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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在医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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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在医院
季非语不惊人死不休,后视镜再一次传来目光,季非对上那位司机的视线,平静地目视前方,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
司机先生又忍不住将目光投向车上相对狼狈的一个人,只见她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左手紧紧捂着伤口,半响就有血从她指尖滴落,落在她铺在手边的衣服上……
他无声地加快速度。
他有留意她的情况,除了最开始的皱眉,她没什么别的表情,平常人伤口这么在流血,就算不疼也该害怕,她却表现得很寡淡。
到了医院很快有人迎上来,“顾先生,莫医生已经到了。”
季非扶着连程,直接去了急诊室。
有个医生早已等在那里,看到连程这样的情况连忙让她坐下。
伤口只是做过紧急处理,简单地包扎了层纱布,连程一放手,立马有血汹涌而出,她的手像是从血色里浸染出来一样,颜色艳丽,触目惊心,季非拿着湿巾帮她擦了擦。
医生低头凝视了眼她的手臂,清洗她的伤口,刚冲掉的血下一秒就会重新渗出来,她慢慢去撕纱布,有些已经黏在伤口上,最后几乎是扯下来的,季非绞着心别过头,红了眼睛……
连程却半声都没吭过。
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季非帮她擦了擦,她露出一个笑,“没事。”
季非其实想问一句疼不疼,可想也知道她的答案,便放弃了。
姚纪站在一旁暗暗心惊,没想到她是这样一个要强的女人,这么深的伤口,连皮带肉撕下来一块竟半点皱眉也没有,他一个男人都看得有些心惊肉跳。
转头去看身边的人,脸色不是很好看,仿佛那肉是从他身上扯下来似的。
哎,可真稀奇。
今晚发生的一切都超出他的想象。
尽管来之前做过心理准备,但当真听到要缝针的时候连程还是不自觉地抖了抖,说了她自坐下后的第一句话,垂死挣扎似的,“一定要缝针吗?”
医生秉着专业态度:“你这创口长度长,不缝针怕是止不住血,”顿了顿,怕人家小姑娘害怕,又转了个弯安慰,“不过也不算严重,没伤到肌腱和神经,手术打个麻药,很快就过去了。”
她最怕打针了。
看来是逃不过,连程认命,没有多说。
却是身边的人问了一句:“会有后遗症吗?”
连程抬头看了他一眼,他似乎注意到她的目光,抬手抚了抚她的头发,“不用怕。”
揉完自己倒愣了,投给她抱歉的一个笑。
莫医生说:“只是需要缝个十一二针,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季非在一旁说:“我以后天天给你炖猪蹄,保证让你最快时间内恢复。”
“我伤的是手臂。”连程强调。
“差不多差不多。”
……
帘子被拉上,几个人都在外面等,连程接受了事实之后恢复平静,躺在床上任由医生帮她处理手臂上的伤口,只是在打麻药时,控制不住绷紧了精神,医生笑着安慰她放轻松。
打了麻药之后就没什么感觉,她模模糊糊间就被告知已经好了。
右臂麻麻的,没有痛感。
帘子被拉开,连程坐起身,扫了一眼,没看到季非。
莫医生吩咐了一下注意事项,平时的清洗换药,最后约了拆线的时间,连程一一应下。
“伤口化脓可能会痛和痒,注意一定不要用手抓。”
她点点头。
医生嘱托完就走了,姚纪跟着去取药,就留下他一个人。
连程才想起来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顾余景。”
她郑重地道了个谢:“谢谢顾先生,今晚麻烦你了。”
“不麻烦,”他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手臂有感觉吗?”
