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不归》眉如远山

7、第七章 诡异歌声

　　高米满心满意的都是想要祈求发大财，当然，如果能让余言那个家伙顺便倒点儿霉就更好了。她在心里激动地想道，然后兴冲冲地踩着小高跟鞋就向知客那里买香去了。
　　余言就是那个高米第一次被分手的富二代小开，一个花心大萝卜。两人也是无意间认识，就谈上了，其实说起来他们不像情侣，倒像是狐朋狗友和异性闺蜜。
　　高米对被甩的事情可是一直耿耿于怀，这可是对她魅力和美貌的否定，让她十分介意。真想在神仙面前给他告个状。
　　整座大殿坐北朝南，共有三扇门并列而成，中间的一扇门较为高大，两旁各开一个小门，也均是朱漆木质。
　　这倒是有点像佛家的寺庙的三解脱门，苏向晚心想。苏向晚的奶奶是个虔诚的素娘子，终生都茹素拜佛，早晚不误。她白皙的脖颈上就带着一个奶奶求来的用红绳穿着的，据说在寺里供奉开过光的葫芦玉坠子。
　　可是她却没注意到，自己胸前的白玉坠子，似乎正在散发着荧荧的白色光芒。
　　庙中正中间的供案上竖立着一尊四米多高的女子木雕塑像，大概这就是村民常说的山神宋苏氏。供案前摆放着三叠水果贡品，正中间是一个还插着未焚完几只香柱的三足双耳描金镂空貔貅香炉。
　　只见神像彩绘雕琢出缁色绣牡丹图案层叠繁复的斜襟宫装，腰系茶色封带，上坠茜色玲珑翔凤玉佩，下蹑绣纹丝履。外批殷红色薄纱，手挽同色夕霞牡丹薄批帛，左手上手持一只白色半开的花枝，花苞轻放在其臂弯之中。
　　且神像容貌绝世，斜倭着灵蛇髻，上插朱红色镂空飞凤坠明月珠流苏步摇，美貌不可方物。
　　苏向晚看到神像突然心神恍惚了一下，似曾相识一般。想到这里，自己先嗤笑出来，这里自己从未来过，何言相识之说？
　　众人皆被震惊，许月嘉和顾问兼也愣了一下，不过很快便回过心神。何云端倒是久久不语，面露钦慕之色。
　　这时候宋瑶和高米将香分发到每个人手中。高米率先点燃香柱，香头上还有火焰在燃烧，就直接用嘴吹灭了。宋瑶很少见人烧香拜佛，也学着她的样子照做。
　　苏向晚赶紧制止她们的行为，紧张地说道：“快停下来，不能这么做！点香时香枝上的火苗只能用手掌带风煽熄，不能直接用嘴吹灭，这是对什么十分不敬的行为！”
　　得益于奶奶的言传身教，苏向晚对这神佛之事也是十分慎重敬畏。
　　“你什么时候了解这么多了？咱的学霸都还没说话呢！”许月嘉垂下眼帘，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倚在一旁支撑大殿的柱子上，慵懒地把玩着手上的香枝，似乎并没有拜神的意愿。
　　很少说话，一直充当背景的小透明也糯糯地开口说话了：“晚晚说的是真的。俺在老家也到庙里玩过，老辈人不让吹香，也不让穿短裙和不正经的衣服，佛祖会生气的。”
　　冯招娣胆子小，因为家庭的原因一直挺自卑的，除了学习好也找不出什么特别的优点。虽然来到都市上大学已经一年多了，普通话也学得像模像样。但是一紧张，说话难免带上家乡口音。
　　“嘻嘻，招娣你又说‘俺’了！”宋瑶一手捂着嘴，窃笑道。
　　冯招娣闻言也是羞红了脸，自己的农村口音当初可没少招到宋瑶的笑话，她还偏偏要怪模怪样的学她说话，臊得冯招娣尴尬不已。
　　顾文兼此时继续担任解围小能手，温和地对宋瑶说道：“你别欺负人家了，担心期末考试没人给你传答案哦！”
　　宋瑶吐了吐舌，做了个鬼脸：“才不要你管呢，我自有办法！”
　　高米紧张地问道：“可是我已经吹灭了呀？无心之失，神仙应该不会跟我一般见识吧？”自己是来祈求好运的，可千万别好心办坏事，招了神仙的忌讳呀！
　　没等苏向晚出言安抚，一道庄严沉稳的女声就从身后传来：“栖山娘娘没有那么小气！不知者不怪，还望以后几位香客能够多注意一些。”
　　大家回头一看，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妇人手持佛珠，身穿缁衣布裙，正是刚才卖给高米香枝的知客。
　　苏向晚双手合十放在身前，微微弯腰像她行礼，朗声道：“大师您好，我的同伴多有冒犯了，还望您莫怪！”
　　看到这个一脸严肃的知客，苏向晚总有一种见到高中教导主任的心虚感。
　　宋瑶和冯招娣也仿着行了个礼，高米呆呆地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女知客同样回了个礼，十分平静地说道：“众位不必太过忧虑，心诚则已。山间日落的较早，山路崎岖难行，还望几位香客拜过娘娘后，早日下山。”
　　早日下山？苏向晚和许月嘉不约而同的扬了扬眉，不知道她们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何云端掏出手机看了眼，可能是因为在山里，手机一点信号也没有，淡淡地说道：“现在已经四点多了，确实不早了。”
　　苏向晚点点头，表示听到了。大家纷纷加快速度，在蒲团上磕了三个头后，将香恭敬地插在香炉里。
　　许月嘉并没有拜神，待她们都弄完后，率先走出大殿，其他人随后紧跟着离开。
　　香雾缭绕，似梦似幻。女知客似乎在自言自语，悠悠地说道：“善恶到头终有报，何必执着于此？不如早日归去吧！”
　　空寂的大殿无人回应她的话，只有模糊传来山间百鸟归巢几声渺远的鸣叫声。
　　神像依旧端庄美好，嘴角上扬着笑意，不是在欣慰众生安康，还是在冷冷眼旁观着人间欢喜悲苦，以此为乐。
　　“哎呀，真是的，我忘了跟神仙姐姐说保佑我期末考试及格啦！”高米似乎突然想起来这件事，有些懊恼地说道。
　　“放心，你这么漂亮，命运总是会偏爱你的。”何云端背着高米下山，出言安抚道。
　　“那是必须的！”高米很是乐意别人称赞夸奖她，甚是得意地回答道。
　　高米为了好看，明知上山还穿着高跟鞋，终于在下山的时候崴到了脚。作为她的追求者，理所应当的承担起背她下山的任务。
　　她不安份地在何云端背上扭动着，不时揪揪旁边树梢上的叶子，或是找个更舒适的动作趴在他的背上。高米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幽香，也不知道是什么香水，好闻极了。幸好天色将暗，大家又在下山，没有人注意到他红了脸。
　　七点多左右的时候，他们终于到了镇子上。山里昼短夜长，此时天已经将近全黑。大家欢快地谈论各种奇闻异事，欢声笑语不断。
　　远处似有女人婉转凄凉的歌声传来：“式微，式微！胡不归？微君之故，胡为乎中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