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的蕾丝边》重鸢

37、【废章】

　　手上举着的吹风机插着线，或许是因为距离比较近，几乎盖过了电视机里的声响，可又好像在那么一瞬间也听不太清。

　　身上突如其来的束缚感让心跳骤停了一秒。

　　他这一下真的是叫人措手不及。感受到刚刚还在她手上抚着的小短毛蹭过脖上的肌肤，南希被挠得怔了怔，胳膊连带着被抱住，按不了开关按钮，她噎了下，声音有些许停滞：“……别闹。”

　　季礼眼睫一颤，嘴唇紧抿，犟着不动。

　　平时老是冷着一张脸的人现在跟个执拗的孩子似得，南希有些想笑，但是转瞬眸色又黯了下来。
　　看来这小子已经忍不住要逼宫了。

　　见她许久没个动静，闹别扭的人将脑袋往上扬了一点，脸与脸近在咫尺间，看着她，像是要个答复。

　　把人家拐上床的时候就该料到有这样的后果，进展一下子太快，这也怪不了别人。南希无奈后淡笑，先摸索着将吹风机关掉，听见没有声响后，放下手里的东西，伸手稍稍将他拉开一点。
　　季礼倒是没有强硬地抱紧，她用些力就可以将他推开。

　　面前的人眼睫低落地压下后缓缓抬起。

　　互相凝视时，南希终于开口：“还有一个多月就高考了……”

　　她的声音很克制，听不出过多的情绪。
　　季礼定定看着她，像是在思考这句话的意思。

　　南希神色不变地揉了揉他的后脑：“先读书，其他的以后再说。”

　　手上力道松开些许，南希扒下他的胳膊。
　　感受到拒绝，有种很无力的挫败感，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南希起身。

　　往旁边看时，能发现对方眼底尽量用平静掩饰的落寞。
　　她想了想，觉得可能是自己表达得不太到位，又咳了声。

　　以为她的意思是想赶人，季礼有点恍惚，心口堵着发痛，准备起身，不料下一刻脑袋被站立的人主动揽进怀里。

　　“以后不许胡闹。”
　　她的声音透着宠溺传来。
　　“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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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夜，月色撩人。
　　两个人像平时一样并肩躺着，只是挨得近了一点。

　　南希觉得自己好像在无形中下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也好像给自己挖了个大坑跳。
　　而季礼也挺恍惚的，似乎没有太反应过来，直到第二天被闹钟吵醒都觉得好像是做个梦。

　　只可惜等他洗漱完，实在忍不住想去确认一遍这件事的时候，那边公寓里多了个人。

　　。

　　其实昨晚和他各自回房后没多久，南希就连夜去了趟医院，又或者说连夜去了趟十八中，之后又去了趟医院。

　　她的心肝弟弟孙允扬出了事，从寝室上铺摔下来，把腿摔坏了。南希本就翻来覆去没睡着，大半夜接到他同学电话的时候，整个人瞬间清醒，急急忙忙换了衣服就骑车过去。

　　夜晚的十八中很静。
　　她之前帮他收拾行李的时候去过他的寝室，所以并不路生。

　　“怎么回事？”情况并不算太糟，估计只伤到了脚，南希赶去宿舍楼的时候，两个室友已经搀着他下楼来。孙允扬一条腿着地，另外一条腿挂着拖鞋，半走半跳，精神还算正常。
　　左边扶着他的是他下铺，嘴唇蠕了两下像要说些什么，孙允扬自己开口：“没事……就我刚刚聊天的时候在往床头的护栏上挂衣服，不小心往前倾了一下，就掉下来了……”

　　右边那个男生看了左边那个一眼，不明所以地说：“对啊，突然‘啪’一声，吓死我了。”

　　不只他这个亲眼目睹的吓死，匆忙赶来的人都快要吓死。

　　学校的床铺怎么也有个几米高，在没有防护措施的情况下从上头掉落，如果是脑袋碰地后果不堪设想。南希记得以前就看过几个类似的新闻，当时闹得可大，还掀起一阵舆论热潮。没想到有一天事情会发生自家弟弟身上，她心跳还没缓下来，从两个男生手里将他接过，撑住：“痛不痛？其他地方有没有摔到？”

　　腿脚不便的人跳了两步，放心地倚在自家姐姐身上，倒也不撒谎，“有点痛，麻麻的，但是还好，又不算很痛？”见她担忧的模样，没忍住补了句，“……其实我刚刚掉下来的时候还在想明天一千米检测要不要跑。”

　　南希差点被他气笑。

　　时间有点晚了，寝室都已熄灯，只有走廊还光亮着。

　　孙允扬怕打扰到人，先把两个室友叫回去。两人纠结了几秒，又提醒了两句，让他自己小心一点，说有事可以叫他们帮忙，就往楼梯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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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希带着他去挂了个急诊，所幸没伤到骨头，只是韧带挫伤，医生让回去冷敷一下，看看情况。

