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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柴房热闹 ...

  •   夏秋冬向掌柜的打听了事,他猜得也没错,赌坊里那个一看就不是本地人的公子,果然就住在这里。他叫张奇,听说家里是走商的,进了批料子到镇上做买卖,正好闲着无聊,就到赌坊里玩两手。

      夏秋冬有点后悔自己的选择。这样的纨绔子弟,家里不缺钱财,不良嗜好沾得也不够深。一般只要不惹事,也没人去管。再者只是小赌两把,本身也够克制,没有大的教训,就没有好的效果。这让夏秋冬十分头疼。

      当天晚上,夏秋冬去客栈大堂吃饭,在楼梯口故意与张奇撞了个正着。张奇年纪不大,也就十七八的样子,看着很少自己出门,一得自由,就疯得没正行。满身的酒气,身上还全是脂粉香,多半是到花街柳巷找乐子去了。

      夏秋冬本是想着,今夜跟他接近,找到机会称兄道弟一番,结果看他醉成这样,嫌弃的眉头都快拧到一处。夏秋冬袖子一摆,就此作罢。

      张奇醉得脚都站不稳,全靠下人搀扶着。与夏秋冬撞到一处后,张奇随口咒骂了一句,也没耽搁,直接让下人把自己扶上楼。看来也不准备吃饭了。

      夏秋冬让店小二上菜,自个吃了一大桌。刚刚张奇嘴上不干净,开口骂了他,夏秋冬记仇,盘算着明天怎么给张奇一个大教训。眼看吃得差不多了,夏秋冬才想起高翰正来。他这边没什么进展,就想着去试探敌情。

      夏秋冬领了大春,两人一同去后院柴房。柴房里点着烛灯,灯光昏暗,就见着门窗上一个小人影,拿着本书摇头晃脑,除了高翰正也没有旁人。

      大春推门而入。只见屋子靠墙全是柴火,地上铺着床单被褥,旁边放了个烛灯。角落里的高光困得靠着柴火直打盹,高翰正拿了本书,默念背诵着。夏秋冬看不见高翰正的晚饭,只是见高翰正穿着中衣,像是准备睡了。

      “夏三季,你怎么来了?”

      孩子间的仇,来得快去得也快。高翰正此时也不计较自己睡柴房的事情,话里没了敌对的意思。夏秋冬捂着鼻子,嫌弃的打量四周。这屋里柴屑四处乱飞,高翰正在这里点烛灯,一旦着起来,跑也没得跑。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

      夏秋冬在高翰正的地铺上坐下,高翰正也不觉得什么,可发现夏秋冬鞋都没脱,立刻就把他往外推。“鞋、鞋!夏三季,踩脏了你赔!”

      “死寒症,你有必要嘛?这么认真?”夏秋冬凑过去看高翰正手里的书。“《国论》?天啊,你看的什么书?字认得全吗?”

      “你以为我是你?”

      夏秋冬翻了个白眼。“那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高翰正尴尬的红了脸。“不知道又怎么样?先生还没教,再说,我还没拜上先生。”

      夏秋冬忽而得意。“那你是一辈子都不知道了,因为蔺先生一定是我的先生。”

      高翰正懊恼的推开夏秋冬,也不肯让他坐在自己地铺上了。“你一边去。我不跟你逞这口舌之快。”

      夏秋冬不死心,复又黏上去。“喂,死寒症,我们交流一下吧?你今日选的那个赌鬼,是个什么情况?”

      高翰正警惕的看了夏秋冬一眼,每次夏秋冬主动示好,吃亏的总是他。“那你先说,你选的那个人,怎么样了?”

      夏秋冬也没想隐瞒,这也不是什么,高翰正向掌柜的一打听,就能知道。一个人玩游戏,还挺无聊的,不如跟死寒症交流着,还有点趣味。“不怎么样,家里应该过得去,听说虽然沾染,可也不好这个。只是!”夏秋冬说到这里,忽而生气了。“气死我了!刚刚他跟我撞上,满身的酒气脂粉味!”

