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邪疑问叹之妖界第一扳手》流心芝士

70、实习生的工作报告33

　　华灯初上的胭脂楼，整栋楼被包裹在霓虹灯的光效里，有人用心的将这栋深山老林里，宏伟磅礴的巨型建筑，经营成了与外通商运输联络的巨型商会。
　　这里，在白天日光的照耀下，整栋建筑拥有的那种古风玄幻的神秘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像是建了迎接妖魔的洞窟。
　　白天日头最毒最盛时，这里空无一人。
　　越临近黄昏，人流船只就越多，长街的热闹程度就越非凡。
　　善柔枫是这么想得，这里的夜晚，大概不只属于人类。毕竟，她这个人比较信邪。
　　暗里传播悬案，很多没办法验证真伪的神秘现象，他们有一个共同的消息源头，或发生地点，胭脂楼或者烟云渡。
　　或许是这份悬疑神秘，很多道上的人多爱在这里考验贤婿的胆量和气魄，够不够格调。
　　一般想娶这种家势的女孩子，只要在这里走个流程就可以了。
　　先跟领头大哥打一架，再跟底下的小弟们打一架，再跟要娶的姑娘打一架，再用能点燃的乌龙茶敬一圈到场的亲朋好友，这事就算是成了。
　　眼前围成一圈的人墙里，正进行着第三个流程。
　　她想探探路，也是不能成行的，万般无奈之下只能遮着半张脸，小心绕过去。
　　蔻萝，小时候同她们一起，经常在日暮时分闲逛的少女，如今也正值招婿的年纪。
　　天际还残留着金黄色的光辉，温暖的柔光混迹在漆黑的暗影中，与地面的霓虹灯彩平行接触，旖旎的风光无限大好。人际混乱的地面，嘈杂的环境，一些打扮得很是社会的男男女女拥挤的围成一个圈，人声鼎沸的叫好叫座的喊叫声里，是蔻萝与那个男人火力全开的乱斗……明面上看是这样的。
　　暗自下场的，竟然还有对方的人，想要入赘却行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也真是有够不折手段的。下作，善柔枫如实想到。
　　善柔枫有些担忧，蔻萝渐渐力有不敌，这种对旧友的担忧的感情，虽只有一点点，但就是这一点点，让善柔枫决定看看情况，必要时出手帮她一把。
　　她躲在一户当铺的门帆的阴影里，端能听见里面跑堂的学徒招呼客人。
　　”没虫吃，没兽咬，不光板，没掉毛，上好的裘皮大衣一件~”
　　”镂金箍的短箍短袢儿，救水救火用的合金帽儿合金衫一套~”
　　”客官，当票您收好了，丢失概不赔付。”
　　…………
　　”刚才都收了些什么。”
　　”大掌柜的，您回来了，不是什么需要劳烦您掌眼的货。”
　　”小崽子，你的那点荤心思，当谁不知道，小心惹祸上身。”
　　”……都算熟客，也是街里街坊，邻里邻居的，也不好太坑人家，一个弱女人，孩子都要靠她养，招上门的女婿不拿钱养家，反而吃着她拿着她的，在外包养情人……您放心，收得这几回货没让咱柜上亏钱。”
　　”可你也没让咱柜上挣什么钱，……你自己注意分寸，帐上真少了什么的，自己贴钱补。”
　　”是是是，掌柜的。”
　　”诶~蔻萝这丫头这次要是输了，只怕往后的日子……假娶实嫁，软饭硬吃，坏规矩的东西。”
　　正在定胜负的紧要关头，对方藏在人群中的人，发出一枚暗器，招式损毒，直打蔻萝小腹，善柔枫见状直接掷投一枚石子，二者相撞登时化作齑粉。
　　人群中发出一阵欢呼，蔻萝险胜，男方的亲眷表情各有千秋，却大致相同的不怎么样，尴尬中带着不甘，不怎么高兴。
　　他们搀扶起地上的男人，男人倒是看上去挺开心，接过旁人递过来的酒杯，举着杯绕过蔻萝到处敬酒。
　　有着浓郁酒气的酒水里，复数的冰块在不停的碰撞，酒里包涵着算计，冰里包裹着情欲。
　　蔻萝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接过手下递过来的汗巾帕子，攥在手里也不擦，眼神急切的在人群里寻视。
　　刚才是有人帮了她，是谁，是谁，是谁……
　　蔻萝和善柔枫眼神对上的那一刻，不知道她是认出了旧日的玩伴，还是些什么别的东西，蔻萝的直觉告诉她，帮她……或者说算救她一命的那个人，就是眼前，藏在人群里，这个过分美貌的少女。
　　她想要上前去道谢，周围一群来给她贺喜的人将蔻萝紧紧围住。善柔枫在涌上前去的人群里，慢慢的倒退逆行。蔻萝只见少女的嘴唇上下开合，对她无声的说了一句：”你，多保重。”
　　然后，蔻萝就再也没见过少女的身影。
　　”您~里边请。”
　　”您先请。”
　　”不，您先请。”
　　善柔枫绕过在胭脂楼下的台阶上正谦让着谁先进门的两位商客，抬脚进了这金碧辉煌的宋国第一货栈。
　　”您好！欢迎光临！钥匙手牌拿好~楼儿~上请~~男~宾~三位！”
　　”贤兄新进的这批手镯，真地道，一般的鉴定师难辨真假。”
　　”七十七号桌打赏小费大千元了哎~”
　　”多谢贵客打赏!欢迎您下次光临!您慢走!”
