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天骄》花开常在

8、鲜鱼汤

　　陆庄捉了几条鱼回来，不止陆夏高兴，陆娘子也高兴，眼下正愁没什么好菜给儿子补身体呢，这不，马上就有了。
　　陆家的条件在桃源村不算太差，但一个月也难见荤腥的，陆娘子回回都是估摸着儿子要归家的那天，才去割半斤肉给家里人吃点肉。平日里便一直过着缺肉少油的日子，实在馋肉了，陆庄便去溪水、河里摸点鱼虾改善生活。
　　平日里，也只能寻摸到小鱼小虾的，像今天这种条条都有三、四斤的大鱼，还真的挺少见的。
　　陆娘子喜不自禁的左看右看，说：“这些鱼可真生猛。咱村东边水潭的水老深了，鱼是怎么跑出来的啊？”
　　“这个月雨水太多了，若雨再多下个半月，那潭没准要出事。”陆庄说了一句，就将鱼递给了媳妇与闺女，顾不得歇口气，戴稳了斗笠，又对陆娘子道：“我看潭里面还跑出不少的小鱼，个个都将近两指宽，我再去捉点回来。阿瑜娘，你给我把蓑衣找出来，现在下起雨了，不穿不行。”
　　说着，陆庄便急忙去找了装鱼的竹篓出来。
　　看丈夫那风风火火的模样，陆娘子顿时明白她家二闺女的脾气像谁了，还是捡了她爹多啊。陆娘子白丈夫一眼，埋怨道：“急什么，那鱼能跑了去？你一早摸黑出门，还没用过饭呢，先用了饭再去。”
　　陆庄急道：“趁现在村里人知道的少，我多捉点回来，晚了就轮不上咱家了。”那些鱼从潭里跑出来，到处乱晃，就跟白捡的似的，不早点去，晚了不就迟了嘛。
　　陆夏在边儿上听了，赶忙说：“爹，我跟你一起去。”
　　说罢，陆夏急忙给自己也套了蓑衣，就要跟着爹一起出门。
　　陆娘子没好气道：“你跟着凑哪门子热闹？”
　　陆庄也说：“阿夏你别去，等着爹捉回来，你带点家去便是。”
　　家里其他孩子都很文静，就陆夏、陆瑜小时候很调皮，爱跟着陆庄满村子上蹿下跳的捉鱼捉虾什么的。
　　陆庄夫妻当年刚一成亲，就被陆老头、陆婆子分了出来单过了，陆婆子、陆老头一向不大喜欢陆庄，分给他们的家产，除了一座茅屋，便是一些做饭的破锅破碗，另一亩陆庄自己开垦出来的地，那会儿，陆娘子很快就有了身孕，为了给媳妇补身子，陆庄没法子，只能见天到深山里寻摸山货、下河里捉鱼虾，勉勉强强保住一家人没饿肚子。
　　后面，也是靠陆庄夫妻勤勉，生活才渐渐好转。
　　其实啊……便是现在日子稍微好了点，陆庄也爱进山、下河摸些山野东西给家里人打打牙祭。
　　如今，现成的鱼跑出来，等着自己去捉，陆庄哪里不急的？
　　陆娘子知道劝不住丈夫，只好妥协道：“等着，我给你拿个饼子，你好歹吃一口。”说完了，急匆匆进了灶房，给丈夫端了一大碗热汤，又拿了两个粗面饼子，说：“先喝口汤热热身。”
　　陆庄接过，咕噜咕噜一口闷了。
　　陆娘子没好气说：“慢点。”
　　真是，哪个吃东西，像他那么急的？
　　陆庄喝了豆腐汤，手里啃着粗面饼，就要出门，陆夏忙跟上去，一溜烟儿就随着溜出了门，临走还对她娘说：“我就是去给爹提提篓子，我可不下水。”
　　真是管不住这父女俩。
　　陆娘子又好气又好笑，不由摇摇头。
　　陆瑜出不去，听见动静，就在屋里问：“娘，我爹捉了鱼回来？”
　　陆娘子进得门后，给陆瑜掖了掖被角，才语气温和道：“是啊，听说东边水潭跑出不少鱼，你爹捉了六条家来，阿瑜今儿想吃啥样的鱼？娘给你烧。”
　　陆瑜听了，盯着自己的伤腿，觉得大是遗憾。
　　他也是个爱玩的孩子，听说捉鱼这种热闹事心里特别遗憾，要是腿脚好，陆瑜早跟着出门了，哪里还能躺在床上？
　　哎哎！
　　还是要尽早把腿给治好啊。
　　陆瑜才躺了一天呢，就觉得躺不下去了，躺着真是啥都干不了，不能去捉鱼也就罢了，还不能去见媳妇呢。
　　陆娘子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由严肃地说：“你好好给我躺家里，别想着下床。”
　　陆瑜略微委屈道：“娘……大夫也没说让我只躺床上啊？再说，躺久了，我这腰酸的不行，娘你扶我起身。”
　　他可不能把腰伤着，腰对于男人可是顶顶重要的，这事关他家媳妇以后的幸福生活啊。
