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却》章泽远

15、第十五章 宝剑锋从磨砺出

　　德叔就这样走了。陈朔先是一阵笑，一阵狂笑之后就拿出了抽屉里德叔留下的烟，一连抽了数根之后，也不知道是呛得还是伤心，眼泪不住的流。
　　这是他第一次吸烟，他站在德叔原来站过的窗口的位置，弹了弹的烟灰，然后淡淡的说了声：为什么？为什么连你走也不肯告诉我一声。然后猛的一转身，拿了一个文件夹冲着玻璃的方向扔去，玻璃碎了。
　　一股刺骨的寒风吹了进来。秘书敲了敲门，忙把门打开刚要开口说话，陈朔大声的让她滚。
　　秘书急忙又关上了门，连声的道歉说对不起。过去了两个钟头，陈朔走出了办公室。看着秘书低着头。陈朔奇怪的看着女士手链在闪闪发光。陈说转声说：把头抬起来，把办公室收拾好，秘书刚要动身，他又说：还有，以后记住不要说对不起。而且，对不起的事儿少做。陈朔一摔门。走了。
　　安磊的荣升公司的势头不错。很多家公司都愿意跟他合作。看着他精明能干有前途。希望和机遇都是自己给的。在安磊身上都得到了体现，今晚，他约了杨紫音在酒吧见面。他们好久都没见了。想喝点东西叙叙旧，交流一下感情。
　　安磊穿了一身运动服，跑步去找紫音，他们一起打车去了声诗宴夜总会。
　　紫音从不穿正装，因为彼此很了解，所以安磊一直很迁就她。他们酣畅淋漓的蹦迪，发泄着压力带来的一切不快。紫音拿着酒瓶子晃来晃去。
　　安磊的反应丝毫没有异常。却一直在跳着，笑着。总有那么一种女孩儿，洒脱却不放荡。自由，却不堕落。纯真而不做作。她不水不是冰，而是雾。看似朦胧，却真情真意。
　　很快，午夜凌晨到来了，陈朔提前十五分钟在约定地点见他们。他们准时赴约。陈朔租了一辆大巴。
　　车来了，他们上了车，没有谁敢多说话，他们一起来到了夜总会，刚一下车，浓重的音乐，刺耳的DJ声，一片混乱，他们相继跟陈朔走了进去，众人之中，陈朔一眼看到了杨紫音拿着一个酒瓶子，好像一幅很快活的样子。没想到紫音也看到了他。
　　紫音快步走了过来，跟他打了声招呼。陈朔转身没有做声，紫音拿着装了半瓶酒的酒瓶子砸了下去。酒顺着陈朔的脖子流了下来。衣衫全部湿透。紫音指着陈朔的鼻子大骂：去你妈的，老娘还他妈不惯着你了呢。以后再这么跟我装，我他么干死你。你给我记住了。
　　一旁站着的同事们都被气坏了。都要上前，却被陈朔拦下了。陈朔手一挥，音乐也跟着停止了。紫音还在骂。陈朔就那样盯着她看。
　　安磊跑了过来解释说：紫音她喝多了，你看看你先把头上的血擦一擦，还是咱们去医院啊？还是。。。。没等话说完，陈朔一拳打在了安磊的鼻子上，血不住的流，陈朔看着紫音紧张的表情大声的说，我在告诉你一遍，把你的女人给我看好，不要在让我看到你们。如果还有下一次，我让你们横着出去。
　　有人拿毛巾给陈朔，陈朔用手接过，银色的手链，泛着光，紫音一眼就认出了那条手链。
　　陈朔带着所有人到了包房。有几个人，都看傻了。陈朔进了卫生间，脱了衣服，半裸着上身，用毛巾裹了一下头发，当他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完美的身形，半裸的上身，黝黑的肌肤，看上去是那么健康。六块腹肌，引人注目，结实的肩膀，在加上头上有些泛红的毛巾，大家目瞪口呆了半天，陈朔咳嗽了一声，他们才缓过神来。
　　让他们每个人都点了几首歌，他们九个人中有两个人唱歌走调的，他又点了几个啤酒，两个白酒，给他们两个小时的时间，喝光所有的酒。一组酒六瓶，九组五十四瓶。白酒还没开始喝呢，就已经醉了一半。还剩下五个人，硬撑着喝完了剩下的两瓶酒。凌晨四点了，陈朔让他们唱完剩下的四首歌。依然不走调的，才算考核过关。
　　做销售这一行当，就是你必须具备应酬的本领，大醉而不失态，能自控者，方能掌控大局，而这大局的走向，不会因为醉酒而变换，这才是本事。
　　最后，只有四个人能完成任务，其他的人醉的已经不省人事了。天亮了，陈朔让车送他们回家了，两天之后，公司集合。
　　陈朔回家了，院子里有狗的叫声，陈朔拿着衣衫打开了门，自己包扎好伤口，来到了院子里，两只狗跑到了他身旁。对他特别的亲切。他摸摸两只狗的头，爬上了树，睡去了。
　　当天晚上紫音和安磊走出了夜总会，安磊记清了陈朔这个人，紫音恨的牙根直痒痒。
　　安磊跟在后面，紫音不让他跟着，他不听，就这样走着走了很远很远，紫音回头一下子抱住了安磊。哭着说：他是王八蛋，他应该去死，他凭什么？他是个无赖。我要杀了他，啊，我要杀了他。
