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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炸毛的小狮子 ...


  •   清河县大牢从来就没有像今天这么热闹过。

      连平日坐吃等死万事不搭理的死犯都竖着耳朵八卦起来。

      只听一威武雄厚的声音破空而出:“说!你偷偷跑进张员外府里意欲何为!”

      隔壁关押着的泼皮无赖捅了捅同牢房道友的咯吱窝,暧昧的笑:“嗳,你猜猜,西门大官人这是干什么好事了?”

      两人相视而笑,而后异口同声道:“通奸!”

      另一罪犯嗤之以鼻:“你俩真jb黄!”

      泼皮无赖呛道:“他妈就你清心寡欲!”

      “行了行了憋吵吵,都听不见了!”

      西门庆端坐在牢房里那张不知道被多少个犯人睡过的床上,一本正经的反驳:“武二郎,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偷偷跑进张员外府里了?”

      武松愤怒了:“你休得无搅蛮缠!你到底说不说你那不可告人的目的!”

      西门庆瞧着这头炸毛的小狮子直乐呵:“武二郎,你以前没有在衙门里当过差吧?”

      “有没有管你屁事!你居心不良还有理挑剔我?”武松控制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猛地上前揪住西门庆衣领,直直看进西门庆眼里:“你到底说不说!”

      西门庆叹了一口气,“你到底要我说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干了什么坏事?我又没有在你身上按了眼睛!”

      “你有什么证据?”西门庆戳出重点。

      “你!”无赖之极!武松停顿两秒,质问:“你都进了人家府里了,还问我要证据?”

      “武二郎,你失忆了?”西门庆车轱辘回来,“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进人家府里了?”

      “你,你简直欺人太甚!”武松怒不可遏,咬牙切齿:“我抓你之时,你家小厮可是已经在张员外府里了?”

      西门庆不假思索点头:“是啊。”

      “这不就结了!”武松吐出一口气,指着西门庆鼻子,道:“若不是我拦截了你,你早已偷偷溜进张府了!”

      西门庆跟捧眼似的,笑道:“这就对了。”

      武松怒发冲冠:“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给我老实点!还不快说出你的阴谋!”

      西门庆整理好歪了的衣领,弾了弾衣袖,娓娓道来:“我的意思是说,你的记忆是对的。当时我的小厮在墙内,我在墙外。但,他不过是抓只猫,不小心掉下去而已。你自己脑子不纯洁,尽把人往坏处想,胡乱按罪名,这是不对的。”

      武松恼羞成怒,瞋目切齿:“你,你颠倒黑白,目无王法,简直,简直罪该万死!”

      西门庆拍了拍胸口:“好怕怕……”

      武松犹如火山喷发,从头到脚,连每根毫毛都在叫嚣着——气死我也!

      武松急需发泄,紧捏拳头,骨头嘎嘎直响,正要赏西门庆几个拳头吃吃之际,值班的几个衙役赶忙冲过来禀告:“知县大人传武都头、西门大官人说话。”

      武松的拳头半途偏离轨道,一拳砸在牢房栅栏上,碗口大的木头瞬间飞了出去,击中对面灰色的砖墙,硬生生砸出一个大洞来!

      目击现场的众人膝盖一软,差点跪下:太,太太太可怕惹!!!

      只有西门庆神色不变,冷静自持,心下越发对武松崇敬起来:若能将此人收入麾下,我以后还用担心走在半道儿被人杀死?

      衙役并没有领着他们到王法大堂开堂审问,而是到了后宅前厅。

      武松进了来,抱拳喊了声:“大人。”

      知县眉开眼笑,他招呼两人坐下,好茶好点心供上,唠家常般问西门庆:“这是怎么了?”

      西门庆喝了一小口茶,道:“这是灵隐寺下天竺香林洞的香林茶?”

      “西门大官人真厉害。”知县看着茶碗里那绿莹莹的茶叶,自嘲道:“我就尝不出香林茶和上天竺白云峰产的白云茶、葛岭宝云山产的宝云茶三者之间有什么区别,不都是西湖龙井茶么,都一个味儿,忒淡,淡出鸟儿了!”

      纨绔子弟界的纨霸这名头可不是瞎吹的——但凡是玩儿的,甭管是俗是雅,西门庆无一不晓无一不精!

      名利场合少不了互相吹捧,西门庆开拍马屁:“哎呦呦,哪里有您厉害,香林茶产量稀少,年年才出那么丁点,上供给圣上完了,底下的人能摸到点啥?李大人,多少人想买都没地方买呐!”

      知县被拍的心情分外舒畅:“我不爱吃这个,还有差不多半两,你要是喜欢,全送你了!”