　　。

　　今天没休假，季礼大清早过去看见客厅里坐着的人却是孙允扬。
　　他一条腿架在沙发上，整只左脚又青又紫，脚踝处鼓起个包，肿得宛如猪蹄。

　　看见他，那小弟弟像要打招呼，好像又不知道叫什么，只能作罢，最后礼貌性得笑笑。
　　此时南希正从卧室里出来，手里搭着件外套，看了他一眼就走去沙发旁扶人。孙允扬问:“老师怎么说？”
　　南希将他胳膊搭在自己肩上:“当然给请了，难不成让你晃着这条腿过去读？”

　　昨晚给他冷敷之后一夜没睡好，第二天一大早就去敲开他的房门。不出所料，允扬看见她第一眼就喊痛。掀开被子一看，果然伤势全发出来了，被用枕头稍稍架起的地方肿得很是厉害。
　　南希以前也没少磕碰，还有点经验，这种情况估计得先去抽个淤血。

　　“怎么了？”
　　被隔离开的感觉不是很好，季礼站在一旁问她。

　　“没事，摔了。”南希边走过去将孙允扬的胳膊往肩上扶，边问,“今天怎么起那么早？”

　　提起这件事，季礼盯着了她一会儿，但见她跟个没事人似得，还在忙活其他的事情，难免有点不开心，却也没多说，上去搭把手。
　　“要不要帮忙？”

　　两人把带着一条猪蹄的孙允扬架到门口。南希找来一双平口拖鞋给他，比较好穿，嘴上答:“不用，时间不早了，你收拾一下快去上课。”

　　将门打开，孙允扬跳着挪动出去，南希也快速换好鞋子，蹲下身。孙允扬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身子趴上去，两手环住她的脖子。

　　他很轻，大概九十来斤，别说背下楼，她昨晚一口气背上来都不算太吃力，然而季礼看着却不是很舒服:“我来吧。”

　　南希笑了:“放心。”
　　力气大到单挑一个满身肌肉的大汉都没问题的南警官将身后的人往上抬了抬，顺带说一句:“帮我跟阿姨说一声晚上煮点清淡的，我怕忘了。”
　　季礼默了默，应声。

　　。

　　孙允扬腿脚不方便，骑车太晃悠又不是很安全，南希叫了辆出租过来。

　　排队挂号。

　　不出所料，白大褂看了两眼后就从他青肿的腿上抽了整整两针管的淤血，之后领人去用中药热敷。
　　全部忙活完已经快中午，早餐都没吃。南希也请了个假，带他去吃过午饭后算是安了半条心，至少大事没有，就是这腿脚住校不方便，而且还是上铺。
　　“这阵子你先住我那，我晚上去接你。”想想不太对劲，她还是沉不住气，怒着开口,“你是不是在学校被谁欺负了？”

　　没想她突然这么问，十八中门口，下了出租车，孙允扬撑在她肩上愣了瞬，垂眸。

　　看他这样子，南希真的火了，“哪个兔崽子真他妈活腻了还搞校园暴力？你上次脸上那片肿就算了，这回如果一不小心头碰地，看他们赔得起吗！”
　　“胡搞瞎搞也得有个分寸！”

　　孙允扬闻言眨了眨眼，一噎:“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南希都快给气炸了，嘴里呼气，胸口起伏得厉害,“我知道你脾气好，但是有些事情不能忍，该揍回去就得揍！”

　　孙允扬又噎。

　　真是被气糊涂了，当警察的自我反省了片刻，觉得不能这么说，单手插着老腰缓了缓，南希对着他正色道:“总之把事情告诉我，特别是这回，这种已经不是捉弄的范围了，你自己先得清楚。”

　　孙允扬定定看她。

　　“嗯。”

　　知道自家姐姐的暴脾气，也不想瞒了，孙允扬低声道:“其实这次真的是个意外，就我挂衣服的时候下铺那个吓了我一跳，我就掉下来了，没恶意的。”
　　“但是我们学校有些人真的挺过分的……”

　　。

　　十八中混子多南希一直都知道，说起来这里算她半个母校。
　　她以前读的是二高，氛围还算不错，后来十八中合并进来，在原址的基础上扩建。对此，隔壁的南高意见最大，但是也没有办法。

　　学校合并了，走了一波老教师，分数线一降再降，不少人还可以花钱买进来，整体校风大不如前。虽然最近几年校领导为了改风评，特地搞出一些措施，可整体风气很难在短时间更改。
　　像孙允扬这种没天赋的好学生，成绩考得差，只能到这里来，就很容易被里面的刺头欺负。

