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越人歌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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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离的到来也在提醒着众人另一件事：即将抵达京都。
秦鸾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依旧整天吃吃喝喝，云枝倒是被周离温和的脾气圈走了。
“你若是这么着迷，我把你赐给周大人吧！当丫鬟还是当通房，或者当夫人？”
秦鸾将在街上买的东西铺在桌子上，大部分是云枝买的，挑拣出自己的东西很是容易。
云枝一张脸泛起红晕，站在一旁撕扯着自己的衣角，害羞又迟疑，道：“我生是公主的人，死是公主的鬼，周——周大人，他，他只是一个外人。云枝绝对没有半分恋慕之情。”
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说的话，更遑论秦鸾。
她叹了一口气，道：“哎，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我看你不是没有而是不敢！若是喜欢人家就去表达心意，接受也好拒绝也罢，这件事总会有个结果，总比你在这里胡思乱想要好！”
“公主，我没有！”
“你不必再解释！”秦鸾挥挥手，站起身走回床榻，半靠着把玩手上的小坠子，“你也无需认为对不起西凉国，自我要嫁到西京国，就不再是西凉国的人，你也不再是，给自己谋求一个出路也是极好的！”
说着秦鸾踢掉鞋拉开被子，秋意渐浓，虽没有西凉国冷，但是一早一晚还是凉飕飕的。
“过两日便是中秋，我们便会到达皇宫，若是喜欢的话就赶快表明心意，否则进了宫以后以后怕是很难见面了！”
云枝在桌前收拾着，听闻秦鸾这样吩咐指导，立刻转身跪了下去：“多谢公主关心！云枝感激不尽！”
“好了，你收拾完了就赶快出去，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云枝手脚麻利的将东西收纳好，提着自己的东西出了房。
刚出门就撞上一个人。
“对不起，对不起！”低着头，多年来当丫鬟的习惯使她战战兢兢，等候对方的发落。
来人并没有责怪她，帮她捡起掉落一地的东西，塞到手里，“没关系，是我走神没有注意到姑娘在先！理应周某赔罪才是！”
是周离，声音醇厚吸引人，俊美的长相若不是贯穿左眼的一道疤，会更加好看。此时玩着嘴角柔和的笑着，云枝一颗心早就被暖化了一大半。
捏着送到手里的东西，云枝一颗心怦怦直跳，脸上的热度也起来了，她轻踮着脚，扬起头，“周大人有事吗？”
周离一贯的柔和，“并无要紧事，就是在旅馆呆着有些闷，准备出去走走，你有何事么？”
云枝目光灼灼的盯着他：“那我是否有幸可以和周大人一起散步？云枝有些话想对周大人你说。”
“也好，一人也正觉无聊，有佳人相伴我何乐而不为？！”
“那周大人稍等片刻，我先将东西放回屋里！”
“好。”
云枝欢快的跑开，周离望着她离开的背影瞬间收了笑容。神色清冷的望向屋内，一门之隔，那人就在里面。
秦鸾没有睡意，只是为了让云枝出去才做出要睡觉的姿态，此番听见了门外的对话，不由得为自己的丫鬟开心。看来两人应该是郎有情妾有意，虽说周离在她心里也有些微微异样，但那是之前，如今再相遇也只是陌路人。
云枝那丫头长相可爱讨喜，也算是美人，不算委屈他周离。
思及此，她又想起轻玄，近几日轻玄不插手她的事，也不找她说话，仿佛两人之间隔了一道无形的墙。