麻药还没过去,她动了动也没什么知觉,摇了摇头。
“回去早点睡,等麻药过去可能有点疼。”
她点点头。
“好,谢谢。”
顿了顿,有些欲言又止。
“你朋友的话,在做笔录了,应该马上回来。”
看出她要问的。
连程想起那个闹事的女人,隐隐头疼。
他靠着椅背,姿势有些懒散,看着她包扎好的手臂出声道:“你的伤口,”顿了顿,“可以做个伤情鉴定,如果你想走法律程序……”
连程摇了摇头,“算了,私下协商就好。”顿了顿,终究是没说别的。
他没有多做说服。
季非做完笔录回来,身后跟着两个警察,想找连程了解情况,这样的境况下,季非其实不是很想让她再费心神,但连程已经邀请两个警察坐下,她只能走了几步站在远处等。
而那位路虎车主也很自觉地退出房间,立在一旁安静等待,身上穿着白衬衫,西装外套被他脱了挂在手上,衬衫袖口微微挽起,整个人看上去比刚刚轻松不少。季非挑挑眉,感慨了两个字:美人。
是的,美人,他的五官无可挑剔。
等连程做完笔录,顾余景坚持送她们回去,尽管连程不想再麻烦别人,但季非对此显得很热情。
姚纪礼貌地询问住址,季非道:“麻烦了,A大。”
姚纪显得有些意外,但到底是训练有素,只是一秒便掩盖了情绪。
车驶到宿舍楼下,季非迫不及待打开车门,也没上来帮忙的意思,连程解开安全带挪了一下位置,右侧的车门忽然就被打开,顾余景站在门外,帮她开了车门。
已是快半夜了,宿舍楼下一片灰暗,只有一盏昏黄的灯还亮着,连程看着面前的人,轻声感谢,他倒是笑了笑,目光在她脸上逡巡过,嘱咐她好好休息。
楼道的灯都已经灭了,季非开着手电扶她上楼。
寝室是四人间,只是另外两人早就搬出去和男朋友一起住,季非随手把包丢在桌上,问她:“疼不疼?你不能洗澡,我帮你擦一下好不好?”
连程摇摇头,“不疼,没感觉。”
然后说:“随便洗个脸吧。”
刚刚在医院出了一身的汗,这会儿有点难受。
像是想起什么,说:“明天晚上去恰意麻烦你捎上我。”
季非急了:“你这才缝了十几针,不休息唱什么歌!”
连程尽力安抚她:“没什么事,唱歌用不到手。”
季非义正言辞:“那你刚刚还答应路虎先生好好休息呢。”
连程淡然:“我没有必要和一个陌生人争执。”
她就知道是这样,连程在某些方面来说是个很怕麻烦的人,所以她更乐意用最简单直接的方式解决问题,打发人方面她是高手。
季非试图说服她:“休息两天不行吗?你也要给你的伤口愈合的时间。”
“我躺着它也不见得好得多快。”
就是块石头,油盐不进。
季非沉默。
连程看到她纠结的神情,淡笑道:“不用担心我,真没什么事。”
你一直都是没事的……
季非便没再多说一字,默默转身去了洗手间。连程做决定的事,除非她自己改变想法不然谁说都没用。
连程知她有些生气,叫了她一声:“非非。”
没人应。
连程敲敲门,“生气也别在洗手间,闷死自己不划算。”
门被“哗”地被打开,季非鼓着脸,“我才不会选择这种不帅气的死法。”
转身拿了毛巾,“去坐着,我给你擦脸。”
连程知道她不生气了,笑呵呵地在床边坐下,包里手机响了一声,她瞥了一眼便放回去。
季非看她脸色有些沉,问道:“怎么了?”
她摇摇头:“没事,垃圾短信。”
***
尽管季非不情愿连程去恰意唱歌,但第二天还是帮她检查了体温,确认没有发烧,才带着她一起出门。
她的车拉去修了,A大的研究生校区位于城北,距离恰意有些距离,季非一直担心坐地铁人太多会碰到她的伤口,还好,有空位能坐。
她从包里翻翻捡捡,翻出一个瓶子倒出一颗药递给她,“维生素片,吃了。”
连程诧异地看着她:“哪来的?”
要说季姑娘可是奉承就算生病了也不吃药,万千白细胞杀死病毒,吃药算什么好汉……由此可见,她身上竟然还有维生素片这种东西,这很不正常。
季非很自豪:“医学院的师兄赞助的,他上次也受了刀伤,吃了一个月还有剩就给我了。”
连程了然,“那个时不时等在楼下的师兄?”
季非骂了句靠,“连程,你get错重点了。”
连程重新领悟,“哦,那就是沾了你的光,帮我谢谢师兄。”
季非无言,“伶牙俐齿,说不过你。”
到恰意的时候,时间还早,两人去到休息室等候。
季非唱连程前面一场,她调整话筒时无意间看到个身影,有些意外,但随即像是想到什么,勾了勾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