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不遇》涵若

8、晚宴

　　“小姐，刘公公送来衣裳，让小姐换上。”小纯手里拿着套衣服。
　　“要做什么去？”我不解的问，脑海里还是万俟屹楠的影子。
　　“小姐你问我我问谁呀。”小纯摊摊手，表情有些搞笑。“刘公公就说让小姐换上，我本来是要去太医院为小姐拿药的，可在半路遇到了刘公公，他叫我不用去了，只要把衣服带给小姐。”
　　我接过衣服，粉色的裙摆上精致的绣着娇艳的桃花，这个皇帝是不是对桃花情有独钟呀，我冒出这个想法。因为这里实在太多桃花了，我没办法不这样联想。
　　这会不会太暴露了，领口太低了，比刚刚韵妃的还低。我又不要去勾引皇帝，穿成那样干嘛。
　　小纯看出了我对领口的不满，“小姐，刘公公说一定要穿的。”
　　我当然知道刘公公是为皇帝传旨的，我不穿，不就是违抗圣命。我还不想因为一件衣服和自己过不去。
　　说实话，这件衣服除了领口我闲它太低外，别的地方都令我很喜欢，它的任何一个方面都比我以前穿的要好，我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衣服。制作完它至少要花两个月吧。
　　穿就穿吧。
　　小纯帮助我把衣服穿上，很合身，应该是按照我的尺寸做的。
　　我穿着它忍不住想跳舞，舞蹈是我很骄傲的，和书法一样，想到书法我就有些心痛，喜欢独一无二，爱也要唯一。皇宫里是找不到我要的爱的，皇帝终究不会成为我该爱的人。
　　身体情不自禁地跳起了舞，华丽的衣裳在空中飞舞。我不知道这只舞叫什么名字，只是随着心情起舞，忘了时间，忘了地点，也忘了自己。一次把这三天来的情感宣泄完。
　　我不敢哭，也不能哭，哭意味着屈服与软弱。我要在这个讹虞我诈，勾心斗角皇宫里生存，就要学会坚强与奋斗，没有爹娘在身边安慰我，没有瑾的肩膀作依靠，我要独自面对，他们谁也帮不了我。
　　舞毕，心里舒服多了，我要集中精力应付等会儿的未知。
　　我拉了拉站在我身边为我倒茶的小纯。
　　“小姐，怎么了？”小纯问道。
　　我示意她弯下身子来，“我感觉到有人在盯着我。”
　　“小姐，你别疑神疑鬼了，这里是皇宫，不会发生这种事的。”
　　我也希望如此，不过算了人家想看就让他看吧，我差不多麻木了，不过那人的眼神很奇怪，也许这只是我的错觉。他在暗，我在明，我不能拿他怎么办，在没弄清楚是敌我的情况下，不能打草惊蛇。至少现在我感觉不到他的目光了，他应该离开了吧。
　　“小纯，你去把李麽麽叫来。”我望着小纯说。
　　宫中的基本礼节还是要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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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得差不多了。时候也差不多了。
　　刘公公的身影适时的出现在了门口。
　　我坐进了我进宫时坐过的轿子，依然是不知道要去怎么样的地方，就和上次一样。
　　路应该不远，没多久就到了。有许多宫女太监在外面迎接，好象很正式，很隆重的样子。因为一直和瑾在外游玩，都没有参加过如此盛大的宴会，心里有些害怕，担心自己会出错。
　　深呼吸几下会感觉好点的。
　　我跟着刘公公往宫殿里走，幸亏还有小纯在身边，不会感觉那么无助，那么孤单，身边有一个认识的人就是不一样。
　　好象就差我一个了，因为位置只空着一个。
　　我要坐他旁边？
　　我愣了一下，遇上他褐色的眸子，里面有深深的宠溺，这种眼神我在瑾眼里都不曾看到，他为什么会这般，我都不知道他是何时认识我的。
　　我很不自然的入座，其实我并没有真的清楚的认为他是皇上，他有一种让我觉得很亲近的感觉。不是那种高高在上，很遥远的感觉。
　　在座的除了皇上，还有那个很奇怪的人，脾气差到极点，也是我很想见的人，他身上散发出与众不同的气息，把我引向他的深渊，我却不知道止步。
　　有个年纪较大的应该是皇太后吧，看她的衣着就可以知道。
　　还有的都和我差不多大，应该都是妃子一类人物。坐在我左侧的就是韵妃娘娘，还有５，６个没见过的，可是没有看到宋云初，她怎么会不在啊？难道婕妤小到这样，这种宴会没资格参加？不会的吧。