　　南希没猜错，前阵子他脸上那块淤青真的是被人打的，不是像他跟家里人说的磕着碰着了，不过倒不是他本身得罪了什么人。

　　这件事说来话长，将孙允扬搀扶上楼，安顿好位置，南希先赶回警局，毕竟下午还有工作。

　　事情的始末是孙允扬从手机里发过来的。
　　起因是她们班的一个女生不知道干了什么事，被她们学校其他几个妹子围墙角欺凌，扒衣服扇巴掌。她这弟弟买晚餐路过，实在看不下去，就进去说了两句，要把人带走。那群女生不让，期间推搡了几下，孙允扬也被扇了一巴掌，他有点忍不住就骂了两句。结果人是给他带走了，但是为首的那个女生男朋友是十八中的小刺头，第二天他就在寝室给被人围了，理由是侮辱她女朋友。
　　所幸就这一次，不过虽然那帮人也被通报处分，但孙允扬觉得很丢脸，就没有跟家里人提。

　　他说的名字中，有一个很耳熟，就那个给女友出头的小混混，叫黄为朝，日常跟在小霸王后头屁颠屁颠的。

　　至于为什么熟悉，前阵子董斌还请过这小子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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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警局的事不太多。
　　南希录完手头的档案，就赶忙搭了辆出租去十八中。

　　在车上的时候接到一通电话。

　　季礼:“在哪里？”
　　南希如实答。

　　他只应了声，通话结束。

　　。

　　季同学今天心情很复杂。
　　他觉得自己像是刚谈恋爱，又觉得自己好像失恋了，总之患得患失，让人不舒服。正不舒服着，人已经到了隔壁的十八中门口。
　　其实他之前也来过相邻的这间学校，不过都是些不太愉快的经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似乎是他们这一届，又似乎是更早以前，两间学校的学生就不太对付，特别是十八中合并以后风气太差，影响到南高，南高闷声吃个哑巴亏后更加不满，右边的嫌左边的土包混混气，左边的怼右边的低劣资本家狗眼看人低。不过这些都是部分学生的暗嘲，很少直接摆在台面上说。
　　为了不太显眼，将外套脱下，挂在胳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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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高放课稍早一点。
　　他放学就绕来了，夕阳余晖散落，没过多久，校门口出现一道身影。那人穿着修身裤，一件简单的外套，面无表情时神色寡冷，干练得撩人。
　　不过他更喜欢看她笑。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接人？”仿佛找不到其他开场白，南希关了车后门，长腿迈着走近他，眼神先看了眼地，再含笑着盯他。

　　她一笑，他就想跟着笑。

　　季礼眼神很柔，不接话，等她走近后，大庭广众下偏了脑袋，轻啄她的唇角。在南希错愕的空挡，他先道:“昨天说的话，不许收回。”

　　。

　　其实昨晚纵横情场十多年的南禽兽取了个巧，像是没有同意，也像是没有拒绝。这种方式虽然有点吊着他的嫌疑，却是对两个人都好。
　　她心里有个结死活解不开，冒然收了他，对两个人都不是一件好事，不过不能否认的是她对这个带把的小妖精还是挺喜欢的。
　　至于季礼，即便他成年了，可也还是在成长的阶段，感情比较冲动，容易一时分不清方向，而且马上就要高考 ，让他情绪太过波动的事能避免就避免，总之一切开心就好。

　　对于他突如其来的亲吻，南希照样没有避开，只是顺手将他一头的毛揉乱:“那你也要听话，上学要紧，先别胡闹。”
　　这句话从闹了一整个学生时期的人嘴里说出来的确是有点幽默，提醒之心却不假。

　　季礼很乖顺地“嗯”一声，见她没有将他推开已经很开心了，慢慢来，不想奢求太多。

　　向保安标明意图，两人签过名字后顺利进去。
　　孙允扬那头也已经下课，就用矮一点的椅子架着条裹着药的伤腿等人来接。

　　十八中有跑操。
　　现在外头正响着音乐。

　　刚刚通话的时候她多少能猜到这小子的意图，见面时的那个问题也不是问的她亲口告知之后怎么知道，而是好奇他打电话之前怎么就知道了，才会去问她人在哪。

　　他答:“他的腿，需要人照顾。”
　　南希驳回:“不一定，我以前残过，住校。”
　　他又答: “你喜欢重口，让特地煮清淡的是给他吃的。”
　　南希再驳回:“也不一定，你口味也偏淡，不能煮给你吃吗？”
　　季礼闻言，面无表情地瞄她:“你才没这么关心我。”
　　无视他语气间另一层意思，南希笑:“我可以送去学校给他，不一定来接人。”

　　没想季同学观察力有点敏锐。

　　见一次次说不服她，他默了默，开口:“他的性格容易被欺负。”
　　南希脚步停顿。

　　“你上次一直旁敲侧击在问他学校的事，还提到校暴，你不会放心让他伤了之后一个人留着。”续道，“怕没人帮，对吗？”

　　南希不答。

　　大概是被他猜出来了，季礼抬了抬眸:“其实不用太担心，怕被欺负是真的，至少有个朋友，不至于没人搭把手。”

