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回魂梦与君同（重写）》陆霓

31、苏醒

　　“苏丽，昏迷这么久，会不会有什么事？”
　　“你放心，她没事。只是。。。。。。”然后声音越来越小，我听不见了。
　　我只感受到空气争先恐后的拥入我的胸腔，我下意识地睁开眼睛。
　　眼前的人是王宇明，他见我醒了，很开心地说：“苏丽，你终于醒了！”
　　我终于醒了？
　　大脑像是被浆糊凝住，各种画面交叉叠影。
　　我不应该死了吗？和沈慕云一起死在了地行宫后面的那座山上。
　　那莫天高呢？
　　我近乎咆哮似地问王宇明：“莫天高呢？他在哪里？”
　　他大概是被我的样子吓到了，结结巴巴地说：“在、在他的房间里啊。”
　　“他没死？是不是？”我的脑海还印着石门关闭前的一幕。
　　“没有啊。”宇明用手搭在我的额头上，“你是不是睡糊涂了？奇怪，没发热。”
　　我飞快地闪过一个念头，想起那面带我进去异世界的镜子，那或许是条线索，便向宇明追问道：“那面镜子呢？在哪里？”
　　现在一想到那面镜子，我不禁觉得一阵后怕，一定要找出来，把它研究个清楚，看它到底是什么怪东西！
　　“什么镜子？”宇明一脸迷惑地看着我。
　　“我生辰时，你送我的镜子啊。”不好的预感占据了我的心头。
　　“我送你镜子？”他更加迷惑了，“我是送你一支碧玉钗。”
　　莫名的恐惧正在疯狂蔓延，我感到有什么东西正在脱离轨道，但是我无法抓住那个点。
　　“我要去见莫天高。”我翻身下床，却直接跪在地上。
　　莫天高，你可千万别有事！
　　宇明扶起我，说：“你小心点。你身体还很虚弱，需要静养。”
　　简直一头雾水，我过生日的当晚，莫天高送我雪酿，他和我同时看宇明送我的镜子，然后一起坠落至我是苏锦华的那个世界。
　　我的身体何时出现问题了？
　　“发生什么事了？”我忍住内心无数的疑问，“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当晚你和莫兄在喝酒，喝高了，失足掉进池里。莫兄把你捞上，可是你们二人却因此生病。”
　　“喝酒了？”我明明记得我当时只是拿着雪酿，还没开封。
　　“现在是什么时候？”
　　“申时。”
　　“我是问你今天是什么日子。”
　　“九月初六。”
　　我倒吸一口气，离我的生辰过去了两天，但是我却在那里度过了近八年的时光。
　　那一世的喜怒哀乐，爱恨别离，我还记忆犹新。
　　慕云和宇明相似的脸，我顶着元贵妃的脸，还有莫天高也在。
　　宇明见我样子有些疲惫，便细心地帮我掖好被子，“你再休息下吧，你的身体还没彻底康复，晚饭我来负责，你负责吃就好了。”
　　说完，细心地帮我将床帘放下一半，挡住光线。
　　我目送他出门的身影，心迅速沉下去。
　　行事做风，甚至语气和慕云一致。
　　莫非我是苏锦华的那个世界，是我的前世或者是后世？
　　同样遇到慕云，同样坠落爱河，但是这一世的结局我就不知道会不会相同。
　　我烦躁地闭上眼，挥之不去的是慕云倒在地上，还有关闭石门时莫天高的表情。
　　不想了！不想了！
　　我翻身换了一个姿势躺下，想着换一个姿势，换一种心情。
　　或许这个办法真的有效，没多久，我就真的睡着。
　　再醒来时，身上并无不适，可以行动自如，我便急冲冲地找莫天高探探虚实。
　　“你觉得怎样？”我看着他，有种说不出的亲切。
　　“还能怎样？都叫你不要喝太多酒，醉酒误事。你还不听！还说要去水里捞月亮！”他扶额，有气无力地说道。
　　我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他应该和我说，有关那个世界的事。
　　“别装失忆啊！”我顾不上他是个病人，用力拍了下他的手臂，“我是苏锦华的那世，你没理由忘记的！”
　　“什么？”他疑惑不解。
　　“你和我同时看了宇明送我的镜子，然后去了另一世。我是苏锦华的那一世！”我的心狂跳不止。
　　“你。。。。。。你不会烧坏脑袋吧？苏锦华？还王兄送你镜子？”他怪异地看着我，“王兄送你一支碧玉钗！他家给儿媳妇的传家宝！”
　　“不！不可能！”我绝不可能记错那面镜子，我在宿舍看到过的镜子！
　　“你很开心地跟我说这码事，还说送我一个月亮当谢礼，谢我撮合你们。”
