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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


  •   他说:“只和你谈过。”

      叶东横了他一眼,说:“你骗谁呢?”

      纪泽楷笑着说:“真的没有别人了,和莎莉那是交易不是恋爱。”他神色有些恍惚,一仰头又干掉一杯酒,这么些年的心事仿佛慢慢堆积融入辛辣地酒水里,顺着喉咙渗入胃里,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叶东很大方地说:“你说实话,我不会吃醋的。”

      他想了半天,说:“我初中的时候发现自己喜欢男生的,当时对同性恋很不包容,甚至仇视,所以我基本上没有机会谈恋爱。”

      “那你喜欢过谁?”叶东不死心仿佛一定要逼问出来什么结果似的。

      “喜欢啊,”他转动了手中的酒杯,叶东的眼睛在电视机斑驳照射下散发着奇异地光芒,他低下头说:“那是四年前的事儿了,我曾经带着某种目的远远观察过一个男生,结果日子久了,感情变了质。”

      叶东心里一酸,但还是笑笑地揶揄:“像你这样的人,也会单恋啊?我以为你是哪种对感情不择手段的人。”

      纪泽楷看着他说:“吃醋了?”他醉醺醺地将叶东拉进怀里,将头抵在他的肩膀上,沉沉地笑着,似乎很享受他吃醋的模样,叶东眯起眼睛,说:“没有,谁没有一段过去。要不要我给你说说我的初恋?”

      要是曾经,叶东肯定不敢这么讲,可他被他宠坏了,脾气大了,就连胆子都大了。俩人真的闹了意见,肯定也是纪泽楷先投降,还会抱着他说:“好了好了,是我错了,真是怕了你了。”那种语气透着的无可奈何就叫他听着高兴,从此他变本加厉。

      谁知道纪泽楷却突然动了气,箍着他的手臂赫然一松,淡淡地问:“你要和我说什么?”

      他吓了一跳,解释地话到嘴边,却又倔强地不愿说出口,是他先说喜欢别人的,明明是他先说喜欢别人的。他觉得难过但又不好和醉鬼讲道理,只好说:“你是不是醉了?我扶你上楼睡觉吧。”

      叶东伸手扶他,没想到纪泽楷突然一伸手又将她搂进怀里,像是雄狮终于扑住了猎物,恶狠狠地将他压在地上,熟悉的体味,微醺的酒气,还有呼吸的热气一股脑地扑在他的脸上,他们的第一次,纪泽楷也是这样醉醺醺的,那疯狂的场景又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上次纪泽楷能忍住,这次就不一定了,他身子还没休息彻底,实在不能再承受激烈地欢1爱了。

      可只要他挣扎得越厉害,纪泽楷就钳制得越牢固,他只好放弃这些无用功,躺平了任他为所欲为,纪泽楷见他安静下来,动作也轻柔了,亲吻着他的脸颊,低声呢喃。

      叶东没听清,也不想搭理他,闭着眼装死。

      纪泽楷继续甜腻地抱着他,他将下巴顶在他的肩膀上,声音竟然有几分凄凉,他似乎是在哀求:“东东,你得和我保证:不论将来如何,你都不要离开我。”

      叶东身子震了震,伸出手缓缓地抚了抚他的后背,安慰又执拗地说:“好,我保证,当你一辈子狗皮膏药,就算你烦了,想把我撕下来,都要连皮带肉。”

      纪泽楷长长的吁了口气,身子松在了他的身上,才略微戴上了些笑意,道:“我可不会烦你,东东,我爱你。”

      叶东呆愣地看着纪泽楷,突然醒悟过来般仰起脸亲吻他,过了许久,他忽然想起来,灿烂一笑,说:“是不是已经到初一了。”

      “到就到了。”纪泽楷继续低头吻他。

      他推他说:“该吃饺子了,我见你包了糖进去的。”

      纪泽楷简直要气疯,但最后还是磨磨蹭蹭地去给他端饺子,叶东专注地挑拣着品尝着,纪泽楷嫉妒那些饺子嫉妒得发狂,偏偏又不能发作,忽然温润的唇覆上来,嘴里一甜,叶东笑眯眯地看着他说:“我们都吃到了,今年要甜甜蜜蜜的。”

      第二天,有人一大早就过来按门铃,一下又一下,无休无止,没完没了。叶东烦躁地翻了个身子,嘟囔了句:“烦死了。”他感觉到身边微微的震动。

      “我去开门,你接着睡吧。”纪泽楷安抚地在他的额上轻轻印了一个吻,叶东笑着拱了拱他,便心安理得地将头埋进枕头里继续睡。

      只听到楼下一声怒吼:“畜生,纪泽楷你这个畜生!”

