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洋号》小娘子太重口

7、chapter6

　　晚饭因为船上要求正装，崔香香穿了件象牙白纱质绣花v领小礼服，肤色的白竟比衣服还通透些，缠枝红梅绣花仿佛活了过来温顺地盘附在少女的腰间，枝丫和几瓣花还俏皮地粘上了胸口，胸口那玫红珐琅心形银吊坠倒是常见的款。因为没有耳洞，她基本都是几副挂耳轮流戴，今天是一对小珍珠缀成的小尖耳，底下垂坠着一溜大颗些的珍珠，头发被一把银质小梳子拢在脑后，嘴上胡乱涂了些唇膏，无需过多修饰已是容色逼人，在门口等她的汪秀娟被晃了神，果然人靠衣装。
　　“我滴个乖乖！”汪秀娟打趣，“你穿成这样，不怕被全场女性diss”
　　崔香香掩口笑，“真的假的？大概也就只有你这么爱我。”
　　汪秀娟看着毫无知觉的崔香香心里想着，果然是不自觉的美更讨人喜欢，嘴上贫，“你看我，反正不管去哪儿小黑裙加一条珍珠项链打发了，不要更简单easy。像你们捣鼓那么些物件搭配，心累。”
　　“哎哎，是嘞，咱大娟不管穿什么都美。”崔香香随口附和。
　　“你别吹捧我了，我会当真的！”
　　披上外套，两人手挽手，在侍从引领下往餐厅而去。
　　这边卫俭铮应承了要照顾着周渺，因此第一顿饭肯定要一起吃的，周渺也知道家里撮合自己跟卫俭铮，她觉得他优秀又跟自己门当户对，更别说长得更是英俊，心底很是欢喜情愿的。所以见他都精心打扮一番，因着身材高挑，今天她穿了小香秋冬新款，一条希腊风的白色裙子，女神范十足，本来想着卫俭铮看到美色当前说不定就心动了。可人卫俭铮做师长久了，总忘记自己年龄还不满三十，对着小几岁的周渺姑娘一副看小辈的眼神，并无其他情愫。
　　周渺心底有些挫败，心想大概天才都是这么不开窍的，真想往他脑袋里砸几本男欢女爱你侬我侬读本。但等她再见着了正与同伴谈笑的崔香香，心底突然生出危机感来，崔香香是娇小灵动的，她是端庄典雅的，崔香香的白色衬得她愈发通透，她的肌肤却在白色的衬托下黯淡无光，端庄却显得做作。她观察身边的卫俭铮，害怕自己还没钓到的金龟婿转眼被别的女人吸引了，好在卫俭铮仿佛毫无波澜，对美人视而不见，她默默松了口气。
　　就餐的是十几人座的长桌，崔香香左右坐着秦朗和汪秀娟，对面是卫俭铮与周渺，因着前菜还没上，几人倒是趁机开始攀谈起来。
　　卫俭铮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崔香香三个没有主动搭讪，自顾自闲聊。他旁边的周渺细声细气地问：“俭铮哥最近在看什么书？我看你随身带了小册子，可是什么有意思的读物？”
　　卫俭铮道，“对你来说并不是什么有意思的书，应该也看不大懂。”
　　周渺有些莫名心塞，做好奇状，“到底是什么书呀？我竟然还看不懂啦？”
　　卫俭铮解释道，"是一些教授的论文合集，像是perfectoid spaces and their applications这样因为是数学方面文章的所以大概对你来说不太好理解。"
　　周渺有些尴尬，笑道，“真是隔行如隔山，这些我就不懂啦，还是俭铮哥厉害。”她还以为卫俭铮随时随地掏出来看的可能是海明威川端康成之类，没想到人家一天至少十个小时在不是做运算准备建立自己的理论，就是在阅读本方向最新研究成果，又不是海船上归国的酸儒方鸿渐，哪里会把时间放在消遣上。
　　卫俭铮没搭话，他有点不习惯周渺的称呼，但也不打算制止。
　　餐桌较窄，面对面的座位靠得很近，周渺看了眼崔香香，见她嘴角似笑非笑的，便以为她是在笑自己，脸色有些保持不住。实际上崔香香也的确是在暗暗发笑，但却不是笑周渺，而是笑卫俭铮不解风情罢了。
　　前菜是道芝士土豆，外圈的芝士被煎得金黄，接下来是奶油蘑菇浓汤，主菜是八分熟的煎牛腩排配萝卜玉米沙拉，牛排已经是漂亮的棕色。上菜倒是很快的，只是用餐人数较多，餐厅也不是专门的steakhouse，都是统一上菜，牛排的熟度控制在七八分，旁边餐桌的客人嫌煎得老了，一直跟他老婆嚷嚷，“简直不知所谓，牛排就是要juicy嘛，你看这肉又硬又柴，能吃吗？waiter！waiter！过来给我换一份三分熟的！”
　　崔香香与汪秀娟和秦朗交换了下眼色，默默笑了。她吃的很是满意，对八分熟以下的肉敬谢不敏，是个怕死了寄生虫细菌的人，恨不得什么都拿高压锅炖上一炖再说。
