院里……”
　　“嘛，有什么关系。”仁王笑眯眯地打断他，“难得部长生日，高兴点嘛。”
　　“可是！”
　　“可是什么呀。”仁王再次笑眯眯地打断，“小孩子活泼点好，是吧部长？”
　　幸村抿着嘴笑，笑得真田登时没了脾气，继续跟蛋糕大眼瞪小眼。下川亚希子抄刀又搭了块蛋糕到真田碟子里：“给我全部吃下去！”
　　真田的脸一僵：“前辈……”
　　“你啊，小孩子家家的天天搞那么苦大仇深做什么。”下川拿着刀指点江山，“多吃点甜食变可爱点，你看文太多可爱呀。”
　　角落里传来丸井的咳嗽声，胡狼慌忙帮他拍背，其余人偷笑。真田尴尬不已：“前辈，我……”
　　“吃下去。”下川拔高声音。
　　真田默默地举起叉子。

　　切原重新回来的时候，正好目击到真田吞下最后一口蛋糕，顿时目瞪口呆：“副部长你——吃完了？！”
　　“而且是两块哟，两块。”下川伸出两根手指，笑意盈盈，“有没有觉得弦一郎变可爱了？”
　　当然切原是很想忍住的，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他还是喷了。
　　“切原！不可原谅！！！”
　　“冷静啊副部长！我错了！”
　　“说起来……”下川往切原的身后望了望，“藤呢？你把她怎么了？”
　　“我能把她怎么样！”提起来切原又换做气鼓鼓的模样，“她差点戳死我！”
　　“然后她人呢？”
　　切原抓头：“说是要买什么，一会儿回来。”
　　下川点点头，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忽地眼中一道精光闪过，站起身：“难得今天幸村生日，学姐我做东，全体去卡拉OK！”
　　众人一下子愣住，片刻后还是真田开口：“前辈，幸村他不能出门。”
　　“我知道我知道。”下川豪气地拍着幸村的肩膀，“所以很遗憾你就留在这儿睡觉吧，我们会把你的份一起玩够本儿，不用担心！”
　　真田还想说什么，却见幸村冲他摇了摇头：“你们去吧。”
　　“可是幸村……”
　　“弦！一！郎！”下川双手叉腰，“你胆子不小啊！忘了当年学姐我的提拔吗！”
　　“前辈有其他企图的几率是100%。”僵持中柳突然起身，用他独有的平稳声音道，“成功的几率是44%，失败几率是36%，偏差几率为20%。”话刚说完，人已经到了门口，“如果再不出发，最近的卡拉OK满员的几率有89%。”
　　“不愧是莲二！”下川双手一拍，推着真田喜滋滋地追随柳的脚步而去。胡狼和丸井跟在后面，丸井疑惑地回头看一眼幸村，又扭过头去，似乎在思考什么。然后是柳生，冲幸村点点头，而后仁王起身，抿着嘴笑：“部长，不要干坏事哟。”
　　幸村揉着眉尖：“雅治，我倒是很想知道下川前辈的这些误会是打哪儿来的。”
　　“这个嘛。”仁王怡然自得地往外走，“自然是打来处来喽——赤也你还傻站着干什么？走了走了！”
　　“咦？可是藤还没……”
　　“没事没事，跟着前辈走吧，不然明天罚你跑操场哟。”

　　几分钟前还一派兵荒马乱，现下已人去楼空，幸村瞥眼看见床头柜上切了一半的蛋糕，叹气摇头，这些人走时也不知道收拾一下。
　　拿起盒子要盖上，又若有所思地停下，往门口望望，再拿起碟子盛了一块出来，还特地多拨了两颗草莓，这才开始收拾。等到收拾好，洗了手重新坐回床上时，门口也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
　　藤进来时晃了神，扭头又去看房号，再探头去看向病床上的幸村。
　　幸村忍俊不禁：“是这儿。”
　　“欸！欸？”藤的脑子显然没转过弯，边进来边四处看，似乎担心那些网球部的家伙会躲在哪个角落，“真田前辈他们……？”
　　“去了卡拉OK。”幸村笑道，注意到她手上提了个蛋糕店的盒子。
　　藤却没注意到他的目光，自顾自有些生气：“明明是幸村前辈的生日，那些家伙怎么能自己去玩！”
　　“没关系，是我让他们去的。”幸村有些好奇，“那盒子是什么？”
