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遇妖录》鱼目

35、34

　　34 胜利的成果

　　“哇，你家可真干净。”坐在白色的皮沙发上，刘婷婷不断发出啧啧的赞叹声。相较于她的兴奋，马玉生却觉得自己脑仁子抽搐着生痛。从进入电梯开始，他就有些后悔方才自己的冲动。不过事已至此，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办法早点打发刘婷婷离开。

　　“嗯，还好吧，我亲戚，有点洁癖，所以房子还算干净。”马玉生将一杯热腾腾的雀巢咖啡放到了刘婷婷面前的茶几上，然后退后两步，坐在了侧面的单人沙发里。

　　刘婷婷抿着唇，瞪着马玉生足有半分钟，这才语带些许哀怨地问：“你，干嘛离着我这么远？”

　　“啊？”马玉生被她问了之后，不由面露奇色。他甚至转头左右看了看，却没有发现任何不妥的地方。他不明白刘婷婷为什么会这么说。

　　刘婷婷见了马玉生的反应，满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马玉生，你觉不觉得，我俩的关系有点奇怪？”

　　“奇怪？没有啊，不是挺好的吗？”

　　“我们正式谈恋爱都有2个月了，可是，你好像连我的手你都没碰过。你，其实，你是不是并怎么不喜欢我？”出于羞怯，刘婷婷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脸上的潮红倒是愈发明显，最后几个字马玉生要屏息凝视才能听清。

　　弄明白的刘婷婷的意思后，马玉生顿时觉得心跳加快。要不是这几天老担心着诸葛思源的比赛，他早就想找刘婷婷理清楚他俩之间的关系了，没想到现在竟是天公作美。马玉生脑中不断回荡着一个声音：这是个机会，这是个机会，你一定要快刀斩乱麻……

　　房中寂静了几分钟，马玉生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斟酌着开了口：“那个，婷婷，我，那啥，对不起……”

　　马玉生底气不足的三个字出口之后，刘婷婷的脸色立刻垮了下来。她用牙紧紧咬住了下嘴唇，眼睛死死盯住了马玉生，似乎想要在他的脸上瞪出两个洞来。马玉生被她看得心底发毛，唇喉间愈发觉得干涩。即便他将头慢慢底了下去，也能感受到对面两道灼灼的目光。

　　就在马玉生快要绷不住，想开口缓和紧张气氛的时候，就听刘婷婷凄凄哀哀地说：“哎，看样子，真是我一厢情愿了。当初你答应我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幸福到心脏快要爆炸的程度，但随着接触多了之后，我就慢慢觉得，你并不像别的男生那么热情，仿佛你我之间有着层无形的隔膜，我怎么努力也不能靠到你身边。马玉生，我问你，你心里是不是有别的女孩子？”

　　“没有，我指天发誓，绝对没有这样的事。”见刘婷婷起了误会，马玉生连忙抬起头来否认，“可能，只是你我缘分不够……”

　　“真是这样吗？”刘婷婷说着话，眼睛竟渐渐红了起来，两滴泪珠子在眼眶里慢慢转悠着，似乎只要马玉生一开口，晶莹的泪珠就会夺框而出。和很多男生一样，马玉生拿女孩子的眼泪最没辙，那感觉就像是他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滔天大罪，唯有一死才能相抵自己的罪孽。

　　就在马玉生烦恼着该如何善后的时候，刘婷婷突然“噗嗤”笑了一声，把马玉生彻底给搞蒙了。望着脸上骤然放晴的刘婷婷，马玉生除了惊讶，再也做不出第二个表情。

　　只见刘婷婷用力吸了吸鼻子，说：“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撒谎，可能事情就真如你所说的那样，你我之间缺了点缘分。算了，我也不喜欢死缠烂打，我们和平分手吧。”

　　听见刘婷婷的话，马玉生真觉得其实天上是会掉下馅饼的，好人一定是会有好报的，也不知最近自己走了什么运运势，在他看来是如麻线团一般繁琐的事情竟这样轻易解决了。于是他连忙点点头，说：“好，其实我们还可以做朋友。”

　　带着些许的伤感和微笑，刘婷婷起身告辞，马玉生十分绅士地将她送到楼下，目送她远去的背影长长松了口气。

　　因为这件事，接下来的几天，马玉生的心情算是不错。在无所事事的日子里，彻底过着吃完就睡，睡醒就吃的猪的生活。这天他正在睡午觉，隐隐中觉得床边似乎有人，于是他便睁开了眼睛。

　　朦胧间，他见到诸葛思源微笑着坐在自己的床沿上，那抹笑容灿烂得如同迈阿密海滩上的阳光，明亮得让他有些难以适应，马玉生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他觉得只有在梦里才能见到诸葛思源这样发自内心的笑容，令他怦然心动。

