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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第二章 初相见(二)
      司空摘星觉得,作为人送外号,江湖第一神偷,江湖轻功第一人的偷中之王,自己的名号在今天受到了挑战。
      冷冷的凉风从耳边吹袭而过,借着这股微风,司空摘星在屋顶上一个后弯腰,双手撑地,一道鞭影便擦着他的鼻尖横扫而过。
      司空摘星手掌一翻,又重新站了起来,心有余悸的摸了摸鼻子,嚷嚷道:“喂,喂,喂,我说小姑娘,看你这一身衣饰虽然寡淡,材质也是非富及贵,想必在皇宫里也是个受宠的。何必为了这么一只小畜牲非要追我大半个京城呢。”
      说完还得意的晃了晃手里的麻布袋子,里面瞬间传来细细的狗叫声。
      司空摘星面前,悄生生的立着一位少女。月光之下,少女的皮肤宛若白雪,身着粉衣,深紫色的腰带勾勒出纤纤细腰。发鬓两边各戴着两朵不知何种材质白色小花,共同牵起一道白纱遮掩住少女的容颜,只留下一双毫无波澜的眼睛。
      少女不言不语,只是缓缓转动的长鞭,表明着她的态度。
      “好,好,要打是吧。”司空摘星将袋子塞进胸口,摆起架式,“丑话我可说前头,你司空爷爷从小到大就不知道怜香惜玉这四个字怎么写。”
      话音刚落,一道鞭影便从下往上直击面门,吓得司空摘星连连后翻。
      房顶之上,一道人影在上下翻飞,左滚右闪,就好像民间杂耍之人拿着鞭子驯猴耍一样。司空摘星像是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一张毫无特色的平凡脸孔多了几分后悔。
      若真是论轻功而言,这小姑娘虽能跟上他,却也只是掉在身后七八米远,若不是看她为了一只畜牲居然能追他大半个京城还没跟丢,实在有趣,他也不会停下来想着逗弄她一番。
      结果,唉,人算不如天算,谁又能料想到这女娃娃,年龄不大,内力之深,一手鞭法更是如沼泽泥泞实在缠人的紧,宛若牢笼。
      而他,便是那只笼中鸟,凭他的轻功也只是躲的轻松,若要脱身而去,只怕是难了。
      毕竟,江湖传言,没有他司空摘星偷不到的东西,但是,这压根就不代表他司空摘星不会把偷到的东西吐回去啊。
      他一身武功,一在轻功,二在妙手空空,至于其他手段可就实在没什么好吹嘘的了。若是换做以往,东西到手后,他早就天高任鸟飞,潇洒快活去了,如今到好,自己瞎着个眼睛一头飞进了鸟笼。
      “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那六扇门和锦衣卫,还有西厂的高手要是也追来了,我这偷王之中可就真要到牢房里偷一回了。有了!”
      司空摘星念头一转,躲开一鞭后,脚尖发力便向后倒飞,突然神情放松,“我说陆小凤,你个龟儿子的,怎么现在才来救你司空爷爷!”
      “帮凶!?”粉衣少女微微向后偏头,鞭子挥动间就是朝后甩去。
      “嘿嘿!”司空摘星发出一声怪笑,脚下好似生风,如一道闪电,飘向少女。
      “妙手空空!!!”
      少女只感觉一道微风拂过,绕着她打转,手中便是一空空。
      “啦啦啦,”司空摘星挥舞着手中长鞭,得意道:“怎么样啊,小妹妹,现在知道你司空哥哥是多么的厉害了吧。刚刚啊,那是我让着你玩的。”
      少女依然毫无波动,完全没有司空摘星想象中的那般气急败坏,只是缓缓放下挡在面纱旁边的左手,双手交叠平放于腰腹,然后盯着他。
      “……”这都不说一个字,莫非是个哑巴。在试她一试。
      “唉,可惜就是没把你的面纱摘下来,也不知道你是长的丑还是美。我看,估计是丑的没法见人了。自卑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说着,司空摘星甚至做起了鬼脸,不过,马上,这鬼脸就僵在了脸上。
      只见粉衣少女双手摆出一个玄妙的手势,在月光之下,那双骨肉匀称,修长白哲的手仿佛散着白光,一根手指在空中勾画着什么,重点是,仍然看着他。
      莫名的,一股心悸之感占满了司空摘星的整个胸腔。他猛的单脚一踏,借力而起便向远处快速腾挪,“你司空哥哥我今天还有事,就先不陪你玩了,改日再见。”
      对于越跑越远的司空摘星,少女仍然不紧不慢的在空中勾勒着,严肃而认真。直到远远遁去的司空摘星突然抛出一物,少女才瞬间散了手势,向远处极速跃去。
      习武之人向来耳聪目明,那个小麻袋被抛出去时,里面便传出“嗷呜,嗷呜”的惊恐叫声。
      随着心悸之感如潮水般退去,司空摘星回头看了一眼。果然只见那个少女远去的背影,司空摘星又从怀里掏出一物,一个玉杯,上面雕刻着九条龙,栩栩如生,此物便是朝廷宝库所丢失的九龙夜光杯。
      价值连城的玉杯被司空摘星随意的抛上抛下。,“这小姑娘忒是小气又古怪的很,为了只小畜牲便能追我这么久,更何况是这么个宝贝。”心思转动间,运起内力便将手中玉杯砸向少女,喊道:“喂,你司空爷爷今天心情好,送你一个见面礼,你可拿稳,千万别滑了手。”
      空中,少女将速度提升到机限,眼看就要在麻袋落地之前将其接住之时,却猛然感受到了身后传来的破风之声。
      哪怕如此,少女依然伸手稳稳接住坠落的麻袋,全然不顾身后袭来之物。
      “啧,啧,啧”司空摘星随意的拍了拍手,望着如折冀飞鸟般坠落而下的粉色身影,摇了摇头,“真是令人难以理解的小姑娘。”
      不过,无所谓了,你司空爷爷走也!