　　。

　　季礼说得没错，孙允扬这个软性子，朋友还挺多。两人上去的时候他正被一个一起请假的男生搀扶着上了厕所。

　　看见她，他并不惊讶，看着她旁边的季礼，他还是有点惊讶的，照样嘴唇动了两下，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只好礼貌性得唤了声:“同学，你好。”

　　从某种意义上已经是姐夫的人并不是很满意这个称呼，只眼神淡淡的，却也没纠正。
　　南希一开始也觉得没毛病，这两人本就近乎同岁。只是听着觉得哪里怪怪的，怪着怪着，有点罪恶感，也就主动介绍。
　　孙允扬立刻很乖巧地重新打招呼:“季同学。”

　　南希:“……”算了。

　　。

　　教室里待着的都是请例假的女生，到点有纪检的来查岗，不好趁着跑操先溜去食堂吃饭，也就扎堆窝在一起聊八卦，正前头还有个照镜子补妆的。

　　季礼在这两间学校还有点知名度。脸皮俊，打架厉害，还是富二代，资料早就被一众女生扒了个干净。
　　两个有印象的回忆起论坛里的讨论，有点兴奋:“这不是南高的那个……”

　　声音太大了，前头的人稍稍往那边瞄了一眼。
　　生人勿近的气质真的是满足了青春期少女的幻想。

　　“不会来找女朋友的吧？”

　　这里跨校谈恋爱的不少，经常有南高的翻墙进来给小女友送个奶茶，也见怪不怪，只是如此光明正大走进来的比较少，难免有些好奇。

　　“小伙子挺有女人缘的嘛。”孙允扬在收拾书包，南希和季礼站在一旁帮忙，她打趣地将胳膊往旁边顶了顶，“怪不得平时装得那么酷，原来现在的小女生还是好这口。”

　　这样乐呵的口吻。
　　明明是夸赞，季同学却不是很受用。

　　。

　　等下要下楼梯，教室在三楼，孙允扬的左腿不能着地，一步一跳地下去危险又麻烦，晃来晃去对伤势也不好，这也是为什么早上南希干脆把他背下楼的原因。
　　然而现在在学校，就算南希力气够，一个男生被女人背着难免会落人口舌，孙允扬自然不肯，季礼来了就比较好办，想来他过来也是这个目的。

　　南希接过他背上的包和手里的校服，准备当姐夫的顺势单膝蹲下。

　　孙允扬有点懵，像是不太好意思，毕竟两人不太熟就要人家这么帮忙。
　　南希可不管他好不好意思，照顾那条腿比较重要，也就一起拎过孙允扬的书包。

　　季礼面无表情，往后头偏了下眸:“很酸。”

　　帮人还带威胁的。
　　南希笑了声，孙允扬更不好意思让他继续酸，也就在南希的搀扶下跳着挪了一步，趴上他的背。

　　小姐夫肩膀比他姐姐结实也宽一点，孙允扬闷声道:“谢谢。”

　　季礼只回:“自己人。”

　　。

　　到家的时候阿姨已经做完饭，但厨房里还香喷喷的。

　　季礼背得挺稳，不管是上楼还是下楼，都没有让伤者磕着碰着。南希手里挂着两个人的书包，还挺重，季同学那个没比她弟弟的少多少，可见没有混到家，毕竟她以前试过空着书包去上学，语文课摸了同桌陆明也的数学课本来替，满满的血泪史。

　　将人放在沙发上，南希找了个软枕给孙允扬翘腿，继而绕到厨房端菜。
　　季礼则先在客厅将小方桌摆好后过去帮忙。

　　四菜一汤。
　　鱼虾肉蛋，都是高蛋白食物，清淡的烹调，蔬菜没少，主食是清粥，还买了水果。南希端了两盘，对旁边的人意味深长道:“阿姨可真贴心。”

　　“阿姨”抬眸，对上她的目光，沉声应:“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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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允扬腿残了，胃口却还不错，南希看着，忽然想起:“打给家里了吗？”
　　他咬筷子的动作一顿:“我以为不太严重，最多伤一个星期，就没打。”

　　旁边的季礼冷不丁道:“起码三个月。”也就是说他暑假了还得跳着。

　　南希又问:“周末回去吗？”
　　孙允扬点头:“应该回去吧。”
　　“行，到时候再说，省得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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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礼在还有另外两个好处，一个是带把的上厕所带把的可以帮，昨晚是南希扶着孙允扬到外头，让他自己跳进去的，还担心滑咯。

　　明天不是周末，作业一晚上得解决。看着在书房的两个人，南监护人表示另外一个好处就是他们一个教一个课业，另外一个就拖着他，她也不用盯着那小子学习。
　　简直美滋滋。

　　不好打扰两个学生，南希切了盘水果准备闪人，却被季礼拉住胳膊。他意思很明显:留着。

　　想利用他教课，自己先溜，被减少独处时间的季姐夫已经很不满意了，自然不会遂了她的愿。南希无奈，只好揉揉鼻子，戴上耳机躺在沙发上打游戏，闲着无聊就过去瞅一眼。

　　季礼教课走的是简明扼要风，跟他写题一样，过程简洁，思路清晰，一眼下来就能找到关键。刚想夸他，他就补了一句:“考试，过程多填一点，踩点给分。”
　　南希好奇:“那你……”
　　季礼知道她想说什么，一个字砸过去:“懒。”