　　陆娘子道：“不妨碍腿？”
　　陆瑜道：“小心些，不妨事的。”
　　陆娘子就小心翼翼扶了陆瑜起身，在他身后给他垫了个枕头靠着。
　　陆瑜道：“娘你小声点儿，别吵醒小二，这孩子刚刚睡着。”郑小二听故事听累了，陆瑜便让他爬上床躺在自己旁边睡觉。
　　陆娘子笑说：“你几个外甥都跟你亲。”
　　陆瑜挑眉道：“那是，我这么疼他们，你看世上哪个做舅舅的能这么疼外甥啊。”
　　惹得陆娘子笑得不行：“就你爱自夸。”
　　打趣几句，陆瑜想到连连下雨，东边水潭都漫水出来，他低头思索了一番，记忆中好像村里没遭遇什么大的水灾。
　　虽然记忆中没出事，但还是得以防万一。
　　毕竟这时代基础建设几乎为零，村里根本没有排水系统，也没有安全、严密的水利工程，万一发大水，闹起洪灾，可不是说着玩儿的，陆瑜觉得为着一家子的安全不能不引起警惕啊。
　　陆瑜就问了下情况，陆娘子哪里说得清楚，就道：“等你爹回来，你再问问你爹。”
　　陆瑜想想也只能如此。
　　快到晌午饭的时间，陆娘子问了陆瑜想吃什么样做法的鱼后，就急忙进了灶房，忙活一家人的午饭。
　　不多时，灶房就传来一阵阵的饭菜香，馋得陆瑜肚子咕咕叫。作为一个原本出生在领先这个蛮荒时代几千年的新世纪的人，陆瑜之所以呆的下去，还呆的挺开心，主要是这里娶到了可得他心意的媳妇，还有便是这里丰富多样的食物。
　　这种自然生长的纯野生的鱼，在新世纪早已经灭绝，人类是根据幸存下来的鱼骨头或者已经失去活性的鱼卵，提取基因后，利用基因修复术，才渐渐培育出了几个品种的鱼，新世纪这种基因修复后培育出来的就叫做自然鱼，因造价高，生长环境苛刻，这种自然鱼的价格非常昂贵，一般人根本就消费不起。
　　陆瑜当然属于一般人的范围。不过，他们虽然吃不起自然鱼，但却可以吃营养剂工厂批量生产的合成鱼。
　　合成鱼价格低，肉质的鲜美度跟自然鱼比起来，就差了几千倍不止了。
　　陆瑜记得，他长那么大，就是当年考进了帝国生物学院后，他爸为了庆祝才忍痛花大价钱买了自然鱼犒赏他，那一次陆瑜记忆深刻，便是到了现在，隔了两辈子他也依旧记得那条鱼的味道。
　　其实，那条自然鱼的味道，是远远比不上现今桃源村河里的野生鱼，陆瑜心想令人难忘的是他跟他爸的温暖回忆吧。
　　不过，他爸是个乐观豁达的男人，没了他，肯定也能生活的好。而他，也在这个时代，有了新的爹娘，新的生活，还娶了媳妇。
　　娶了媳妇，这是最值得陆瑜骄傲的，估计他爸要是知道了，肯定也为他骄傲。
　　想到媳妇，陆瑜就又躺不下去了，因为他很想早点去见媳妇啊。
　　这边，陆娘子手脚麻利处理了一条胖头鱼，简单切成一块块，直接用大闺女拎回来的豆腐、再切点姜片一起炖汤。
　　为着省油，锅里开始是不放油的，等到炖得差不多，汤汁成了奶白色后，再淋几滴油、撒点盐巴进去，那味道便鲜美异常。
　　陆家炖煮鱼汤的香味儿，从灶房飘出来，弥漫在附近。偶有附近路过的村民，都忍不住停下略闻上一闻，不过附近村民晓得陆家又在炖鱼汤，心下也不奇怪，陆家唯一的儿子回来了，腿还受了伤，陆庄去河里寻摸一点鱼给儿子补身体，这多正常啊。
　　但，看在有心人眼里，就很不是滋味了。那觉得心里很不得劲的，就有隔壁住着的王寡妇。王寡妇在房里绣着手帕，闻到鱼汤香味时，她放下手里的活计，伸长脖子张望了一番，确定是隔壁陆庄家，王寡妇面色就有点难看。
　　稍作思考，王寡妇就有了主意。
　　既有了主意，王寡妇就将针线篓子扔在一旁，稍作整理，拎了一把伞就出了院门。接连转了几个弯儿，就拐到了村前头一座宽敞的大房子前停下。
　　这大房子的主人家，不是别人，正是陆家的祖宅，说是祖宅，其实并不旧，头几年才修缮过，换了新的瓦片，墙体都用上了青砖，实则比陆庄家住的房子气派多了，而这里住着的便是陆庄的父母、弟弟一家，也就是陆瑜的爷爷奶奶、叔叔婶婶就住在这里。
　　王寡妇刚到，碰巧见一个中年妇人出门，也不知道王寡妇跟那妇人说了什么，说完后，就见王寡妇满面笑容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