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每天都在被直播》明南槿

112、交替（双更）

　　格蕾丝迟迟没有开口说话。
　　伊凡的双手紧握在一起，他看着她沉默的样子，眼中透露出紧张。

　　“我……”格蕾丝终于抬头和伊凡对视。
　　她才发了一个音节就顿住了，因为伊凡现在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看上去都有些卑微了。
　　格蕾丝心中发酸，实在看不得养父这个样子。
　　他从来都是温和的父亲形象，对她体贴入微尽心尽力，但对她也有严厉的时候，通常是因为她都做了些危险的事情，伤害到了自己。
　　何时会像现在这个样子？
　　格蕾丝不知道也不想去简单地判定伊凡的对与错。

　　她连自己真的能否被称为受害者都讲不清楚。
　　确实，她在自己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伊凡改造的身体，但却也正是因为这次改造，她捡回了一条命。
　　她能活到现在，都是因为伊凡救了她这一命。
　　而伊凡照顾了她这么多年，将她养大成人，这份恩情也无法抹去。
　　伊凡除了在直播这件事上欺瞒她，其他没有任何一件事是对不起她的。
　　她在这件事情上，是没有指责伊凡的资格的。

　　“谢谢你能告诉我这一切。”格蕾丝突然觉得心里释然了。
　　她接着轻声说道：“我不想怪你，或者说你根本没有特别对不起我的地方。”
　　“再说，”格蕾丝说道这里，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没有你，我哪里可能三翻四次脱离险境？”
　　“你到底给了我多少治疗道具？”她像是为了调节气氛，开玩笑地说道。
　　伊凡还没来得及为了格蕾丝原谅他而感到松了口气，听到格蕾丝的这句话心里猛然一紧。
　　他明明只给格蕾丝留了一个治疗道具，她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
　　伊凡心里有些发凉，他的异状引起了格蕾丝的注意。
　　“怎么了？”她皱眉问道。

　　伊凡听到她的声音顿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还没有确定的事情不能自己吓自己。
　　“你在那里又遇到生命危险了？”他问道。
　　“啊，没事，就一点小伤……”格蕾丝话说到一半，就感到身边的人情绪不满了。
　　她转头一看，果然发觉布鲁斯用着严厉的眼神看着她。
　　“你差点被人捅穿心脏，你告诉我这是小伤？”他低声斥责。
　　格蕾丝在这件事情上本来就没有底气，只能尴尬地对两人笑了笑。
　　“咳，你看我现在不是没事吗？你留给我的道具又救了我一命。”她看见伊凡也是一脸严肃的表情，只能小声为自己辩解了一下。
　　布鲁斯心里叹了口气，更重的话他是说不出口了。
　　伊凡的事情到这里，他也明白格蕾丝的养父并不是想加害于她。
　　但蝙蝠侠并不会轻易相信一个人，他心里对伊凡还是持有保留态度。
　　毕竟，什么都凭他一个人再说，没有其他人为其作证。
　　谁又知道他所说的一切是真是假？
　　只不过，既然格蕾丝相信伊凡，他就不会在这里多言了。

　　伊凡心里一片惊涛骇浪。
　　还有知道格蕾丝的存在，甚至还往她身上转移了其他的治疗道具。
　　这明显就对格蕾丝没有恶意，但是伊凡却不是在担心这件事。
　　能调查到格蕾丝这个已经是死亡状态的实验体身上，还能给她转移道具的人必定是三环结扣研究室里的成员。
　　他不知道那个成员在计划着什么，但是这个成员已经在动手了。
　　格蕾丝为什么会空间转移到了其他宇宙也能说得清了。
　　是有人利用权限将实验体强行转移和他放在格蕾丝身上的道具相撞，才变成了这种结果。
　　他的养女没死在空间通道相撞这事情上简直能称得上是大幸了。

　　而最大的问题是，塞缪尔非常有可能因此察觉到格蕾丝的存在，从而察觉他还活着。

　　“不行……”伊凡下意识地出声了，“不能让他知道。”
　　格蕾丝和布鲁斯被他的声音吸引，转头看了过去。
　　“怎么了？”格蕾丝发觉伊凡的面色全变了。
　　伊凡只能语气微颤地将现在的情况解释了一遍。
　　“不能让他发现你的存在，”伊凡语速很快地说道，“如果让他知道你是半个完成品，他必定会……”
　　不择手段地将格蕾丝带走继续进行研究。