　　很好，很给力。

　　。

　　男人的友谊其实挺好建立，一起喝个酒，吹个牛……写个作业。

　　季礼性子比较冷是真的，然而相处之后会发现这小子还挺随和。孙允扬有些时候脑子转不来弯，会小心问一遍解法，季礼就换一种方式跟他讲，语气不能说柔和，可也不躁。

　　南希舒爽得翘腿盯着屏幕，偶尔余光往那头瞄一眼，觉得甚和谐。

　　事实证明，虽然季小少爷目前没想太长远，但小舅子政策的确是走得不错。孙允扬看着旁边面容清俊的少年，不禁有些感慨。

　　原来隔壁那所私高的人也不是那么看不起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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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个成绩好的帮忙带一下，解题快了许多，不过十八中作业量大，怎么也耗到了晚上十一点，南希给两人煮了碗甜鸡蛋吃，就把他们赶回房睡觉。
　　孙允扬住在这里，季礼去了隔壁。

　　第二天。

　　孙允扬洗漱完，南希准备将人背下楼，却见他们家门口已经倚着个人。那人看了她一眼，不容拒绝地直接将书包往她怀里一丢，自行蹲下，与某人道:“上来。”

　　。

　　今天早上队里要开个会。
　　匆匆将弟弟送到学校后，南希就赶紧赶了过去，所幸没迟到。

　　“家里有事吗，这么忙？”见她昨天请了一上午的假，之后就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林霄珩这个当师兄的适当关心了两句,“有事可以调班，你看你这眼圈。”
　　“眼圈？”会议室，南希揉了把眼眶，是有点酸胀，应该就这两天没睡好闹的。不过不重要，也就摆手，“没什么，就我弟腿伤了，接送了一下，放心，不耽误。”

　　林霄珩靠在她旁边盯了一会儿。

　　人渐渐坐满。

　　这个会围绕的是夜场的乱象。
　　现在都市人生活压力大，白日里闷气累着，夜里就想找个地方发泄释放，这也就是酒吧夜店这类场所蓬勃发展的原因之一。本来这种规定了“十八岁以下不得入内”的地方就别指望多清净不出事，但适当规范也是要的。最近辖区里娱乐场所那一带就发生了点事情，闹得挺大。
　　“这几个就是我们之前潜进去的‘捡尸’群，可以看见群名，群员马甲，发的消息都很露骨。”前头放着PPT，林霄珩坐在底下用握式鼠标一页页投影过去,“不仅如此，这些人还在里面分享过程，在当事人不知情的情况下上传到不正当网站，已构成侵害。”

　　“变态！ ”在坐两个女警，温娴雅先呸出声，“说得好听，有意识还好，捡`全尸’不等于强/奸吗！”

　　“不一定。”
　　想起前几天的一个案子，南希故意顿了顿，在歧义之后补道，“有意识也可能因为一些原因发生关系，比如错认，变相受害。”

　　众人沉默。

　　董斌一脸欠揍:“那你这个混迹夜场的可要小心。”
　　南希没理他，有点走神。

　　混了那么久，她倒还真没有把自己喝醉到意识全无的地步，酒醉留着三分醒，没被人捡走，却是两次都带走个小妖精。
　　不过这种情况下干出混事，处理起来也挺麻烦的。

　　。

　　于是这两天的蹲点工作分配下来，每天两组人在夜场和快捷酒店查房，你情我愿的管不着，防的是有些人居心不良。

　　正常下班，赶去十八中去接允扬。季礼这回没有打电话，人直接在门口等，而且旁边还站着几个小女生，最前头的那个举着手机像是被起哄，正在要联系方式。

　　南希看着，笑容很浅。
　　青春期的小姑娘就是娇羞。

　　季礼没给，目光在那几个女生身上停了两秒就若无其事得移开。看见她，仿佛为了避嫌，还走开两步，朝她过去。

　　夕阳底下，神情柔柔的，挺好看。

　　南希好奇:“你怎么知道我要什么时候过来？”

　　季礼想牵她，却见她插着口袋径直往前走的模样，有点失落，嘴唇开合:“他还在上面，你走不了。”

　　“厉害，那么快联系方式就要来了，我原本还以为你在同龄人里还挺冷淡的，不主动交朋友。”

　　季礼看着她的背影，忽然道:“小舅子不一样。”

　　南希一怔。

　　。

　　通校的事情办完，孙允扬就安心在她家里住了几天。
　　这期间季同学近乎都比平时早起十来分钟，洗漱完，跑到楼下买早餐过来一起吃。孙允扬腿脚不便，稍微散了点淤后走走跳跳还行，上下楼梯都靠季礼背。