      夏秋冬愤怒的拍着自己身上,像是染了什么要命的污迹般。高翰正好奇,凑近夏秋冬皱着鼻子闻了一下,夏秋冬怕他不清楚,主动递上袖子。高翰正只想说,他什么都没闻到,就闻到夏三季这个骚包,衣服上满满的熏香气。

      高翰正打了两个喷嚏。果断坐离夏秋冬。夏秋冬浑然不觉,以为高翰正跟自己是一伙的,没什么心机,主动交代自己的计划。

      “我准备明天让大春到花柳巷看看,怎么也得给那人一个教训。他既然还没完全好赌,我就帮他一把,让花柳巷的姑娘带他入局,等到他输得裤衩都不剩!肯定就不敢再赌了!”

      面对夏秋冬的满脸得意,高翰正只是摇头。只不过,既然夏秋冬都开口了,他也没准备藏。“我也打听好了。今天在赌坊看见的那个人,名叫米二,是附近村子的人。听说是赌坊常客,在赌坊,还打着三十九两的欠条……”

      “才三十九两?”夏秋冬哼了一声,很是瞧不起。

      “夏三季!”高翰正一下子就急了。“你知道对于寻常人家来说,三十九两意味着什么吗?他就是把自家地全卖了,也还不起这笔钱。他分明还年轻,却整日无所事事沉迷赌坊,妻儿半年前也离开了。我明儿个就去他家拜访,好好跟他讲道理。只要他回头……”

      “只要他回头,你就怎么的?”

      高翰正咬着牙。“我就想办法,帮他把那三十九两还了,让他重新做人。”

      夏秋冬嗤笑道。“死寒症,你不会真这么天真吧?赌徒驱利,你自个下顿饭钱都没有,怎么能帮他还这笔钱?再说,他已经赌到妻儿都跑了,却还没有收手,你一个外人说几句,他就能回头?别白白浪费你的银子,还不如留着多买两本书。”

      “你懂什么!”高翰正努力辩驳着。“那是他已经把路走死了。只要我帮他还了这笔钱,找回他的妻儿,他就能无债一身轻,好好的过日子。你没看到他今天那个样子?半死不活,被逼成什么样了?”

      “我没觉得有什么人逼他。”夏秋冬无所谓的耸肩,接着诡异的笑了起来。“不过,我明天是要去逼人没错。”

      高翰正觉得,自己和夏秋冬果然是八字不合,正义的气息完全感染不了这家伙,全被他完美避开。“你快走吧,我不想和你说话。我还要看书呢!”

      “嘿!你个死寒症,我好心好意来看你,你还不领情。”

      “我是因为谁才住在这的?”

      高翰正一针见血,直接把夏秋冬说得哑口无言。夏秋冬赖账不过,只能给大春使眼色。

      大春忽而上前,高翰正以为夏秋冬叫大春打他,吓得他浑身一哆嗦。结果,大春不知从哪,拿了只烧鸡出来。外头的纸袋打开,烧鸡的香味传遍柴房,半睡半醒故意不起的高光,整个人一下就精神了。

      高翰正闪躲着眼神,面上装着不屑,嘴角都要翘到天上去。“怎么,别以为你拿了吃的,我就不会跟皇后娘娘告状。”

      “切,分明是你在赌坊先骗的我。”

      “还不是你先动手打的我脑袋!”

      “那你还抢我先生呢!”

      “你还没拜师,怎么就是你先生了!”

      高光忽而靠回柴火堆,又睡着了。大春察觉高光的动作,回头看了他一眼,很是不解的挠头。

      高光是个实在人,烧鸡嘛,只要夏少爷离开,他总能啃啃骨头。但是夏少爷一旦跟少爷吵起架……真是几头牛都拉不回来。每次吵架都会两败俱伤,出门在外,输了连个撑腰的都没有。

      现在已经睡柴房了,再差点,真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在。

      刚刚还好好的高翰正和夏秋冬,忽然又犟上了。两人眼睛里闪着小火苗,直勾勾的盯着对方,都不肯服输。

      “哼!死寒症!你给我等着,这一次,我一定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你除了会背地里搞小动作还会什么?每次都耍赖,从来都不是公平竞争!”