　　其实我是这儿地位最低的，应该要向这里所有的人都行礼的，但是刘公公在我下轿的时候对我说不用行礼了，直接入座。我难以相信。
　　皇上对我特别照顾。
　　“若儿在宫里还习惯吧。”他的眼睛从未离开过我，一直问我类似于此的问题。
　　其实我是很不自在的，虽然我对皇上已没有刚开始的敌意，但也没有要那么近的感觉，毕竟他是皇上。
　　我不敢抬头，害怕遇到谁的目光，可又很想知道他在干什么，我魂不守舍的回答着皇上的问题，努力掩饰心中的不安，悄悄抬眼看向他的方向，刹那间凝住，他也在看我。
　　他的眸子和皇上的很像，一样的褐色，可是很冰冷，像雪山上千年的冰封，冻结了一切生命，寒冷透过空气向我扩散，弥漫满我的整个世界。我感觉不到一丝温暖，仿佛掉进了冰窖，冰冷的水漫到我的脖子上，一阵阵刺痛让我无法呼吸，也许挣扎只会使我陷得越深。
　　我们很快就把目光分开，也许都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心里的感觉，也许是因为现在这个场合不适合。
　　菜很美味，我却一点味道都吃不出。我只想快点结束这顿饭。
　　我正在恍惚间，韵妃娘娘突然向我进酒，我心不在焉的把酒洒在了我的裙子上。
　　“妹妹怎么这么不小心，那酒泼在了身上。”一边说一边拿起手巾帮我擦，小纯也过来帮我。
　　我不知所措：皇上拿过韵妃手里的手巾，轻柔的帮我拭去酒渍。我明显感到韵妃的一惊。
　　我猛然站起身，我不想再持续下去了，“皇上，若儿想出去走走。”我有些怯怯地说。
　　“皇上就让臣妾去陪妹妹走走吧，我会照顾好她的。”韵妃娘娘向皇上说。
　　我转身向在座的人行礼，不等皇上说话就出去了。韵妃也跟着我出来。
　　外面的空气清新多了，虽然有点冷，但还是感觉很不错的。
　　我往黑暗的地方走去，我真的再也不想被暴露在别人的目光下。黑暗可以吞没一切，害怕也会淹没在黑暗里。也许可以不在意，也许这只是一个梦，醒来就一切恢复到从前。
　　我迷失在我的小小世界里。
　　有一阵窃窃私语声传来，我不想听，但声音好象长了脚一样，清晰的跑入我的耳朵。
　　“宋婕妤真可怜，只是不小心把茶泼在了那个姓伊的狐狸精身上，就被赶出了皇宫。”我脑袋开始有些嗡嗡作响。
　　另一个声音响起，“是的呀，那个狐狸精的真是狠毒，不知道她是怎么勾引皇上的。让皇上对她那么痴迷。”
　　刚刚的声音又传入我的耳朵，“最可恶的是她还装出一副清纯无辜的样子，让人看了就恶心。”
　　我已经完全呆住了，我什么也没干啊，我才是那个最痛苦的人，莫名其妙的被迫进宫，皇上我连刚才就见过两次，我要怎么勾引他？而且重点是我根本不喜欢他，我不要被分割的爱，即使我得到的比别人多的多，那样的爱我也不需要，也没理由要。
　　“妹妹你怎么走这么快啊，我都跟不上你。”韵妃适时的走过来。
　　我藏起一切不该让别人看到的东西。
　　“妹妹我们回去吧，皇上还在等我们。”她的手搭在我的肩上，我有些不习惯，我总想和无关的人保持一定的距离。
　　我甩开她的手，她给我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我不想和她太近。
　　我走在她前面往原来的地方走，我努力忘掉刚刚听见的一切，不想被它们缠住。
　　我应付的吃完这顿饭，感觉时间的脚被月光老人抓住似的，慢的像谁在细数饱经沧桑的老人脸上的皱纹。
　　由皇上送我回到桃花阁，他好象有很多话要和我说，可我没有心情听他说。
　　“皇上时间不早了，请您回去休息吧。”我知道这样和皇上说话不合适，可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和他说，只能最直接的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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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算清净了，没有那些人唧唧喳喳的噪音，脑海里还是萦绕着晚宴上的一切。
　　我真的不明白我到底哪里做错了，我现在只想回到从前，回到有瑾，有爹娘的从前。没有那么复杂的关系裹着我，让我透不过气来。
　　瑾，你今晚会来吗？
　　我怕我一个人支撑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