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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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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时酒醒以后非常懊恼,低估了对方的酒量,因此提前买醒酒药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再加上错过的电话会议,展时已经预见了王文对他失望的脸。
双方的条件已经谈妥,接下来就是去对方的工厂视察顺便核对一下对方有没有把自己的实力夸大,随便梳洗了一下,下楼的时候,昨天去机场接他的那个人已经在酒店大堂等他了。
见到展时,那人露出了职业的微笑,并说“展经理,休息的好吗?今天可是要坐许久的车呢。”
此话不假,展时已经在第二个高速休息站吃了午饭,工厂还没到。
工厂建在城乡结合的高速路旁,一来是交通方便不扰民,二来是地皮便宜,这些展时都是可以理解的。
到了接近第三个休息站的时候,那个人终于停车说快到了,展时才发现自己模模糊糊睡着了,真是失礼。
那人倒不介意,看出了展时的尴尬,忙把话题引到了厂房建的如何,以及机器如何上面。
厂里负责的人带着展时走了一圈,机器都是最先进的设备,工人的精神状态也比较积极,没有消极怠工或者发呆的,这可能是厂长提前打了招呼,不过在同类的厂子里,就展时见过的本地厂子绝对没有人家这精神面貌。
“你看,就这么个小部件,我们厂的专利,现在你放眼整个中国,谁要能做出来一模一样的,我老马立马辞职回家种田。”马副厂长拍着胸脯打保证的样子,看上去可以说是非常可信。
“马厂长言重了,既然是合作,讲究的就是一个诚信,我们自然是信得过贵厂,才会指定这批产品让你们做的。”
展时出了这趟差才发现,自己这哪里是来谈合作,摆明了就是来做个验收而已,恐怕王文早就跟人上级领导讨好了,自己就是来走个过场,跟古时候传圣旨的太监差不多了。
王文这是,给自己铺路吗?
歉意又加重了几分,无功不受禄,王文的这份好意,展时已经很难正面回应了。
这不是占人便宜吗?
由于厂里的一些设备展时都没有见过,好奇心驱使看着入了迷,耽误了回程的时间,王文的视频电话打来的时候,展时还坐在车里。
“你在哪呢?怎么不开灯?”王文的视频一接通,就只见展时的一双眼睛被手机屏幕照着反光,略微惊了一惊。
未等展时开口,开车的那人已经把车内灯开了,展时对旁边的人说了句“谢谢。”
王文这才看清展时似乎是坐在车里。
“怎么还在路上?”
“抱歉王总,厂里机器有点多,看的久了耽误了行程,只能在车里对您进行汇报了。”
王文好笑道“跟我抱歉什么,坐夜车的人可是你,交代司机,开慢点。”
展时又是还未开口,那人就适时的调慢了车速,展时心想“你倒是挺听话。”
“……”
展时划出备忘录,一一的汇报他做的记录,因此看不到视频通话的界面,不过那头的王文倒是把他这幅认真仔细的样子尽收眼底,仿佛人就在跟前,触手可得。
“王总?”展时的汇报已经完毕。
“啊?你说什么?”感情您压根没听啊,展时差点以为王文是在耍他,不过人家只是看他看的出神了而已。
“我说,厂房的实地照片我已经发到你邮箱了。”展时有些不耐烦,宿醉以后又累了一天,整个人都难受的快到极限了,展时现在强撑着,估计关掉视频他就要再次在车里睡着了。
其实让展时恼火的,还有王文对这个case的态度,从头到尾都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展时发现,他今天已经两次把自己比作太监了。和安在免在一起的时候,至少占据主动的永远是他,可是把他跟王文放在一块儿的时候,他总是低人一等。
展时终于明白自己不能接受王文的理由了,这感觉太特么不爽,原来是自己的自卑心理在作怪。以至于他从不正视王文对他的那些好意,因为那无不让他感受到自己与其的巨大差异。
王文也察觉到展时好像是昏昏欲睡了,而且这种不耐烦的语气,他怎么那么爱听呢?平常的展时总是一本正经,从不懈怠,难免会有距离感,现在的展时,反而更加可爱了。
“我知道了,你回酒店好好休息,明天公司见。”王文匆匆挂断视频,殊不知展时彻夜未眠,一整晚脑子里都是他。
飞机落地,展时却对前路充满了抗拒,不过就算他是最后一个出仓的人,终究是要下飞机。
午后的阳光除了毒辣还有一种让人憎恶的附赠品,即为太阳雨。
王文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这雨突如其来,掏出手机想打电话问展时到了没有,希望他没有淋湿。
“王总……下午我能请假吗?”
“是不是淋雨了?打上车了吗?”
对面是少见的沉默,展时对他的态度一向是可谓恭敬,这该死的距离感,居然又无形中打破了,是好是坏?
“怎么了?小时?”其实王文知道展时不喜欢自己对他这个称呼,这被他视为过分亲昵的表现,不过王文选择了稍微任性一下,得不到任何回应非常痛苦,要是连个称呼都不能拥有,他也太憋屈了。
展时说:“或者,我就请两小时假,回家换身衣服。”
“不用了,下午也没什么重要的事,你回家休息吧。”
不充分的睡眠,加上淋雨,冲了个澡,展时很快就窝在沙发上睡着了,装行李的箱子还杂乱的堆在客厅,床铺根本没来得及收拾,
展时打开门望着宿舍里一片漆黑,打开白炽灯又是这几个纸箱,突然觉得,他没有家了。
人在处于低落情绪的时候总是会免疫力降低,展时感冒了,这一睡到晚上,午饭晚饭全都完美错过,听到门铃响起才被惊醒。
站起身来这才发现头晕目眩,整个人就像被掏空了一般。
门开了,门外竟然是王文。
展时已经无法用眼神做出惊讶这种高难度动作,他两眼都无神,下一秒就要晕过去的样子都看在王文眼里。
“小时!你发烧了!”
王文扶着展时坐到沙发上,怀里那人热的像一团火球,好在有他不请自来,否则这傻子连自己生病了都不知道。
王文在茶几上看到了空调的遥控,居然调到了18度。
展时已经彻底的糊涂,连人都分不清,喊了声“在免?”
王文握着遥控的手抖了一下,很快又释然:“空调不能调这么低,办公室都是26度。”
展时闭着眼躺在沙发上,答“在免你不是怕热吗?26度就像没开空调一样,你说的。”
王文内心苦涩,就跟鱼贩子宰鱼不小心把鱼的苦胆戳破了一样,展时就是鱼贩子,安在免就是那刀。
这傻子,原来这么会迁就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