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不可为 ...
-
排练室中吵得不可开交的两个人似乎都陷入了自己的逻辑里，一时间只是互相瞪着，胸膛剧烈的起伏着谁也不肯向对方低头。
“照片已经拍了，合作的媒体也已经到位。箭在弦上，你就是现在不许也没办法。再过几个小时，各个网站的通稿就出来了……”
听到这番话，苏念想起之前那几个鬼祟的人影，果然……他们是早有准备的。低头看向楚灵溪，从苏念的角度并没有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只有长长的睫毛在不断颤抖，稍稍偏过头，苏念看到了楚灵溪握得发白的拳头。
“这个安排你也是早就知道了的吧？”
“嗯。”沉默了一会儿，楚灵溪点点头，她没有看向苏念，只是倔强的对着面前有些斑驳的墙壁，好像那里有什么可以支撑她。
“我只是猜到有这样的可能，既然总该有谁去做些什么，那……”
再次陷入沉默，楚灵溪低着头，然后突然抬起来，微微泛红的双眼里却是坦荡坚定的清澈。
“有些事情我永远不会去做。”
暖阳般温柔的笑意在苏念唇边绽放，仿佛四下的昏暗也忽而间变得明亮，她伸出手，毫无征兆的轻轻刮了刮楚灵溪的鼻子，像是触碰一只傲娇的猫，“我相信你。”
脸颊不由自主变红的时候，楚灵溪听到苏念这样说。
“阿五，认识这么久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可能不知道，你以为只有几个小时我就没办法了？别说你通稿还没发出去，就算发了，我现在就发出一条声明，拒绝瑞影集团所有援助，你信不信？”
“你！”
排练室中的人脸色变得铁青，连同门口的楚灵溪脸上都微微发白。
瑞影集团的实力对于他们这样名不见经传的小团体来说，几乎是可以只手遮天的存在，如果发表声明鸡蛋碰石头，一个不慎，人家要碾死他们易如反掌，很有可能就连她们这群向往舞台而聚集在一起的大家，都有可能被封杀。
得罪了瑞影集团，谁会用她们呢？
想到这里，楚灵溪抬起手，预备推门而入。
“别进去。”
回过头，楚灵溪有些不解。
“先别进去。”
没有解释什么，苏念只是一手抓着楚灵溪的胳膊防止她冲动。
“阿五……”
排练室里再次传出声音。
“这群女孩都是我们一个一个筛选进来的，她们来自不同的地方，都是再平凡不过的人。只是为了能够站在舞台上，只是因为憧憬，这群孩子离乡背井，我们的环境有多差你知道，她们哪一个不是在家被护的好好的掌上明珠？”
“可到了我们这里，天天在地下室练舞从来也不叫苦。风吹日晒的去外面发传单，就是为了有一天登台的时候，自己的梦想有人可以看到。从无到有，干干净净不去污染她们的梦想，这不就是我们的初衷吗？如果要走那样的捷径，何必来这里？”
是啊，如果要走那些捷径，她们应该都不会被报纸上那则不起眼的招募信息，离乡背井，聚集在这里。
用追逐梦想的身影去发光，这是她们每个人都向往的存在。刚才，如果自己在k姐没有说这番话的时候就冲进去反驳。
尽管自己是担心自此以后大家的路会更难，但就那样进去，就听不到k姐这些肺腑之言，也会因为自己是成员的身份把问题变得更复杂。
苏念，也许就是想到了这个，才会阻止她。
想到这里，楚灵溪心中满是感激，轻轻蹙眉，她对自己这样轻易乱了分寸的责备。
或许有的时候，人就是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吧。
“我看她们要谈完了，要不要……”苏念提醒了一句，楚灵溪点点头，两人朝走廊深处躲去。
不一会儿阿五和k姐从排练室走出来，两人看起来似乎达成了共识，只是都有些愁眉不展。
“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应该也是需要训练的吧？”
“嗯，我会的，你也是，没想到耽误了这么久。”
从排练室出来，楚灵溪有些歉意的笑了。还没来得及继续说些什么，只听得楼梯间传来一阵嘈杂。隐约间，她听到了谢可君有识别度的娃娃音。
“好像是我朋友们来了。”
话音刚落，楼梯间一个人影风似的冲了过来，“这大晚上的电话不接，你是要急死人啊。”
风风火火的陆雪阳看到楚灵溪，便立刻开始埋怨起来，“你咋回事儿啊？不知道还以为你被劫持了，我们都准备报警了。”
“我……出什么事了？”
看到大家都一窝蜂似的围过来，楚灵溪后退了两步，满面疑惑。
“刚才k姐和阿五去宿舍找你，我们这才知道你一直没有回排练室，也没有回宿舍。给你打了十几个电话，一直没人接，大家担心发生上次的事情，都赶过来了。”
叶琪把来龙去脉解释清楚，顺便白了半天说不到正题的陆雪阳一眼。
“就是啊。我们衣服都没换，急急忙忙就赶过来了。这里再找不到你，我们就准备报警啦。”
陆雪阳等人都是刚刚到达公司宿舍的，还没来得及坐下，k姐和阿五就找了过去，众人一合计，发现楚灵溪联系不上，于是连忙跑过来找，身上还穿着排练时的衣服。
“对不起，我手机静音了……”
看了一眼手机，楚灵溪这才想起之前去瑞影，自己把手机静音了。
“毛毛！”
众人抱怨起来。
“你说你这么大个人了，让人担心死了！”拢起袖子，陆雪阳作势要揍楚灵溪。
不远处的k姐和众人放下担心，这才发现楚灵溪身后站着一个女孩，k姐细细一看，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立刻闪电一般冲了出去。
“灵溪呀，这位是你朋友吗？长得真好看。”
K姐的问话尽管是冲着楚灵溪，目光却钉在了苏念的脸上。楚灵溪扶额，她相信，如果不是不可能，k姐此刻眼睛里会伸出手来，牢牢被苏念擒住。
早在听到排练室的那些对话，苏念就对这位与众不同的老板有了些兴趣，眼前的k姐并不像想象当中那样雷厉风行，时光的痕迹在她眼角清晰可见，但并不影响她的与众不同。K姐不施粉黛，眼底的黑眼圈让她显得有些憔悴，明亮的双眼中却装满了精神。她的五官十分端正，可显然她并不在意打理。
从里到外，这个k姐都透着几分从容和洒脱。这跟苏念以前见过的那些人十分不一样。
“您好，我是楚灵溪的朋友，我叫苏念。”
心生亲切，苏念主动朝k姐伸出手介绍着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不可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