      纪泽楷怀着复杂的心情,看着如同恶兽般的扑向他的纪伟国,纪伟国呼吸粗重,满眼愤怒看着纪泽楷,即使是匆忙中从床上爬起来,穿着微皱的睡衣,纪泽楷仍旧形神内敛,气宇轩昂,只在一瞬间纪伟国便想到了那句话“魏明帝使后弟毛曾与夏侯玄并坐,时人谓蒹葭倚玉树”,而他自己就是那蒹葭,生生世世,永永远远都改变不了。他顿时怒不可遏,新仇旧恨,电光火石间,他已经一拳挥出来。

      纪泽楷迅速躲闪,与纪伟国不一样,他自幼跟着姥爷混在军人堆里,练得是近身格斗,出手又快又准又狠,不过两下已经紧紧扼住他的脖子,将纪伟国狠狠地钉在墙上。

      叶东匆匆穿好衣服跑下楼,正瞧见这一幕,纪伟国呼吸粗重,赤目圆瞪,花白头发,身子更是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他几乎以为纪伟国就要断气了,忙跑过去要拉开他们俩,然而纪泽楷就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将手松开了,纪伟国便如同一块破布顺着墙壁软软地坐在了地上,泄了气般地低下头,两道泪顺着眼睛缓缓流下。

      纪泽楷扬扬下巴和叶东,口气闲散地说:“先上楼,大哥只是过来拜年的。” 但他的眉头却挑起来,目光如炬。

      叶东向来听话,但这次却走到他身边,牢牢地抓紧了他的手,他心底有些怕,他怕纪伟国说出什么话,会刺激到纪泽楷做出万劫不复的事情来。

      果然,纪伟国忽然大笑,那笑声却令人毛骨悚然,他说:“你让人杀了我的儿子,对不对?”

      然而纪泽楷只是眯了眯眼睛。

      纪伟国的支离破碎地表述中还夹杂着咒骂,但他们却听明白了,纪善存生了重病,并应该保外就医,却在除夕的夜里和阮正宁一起卷入了犯人们的斗殴事件,被人失手打死了,那名施暴者又在狱警前来维持秩序时暴力袭警,狱警自卫中无奈将其击毙。阮正宁也身受重伤昏迷不醒,被送去医院急救。

      叶东不假思索地反击:“没有证据不要胡说!更何况,杀人也要有动机,纪善存和阮正宁二人坐牢本就是咎由自取,你不怀疑是狱中有人不屑他俩□□无辜少女的行为,在斗殴过程中下手重了,失手将人打死,反而怀疑四叔。难不成当年是四叔逼着他俩去犯罪的?”

      纪伟国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仿佛他讲的是个天大的笑话,半晌无言,最终绝望地笑道:“叶先生,您仔细想想,论杀人动机,还有谁比纪泽楷更恨纪家啊!”

      纪泽楷没有反驳,只是随手点了根烟,低头看了眼手机,抬头已经挂上了从容儒雅的笑,只是目光泠泠如同寒冰,他问:“大哥是来兴师问罪的?”

      纪伟国苦笑说:“我能问你什么罪?你怎么会叫我们抓到把柄?”

      “纪善存身体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身染重病需要保外就医?”纪泽楷仍旧微笑。

      “你他1妈的少和我玩儿这套!”

      外面忽然接二连三地响起来几声急刹车地声音,杜少洛已经带着七八个人走进客厅。

      “帮我送客。”纪泽楷朝杜少洛点点头,转身拉着叶东往屋里走,半路忽然停下,扭头怜悯地看了眼纪伟国说:“纪家只有一人会为了一己私利不惜牺牲家人的性命和前程,而那人从来就不是我。”

      隔着窗户,看着杜少洛送走纪伟国,叶东的一颗心才算放下来,他慢慢合上手中的电脑,上面“胜霆少东家纪善存因斗殴事件惨死狱中”几个大字也渐渐黑了下去。纪泽楷这次洗漱的时间似乎格外长,浴室里哗啦啦的水流一直就没停下来。叶东皱着眉头想了想,随手将iPad扔进衣服堆里。

      纪泽楷总算洗漱完毕,他总习惯早晨看会儿新闻再吃饭,结果四处转了一圈也没找到平板电脑,便问他:“我的iPad呢?”