　　等上完最后一道英式鸡蛋布丁，秦朗试探着问道：“待会去不去旁边的pub？听说调酒师很厉害，花样非常多。”
　　“好哇好哇！”汪秀娟这个从来没去过酒吧的乖小孩立马按捺不住。
　　崔香香正是睡饱了精力旺盛的时刻，当然举双手赞同。
　　谁知两人起身时，崔香香脸色一僵，“你们先去吧，我吃完再来。”
　　汪秀娟看到她碗里还剩的沙拉和肉，狐疑道，“你这是没吃饱我们等你一会”
　　“哪有！就是不想浪费嘛，你们快去占个好位置！”
　　“那好吧，你过来就给我们发微信。”秦朗看出崔香香不想走，以为她脸皮薄不想被人说吃的多，便拉着汪秀娟走了。
　　原来崔香香坐下时因为新鞋子磨脚，就顺势脱了，这会有一只找不着，大多数人都还没吃完，她也不好大庭广众下蹲下去找鞋子，拿脚左右探了会没发现，崔香香心想会不会在卫教授那边。她拿出手机给卫俭铮发微信，但人正吃东西呢，哪里会看手机。她不得不用脚踩了下他的小腿。卫俭铮有些愕然地发现腿上多了只软绵绵的小脚，一下一下地蹭着自己，抬头一看，对面崔香香雾蒙蒙的眼睛带着祈求，前倾的身子，胸口嫩白中一道深沟，是有女性对他进行过暗示，但从来没有人这么直接地接近情色意味地撩拨过他，别说这撩拨还是来自他觉得十分好看的姑娘了，瞬间脑子有些发懵，仿佛都不会思考了一般，完全没发觉她示意自己看手机的动作。崔香香看他愣神，仿佛没明白，有些着急，不经意抬腿踩到了卫俭铮大腿上，卫俭铮怕痒得很，条件反射下就这只捣乱的东西紧紧夹住了。崔香香惊得抖了一下，吃布丁的小匙啪掉到了盘子里，这下旁边的人都看了过来。
　　三分熟大叔又有话说了，“喝汤吃甜点勺子不能发出一点声音，现在年轻人就是没点教养。”
　　崔香香有些恼又有些羞，MD智障，懒得理会他，现在她的脚还在卫俭铮那里呢，抽又抽不出来，都快哭了，强笑道，“卫教授你手机呢？”
　　这边卫俭铮反应过来赶紧松了人姑娘的脚。胡乱抓起杯子喝了一大口，也不知喝的是什么，清了清喉咙道：“手机放在大衣口袋里没带。” 转头对旁边的小哥说：“小应麻烦你帮我取一下吧。”
　　“别麻烦了别麻烦了。”崔香香连忙阻止了，有些尴尬，稍稍起身捂住胸口倾身凑过去小声道，“你帮我看看脚底下有没有我的鞋子。”
　　她动作太大，周渺有些奇怪地看了过来，崔香香脸色更红了，让卫俭铮看到她出丑倒是没关系，反正不是一次两次了，她没有被人围观的喜好，周渺还是未来同行，更是不想在她面前丢脸了，只得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转移话题道，“今天的布丁又软又滑，真好吃。”
　　“正好我有些不爱甜食，那拜托香香帮我解决了吧！”周渺热情地将自己的盘子递过去。
　　“不用不用，你尝尝，并没有很甜的。”崔香香赶忙推辞。
　　周渺却还是拿着盘子，坚持道：“香香就帮我这个忙吧，今天晚餐太多吃不过来呢。”
　　崔香香怕推辞来推辞去不好看，只好接了。心里直呻吟，这下好了大家都觉得我是个大胃王吃货。
　　好在卫俭铮默默地找到了鞋子，正往她脚边拨拉，暗示她接着。崔香香连忙用脚去探，这狭窄的桌底，一双大长腿已经很局促了，别说又来一双肉乎乎的，蹭来蹭去两人都不好意思起来。崔香香假装淡定地咬着布丁，脚下还得把鞋子竖起来，很是吃力，别说一动就碰到卫俭铮的腿，穿着丝袜的她很容易就感觉到对面男性散发的热量。卫俭铮呢，左右都坐着人，生怕崔香香把脚踩别人身上了，大喇喇坐着，长腿放在崔香香两侧圈了起来，只觉着一双软乎乎的腿在蹭啊蹭的，光想就知道又软又滑，弄得他后颈汗毛竖起，额头见了些汗，一口肉咀嚼了不知道多少下。
　　“俭铮哥呢是不是有些热？要不要加点冰？”周渺关心道。
　　卫俭铮咽了嘴里的食物，“不用了，我就是有些不胜酒力，一会就好。”
　　等崔香香终于穿上了鞋，盘子里的布丁也见了低，她有些微喘，平复了下告辞道，“你们慢用，我先走了啊。”
　　卫俭铮没抬头，顾着盘子里的食物，周渺笑道，“快去吧，秀娟她们要等急了。”暗示地眨眨眼。想来她也看出来秦朗看崔香香不一般，崔香香又只好拿出她这一晚上的尴尬笑容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