      做为一个惜花,爱花之人,对于花满楼而言,每一朵鲜花的盛开与枯荣都有着别样的含义。
      哪怕他虽然看不到,却是可以闻到,听到,用心感受到。
      这一点从来都不防碍他为每一朵鲜花绽放而欣喜,为每一朵枯萎的鲜花下一次开花而期待。
      所以,哪怕只有一杯清茶,一叠茶点,一盆鲜花,一栋小楼,一根明烛就足以令他度过他觉得美好的一天。
      今夜本该也是如此。小楼里,清茶已干,茶点已无,香烛快尽,一朵昙花也正在悄然绽放。本该聆听鲜花绽,轻嗅昙花幽香的俊秀儿郎却是微微偏头后,突然踏窗而出。
      黑夜里,白衣公子怀抱粉衣佳人,似那柳紫轻飘,翩然而下。只是尚未落地,那佳人便是已经脱怀而出,先一步落地。
      白衣公子落地,侧耳,朝佳人所站之地抱拳弯腰,“在下姓花,名满楼。刚刚冒犯之举实属救人心切,还望姑娘莫怪。”无论是鼻尖下轻淡的幽香,还是那柔软的身躯都在告诉他抱的是一位姑娘,倒也不难理解那姑娘为何如此举动。
      谅久,依然未听到少女有所回答,除了有些加重的呼吸声,还有几声听起来十分委屈的叫声,似狗非狗,似狼非狼。
      麻袋被解开,露出一个黑白相间的小脑袋,下垂的双耳,看见来人瞬间变直,挥舞着小爪子就“嗷呜,嗷呜,嗷呜”的叫个不停,灵性十足的蓝色小眼睛里全是委屈。
      直到被搂进怀里,感受到熟悉的,香香的,软软的怀抱和抚摸才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偶尔发出不满的啍啍声。
      专注的安抚完怀中的小东西,佳人才抬眼望向接住自己的人。
      早已起身的花满楼感受到投放在身上的目光,笑的温柔,“不知姑娘可否告知在下,刚刚到底所发生何事,让姑娘受此危难。”
      沉默,沉默,依旧是沉默。
      朱安莲定定的望着面前的公子,手指刚想有些动作,却在视线触及到那双无神的眼睛时又放下。一个哑巴又该如何回答另一个瞎子的问题呢?
      良好的修养让花满楼有着足够多的耐性,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便是他最好的写照,“姑娘莫非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随着花满楼落完最后一个字,朱安莲缓缓的将目光放在自己腰上的一块精巧的莲花玉坠之上……

      “朱安莲?!谢谢,送你。”
      花满楼修长的双手在被抛过来的莲花玉坠之上摸索,滑过莲花花瓣之上刻着的字迹,心头已然有些明了,摊开手掌,向前平举。
      “朱姑娘言重了,帮助姑娘对于在下而言只是出自本心,更是举手之劳。一声谢谢已经让在下很开心了,实在担当不起如此重礼。”
      朱安莲虽然依旧面无表情,眼神却是有些呆滞,无论是她的师傅,母后,还是皇兄都告诉她有恩报恩,但从来没告诉过她人家不要她承认的恩情又该如何。
      少女默默转身离开,对于想不通的事情就不需要浪费时间去想,这是她母后从小就告诉她的。
      “朱姑娘且慢!刚刚是在下想差了,还望姑娘原谅一二。”听到离去的脚步声,花满楼立刻开口阻拦,“只是,深更夜重,姑娘一人独行,在下实在难安心。姑娘若是放心在下,可在这小楼之中歇一歇脚,明日在走。”
      或许心思纯粹之人总是能互相吸引,互相理解的。就在少女刚刚转身的那一刹那,他福至心灵,似乎是因为自己没有接受那少女的谢礼才让她起意离开的。
      而放任一个姑娘,哪怕是一位身具武艺的姑娘在未知的深夜里独自一人行走而不做任何挽留,这并不是他花满楼会做的事情。
      朱安莲停了一下,又继续往前走,虽然不知道那个人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但这并不防碍她继续自己的想法。
      听得依旧远去的脚步声,花满楼无奈的摇了摇头。与陌生男子共处一夜,虽然他决不会动一丝歪脑筋,但这姑娘家显然不接受这略显唐突的建意。
      不过,他已打定主意,一会儿悄悄的跟上这姑娘,至少护她到日出黎明之时,只是可惜无缘欣赏那朵昙花了。
      花满楼从来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发自真心的爱花,惜花,护花,但却从未到达过成痴之地。因为,此间人世,也有爱他,惜他,护他之人,你又怎能让他不同样回以情感而处之。
      就像他珍爱生命,哪怕是一只噬血残忍的狼他也会去救一救,但却不会任由它伤了自己,更不会让它对自已的家人垂诞。
      他是人,终究非神,只是寻常之人皆有的底线在他这里要低了一些。
      就在花满楼听着脚步声越走越远,准备跟上时,面色突然变得有些古怪。因为那少女的脚步声越走越迟疑,往往走一步便要停几息时间,最后,又自己走了回来,
      “莫非这姑娘不认识路?”
      花满楼摇头笑了笑,将这有些可笑的理由甩出脑海。
      又重新走回来的朱安莲直直的,盯着摇头浅笑的白衣公子,疑惑的微微偏头,“这人莫非在笑她不认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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