　　他一开始不好意思，背习惯就适应了，只是一直搞错了他那天说的“自己人”的含义，就当是同一屋檐下的客气。

　　晚上的二人世界又被这个小弟弟剥夺。

　　孙允扬解题比较慢，目前没什么心思学习的人自己那边已经刷了半张卷子，见小舅子那里没什么要帮忙，就趁机蹭到了舒舒服服躺在沙发上看视频的人那里，并肩躺着，趁机亲了一嘴。

　　南希没反应过来，他心满意足地过去继续教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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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允扬是作息最正常的好孩子，特别是这几天早起折腾下来，十一点不到就困得不行。
　　明天休假，可以多睡一会儿再把他送回家。

　　两人把他搀进卧室安顿好，没想南希刚一出房门，胳膊就被一股力道扯过，忽一下被压在了墙上。
　　有人鼻尖抵了过来，几分炽热的呼吸间，声线清冷，透着点委屈:“你好几天没理我了。”

　　。

　　四周很安静。
　　客厅一圈白炽灯还有散发着微弱的光亮。

　　唇瓣被若有似无得蹭着，这么近的距离，她能很清晰地看见对方墨色眼底倒影着的自己。小小的，很清亮。

　　腰被人环抱住。

　　见被他抵着的人没个反应，季礼继续亲昵得挨蹭着她的唇角，没有直接吻上去，像是在讨个回应。

　　南希怔了片刻，忽地将他脑袋按下，压在肩膀上撸毛一般揉了两把：“睡觉。”

　　。

　　第二天，南希早早去上班，孙允扬在家里休息。
　　季礼这一晚没怎么睡好，心底空落落的，特别是想到昨晚的画面，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很强烈。

　　清晨阳光自床帘后投进，抚过眉眼时，床上的人烦躁得将手指没入发间，起床洗漱。

　　过去的时候南希已经不在了。
　　那边的餐桌上放着两份买来的早餐。季礼唇线抿着的程度松了松，至少她心里还是有他的。

　　孙允扬起来得晚，他打了好几把游戏，那头才有些动静。

　　起身，去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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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南希回来之后没看见季礼，孙允扬好好地坐在客厅一边看电视一边玩手机，她也就没有多问，只是想起昨晚那小家伙离开时垂着的眼眸，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
　　当时有点突然，她只是下意识反应。

　　吃过午饭，将孙允扬送回去。
　　不知道季同学是不是闹小脾气了，但还是发了个简讯过去:晚上加班。

　　。

　　季礼这回没有闹别扭。
　　早上他临时接到一封简讯，他妈发来的，跟他说她回国了，但是家里的钥匙没找到，让他过去一趟。
　　虽然知道他家是密码锁不需要钥匙，可季礼还是去了，权当走走，散散心。

　　而这回南希也是真的加了夜班。
　　她搭档董斌家里出了点事，哄着他叫了两声爸爸，两人临时调个班。

　　晚上没什么大事要出警，就在局里录个档案，下班的时候大概九点多，差不多十点，不过这里处在闹市区，也就不见多静寂。南希插着口袋出了大门口，能听见不远处马路车辆行驶过的声音，本还寻思着先点个外卖，等下回去正好吃宵夜，一抬眸就见一侧小阶梯旁，屋檐阴影下倚着个人。

　　季礼穿着一件灰色卫衣，球鞋刷得白白的，刘海底下神情敛着，看上去像在出神，不知道是在思索些什么。

　　“等多久了？”没想会在这里看见他，南希站在原地盯了他两秒方才出声，笑道，“你就不怕我没看见人吗？”

　　听见她的声音，季礼目光看向她的坐骑，漠然答：“有声音。”

　　南希寻着瞧过去，想想也是。
　　走近他，倾身问：“第一个问题呢？”

　　脸挨得有点近，季礼出其不意偷袭，先碰了一下她的唇瓣，也笑，却不答。

　　这回被他袭击成功，只是面前的人神情一如既往的没什么大动，眼睛黑亮，然而好像隐着点什么情绪在里面。

　　唇角酥了片刻。南希先愣，倒也没说什么，尚在观察，手已经被人拉住：“回家吧。”

　　。

　　这是季礼第一次上她的摩托车，夜风很凉，他一开始是双手扶着她的腰，奈何前头的人有点恶趣味，见他规规矩矩正正经经的模样，突然加快速度，猝不及防间，他一个惯性，将她环抱。

　　“什么时候开始学的？”
　　呼呼风声里，紧贴在背后的人发问。

　　戴着头盔，南希听不太清楚：“什么？”

　　被人载着兜风的感觉有点刺激，虽然还有点奇怪，但并不排斥。
　　怕影响她行驶，他没有再问第二遍，南希没听见声音，就管自己骑车。

　　多载着个人，她不好开太快。
　　季礼目光从旁边成影的建筑扫过，将脑袋靠在身前人的肩上，这种感觉很微妙，又有些出神。

　　家离得并不远，很快就到。

　　停下车后，南希忽然想起一件事：“我……忘记点外卖了。”
　　季礼从后头下来，目光从旁边熄了火的摩托移开，看她：“饿了吗？”