　　突然一个熟悉而又温柔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戏谑，万般的雀跃在他耳边响起，“都醒了还不想赖床？快起来，跟我去庆祝！我成功退婚了！”

　　仅最后一句话，就将马玉生从迷糊的状态彻底惊醒。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发现诸葛思源真的坐在了自己的面前，而他脸上的笑容也是如此的真实，真实到马玉生喉头滚动着发出了两声咯咯声，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诸葛思源似乎没什么耐心等着马玉生恢复理智，一下子就掀开了他的被窝，然后从边上拿起他的毛衣，丢到了马玉生的脸上。

　　被棉被带出的冷风一呼扇，马玉生顿时打了个哆嗦，人也瞬间清醒了起来。他有些生气地头上将毛衣拉了下来，高声抱怨道：“我靠，你有病啊，想冻死人不成。”

　　诸葛思源的心情显然是好到了极致，见到马玉生发火，脸上笑意竟是更欢了些，马玉生几乎能看到他的后槽牙。更出乎马玉生预料的是，他竟一改往日里趾高气扬的姿态，放柔了声调，低声下气地赔罪说：“好了好了，你别生气，我给你道歉就是了。快把衣服穿上，不然真该感冒了。”

　　诸葛思源边说话，还边伸出手从马玉生的手里将毛衣拿了过来，看样子像是想要帮着马玉生穿衣服，吓得马玉生又是一哆嗦。

　　马玉生忙从诸葛思源的手里抢过衣服，急匆匆往头上套去，随口还问了一句，“你刚才是不是说你退婚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呵呵，我就知道你会关心这事儿。”诸葛思源的双眼晶亮有神，满脸掩不住的欢意，“说，这几天是不是都在操心这个？整个人看着憔悴了些。”

　　马玉生的脑袋刚从毛衣中冒了出来就听到了他的这句话，面上顿时带上了点被戳穿心事后的粉红色，一时间恨不能再将毛衣重新套到头上。为了掩饰尴尬，他故意伸腿踢了踢诸葛思源的屁股，还咬牙切齿地说道：“少扯淡，美不死你，谁会在乎你那些个破事。真要憔悴了也是被考试折磨的。躲开点，你挡这儿我还怎么下床？”

　　诸葛思源受了“攻击”，既不拆穿也不恼怒，而是乖乖站到了一旁，又顺手将外裤递给了马玉生。然后诸葛思源既像是满足又像是发泄地长长叹了口气，幽幽开口道：“其实，陈天关不是我的亲外公。”

　　马玉生正在系扣子，听到这句话顿时停下了动作，呆呆地看着他。

　　诸葛思源见他眼带关切地向自己望来，立刻神情轻松地耸耸肩，示意这不是什么重要的问题，“我的亲生奶奶和陈天关还有你爷爷是师兄妹，而我妈妈是陈天关收养的孤女，等到我父母双亡，奶奶又去世后，陈天关就成了我唯一的法定监护人。

　　“凭心而论，陈天关待我非常好，估计就算是亲生的也不过如此。但在某些问题上他却始终坚持着自己的原则。我的那门娃娃亲是奶奶在世时候定下的，所以虽然我三番数次要求退婚但外公都不答应，说这是奶奶的意思，不能违背。不得已之下，我只好另谋方法。”

　　说到这里，马玉生瞬间回想起那日诸葛思源在涮肉馆里对自己说过的话。将当时诸葛思源的前言后语捋了一遍后，马玉生立刻就意识到自己上当了，而且还摔得不轻：我靠，这小子，这小子，竟然是为了退婚才去参加什么比赛，可那时却说得像是为了结婚才去的，这一下可真把人给耍惨了！

　　一想到电磁学那张白花花的考试卷，特别是当初自己如同傻瓜一样的反应，马玉生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要是现在面前有个坑，他绝对会把诸葛思源推进去，抽打一顿后再倒上三车的水泥，生生活埋了这厮。

　　这都TMD算是什么事儿啊！

　　马玉生一边在心里闪动着报复的念头，一边如同对待杀父仇人般狠狠地瞪了诸葛思源一眼，然后用力踩着两只拖鞋，大踏步走出了房间。他从饮水机内接了一大杯冰冷的矿物质水，咕咚咚全都灌了下去。虽然一股寒意从喉咙直达胃部，令他禁不住打了个冷战，但仍浇不熄马玉生心中的怒火。一部分是为了诸葛思源的欺骗，更多的则是为了自己愚蠢到丢人的行径。

　　诸葛思源默不作声地跟着他来到客厅，见马玉生将水一干二净，忙讨好地递过一张面纸，轻声问道：“生气了？”

　　马玉生斜着眼瞥了他一眼，哼哼冷笑两声说：“和我又没多大关系，犯得上生气吗？”

　　“噗！”诸葛思源实在绷不住，一下子笑出声来，“既然不生气，干嘛笑得这么冷？”

　　“被水凉的，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