她心中有些钝钝的痛意，两人一路来经历太多，互相试探揣测也太多，可是心底莫名控制不住的情绪，让她越接近京都越发明显。
她隐隐感觉到自己这种不应该的苗头要早些制止，可是在轻玄派云兮往她屋里放安神香缓解她玩闹一天的疲劳时，她希望他像以前一样可以随意进出她的屋子，两人没有身份之别可以斗嘴。
掀开被子，打开窗，秦鸾一跃上了房顶。
刚立稳，就被一道身影惊到。
“公主这大半夜不睡觉，跑到房顶是来做什么？”
轻玄说完话往口中灌了一口酒，身边堆了三三两两的罐子，说话带着微醺的酒意，眉目柔和。
秦鸾上前一步，在他旁边坐下：“我还想问你呢！大半夜不睡觉跑到我房顶上做什么？”
轻玄递给她一壶酒，她没拒绝，“哦？原来这是公主的房顶，轻某不知还请公主见谅！”
秦鸾没搭理他，他自顾自的喝了一口酒，继续道：“请问，臣在公主的房顶喝酒，需不需要付租金？”
他说话的姿态和往常清冷高贵不一样，带了些怅然和撒娇。
转头，看着一双清冷的眼眸罩上一层雾气后，亮晶晶的注视着自己，脸上微微粉红，嘴角微抿，有了些许人情味儿和柔和。
没听到她回话，轻玄举着小酒坛轻轻碰了一下她手中的酒坛，自顾自喝着。
“我又没说这是我的房顶，只是说这是我的房间的房顶，这点意思都听不明白，喝傻了？”秦鸾小声嘀咕着，摇摇头，学着轻玄的样子猛灌了一口酒。
西京国的酒并不浓烈，有些芳香甘甜，配着晾凉凉的夜风有些冷，喝酒能暖身子，秦鸾很是喜欢，两人望着即将盈满的月亮，不知不觉灌下好几坛。
还有两日就是中秋，还有两日两人就再也不会有交集。一轮皎洁的月亮挂在天上，两人轻靠在屋脊上，心思各异。
“公主。”
闻声回头，轻玄虽说喝了不少酒，脸上的颜色表情和刚刚并无太大区别，倒是秦鸾有些晕晕呼呼了。
“怎么了？”说话有些咬字不清，反应也变得迟钝。
轻玄喝的比她多，现在也好不到哪儿去。她如是想着，放下了心，整天两人互相算计，终于可以有一瞬放下所有的心机和平相处。
“公主喜欢周离吗？”
“啊？你怎么会这么问？”秦鸾低头看着街上一前一后的人影，指给他，“呐，他俩才是互相爱慕，云枝喜欢周离，周离的态度我虽不知晓，但是能感觉到他不抗拒云枝。”
轻玄顺着她的指尖望向街上的两个人。
红色的灯笼挂了满街，街上人影灯火憧憧，两人神情看不清。就着看云枝红着脸垂着头站在周离身侧，周离会在人来人往中伸手护着云枝。
轻玄伸手握住秦鸾的指尖，拉回到自己的方向，眼神深情坚定：“那公主喜欢我吗？”
秦鸾不知道自己当时说了什么，只记得在轻玄说话的时候仿佛一道烟花在脑中炸开，然后自己晕晕乎乎仿佛是做梦，然后纯真的望着轻玄嘴巴张张合合，一个字也入不了耳。
轻玄放她回房间替她盖上被子后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公主房间顶上对着正街，夜景比较好看。”
第二日醒来时，秦鸾穿衣服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衣服中夹杂着一件月牙白长衫，这一行人只有轻玄会着这种不耐脏的衣服。
秦鸾捏着衣角提起，一段段记忆貌似回归脑海。
她说有些冷，轻玄将衣衫脱下披在她身上，然后将他搂在怀中；
轻玄捧着她的脸，在额上落下一吻；
两人鼻尖相抵时，她昏过去了；
……
秦鸾搓着自己发红的脸颊。
天哪，自己都干了些什么事儿？！
洗漱完毕捏着衣服去找轻玄，打开门就被一个人扑进怀里。
“公主你醒了。”云枝低着头，依旧轻而易举的看到她眼睛红肿，应是哭过。
秦鸾揽着她的肩膀坐回屋里，关上门。
“你这是怎么了？眼睛红红的。”秦鸾将衣服放在桌上，捧起云枝的脸，使其和自己对视。
