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枇杷话》鼠尾言

2、青蛙公主2

　　这个故事发生的时候还没播《我的体育老师》，看到随年龄增长身价直线下降的张嘉译时，我却突然想到发小。 Miss朱不是野马般的女经理，也没什么恋父情结，但我还是觉得他俩跟电视里那对有点儿像。当然，故事跟故事总有相似之处。
　　这个故事不太甜蜜，“男人追新鲜女人求安全”，黑暗又空洞。如果Miss朱有幸听了这首歌的话，大概能够明白。不过，大概她也不会后悔。
　　2014年夏天，我在阳市驾校学车，副驾上师傅一边抽烟一边用力拍方向盘，“看线看线！看杆！看杆！”
　　涨红脸眼睛瞪的比铜铃还大，扯着嗓子喊的样子，看得后排下一个要轮到的学员心里直发毛。
　　科目二要考坡上停车，轮胎必须与马路边线距离30厘米到50厘米，车要停在距前边禁行杆30厘米处。我老是眼睛看准距离脚就忘了稳住离合器，一停车准熄火。
　　“唉，再来！”师傅额角青筋褪去，却较上劲了。
　　……
　　烈日当头，到了正午，师傅要带下一波徒弟，我们几个也该各回各家。
　　还没回到驾校，就看到马路中间Miss朱失魂落魄，旁若无车，一个人耷拉着脑袋低头走着。这副样子没人看着，保不齐要出事。让师傅放下我先回去，我就往马路中间那人凑去。
　　“缺钙了？还是缺爱了？脖子都撑不起来了？”
　　“我隔壁床的室友说，他就是个靠不住的渣男，天生的浪荡子。但是他朋友说，你不要再纠缠他了，不然，他就对你更失望了。”实现从脚尖挪到我脸上，Miss朱满眼茫然。这是缺爱了。
　　哪有天生的浪子，不过是对这世界的期待落空，所有应得的承诺未被实现。然后，便不再承诺，或，不再兑现。前者叫浪子，后者叫渣男。
　　“驾校考试呢？不考了？”Miss朱比我学的早，去年就报了驾校。
　　“这次考科二又没过。”上次为了千里看男人，这次的原因嘛……
　　“你说，如果我怀孕了，他会不会娶我。”Miss朱直接从包里掏出一盒拆开的验孕棒。
　　“你疯了！你怎么敢！不怕你爸妈剁了你！”低声吼着，我迅速接过她递来的验孕棒，左右瞅瞅，见没人注意便拿出来看，不是两条杠。
　　很遗憾，也幸好。
　　Miss朱没满二十不能领证。我们都是家教极严的孩子，父母圈子里，没一个会容忍未婚先孕。
　　“我也知道不会有，他每次那个时都戴了……可是万一呢，我等下再去买一盒。”
　　明知无用，却还心存侥幸，何必呢。
　　“说吧，什么时候的事，你爸妈还不知道吧。”这两年两耳不闻窗外事，我竟对Miss朱失身于人的事半点不知。
　　“第一次是大一快结束时，后来我每个月回阳市一趟。哦，你不知道吧，我从大一起就每月回阳市脱毛，顺便看他。”Miss朱接着道，“我把你告诫我那句话说给他听了，没想到大二他还是找了那女的。”
　　那句话我都快忘了。
　　高三暑假总不见Miss朱，唯一一次在超市姨妈巾架见到她时，她说自己减肥减到停经。无论外敷内服，只要听说效果好伤害少，她都买来用。不吃饭，喝粥度日。疯魔一般。
　　我当时只道是为男人，原来不只是为男人。
　　“那个暑假，我在绿洲那边看到了他和那女的单独坐在一起说话。虽然事后他主动认错了，但……”咬牙切齿，“那个朝秦暮楚的劈腿女……”
　　一语成谶。他俩交往时只有Miss朱剃头挑子一头热，扎入热恋。而对方眼神里始终存够了冷静，哪怕除去那些冷静，我也没有从中找到安定或者承诺。索性直言，“你要跟他交往没有关系，我只说一句，他目的不纯你俩撑死大一结束就分手。”
　　无心之言竟成了她心中一道魔咒，也许琢磨着光是减肥还不够，Miss朱开始脱毛。恨不得扒下自己皮囊上的所有缺憾，只怕留不下他。
　　撞见他的私情，仿佛正应了我那句话。
　　正正好，Miss朱掐在大一结束那个点，把自己第一次献了出来。心甘情愿，赌博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