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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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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宫城倚在门头大老远看见仙道的身影,顿时精神一振,直起身清清嗓,眼瞅着跟在后头的流川走近了,立马摘下墨镜,高声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啊流川!
……
让你久等啦!我们路上有点事情耽误了。
没有关系,我胸怀很广的。
仙道留意到宫城脚下躺着只棕色木箱,好奇心便犯了,问这是什么。
红酒!宫城把箱子提起来,打开给仙道看,一本认真,你上次交代我帮你买的,今天顺道给你带过来!
仙道一愣,酒?我…让你买的?你在说些什么呀……
啊?你不记得了吗?宫城一脸不可思议,上个月你不是说,流川一直都不回来,日子太无聊了,刚好趁他不在可以偷喝点酒吗?
仙道下意识明白了宫城此举的含义,而流川看过来的视线已然意味深长,仙道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我怎么不知道曾经还拜托过你这种事…
宫城闻言,不高兴的表情格外生动,你这胆小鬼!是你说流川管太多不能抽烟喝酒什么都不能做,我看你可怜才帮你买的耶!你知道这两瓶好酒费了我多大的力气吗!不懂得感恩的混球!
仙道百口莫辩,一扭头对上流川耐人寻味的表情,别这样看我啊!
流川无言,看了眼宫城怀里的酒瓶,冷不丁问,什么年份的。
82年!宫城暗地里一笑,怎么样,没骗你吧,这可是好东西哩!
拉菲?
仙道还先乐了,怎么可能,我就算想买也不会买这么贵的……呃,仙道忽然惊觉他的措辞存在某种失误,不是,我的意思是说…
很好。
至少听完我的证词吧!
流川给出一个裁定判决的眼神,推开这俩乌合之众,默不作声拿钥匙开门。
哇!原来你家是这个样子!
这是宫城第一次来到流川家中,以前只打听过地址,但从未登过门,而且他觉得他实在没有造访的原因,毕竟仙道长年都在东京,而流川基本和仙道绑在一块。
宫城仍然保持着年少时对流川的看法,这怪胎竟还有如此惊为天人的一面,他是怎么做到让那些衣服乖乖呆在柜子里的呢,莫非这也是他的才华之一?
幸亏啊彩今天没来啊,不然回去之后肯定念我到死哈哈。
还寻思要不要给彩子打个电话的流川当即摁出了号码,电话那头一接通就有特别意外的声音响起来,彩子显然没想到流川会在国内,以往这个时候他都在集训营修行才是。
稀奇!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今天。
流川说宫城带了酒过来,估计会跟仙道不醉不归,让彩子也跟着来一趟,一会好替宫城开车。
你知道我这离你家有多远吗?彩子忍不住翻白眼,再说如果他真的喝醉了,你就勉为其难收留一晚上吧。
回想起从前宫城逢醉满屋找彩子的德行,流川毅然摇了摇头,不要。
你这条虫!到底知不知道你们好歹也是朋友,朋友!
又没有多余的房间。
谁家里会只有一个房间啊?换个能说服我的理由混蛋小子!
流川想想,认真道,我不想打扫。
……
你在跟谁打电话呀?
学姐。
宫城冷不丁打个突,意识到被反将了一军,扭头一瞪。
喔!仙道往猫盆里倒了点猫粮,□□一屁股坐在他的手背不让拿走,她也要来吗?
嗯。
宫城骂道,我看你是跟我前世有仇!
流川摊手,不予理睬,转身踹向仙道,不要偷偷加量,白痴!
□□扒着猫粮袋比仙道受冤都委屈。
关于俱乐部的长短仙道数不清已经听宫城提过多少次了,这回也不例外,唯一有所区别的是这回宫城多说了句话。
他说我这是最后一次为这件事情找你啦,不管你同不同意以后我都不会在提了。
仙道差点以为今儿来的是替身,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宫城打个酒嗝,摸支烟正准备点火,一抬眼看见对座的流川,反射性又塞回了裤兜,动作之快一时令他心有不甘,遂把话头先放下,老生常谈讥讽流川又不喝酒坐在那里干嘛,妨碍大人们谈话。
仙道一吓,…你招惹他做什么了。
哈?你不是吧,年纪越大胆子越小了吗?!
仙道看着他,再看看面前的杯碗,刚端出来的烤鱼他才啃了一半。
你不想被没收吧……
……
仙道接着往嘴里塞了块肉,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看得宫城痛心疾首,什么神奈川的天才,什么陵南的王牌,无非也是堕落的傻瓜!