　　“伊凡，你冷静点。”格蕾丝看出他彻底慌了。
　　“听我说，”格蕾丝安抚道，“即使他知道了又如何，他根本无法对我出手。”
　　伊凡看着她，慌张让他一时之间都没想通格蕾丝在说些什么。
　　“首先，我是半成品，”格蕾丝觉得这么说自己有些变扭，不过事实如此，“不可能前往你的宇宙。”
　　“那么，他如果想要从我身上获得些什么，就需要来到这里。”
　　说到这里，格蕾丝微笑了起来，回答道：“你别忘了，我可是个海豹突击队队员。”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想要掳走我还是艰难了点吧。”
　　格蕾丝眨眨眼睛，放柔声音继续说道：“即便我真的抵挡不了，这座瞭望塔里的超级英雄们想必也不会坐视不管。”
　　她转头看向布鲁斯，浅浅笑了笑。

　　“所以，真的没事的，嗯？”格蕾丝看着老人，认真地说道。
　　伊凡让自己冷静下来，好一会儿才又开口：“格蕾丝，我们必须摘除并销毁你身上的检测器。”
　　只有这样才能让格蕾丝彻底脱离被监视或者转移的可能性。
　　之前他心里确定他们不会被发现，一直留着他自己的直播器和格蕾丝的检测器，只是为了假如发生什么意外可以使用他留下的那些高级道具救命。
　　但现在根本不是关注这个的时候了，他自己的直播器也得毁掉。
　　“可以摘除？”格蕾丝还以为自己得带着这个检测器过一辈子了。
　　“需要做手术，”伊凡说道，“检测器和直播器不同，具备着隐藏的功能，与□□连接需要精密的操作，摘除也是一样的。”
　　“这个手术需要多久？”布鲁斯询问道。
　　伊凡思考片刻回答道：“以前我需要六个小时，现在体力可能跟不上，时间或许会延长，我也说不准。”

　　“我想问个问题。”格蕾丝突然开口了。
　　“假设破坏检测器，是否意味着我就不可能转移到高级维度宇宙了？”
　　这个问题让布鲁斯和伊凡同时皱起了眉头。
　　“你……”布鲁斯刚开了个头，却被格蕾丝严肃的眼神止住了。
　　“我想彻底解决这件事，”她说道，“我不想再看到任何被直播者附身的人。”
　　“为此，我必须要前去高级维度宇宙。”
　　伊凡为了她的话急了起来，他说道：“你疯了是不是，你一个人过去能做些什么？”
　　“只要我这个半成品成功了，是否意味着他人也可以进行转换？”格蕾丝突然又问了这个问题。
　　这句话的意思分明就是让伊凡继续在改造她的身体。
　　这下布鲁斯也不赞同了，他说道：“你别想着这种事情。”

　　格蕾丝却显得很冷静，她并不是不清醒了再说什么胡话。
　　直播者的事情早就成了她的梦魇，一日不解决她就无法心安。
　　“以前是雷纳德，是卡特，明天就可能是我，也可能是你，”格蕾丝转头看向他，“甚至某一天会是超人。”
　　“如果是循规守矩的直播者，还能靠着禁词将他们遣返，但是如果是偷渡者呢？”
　　“偷渡者一个个都是罪犯，无论附身到任何一个超级英雄的身上都会变成一场灾难。”
　　“我们谁都不敢保证他们不会附身到我们身上，不是吗？”
　　格蕾丝光是想想那种光景，都觉得一阵寒意袭来。

　　“你会接受，我变成另外一个人吗？”
　　格蕾丝的最后一个问题最为掷地有声，让布鲁斯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反驳。
　　“不，”伊凡突然说道，“你的检测器必须要销毁。”
　　“拥有权限的人可以随时将实验体进行空间转移，明显研究所你已经有人发现了你的存在，如果他们再次将你转移，我们阻止不了。”他已经恢复了平时冷静的头脑。
　　“即使现在已经制造出了空间转移器，但总不能永无止境地这样下去。”
　　伊凡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知道不解决直播者的事情你不会安心。”
　　“现在的空间转移器最多使用在同维度的宇宙之间，要去往我的宇宙还缺少一部分特有的材料，我不知道这个宇宙有没有，或者是有没有类似的替代品。”
　　“我认为，只有再制造一台不受那边控制的机器，才是最为稳妥的。”

　　伊凡的劝阻也让格蕾丝冷静了下来。
　　留在她身体里的检测器确实是如同定/时炸/弹，她不能想着利用危险来达成目的。
　　“我明白了，”格蕾丝轻轻点头，“但是只有转移器还是不够的不是吗？”
　　“……我不可能再在你身上做实验。”格蕾丝是他的女儿，而不是什么实验品。
　　格蕾丝却对他安抚地笑了笑，问了个问题。
　　“伊凡，你在我身上的实验到什么样的地步了？”
　　她既然被称为半个完成品，肯定是有原因的。
　　伊凡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道：“还差最关键的一步。”