      “我怎么不是公平竞争了,明明是你输了不认账。”

      “ho~你还不承认!就说上回捉迷藏,说好谁输就得挨一板子,结果你呢?发动全府的人来找!不是耍赖是什么!”

      “死寒症,你还有脸说!结果挨板子的人是谁?明明是我找到了你,结果你却打我屁股!”

      “你耍赖,还不让人打!况且,你还挠我脖子!”

      “你还给皇上姑父告状!你跟你爹一样,就只会告状!”

      “夏三季!你敢说我爹!”

      “就说你爹!”

      “不服来打一架啊!你以为我怕你!”

      高翰正和夏三季同时站起身,双双挽起了袖子。大春急得手足无措,将求助的目光投向高光,希望敌方再次投来点友好的信息。谁知道高光为避祸,死活不肯醒来。大春正想上去一脚踹醒高光,结果才跨出去半步,就把烛台给踢倒了。

      本来就微弱的烛光,烛芯碰到烛蜡,忽而就灭了。夏秋冬最是怕黑,直接拽着高翰正,害怕得发出‘呜呜’的叫声。高翰正当然知道夏秋冬的毛病,他拍了拍夏秋冬的脑袋,顺便一滑,借机捏了他肉脸。

      “好了,你快跟大春回去吧!胆子小得要死,大晚上还晃悠。”

      夏秋冬很委屈,嘴巴瘪到一处。“我不是看你没吃饭嘛。这里脏死了!而且点烛火一点都不安全,万一着了,你就变成火寒症了!”

      “呸、呸,就会咒我。明明你才更危险。人家都说财不外露,结果你上来就亮金子。如果这是家黑店,今晚就把你绑了!”

      夏秋冬本来就害怕,被高翰正一吓,脚也跟着哆嗦。“你明明知道我害怕,还故意吓我。”

      高翰正很得瑟,推着夏秋冬,要把他送走。“快走、快走。看见你就烦。让黑店绑你好了,反正夏国舅有的是金子,一定能赎回你的。”

      “不要、不要!”夏秋冬两手乱抓,抓到一旁大春后才稍稍心安下来。他一发狠,当即给大春命令。“大春!把死寒症扛到我屋去!我要是被绑,也让人把他一块收拾了!反正高太师肯定没银子赎他!”

      “夏三季你敢!”

      高翰正一听大春要动手,赶忙就想跑,结果被夏秋冬死死抓着衣服。下一秒,高翰正就被大春扛了起来。高翰正气得牙痒痒,可劲的挣扎,结果却只听见夏秋冬黑暗中略微颤抖的笑声。这笑声里,既包含了对高翰正的嚣张,又包含了对黑暗的恐惧,听着怎么都刺耳。

      角落里的高光默默摸索,捡起地上的烧鸡,赶忙跟在大春身后,准备一起住上房去。

      高翰正和夏秋冬,两人关系复杂得很。既是敌人又是朋友。好的时候,跟一个人似的,动起手脚来,也绝对是刀刀见血。高光都已经看透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奸臣》小剧场
    大炎皇帝陛下每天要处理很多的政事。
    比如:高太师上折:夏国舅贪污受贿。/夏国舅反驳:老子没有收很多!
    比如:高太师上折:夏国舅无视王法。/夏国舅反驳:老子没有很无视!
    比如:高太师上折:夏国舅欺君瞒上。/夏国舅反驳:老子没有特别骗!
    被烦得脑壳疼的皇帝陛下向皇后求助。
    皇后表示:弄不过老子,可以拧他们儿子的耳朵。
    皇帝陛下两眼发亮。
    寒症/三季:后背怎么凉飕飕的?
    PS:下个小剧场,十个评论的时候上。十个读者的评论!一人留多条不算。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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