　　安磊紧紧地抱着紫音，拍着她的背，安慰她。
　　如果生气能解决问题就用不着眼泪了，如果眼泪够多，一定会用眼泪淹死陈朔。
　　两天很快就过去了，这一大早上，陈朔的办公室里站满了人，陈朔准时的到来，大家都在议论。
　　陈朔微笑的跟大家打招呼。解释说明了在声诗宴的举动，如果大家做业务，最逃不开的就是酒场，那么千杯不醉是底线，千杯过后，临危不乱的是本事，这本事便是处事不惊，这本事便是纵横捭阖，酒后的女人最好骗，酒后的生意最好做，喝多了，便能无中生有，喝多了，便能把不可能变成可能。所以第一项考核合格的人，留下来的机会很大。
　　今天你们会受到强烈的攻击，有受不了的，现在可以退出。你们都是高素质人才，考你们书本上的知识，没意义。你们的专业知识，也毋庸置疑。所以只能背道而驰，才能看出你们真正的能力。
　　第一我让秘书发给你们每个人一张纸，在三分钟内写出对我的印象，我会让车把你们送到烟台市的各个角落。两个小时之内回到公司总部，也就是我给你们开会的这间办公室。但不要高兴的太早。
　　你们必须把所有的银行卡、现金、手机都留下，我让工作人员给你们发一套新衣服，一套陈氏化妆品，如果你两个小时之内回不来，就不用回来了。
　　他们虽然怨声载道，但是也一切照做了。马上写完了对陈朔的印象之后，就被送往烟台的各个陌生偏远的角落了。
　　两个小时的时间马上快到了，第一个人回来了，提前了十五分钟。时间倒是很快，奇怪的是，他居然是被警车送回来的。原来他找了个路人，要了根笔，把公司的地址写了下来，又一路打听到最近的公安局，他装疯卖傻的来到了公安局，无论警察怎么问，他都不说话，看着他穿了一身的工作服，以为是那个单位的聋哑员工，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在看看他口袋里的地址，就把他送了回来。
　　第二个回来的，是他们之中长相最英俊的，他拿着手里的化妆品来到了附近一家美容医院，直接找到老板，老板是个特别富有的女人，从美容谈起，两个人开心的不得了，他一边做美容一边聊天，做完了还装作要付钱，老板说什么都不肯要，他把陈氏的这套化妆品送给了老板，老板怎么也不好意思收，把钱硬塞到他的手里，他花了二百打车回到了总部，还剩下三百。
　　第三个人，被送到了集市上，这的人对化妆品根本不了解，于是把一套化妆品拆开了，一瓶卖给了卖鱼的媳妇，十块钱，另一部分卖给了屠夫的媳妇十五元，他拿着二十五元，一路的公交，回到了公司总部。
　　第四个人所在地是正街，虽然繁华，但不知道去哪销售这套化妆品，他远远的看见一群人在组织募捐活动，他拿着化妆品走上了台，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他大声的说：大家好，我是陈氏集团一名普通的员工，今天看到了这场隆重的募捐活动，我本人非常的感动，作为百年基业陈氏公司的一份子，我把本公司的一套精致的化妆品拿到台面上拍卖，拍卖的钱，都捐给最需要的人，我一直坚信，世界充满爱，朋友们，把你们一颗感恩的心火热的心拿出来吧。不仅帮助了别人，也快乐了自己。
　　大家在煽动之下互相竞买，最后，这套化妆品以1500元的价格被拍卖了出去。他把所有的钱，装进了捐款箱，募捐组织热泪盈眶的握着他的手，并表示真诚的感谢。他转身急着要走，被组织者一把拉住，先生，我看您肯定是有急事，你上车吧，我送你。他一再的推让，却盛情难却。最后，时间只剩下三分钟的时候，他赶了回来。
　　第五个人的难度很大，是在老年公寓附近，周围没什么车，也没什么人，他总不能把化妆品卖给老人或者水果店啊，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他下了半个小时的决心，一把拿起砖头把自己的头打破了。旁边的人看见他满头是血，打120救护车，120在最快的时间推来了单架，护士在车里就给他止血包扎，可没想到，透过窗子，看见了离公司最近的一条街。竟然趁着堵车缓行，从救护车后面跳了下来，他一路跑着，气喘吁吁，原来，一份工作的意义就是这样的，有价值的东西，总是被人追寻着，无论多累，多苦，付出多大的代价，都有人愿意坚持。跑的实在太慢了，在加上刚受完伤，他看见，一个妇女，手里拎着的应该是孩子的滑板。他拿着手里的一套化妆品，跟这个妇女换了他手里的二手滑板。妇女很高兴，以为他是个疯子。他划着滑板直接回到了公司的总部，在最后一分钟，他踩着滑板，滑到了陈朔的办公室。