　　维度转移技术简单来说就是将人体分解成微粒再按照原样重组，高级维度生物重组来到低级维度承受的压力小，可以轻而易举地实现转换。
　　但反过来，低级维度生物在分解后极有可能在空间通道中因压力而无法实现重组，从而死亡。
　　改造低级维度生物的躯体内部结构，使其能够在通过空间通道时承受压力是伊凡需要研究完成的目标。
　　格蕾丝的身体构造实际已经与她本来的构造完全不同了，但和高级维度生物却还有一些差别。
　　但格蕾丝已经是所有实验体中最趋于成功的那个人了。
　　“还差最后一针改造药剂，”伊凡轻声说道，“但是我停手了。”
　　“那……药剂呢？”格蕾丝问道。
　　伊凡扯了扯嘴角，回答道：“毁了。”当他决定不再为塞缪尔做事的时候，他就不会再将那剂药剂留下了。
　　药剂都是他在他自己宇宙时制造的，在这个宇宙是否能够重现还是个问题。

　　事情说到这里，陷入了一种僵局的状态，三人沉默地看着对方。
　　布鲁斯先开口打破了这个僵局。
　　“无论如何，格蕾丝体内的检测器要率先摘除。”他实在是不想这么危险的东西留在她身体里了。
　　格蕾丝默默点头，她不会再拒绝这件事了。
　　“明天就做手术吧，”伊凡提议道，“她刚刚回来还需要休息，我也要调整下精神。”
　　这台手术的时间会非常长，如果他精力不够充沛肯定是要出岔子的。
　　“瞭望塔里的医疗设备可以借给你用。”布鲁斯说道。
　　伊凡点了点头。

　　三人敲定了明天手术的时间，这时候格蕾丝突然附在布鲁斯耳边轻轻说道。
　　“能给我和伊凡一点时间吗？”她眨眨眼睛。
　　布鲁斯看着她眼中的一些恳求，默默点头。
　　他起身现行离开了休息室，留这对父女单独说说话。
　　格蕾丝换座位坐到了伊凡的身边。
　　“Dad，我知道你还是心里觉得对不起我，”她轻声说道，“我看得出来。”
　　伊凡眼眶微红，说道：“这些事情本不该你来承受。”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格蕾丝说道，“和你没有关系。”
　　“你造成了这一切，那就由我来终结这一切。”
　　她知道这件事多半是工程浩大，她也不知道暂时靠她一个人能做到什么样的地步。

　　“我走之前，三环结扣已经是个不能撼动的庞然大物，就连政府都必须让他几分。”伊凡沉声说道。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真的难以想象那个男人已经走到了什么样的地位。
　　“你要终结这一切，太困难了。”
　　格蕾丝却对他笑了笑，回答道：“你女儿本来就喜欢挑战。”
　　“而且，我刚刚说过，”她的语气沉了下来，“如果要获得安稳的生活，这件事必须解决。”
　　伊凡看着她坚定的神色，知道自己不可能劝得动她。
　　而他自己内心深处也有个声音在告诉他。
　　一切是该结束了。

　　“对了，”格蕾丝突然换了个语气，将一切从沉闷的气氛中拖了出来，“晚上斯塔克要开个庆祝会，你也来吧。”
　　伊凡愣了一下，有些没反应过来。
　　“我在纽约有房子，晚上就在我那里休息吧，也别两边跑了。”格蕾丝眨眨眼睛。
　　伊凡看着她表现亲昵，突然觉得眼睛酸涩。
　　他之前还以为，他和格蕾丝之间的亲情就要断了。
　　“我很抱歉，格蕾丝。”他哽咽道。
　　格蕾丝的情绪也有些难以控制，她感觉抬手抹了抹眼睛。
　　“只要别在骗我就可以了。”她努力用欢快一点的语气说道。
　　伊凡点头，弯了弯嘴角，抿唇对格蕾丝温柔地笑。

　　他过去的人生，是时候真的抛弃了。

　　*****

　　格蕾丝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喝着果汁。
　　她本来以为伊凡和大家并不是特别熟，却没想到老人比她想象得要混得开多了。
　　钢骨拉着他聊些别人压根听不懂的问题，一旁的托尼是不是会参上一脚，问问伊凡愿不愿意来斯塔克开发部工作。
　　那边她不认识的班纳博士在托尼的引推下也和伊凡聊得很来。
　　故而，反倒是她被冷落在一旁一个人待着了。