　　“啊！这个……”藤莫名有些腼腆，“是给前辈的生日礼物，虽然已经有了蛋糕，可是总觉得差点什么……”边说边拆开盒子，小心翼翼地把里面的小蛋糕捧出来，“也不是订做的，但是这个东西……”
　　那是一个方形的巧克力蛋糕，正中间的位置用糖霜歪歪扭扭地写着：“Happy birthday”，偏下的地方还画了一个网球。
　　“并不是说刚才的蛋糕有什么不好！”藤忙解释，“不过总觉得生日蛋糕上面不写生日快乐挺怪，这是我自己的想法啦！前辈不用在意！”
　　睫毛微微抖动，幸村盯着那个画得不圆不方的网球，沉默了。
　　他不说话，藤更是提心吊胆：“幸村前辈累了吧，那蛋糕放在这边，我今天先回去了，请前辈好好休息。”说着轻手轻脚把东西放下想溜，当然，这是绝对实现不了的only dream。
　　“坐会儿吧。”幸村说。
　　“是！”立正坐好两手放在膝盖上。
　　玻璃窗只开了一条小缝，凛冽寒风削得薄薄地渗进来，掺进房中熏人的暖气里，却中和不了逐渐沉重的空气。
　　藤坐立不安，当然她想破脑子也不想不通自己到底哪里惹到了幸村，网球社的这位部长大人虽然对待自家社员比较铁血，但对外的形象一直温柔体贴善解人意，连骂人都是一脸春天般的温暖，此番居然破了功，果然生病的人耐力都很差容易病后吐真情？
　　良久。
　　“阿平马上要去美国留学。”
　　由于思想过于混乱，藤过了很久才意识到幸村说话了：“……什么？”
　　幸村停了一停，却似乎没有生气的意思：“阿平下个学年就要去美国了，旧金山。”
　　阿平，西尾平，正是目前网球部的准正选之一，与切原同届，主攻双打，曾在与四天宝寺的练习赛中担任仁王的代打，球风凶狠，看家绝技“佛跳墙”曾封杀石田银的波动球。
　　“哦……”藤完全不明白幸村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个，只能应了一声，“旧金山挺好的……”
　　“说起来，越前学妹从前在旧金山住过？”
　　“嗯、嗯……”
　　原本藤以为自己已经能坦然面对这段过往，但或许是此刻屋里压抑的空气，抑或眼前笼罩着幸村的阴霾，心中尘封已久的恐惧不知不觉泄露出来，迅速充盈整个胸腔。
　　尘土，泥泞，冰冷的雨水，肮脏的垃圾桶，死神的脚步声。
　　还有莱恩的吉他。
　　她双腿的膝盖紧紧靠在一起，仿佛这样就能汲取多一点的温暖。指甲掐进袜子里，皮肤感觉到了疼痛。
　　怎么会忘记呢，那段只能用痛苦提醒自己还活着的岁月。
　　“越前学妹？”幸村偏过头，眼中盛出淡淡的疑惑。
　　藤如梦初醒：“是的！”声音大得自己都吓了一跳，“对不起！刚发呆了，我在旧金山住了好多年，那里确实很不错！打网球的人很多！”
　　“是吗。”幸村的唇边带上微笑，“那就好……阿平他也能继续打网球了。”
　　藤拼命点头，慢慢松开手指。
　　幸村的目光又飘开，落在面前洁白的被单上：“另外，直人下学期会退社。”
　　安田直人，与幸村同届的网球部正选，网球风格为力量型。藤与安田不算很熟，但也知道这位学长脾气不错，常常拯救切原于前辈调戏的水火中，切原曾说网球部只有两个好人，一个是胡狼学长，另一个就是安田学长。后来他这话不知怎么传到仁王的耳朵里，于是他非常开心地将这话贯彻实施，连续几天玩得切原连北都找不着。
　　看来赤也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不好过……藤默默地想，决定再也不跟切原打架了。
　　当然她只是想想。
　　“加上我也不在……”幸村的声音在末尾降低，又一笑，“不过没有关系，还能凑够比赛的人数，虽然赤也现在还有些让人担心，但到全国大赛时，立海的三连冠绝对无死角。”
　　他用一种陈述的语气如是述说，胸有成竹。
　　藤知道这话不是说给她听的，却仍然想要回应些什么。
　　“幸村前辈……还真是立海的部长啊。”
　　她说。