　　整齐划一的队列，口风自然的迎送口号。因为大部分跑堂的都在典当行干过，一齐开口说话，就有老典当行跑堂的那个味儿。
　　有客人欠欠儿的，说了一句：”七十七号桌把小费要回去喽～”
　　一楼的大堂热闹而又宽敞，一眼望不到边的灯火通明，善柔枫在人杂物乱的空间里，七扭八歪的找到可以在外面储物箱存物的接待柜台。
　　”姑娘是存物还是取物。”这是一个眉角眼稍甚是娇俏的婆婆，看她的行为气度，依稀能瞥见当年的她是何等的花容月貌。
　　善柔枫刚要开口，一个小萝卜头一样的男童，红着脸，机灵的说：”姐姐，你来了。”
　　”乖孙认识她。”
　　”婆婆，你忘了，这个姐姐在咱这儿存了百年定期，把钥匙寄存在这里，说不久后就来取。”
　　”哦~对对对，孙儿，去把人家的钥匙取来。”
　　她没来过这里，自打小时候离开后，就没来过花溪，更不可能存什么东西在这里。
　　小泽来过……善柔枫莫名的笃定自己的猜想。
　　”姐姐，给。”
　　钥匙，一个坠着号码牌的钥匙。善柔枫接过钥匙，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了对方的手掌。小萝卜头的脸更红了，红得都不敢抬头看善柔枫一眼。
　　”姑娘，钥匙保存好，存百年定期，只认钥匙不认人，你且要记得。”
　　善柔枫点点头，带着揣测，来到外面的储物柜，找对应的号码箱。
　　远处有个男人，挎了一个公文包，带着金丝边眼睛，衣着斯文板正，文质彬彬，看着是胭脂楼，管理货栈商贸的职员刚刚下班。
　　看着也像是来取物的，善柔枫低着头，侧侧身子让他先过，那人正不知在跟谁打电话。
　　跟电话的另一条在讨论有关奢侈品溢价，价值观之类的话题。
　　”奢侈品的存在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利大于弊的。他们的存在目的就在于收割中层人士和资产者口袋里的金币。”
　　”穷人？穷人买不起，再说买了干什么，露到人前，别人都会认为你是偷的。”
　　这个男人，掏出一个卡片，对着卡片上的数字，在一片漆黑的储物柜前找对应的号码。
　　”中层人买，对，中层人士为了试图用消费来模拟阶级跨越，你一穷人买来干什么，小妹，哥要说几句不好听的，你不要生气。”
　　”像这个包啊，大品牌的首饰，对于你这种身份的人来说，它们存在的功能性，就是给你带来工作的，你是为它服务的，不是享受，你没资格享受。”
　　”上等人配高档货，那叫有钱人买奢侈品端叫一个有品味。中产人士买溢价高的高档奢侈品也没什么问题，实际跃不过阶级，满足满足虚假飞升感，反正人家也不差钱。一般的普通人家不说多买，就是买个一两件，那都叫败家玩意，你家什么情况你不会不清楚，姑爷赌起来六亲不认的样子，哪天把你们姐弟几个一块打包卖了，我这个当哥哥的都不奇怪。”
　　”你一个穷鬼就要认命，穷人家还学人奢侈攀比，那叫傻逼！”
　　电话里传出了呜咽的声音，听声音是个年纪很轻的女孩子的声音。
　　电话外的人觉得自己话说的有点重，怎么说看在同族同姓，又一起长大的份上，他耐着性子软语安慰：”这样，哥给你在烟云渡找个跑堂接待的活，你攒点钱买个通货，这里是渡口，通货的价格比城中心的商场里要便宜……不就是被玩得好的小姐妹说了几句你很掉价的话，跟你半差不差的身份地位谁知道她身上奢侈品怎么来的，实在不行，哥给你整个私货，不过话说好，钱你要自己挣自己出。”
　　对方应该是含泪答应了，男人说他这边又过来个电话，转头就把她的电话挂断，急匆匆的接了别人的。
　　电话刚接通，里面传来了一个油腻浑厚的男声。他大声而又兴奋的喊：”小陈，东西怎么样了，我可好不容易约到这几个美人，人说了，东西不到人不来。”
　　滴，戴着金丝边眼睛的男人，讲卡插进对应的卡槽里，卡被严丝合缝的嵌入，门应声而开。