　　“有点。”

　　这也是南希第一次见他下厨。

　　面前的男人宽肩窄腰在厨房走动，打鸡蛋，翻炒的动作都挺熟练，南希在一侧观望着，季礼低着眸看锅，嘴唇抿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却没开口，南希心底里笑了声，没想到隔了那么多年，还会讨个带把的小媳妇儿。
　　而且年纪还是真的小。

　　“我明天回家一趟。”
　　忽然，前面的人声音沉沉开口。

　　南希看他，应一声。
　　“嗯，刚好我也回去。”

　　。

　　南希那天中午把孙允扬送回去之后就成功把她母上大人吓了一跳。孙叔倒还淡定一点，说男孩子磕磕碰碰没出大事就没什么，却被她妈护崽一般怼了回去:“什么没什么，脚这东西要用一辈子的，留下后遗症怎么办！”
　　之后又拉着他宝贝儿子左看右看，心疼得赶紧给他炖汤补。

　　南希这个亲闺女就可怜一点，被他妈拎着训：“这种事情你怎么不早点通知家里！”

　　“这种事情？”南希纳闷，“哪种事情？”

　　孙叔站她这边:“你看你现在就这样咋咋呼呼的，第一时间知道，还不得把你吓死。”

　　唐秀丽瞪了他们一眼，赶紧继续去关怀宝贝儿子。南希和孙朝辉面面相觑，感觉他们是假的亲爸和亲闺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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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礼那边，他妈和他的小继父从澳洲游学回来了，还很惊喜得给他造了个不知道是弟弟还是妹妹出来。

　　对此季礼并不是很意外，他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天，还比预想中的晚了那么一点。只是看着他妈已经圆润起来的肚子，难免有一丝晃神。

　　“朦朦?”他未来继父是个混血，五官英俊而深邃，不比他爸这个曾经的“帝都三少”之一差。听见他妈亲昵的称呼，他用带着强调的中文重复一遍，笑得很温柔，“挺有趣的小名，我以后可以这么叫吗?”

　　季礼只淡淡扫了他一眼:“叫名字。”

　　语气一如既往不冷不热。倒不是因为他反感这个男人，只是这个小名他本身就不喜欢。

　　“对叔叔礼貌一点，不对，以后要改口叫爸爸了。”厨师上菜，一旁的女人提醒完又感慨，“好久没吃正宗的中餐了，还是国内好。”

　　“国内好还到处晃？”
　　说话的是她妈其中一个闺蜜。

　　小别墅内，特地请了星级私厨来开一场独特的接风宴。原本连厨具都不全的厨房进了一个主厨，两个帮厨，外头椭圆形长桌坐了九个人，沈筱也在其内。
　　已经上桌的食物散着诱人的香气，沈筱看着对面神色如常却满眼冷漠的少年，耳畔是她这个阿姨保养得很年轻的声音:“一直待着多无聊，偶尔也出去玩玩，省得老了后悔。”

　　季礼他亲妈是个年轻时候就挺随性的大小姐，随性得结婚，随性得分居，随性得离婚。然后更随性得一年不在国内几天，世界各地到处玩，她这比她小十岁的小老公就是在浪漫之都法国遇到的。
　　她妈结婚前对象不少，结婚之后迷上他爸一阵子，又不安生了，搞了场大动静的外遇。他爸忍无可忍，就算坏了两个集团的联谊也跟她离了婚。之后她消沉过一阵子，可也就那么一阵子，又开始流连夜场，连换了几个小男友。

　　本以为这个也是逢场作戏，毕竟看起来最不靠谱。年纪小，还没个正经职业。没想刚谈几个月就把人带回了国，看样子是有结婚的打算。

　　季礼对此倒是没有太大意见，反正这几年他这妈有跟没有差不了太多，她现在是奉子成婚还是想包养个男人回来玩玩都不关他的事。只是这“爸”他是不会叫的，毕竟亲爸他都没怎么叫过。
　　然而他是这么想，他外婆外公那就不一定了。沈筱咀下嘴里的食物，抿了口红酒问直接问:“家里通知过了吗？”

　　一针见血。
　　很明显他们是先斩后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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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沈筱对这个阿姨不算太喜欢，不是因为她从年轻时候就开始浪，或许是家族遗传，她也浪，但还是懂得什么叫责任。