      叶东见状一笑说:“我也不知道我放那里了。”

      纪泽楷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说:“你不想让我看到纪善存的事情,还是不想让我看到纪文德转入重症加护病房的事情?”

      叶东知道瞒不住他,只好说:“早晨刚来闹,你心情才好点儿,我不想让你又烦一次。更何况,写着文章的是个小媒体,口无遮拦,把你家的事儿当八点档那么写,我看了都生气。大过年的,不宜过度损耗。”

      纪泽楷早对这样的事情波澜不惊,但他鲜少见到叶东这样想要保护他的神色,故意眉头一皱,装作好奇的样子,说:“哦?那更得看看了。”说完便要去找,叶东慌乱地抓住他的手,急中生智,装出副可怜相,说:“哎,早晨起来太猛扭着腰了,现在有点儿疼,四叔,你给我揉揉呗?”

      无可否认,叶东的撒娇激得纪泽楷心头一荡,将纪伟国带来的阴霾一扫而过,他干脆将人推在床上,叶东猝不及防地“呀”了一嗓子,纪泽楷拍拍他的脸蛋,低沉地笑道:“这可是你招惹我的。”

      冬日的太阳浅浅的隔着窗帘洒进来,淡淡的金色敷在叶东的脸上,更显得唇红齿白,灼热的吻落在他的耳根后,温热呼吸喷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主动勾住纪泽楷的脖子,挑逗地亲对方颈窝,俩人渐渐意乱情迷。

      春情一室,暧昧地气息充盈着整间屋子,叶东绒绒的碎发顺着起起伏伏的动作砸在纪泽楷的胸膛上,似乎像是千万条丝线,顺着皮肤渗入纪泽楷的心脏,密密匝匝地箍住了他的心房。

      孟浪的结果就是当叶东再睁开眼时,又是下午了。他揉揉眼睛还有些眩晕,早晨发生的那些事儿就像是过电影一样出现在他的脑海里,纪善存死了,然后纪伟国来到家里,然后他们俩又一次滚在了床上......叶东万般嫌弃自己每次都轻而易举地羊入虎口,他跳下床冲进浴室里洗了个澡,飞快地穿好衣服,出去找纪泽楷。

      下楼正好看到杜少洛从门外进来,见到他喊了句:“嫂子,我来找四哥。”

      简单的一个称呼,语气里再也不是俩人初见时候的热情,反而透着不可置疑的恭敬。他抿抿嘴,最终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接受了这个称呼。

      曾经,唐慎明和方嘉业还会用哥哥的身份给他讲大道理,几个人还像小时候肆无忌惮地玩笑,可,自从他和纪泽楷在一起之后,那样的日子就与他再也不相干了。

      他似乎在一刻在悟出来,当初纪泽楷为何要问他后不后悔。

      杜少洛进书房的时候缄默不语,一句话不敢多说,倒是纪泽楷若无其事地翻看着早晨的新闻,过了一会儿叶东端一杯咖啡一杯茶进来,杜少洛忙站起身接过茶来,挤出来个笑脸,说:“谢谢嫂子。”纪泽楷看都没看他,只朝叶东说:“博轩说他得了一套画,想请你去看看,现在估计也快到了。你先跟他去,我这儿忙完了就去找你。”

      叶东听他这么讲,知道肯定是有些话不方便当着自己的面说,他知道纪泽楷做事的风格,自然也不会多问。只是他仍旧有些担心他,便说:“你来之前给我打个电话,好不好?”

      纪泽楷笑着捏了捏他的脸,说:“好,你安心玩儿。”

      杜少洛见两人亲昵,忙低下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叶东走后,书房里又重新陷入了安静,就连杯底轻碰瓷碟的声音都会令人一惊,纪泽楷喝了口咖啡,声音淡的快要听不见:“看看他走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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