　　我大气都不敢出，为什么是碧玉钗，不是镜子？
　　“那钗子呢？长什么模样？”我能够感受到自己声音在发颤。
　　他抬起手，指了指我的头，声音有点小的说：“你头上戴着的那支。”
　　我往头上一摸，扯下钗子，定眼一看，真的是碧玉钗，可是我没印象自己是什么时候戴上去的。
　　“你要不再找师父看看？”他担忧地看着我，眼中还有些狐疑，“还是你在和我开玩笑？”
　　全乱套了，我需要静静，这已经超出我的脑容量了，我必须梳理下事件。
　　“哈哈哈！被你识破了，我当然跟你开玩笑的！”我强颜欢笑道，这件事很是蹊跷，要先瞒住。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
　　我怕给他看出破绽，就借口不打扰他休息，转身告辞。
　　我这几天心神不宁，做饭时差点把厨房烧着了，宇明以为我是身体虚若的缘故，便赶我出来，不再让我进厨房
　　到了就寝的时间，我吹灯准备睡觉，这时宇明找来。
　　“苏丽，你睡了吗？”他在门前很小声的说。
　　我沉默了一下，检查下自己的衣着有无不得体之处，便开门给他，“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吗？”
　　“我有些话，想对你说。”他很是认真地看着我。
　　“那进来说吧。”这么晚找来，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情。
　　“苏丽，这段日子我和你相处得很快乐。我想问你。。。。。。”宇明吞吞吐吐，“你愿意和我一起回京城吗？”
　　他觉得这句似有不妥，又连忙说：“不回京城也可以的，你想去哪里都可以。我愿意调任。”
　　“啊？”这算是表白吗？我尽管知道他喜欢我，但是我被这突如其来的表白弄懵了。
　　“我这人最笨，不会说话。”他满脸通红，“可是我会对你好的。”
　　要是换做以前的我，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但是不知为什么，我这一刻犹豫了。
　　“我。。。。。。”
　　“你先别说话，我知道这对一个姑娘来说有点突然。你明天再答复我，浪迹天涯也好，与我入京生活也罢，只要在一起就可以了。”
　　他飞快地在我额头上留下一个吻，转身走掉了。
　　我楞在原地，感觉耳朵有点发热。
　　这一幕被躲在暗处的莫天高看见了，他什么也没说，悄悄走回房间里。
　　就这么过了好几个月，宇明也不追问我答案，只是经常地来找我聊天。
　　我应该是喜欢宇明的，无论是沈慕云还是王宇明，其实都是一个人，
　　可能是沈慕云给我的冲击太大，把我的喜欢分薄了一点。
　　这天，我和宇明来到师父的门前，告别师父，跟他走。
　　“师父，我”话没说完，我突然感到全身无力，另外三个人也是，此时潜伏一旁的蒙面人冲出来，利剑直指王宇明。
　　那一幕又出现了，我瞳孔放大，冷汗涔涔，可是我连话都说不出，更别提反击。
　　“锵！”是师父，他老人家居然能站起来，莫非他没有事？
　　回来的莫天高听到打斗声，迅速过来加入战局。
　　蒙面人见势不妙，放暗器逃掉了。
　　“蒙面人怎么又来了？”莫天高扶起我和宇明，“我下山买个菜而已。”
　　“到底怎么回事？”师父在一旁发话。
　　“回师父，这个蒙面人就是生挖心脏的凶手。”莫天高恭敬地回答。
　　师父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你们还没讲凶手惩治于法！不是说抓到人了吗？”
　　“师父，实不相瞒，凶手确实是抓到了，但是让他从牢中逃脱。在下此行是奉命将他抓捕归案。”宇明怕师父责备我，马上解释。
　　“这个蒙面人十分奇怪，自京城离开后，他一直跟随我们，是不是偷袭。”我觉得现在很有必要买个可怜。
　　“真是岂有此理！居然有人敢打我弟子的注意！”师父重重拍下桌子，“你们先留下来疗伤，等解决了这个祸害，再走也不迟。”
　　“明白了。”
　　于是，我和宇明没走成，留在这里疗伤。
　　因为我不够蒙面人打，害怕他突然出来偷袭我，每天都过得不自在，总觉得有人盯紧我。

　　申时：15-17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