云枝一双眼睛躲闪着，低垂看向秦鸾的怀里，然后扑倒在她怀中，哇的一声哭出来，“公主，啊呜呜哇——周离他说他已经有未婚妻了，等我们到了京都他也要回去成亲。”一边哭一边抽泣。
秦鸾抱着她，在她身上轻轻拍哄，“那你是真的喜欢他吗？若是喜欢你就委屈一下给他当侧室？”
云枝在怀里一个劲摇头：“不，周大人说他这辈子只会喜欢他未婚妻一个人，不会娶别人。他对我没有半分意思！”
秦鸾也没喜欢过谁，这种事不好说安慰也无从下手，只能一个劲儿拍着她的背。
憋了半响，终于想出一句：“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没事的，以后也许会遇上比他更好的人！没事不哭了！乖~”
为了安抚云枝，秦鸾不得不放弃给轻玄归还衣服的事情，哄了半响才将哭得惨兮兮的云枝哄睡着。云兮恰好来找她，顺便帮她将云枝扶上床。秦鸾看着云枝眼底的淡青色，明显难过了一夜。
“云兮，将桌上的衣服给国师大人送过去。我去会会周离。”秦鸾给云枝掖好被角，云兮看着秦鸾欲言又止。
最终什么都没说应了声好带着衣服离去。
秦鸾刚出门就看到迎面走来的周离。
“周大人有事吗？可否给本公主点面子，我们聊一聊。”
凌厉的眼神看的周离一愣，随即喜笑颜开，“既然公主找我，周某有事也可以没事！”
不着调的语气让秦鸾想打人，就是这样一幅随意的样子让云枝那小丫头失了心，却有一副硬心肠，拒绝了她。
“那你不介意的话，到你房里谈谈。”
周离眼睛放光，立刻答应，“好啊好啊！”
进了屋，屋里的使节明显一愣，看了看两人的气场，识相的掩门出去。
“你不喜欢云枝为何还要招惹她？”秦鸾开门见山。
周离上前一步，一改刚才的轻浮，神情严肃，“当日在西凉国皇宫，公主不喜欢我为何要招惹我？”
话题随意被跳开，秦鸾辩解道：“我那不算招惹！”
“哦？”周离的眼神变得危险，再上前一步。
秦鸾被他突如其来的气势吓得后退一步。
“你那不算招惹，我的自然也不算！”
“你欺人太甚！”周离比秦鸾高一个头，秦鸾仰着头喊话没有多少气势，只有些不服输的倔强。
周离继续向前一步，秦鸾自然地向后退，“那公主说，我是如何欺负你了？”
再上前，再后退，伸手撩起她脸颊边的一缕头发，“是这样？”
继续上前，秦鸾步步后退，修长的手抚上她的眉眼，“还是这样？”
秦鸾已经退无可退，快要撞到床，周离伸手揽过她的腰，“还是说这样？”
秦鸾气急狠狠推开他，“你个无耻的流氓，就是这样欺骗女子的感情的！还说什么有未婚妻，现在又对我做出这种大不敬的动作！你，你，你……”
望着指向自己的指尖，周离伸手握住，拉下，顺势将她再次拉近，“我怎么？”拉起她的手在手背上落下一吻，“只准公主当初调戏我，不准我报复回来吗？我的一颗心被公主玩弄的可谓十分难受。我这样若是流氓无耻，当初公主吃葡萄的时候不知舔了我几下手指，那又算什么？”
言语行为的轻佻，加上脸皮极为厚实，秦鸾失语，最终说了一句自认为极具杀伤力的话：“我是你西京国未来的皇后，你这样对我，不怕我告诉你家主子砍了你的头？”
眼神冷漠没有半分松动，周离身子一僵松开她，倏然绽放一道十分真诚又戏谑的哈哈大笑：“公主莫生气，我这是在和你开玩笑呢！哈哈哈，真是不经逗，还当真了！哈哈哈！”
“哼！看来你还是有害怕的事！”秦鸾看着他突然缓和气氛的笑，甩袖离去，完全忘了自己是为什么而来。
周离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收敛了刚刚不正经的样子，眼角眉梢的笑越发的柔和。
作者有话说第39章 越人歌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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