　　里面赫然出现西提著名时尚设计师设计的最新款式的铂金包。一共三个，都是商场里还没上的款式，很明显这不是需要合法手续入境的货物，这是走私来的私货。
　　”赵哥，记得多叫几个人来，好不容易才把这三婊子约出来，今天晚上一定要干回本。”
　　镜片反光，影出包在照片里的样子，发送成功。
　　对方一接收，立刻喜出望外。
　　”老弟，成了！你就等好吧！这三小娘们，明天就谁都别想站着走出酒店大门！”
　　”对了，这三个包，你没少破费，回头哥几个给你贴补点。”
　　”没事，我随便做了个条，报销了。”
　　”呵呵呵，老弟你真贼，还说有男朋友，也不就是这样，有男朋友如何，哥几个今天晚上就给他们，绿帽子戴的飞起！”
　　电话外的人半弯着腰，听着里面的人言语猥琐，盯着柜子里的包发愣。看着这些包，他想，现代机械完全能做得更好，而无论是买它的人还是卖它的人，他们出于自身的抬位和利益，追求手工和溢价的考虑，他们过度”浪费”的追求全手工，放弃机械，甚至不惜浪费时间，花几年去等一个包。他不懂，真的不懂，这种奢侈品的存在意义何在，首饰珠宝这些相对保值的奢侈品才有投资和等待的价值。他将包分别装在一个个绒面袋子里，关上门，取走卡，得出一个结论，劫富济贫，这种东西完全是造出来劫富济贫的。
　　甚至这种奢侈品行业因为这种模式，几乎是不会发生大规模的机械代替人的情况发生，也不会有工人因为老板追求生产效率而丢掉工作。
　　”老弟，刚接到信了，她们确定都来，人我都叫好了，八个人小标间，先去酒吧喝点小酒，老地方你知道的，别迟到了。”
　　”先前那么高傲，怎么约都约不出来，几个新款名牌包就能给哥几个玩个干净，奢侈品店的名牌包真是个神奇的东西，依你赵哥看，应该更个别名，对了！就叫炮架子驯化器！哈哈哈哈哈……”自认调侃的语气，是如此的轻蔑与侮辱。
　　”行了，赵哥，你们先喝着。”
　　”知道了，等你来啊老弟。”
　　善柔枫看着渐渐远去的那个人，一如她刚见时的样子，衣冠楚楚，一表人才。她若不是亲耳听到他与旁人的通话，怎么也想不到，有着体面工作，外表一副正人君子模样的人，竟然会是一个人渣，与他有约的朋友都是不折不扣的禽兽。
　　可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她无非是在道德上谴责一下他们这让人不齿的行为，其他的又有什么用，善柔枫对自己自嘲的嗤笑一声，能做什么，她管不了什么的。
　　何况，她还有自己的事没做完。
　　……找到了，她终于找到了跟挂在钥匙上的号码牌，对应的储物柜。
　　善柔枫将钥匙插进凹槽里，谨慎的转动钥匙，听到锁开的声音，她没有立刻打开柜门，反而重重的深呼吸，慢慢的将门拉来。
　　里面的东西映入眼帘，让她无比确定钥匙和东西的主人就是善柔泽，她消失的半身，她已经不存在的姊妹。
　　不算小的储物柜里，放着一个微小型摄影机，她的掌心那么大，将柜子里的空间显得偌大而又空旷。
　　善柔枫将手伸进去，到处摸，在摸到柜子顶部的时候，她明显摸到了什么，一口气将其撕了下来。胶布很黏手，善柔枫搓搓手指，用有些别扭的姿势打开摄影机。
　　里面明显存了什么，是一段视频。
　　她点开了，视频的开头，是善柔泽在调试机器，之后是她坐在床上对着善柔枫招呼。
　　”嗨，柔枫，我的姊妹，我的半身，当你看到这份录像的时候，我应该已经不在你的身边了。”
　　当善柔泽的声音响起的那一刻，善柔枫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决堤一般从眼眶里冲了出来。
　　尽管她找了一个很偏僻的地方看视频，但她还是捂住嘴，让自己不能哭出一点声音来。
　　”别哭了，现在没时间给你哭。”
　　视频里传来了，就像是先预知一般的话语。
　　”我接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