      “别了,这么昂贵的茶,我可无福消受。”西门庆面上阿谀奉承装的跟孙子似的,心里呸呸呸:打发叫花子呢?谁稀罕!

      “也是,你西门大官人哪看的上这个?”知县用茶盖拨了拨茶叶,喝了口,想起什么:“嗳,你怎么被他给抓进牢里嘞?你一直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呀?”

      西门庆苦着脸:“哎呦喂,这可得好好问问你新招的好都头了!”

      武松如坐针毡,眼瞅着这两人越说越没边无可奈何,这会儿终于扯回正道。他迫不及待,条理清楚将缘由说了,末了怒气冲冲道:“此人绝不是好人!他背地里一定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勾当!”

      西门庆两手一摊:“不带这么污蔑好人的吧?李大人,您给评评理。”

      李达天摸了摸鼻子,一个天生神力,一个家财万贯,他一个都不能得罪。权衡利弊之下,他搬出大宋法律:“办案讲究证据,不能靠自己主观臆断。不如请张员外来看看,家里头有没有少了什么东西?”

      西门庆笑呵呵:“他张员外家里能有什么宝贝?我才看不上!”

      武松立在原地不说话,他当场抓住了西门庆,张员外府里肯定没有少什么东西。这么说,西门庆就这样无罪释放了?

      西门庆看武松意难平的模样就知道这位打心里肯定不服,他顺水推舟道:“我家玳安儿虽然是意外进了人家府里头了,武二郎若是觉得他有罪,不如将他抓来做两天牢好好反省反省?”

      李达天打岔道:“大官人,看你说的,这都是意外,既然没有给张员外造成什么损失,就算了吧。是吧,武松?”

      武松憋屈。

      李达天不等武松发表态度,直接决定道:“那先这样,天色已晚,各位早日回府休息吧。这都折腾了大半晚了,累不累啊?”

      西门庆笑道:“打扰了李大人歇息真是不好意思,改日我定当摆宴致歉,届时望大人赏光。”

      “一定一定。”

      “告辞。”西门庆挥手告别,大步流星往外头走去。回头见武松还杵在那,跟个木头人似的,他好心提醒:“武二郎,你住哪呀,一道儿走?”

      武松白了他一眼,疾步走远。

      西门庆摇头失笑:这位好汉,真他妈轴!

      出了县衙,见武松和一个小矮子并列前行,怎么看怎么滑稽,他不由自主笑出声:“一个妈,怎么就生出来这两货?真不可思议!”

      “妹夫,你笑啥?”

      西门庆一看是吴大舅,料到是他请知县出来,他笑道:“没什么。多谢大舅解围,走,狮子楼吃酒去?”

      吴大舅连连摆手:“你出来了我就放心了,吃酒就不必了。我家那个吃人的老虎你又不是不知道,哪像舍妹温柔贤惠善解人意。你这次出事,她担心的跟什么似的,我看你也早点回家去,好叫她放心。”

      西门庆脸色微变,他平生最讨厌人见缝插针地教他做人。他风流快活怎么了?要你他妈的多管闲事。爱过过,不过滚!

      碍于这次人情,西门庆没有当场甩脸子,他和颜悦色道:“我知道了。大舅去我家坐坐?”

      “不了,不了。我们改日再续吧!”吴大舅赶紧跨上马,扬长而去。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人追杀,逃命呢!

      “去狮子楼。”西门庆上了马车,吩咐玳安儿。

      “好嘞!”玳安儿惯会看脸色,这时候也不找话,安安静静赶车。

      “明天你去打听一下潘金莲为什么嫁给武大郎。”西门庆觉得潘金莲再怎么眼瞎,也不能看上一个三寸丁谷树皮吧?这三寸丁还是个卖炊饼的。一没钱,二没貌,图什么?这其中必定有什么缘故。

      “哦。”玳安儿想起一件事,道:“潘大娘给了我二十两银子,说要我请知县大人出来治治武松。我没本事,回家请示大娘了。”

      “哦?”西门庆撩开门帘,坐到玳安儿身边去,“你说真的?”

      “我还骗你不成?”咳咳,他才不会说他黑了三两多银子。

      西门庆心里涌起一腔热流,逐渐蔓延四肢,他整个人都酥软了。

      他就说这个小妖精临到关头还是很在意他的嘛!

  • 作者有话要说:  潘金莲福尔康拒绝:不,我不是!
    武松马景涛咆哮:不,你就是!
    ——————————————
    西门庆:纨霸???你居然给我取这么难听的名字!!!呕吐!
    本作者:很适合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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