宫城气恨地咬了口鱼,又呸呸两声吐出来,呜呼叫痛,那鱼刺扎得他措不及防,钉在牙缝里入肉三分。
仙道疑道,你没事吧?
宫城瞅了眼各自盘里的下酒菜,才发现个中问题,为什么我的就有刺呀?!
流川正跟□□打太极,揪着它耳朵上的毛答道,你是大人,怎么鱼都不会吃。
哈?那凭什么他就没有?!
儿童套餐。
仙道喷了。
彩子赶到流川家中时,正值宫城酒酣耳热,拉着仙道非要划拳,一见着彩子进门,微醺的眼神顿时放了光,嘿嘿傻笑。
你这是喝了多少啊……
不多不多,两个人才喝完一瓶呢。
彩子叹口大气,在流川身侧坐下,流川替她拿个杯子,把果汁倒上。
彩子想起宫城此行的目的,问仙道是否又拒绝了他的邀请,仙道笑笑就说,他看起来不像是因为我借酒浇愁吧。
是嘛?
对!宫城抢过话头,指着彩子认真道,能让我一次次被拒绝还不放弃的,只有啊彩你一个人!
……
仙道一脸果然如此,你看吧。
醉了就快回去。流川忍不住开了金口,话一出宫城就直嚷嚷,他千杯不倒,怎可能会醉,今夜是他一个人的狂欢,酒精是寂寞的绽放,孤独是最后的极光。
彩子忍无可忍,一巴掌抽在他脑门,将人扇老实了,拖着他的衣领要走,宫城难受里挣扎两下,又放弃了抵抗。
仙道哈哈一笑,为宫城不知打哪看来的伤春悲秋,我觉得也许他真的没有醉啊。
宫城对仙道竖起拇指,红透的脸正在发烫,还是你最懂我!
而且他应该是想吐而已。
话音未落,宫城呕一声开了喉闸,落地开花,两人一愣,反应过来时下意识都冒了身冷汗,在流川站起来之前赶忙将宫城扛起来,冲进洗手间的速度迅捷得前所未有。
彩子一连说了好几串对不起,把地板弄脏了,慌忙寻找起抹布来擦,流川反倒没了火气,默不作声将垃圾桶带过来,埋头收拾起面前酒气熏天的狼藉。
彩子蹲在地上帮忙清理,嘴里念着宫城今天实在反常,这点红酒不该会令他失态才是,流川一听就忍不住叹气,以前他一直觉得彩子特别聪明,怎知也是个迟钝的傻瓜。
不过他倒是真的很喜欢仙道呢,总念叨如果和仙道共事一定会大有不同。
流川脸一鼓,一个笨蛋而已,有什么好喜欢。
你这是嫉妒,良田从来不会那样夸奖你。
我不需要。
你呀,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彩子突然这么说。
流川不当回事,将地板清洗干净之后突然想起件事,问,学姐,你会针线吗?
会啊,彩子又有些奇怪,你问这个干什么?
帮我一个忙,我不会。
哈!那你可真找对人了,你想我帮你缝什么东西?
流川把门后还没来得及收进房间的行李袋提起来,指指斜挎带的接口,这里,裂开了。
彩子仔细一瞧,缝线已经开得只剩两个针脚,过度磨损的关系带子的包边也稀了,若想缝牢还得剪掉一段,彩子下意识打量几眼整个袋子,除了破损的地方,其他部位倒是保养得很好,只有边缘微微发白。
你这是用了多久啊?
流川想想,十年吧。
彩子吓一跳,十年?!真的假的?
应该…
那干脆换一个新的就好了呀。
缝不了吗?
补是没有问题啦,彩子仍是不太理解,我都不知道原来你这么节俭的,真让人吃惊。
流川没做声,取来以前妈妈留下来的针线盒递给彩子。
彩子替他翻修着包带,忍不住又说他现在好歹也是个球星了,偶尔也该像样一点,这行李袋她若是没记错,就和中学时代去集训时用的一模一样。
那时候大家都用这样的袋子呢,为了防止拿错我还帮良田在包里面绣过他的名字,现在他的都已经找不到了,你的竟然还没用坏,真是奇迹。
……
彩子剪开接口的缝线,发现包里的内衬也开了几针,便顺手替他翻出来补补,这一翻,翻出个有些模糊的名字,写在内衬深处,却不是流川枫的字型。
彩子细一辨认,忽然才明白过来。
流川。
什么。
我刚才是开玩笑的。
流川冒个问号。
彩子一笑,身在福中的另有其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