　　她作为一个还未痊愈的伤患，很多东西都是不能碰的——比如酒精。
　　虽然布鲁斯还未到场，但是如果他发现她碰了酒精的话恐怕是可以唠叨到明天。
　　所以，为了自己的耳朵好过，格蕾丝决定乖乖地避开酒精饮料。
　　格蕾丝觉得，爱情或许真的很奇妙。
　　毕竟她只是这么想想布鲁斯的事情，都觉得心里微甜。
　　格蕾丝嘴角抿着一抹笑容，看着桌上的杯子发呆。

　　突然，有个人坐到了她的对面。
　　“什么事让你笑得这么开心？”红发美人穿着一身凸显身材的黑色礼服，端着一杯酒对她笑。
　　“娜塔莎？”格蕾丝见到友人露出了些许微笑，“没什么，今天值得高兴。”
　　“确实，你平安无事地回来了，大家都很高兴。”娜塔莎笑了笑。
　　她自然听说了格蕾丝的失踪，只不过这件事被正联揽了过去，她也插不上什么手。
　　她作为神盾局内有名的间谍特工，可不在正义联盟欢迎的列表上。
　　“我刚刚听托尼说，他想组建一支新队伍？”格蕾丝眨眼看她。
　　提起这件事，娜塔莎也知道一二。
　　“准确来说，不是他先想出来的计划，是我们局长，”娜塔莎摊手，“可惜一开始胎死腹中了。”
　　格蕾丝一副我明白了的表情，又说：“这么说是托尼想借用这个计划？”
　　娜塔莎不可置否地点头：“他就是看着正义联盟心痒痒。”
　　托尼这么一个心高气傲的人，必定想要一只自己的队伍，而不是成为正联的普通成员。
　　而且说实话，格蕾丝认为他和布鲁斯在一起必定会有各种意见相左的情况。
　　为了避免永无止境地争吵，这两个人还是别塞在一只队伍里了。

　　“成员定了吗？”格蕾丝小声询问道。
　　“我会加入，”娜塔莎回答，“其他人我不太确定，史蒂夫似乎还在犹豫。”
　　她说道这里，突然托腮凑近到格蕾丝跟前，笑眯眯地问道：“你呢？要来吗？”
　　格蕾丝笑了笑，摇头：“不了，我也有自己的小队。”
　　“啊……那些人？”娜塔莎想起了那几个暴力分子和唯一的文弱黑客。
　　“嗯。”格蕾丝点了点头。

　　晚宴之前，格蕾丝有去找过芬奇他们报平安。
　　她被小丑带走的时候，也是他们第一时间发现问题寻到了布鲁斯他们。
　　失踪三个多月，即使他们知道格蕾丝的事情正义联盟在解决，心里也会担心。
　　这次看见她平安回来也算是彻底松了一口气。
　　因为她的问题，The Machine的改造计划几个月里几乎都是芬奇一个人在研究。
　　现在托尼回去了，多半是没多久就可以彻底上线了。
　　格蕾丝本邀请他们也来参加今天的晚宴，但被他们一致拒绝了。
　　芬奇不喜欢参加这类宴会，里瑟就跟着也不来。
　　至于根和肖更是刚刚确定恋情没多久，根本没那个时间来参加晚宴。

　　“真可惜。”娜塔莎一副惋惜的样子。
　　格蕾丝却有些好奇，问道：“怎么，你们难道缺我这种普通人？”
　　“托尼说如果能把你拉过来，能好好气气蝙蝠侠。”娜塔莎毫不犹豫地将某个不怕事大的人给卖了。
　　格蕾丝的耳尖有些泛红，没好气地抱怨道：“斯塔克每天都在想些什么？”
　　“这么说，你是在可惜没有戏看了？”她眯眯眼睛，不善地看着娜塔莎。
　　娜塔莎笑了起来，风情万种的模样能迷倒一大片的男性，只可惜她的面前是格蕾丝。
　　“可不是吗，不如你成全我一下？”她调侃道。
　　格蕾丝被她坦然的态度噎到，无奈极了。

　　“嗯？说到某些人，某些人就到了。”娜塔莎望着格蕾丝背后，笑着说道。
　　格蕾丝转头看过去，布鲁斯穿着一如既往的蝙蝠制服站在那里。
　　而他的身旁是罗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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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卡主线卡得痛苦_(:з」∠)_先把前两天更新放上来，卡了好久
晚宴怕不是最后一点点的喘息时光了，后面就要马不停蹄地干主线了（躺
晚上还会更新6000+的不义老爷番外_(:з」∠)_加上今天就是四更了，我看看能不能努力一把再更一章主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