　　她是忘不掉她这表弟在还是奶娃娃的时候哭着乞求妈妈留下的画面，而她只给他无比决绝的背影。
　　更何况她明明知道她那个前夫不会对这个儿子真正上心。

　　不过沈筱没有把气氛搞僵的意思，就随口提了一句。被几个女人包围的混血小男友别的本事没有，却很健谈，很快就闹得热络。

　　季礼不太喜欢这种场面。

　　那头不太正经的长辈谈天说地，时不时还调侃连带调戏他两句，他没什么胃口，喝了两杯酒就走到外头散散心。

　　夜幕罩下。
　　别墅区的路灯很明亮，映着中心的花坛，像是浮起一片淡金色的粉末。

　　隔壁有一辆车开过。
　　驾驶位的女人一身气质型的连体黑裙，随着锁车门时光亮闪烁，她撩起长发，那张脸看着眼熟。

　　肩膀被人拍了下。

　　“怎么样?”
　　是沈筱故作轻松的声音。

　　知道她在顾虑自己的情绪，季礼也表现得并不在意，不过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特别是看着他妈肚子里的孩子。

　　不再提这个，沈筱又道:“我给你找的那间新公寓，你要不要去看一下?”
　　季礼一滞。

　　回得干脆果断:“不要。”

　　沈筱噎了一会儿，只是叹气:“她……你们不可能……”

　　“嗯。”没想季礼一点其他的反应都没有，看地看了一会儿，淡笑，“错觉。”

　　沈筱愣:“什么？”
　　显然没明白。

　　季礼抬眸:“喜欢她，错觉。”

　　。

　　不比别墅区的安静，公路头车水马龙。

　　南希没在家里待太久，因为第二天有班，吃过晚饭后就回了家。而孙允扬再在家里住一晚，明天由孙叔亲自送过去。
　　自己的小公寓很静，那个一直在这里抢沙发的人不见了，一开门，里头黑漆漆空旷旷的，挺不习惯。
　　所幸马上就有人来约她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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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阵子谢谢你啊。”
　　约她的人正是半个多月没见的蓝美女。

　　蓝青子跟踪案似乎解决了，最近南希没怎么接到她的电话，她说是没有再碰见那个男人了，整颗心都安了下来，所以想找她吃顿饭。

　　“怎么还那么客气?”
　　这女人的气质挺少见的，优雅迷人，得体大方，然而又有点拘谨，让人有保护欲。南希一直对这种类型的挺感兴趣，不过现在仅限于友好交流的程度，也就玩笑道，“我以为我们已经能当朋友了。”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和这种腼腆型妹子交流的套路南禽兽早就得心应手，蓝青子闻言立刻解释。

　　南希笑。
　　她没有再去祸害人的意思，也就就此打住。

　　最后是蓝青子问:“我们等下可以出去走走吗？”

　　。

　　季礼也没有住在他妈那边，没等散场，已经搭了出租回去。
　　他不喜欢那头的氛围，太闹了，吵的人很烦，宁愿一个人待着，就算同样让人低落，也比躁着好。

　　彼时南希也已经到家。
　　不仅到家，还很早睡着。

　　季礼洗完澡，整理换洗衣物的时候，发现有件校服外套落在那边，明天要穿，也就从阳台绕过去，想要取回来。

　　窗外月光投入，从地面延伸过去。
　　客厅斜对角就是某人的卧室，虚掩着，她习惯性会留一点缝，透气。

　　安静。
　　这周难得的二人世界。

　　季礼抱着衣服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画面跟被按了暂停键似得许久没个动静。
　　他忽然有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

　　可能是这个想法的确不太成熟，于是他也就想了想，眼睫压了压，还是回自己那边去。

　　然而。
　　在床上翻了个半个小时没睡着觉，那个不成熟的小想法又悄咪咪冒出来了。

　　季礼盯着天花板盯了一会儿。
　　起身，用脚捞到拖鞋穿上，踩到那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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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希答应蓝青子的要求出去走走，可也就走了走就回来了。
　　因为她这两天有点累，先是轮到一天夜班，然后就是要接送孙允扬，晚上还得夜起，看看他没有哪里痛着但是忍着不说。

　　今天休假，可为了回家也得早起，照样没休息好。熬到晚上跟蓝青子吃宵夜的时候眼睛已经发酸，有点撑不住，一回来沾床就睡，还睡得很沉。
　　沉到就连季礼再悄悄把门打开一点都没发现。

　　南希有分工作日和休息日拉窗帘的习惯。
　　周末的时候她喜欢全拉，第二天有事就拉一半，阳光刺激着好起床。

　　很显然，明天周一。
　　柔和的月辉洒到床头，倾泻在她随意散着的发丝上，泛着点点光泽。好像长而卷翘的眼睫也将月光撩起，微微颤着。

　　外头的人声音冷淡:“我那边空调好像又坏了。”

　　南希没动静。

　　“隔壁有人睡过，我不喜欢。”

　　南希脑袋歪过去寻找舒服的角度。

　　季礼光明正大潜进去，凑在她的耳畔，最后一句故意带这些喘息压低，像猫爪子在磨砂纸上轻轻挠了一下:“我可以上去吗……”

　　南希耳朵痒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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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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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废章，完结后码成番外，不要看不要看不要看，重要的事情缩三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