　　他抓住了珍贵的机会。接下来的一小时，其他的人也相继的回来了，但已超时。
　　机遇就是这样，如果你不按时抓住它，它也会第一时间放弃你。
　　只有五个人可以进行下一关选拔，其他四个人在一旁观看，没有一个人愿意离开。陈朔把他们聚在一个黑屋子里面，把刚才他们回来的顺序排好序号1234.这是公司整容化妆品的冷库。把他们五个人的手和脚绑在一起，其中四个用胶布粘住了嘴，只有一个能说话，四个人蒙上了眼睛，只有一个能看见路，堵上了四个人的耳朵，只有一个能听见声音，还有一个人能自由的行走，但是看不见也听不见。
　　也就是说，他们五个人，现在变成了一个正常体态。他们只有通过感应才能走出冷库。冷库里还被工作人员，制造了很多障碍，装了很多铃铛，只要铃铛响三次，他们就的从新在来。
　　全程都在陈朔的监视中，如果有什么严重的差错，就直接被淘汰，他们几个耳语了一会儿，便开始了，陈朔只是让他们找到冷库的出口，出去了，就算过了最后一关。他们慢慢的挪动身体，彼此感应着。碰到两次铃之后，他们终于走了出来。其他的四人，为他们优秀的表现而鼓掌。紧张的气氛在他们之间膨胀着。
　　陈朔正式的说，公司留下你们四人，一个总经理，一个业务主管，一个区域经理，现在我心里有数了，总经理任命四号，区域经理，留五号，业务主管一号。
　　二号在上一轮选拔的过程中，聪明过人，说话得体，能力强，但刚刚一轮中，团队精神很重要，虽然你没有拙劣的表现，但你聪明反被聪明误，投机取巧。你明明看见铃铛了，固不做反应，让大家向前移动，让四号的手臂刮到了铃铛，之后，第二次向前移动，你故意弄出大的摆动，让大家知道前面有铃铛，但由于惯性，四号第二次又碰到了铃铛，引起大家对四号的注意。
　　但我看到的是，四号良好的心态，笑容一直挂在嘴边，无论发生什么，喜怒不形于色。
　　在上一轮的时候，他拿着陈氏公司的化妆品做募捐，还没进公司的人，就这么为公司形象着想，这样好的心态，这样好的人品，我是必要留下他的，这与工作无关，是来源于人的本性。有的时候，一个好的心态，太重要了。
　　三号，在刚才的表现中，没有缺点，但在上一轮中，把陈氏化妆品的价值降低了人民币二百多元，虽然你回来了，但是你承担不了业务主管的工作，一个品牌最重要的就是销售，销售最重要的就是实现利益的最大化。你还搞不清楚什么是价值的最大化，好好学学1+1》2的道理吧。
　　至于五号一号，你们能留下，自己也要好自为之，谨言慎行，并不是因为他们不好，所以被淘汰了，而是因为你坚持下来了，所以你们赢了。现在还有一个空位，就是我的助理。
　　你们四个人，明明知道没有希望，还都坚持留下来，等待结果，说明你们还懂得抓机遇，那么你们四个之中，有一个人能成为我的助理，（所以什么事，都要坚持到最后）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这三次考验，对我们公司至关重要，我需要一个强悍的团体，这个销售线路应该是充满凝聚力的，并且团结友爱方能长久。这个团队要适者生存，无论环境多么恶劣，情况多么糟糕，我们都要拼命的，努力的向着成功的方向奔跑，无论过程，我们遭遇了什么，最后一定要打败一切，获得成功，达成看似不可能的目标。无论工作还是做人都是这样一个道理。而且我们必须具备好的心态，善良的初衷，还有临危不乱的定力，才可在这残酷的社会中游刃有余，占有一席之地。
　　陈朔让秘书拿出了他们之前，写下的，对自己的第一印象，他决定把写的最糟的留下来，陈朔喜欢真实的东西，真实的话语，喜欢别人最真实的批判，他眼中的批判像是一把利剑把他身上所有的缺点都砍掉了。
　　由于他极端的批判思想，所有对他好的评论都会被拒绝，留下了四个人，还有五六个人要离开，那五个人要求做业务，他们要从根本做起，证明给陈朔看，陈朔把这群跟有硕士学位有经验的人放在一起，组成了他第一个业务小组，陈朔给他们整体放了半个月假，并说清楚了，以后他们每个人的假期都是陈朔说的算。当然，这也绝对有可能是他们最后的假期，他们的工资随着他们的表现增减，安排好了一切陈朔才肯离开公司，回家休息。
　　业务的小组的组建，为陈氏集团增添了新的血液，让具有百年基业的公司，开始转变，变得坚不可摧，变得无懈可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