　　“这是当然。”幸村微微一笑。
　　藤仰起脸，心下生出薄薄的情绪。
　　“因为是全国中学生里网球打得最好的人，所以就有特权了吗？”她注视着幸村，不知不觉靠近了些，“因为是部长，所以就能决定网球社的未来了吗？”
　　“你想说什么。”幸村如往常一般波澜不惊，平静地简直令人厌恶。
　　胸口里满满的情绪找不到宣泄口，藤咬着牙，猛地站起来：“幸村前辈你太任性了！”

　　“为什么总把自己钉在立海部长的位置上？！你不叫部长吧！你明明叫幸村吧！”
　　幸村淡淡地看着她，神情有些发冷。
　　“我是立海的部长。”
　　藤语结，她急得跺脚，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表达。面前的这个少年有着女性般温柔的容貌，胸膛里却埋着一颗太过坚强的心脏——坚强得太过分，甚至忘记了怎样柔软，将认定的东西贯彻实施，不为沿途的风景分心，甚至不去倾听自己的内心。他的病刚刚确诊，严重到需要大手术，每天只能呆在医院里看外面的天空，再怎么勉强也碰不了球拍，连看电视里的网球比赛都成了一种折磨——这种时候，他的生日蛋糕上却写着“常胜立海大”，他的嘴里却说，立海的三连胜没有死角。
　　旁边的衣架上挂着他常穿的外套，藤鄙视了很久的那件立海队服，土黄底色，难看得要命。
　　衣柜的抽屉里还放着一对黑色的护腕，里面是铅块，边缘刻着古罗马体的“RIKKAI TENNIS”。
　　藤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人，她从来没见过这种人，她认识的人中有为了打网球不顾一切的，但幸村却不只是这样，他所倾力维护的与其说是网球，不如说是立海网球部——不如说是立海的全国三连冠。
　　为了立海没有死角的三连冠。
　　她搜遍匮乏的词库，只能找到“任性”这个词。
　　任性到连自己也忘记的人，是不是普天之下只此一家？
　　即便她站着，也只比坐在床上的幸村高一点儿，从这个角度正好看见幸村抬起来的眼睛，连睫毛都一动不动，由内至外的无动于衷。是年久而坚硬的土壤，死死地掐住信念的根须，却毫无生机。
　　藤觉得难受。
　　“明明还活着不是吗？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不是吗？你有什么资格摆出完蛋了的样子？”

　　消毒药水的味道一如既往的讨人嫌，潮月确定了一下房号，抬手敲门。
　　听惯的声音安安静静地传出来：“请进。”
　　“生日快乐啊精市。”他笑眯眯地晃了晃手里的纸袋，“礼物，前几天出版的诗集。”
　　“让你费心了。”幸村微笑。
　　略一扫视，便被床头柜上的两个叠起来的蛋糕盒子吸引了注意力：“网球社的家伙们开过party了？怎么有两个蛋糕？”走近了仔细看，堆在上面的盒子开着，里面是个普通的长方形巧克力蛋糕，中间写着“happy birthday”，下面还有一个网球，手法十分拙劣，多半是买的人自己写的。
　　幸村撇来一眼：“一个学妹送的。”
　　“哎呀哎呀。”潮月笑着在床边坐下，“关系不一般啊，什么时候有的情况？我居然不知道。”
　　幸村却不接他的话，沉吟片刻，探身把窗户开了一半，冷风顿时争先恐后灌进来，裹挟着他轻缓的嗓音。
　　“前两天确诊了。”
　　潮月抬起的手停在半空中。
　　“结果？”
　　幸村转过脸来：“你认为？”
　　“可以治好。”潮月斩钉截铁地说。
　　仿佛很无奈似的，幸村笑着摇头，伸出右手，白皙的手掌上掌纹清晰，掌心的茧是过去的证明，削不平，所以忘记不能。
　　“原本想着该计划一下没有网球的生活，不过现在看来，说不定为时尚早。”
　　他凝视掌心的茧，无可奈何的神色中流淌着淡淡的温柔，像轻旋而下的花瓣，零落泥土，养育出下一个繁花似锦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