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春暖以向阳》沈庭梧

5、第05章

　　火气消散完，谢暖不由地开始反思自己。

　　那天她问他两是不是在警局工作的时候，韩天宇根本没给她肯定是答案。

　　是她被欢喜冲欢头脑，才错把他的“算是”当成了“是”。

　　归根结底还是她自己的错，加上她加他的目的无非就是想通过他，搭上陆斯年。

　　如今还把气撒到他身上，似乎确实不怎么厚道。

　　他一看就是陆斯年底下的人，当时会这么说，多半也是出于陆斯年的暗示。

　　是她自己太过得意忘形，才会忽略了两人之间的互动。

　　说起来，还是她不够细心。

　　谢暖扣着手指纠结了一会儿，还是通过了他的微信。

　　加陆斯年的目的还没达成，怎么可以这么容易放弃？

　　她想了想，给韩天宇发了一句话。

　　【谢小暖】：抱歉，之前是我太冲动。你们应该有你们的苦衷，不过骗我确实是你们的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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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天宇在宿舍等了大半天也不见谢暖通过他的微信，烦躁地伸手去抓头发，却被扎的手疼，才想起集训前全队一起去后勤那里剃了头。

　　他悻悻作罢，忽而想到什么，跳起来看陆斯年，原以为他已经呼呼大睡，没想到还睁着眼，甚至还举着手机，在刷着什么。

　　“队长，看啥呢？”他踮起脚，扒在陆斯年床沿，试图窥屏。

　　陆斯年今年快满三十，跟他一样，是条单身狗，平时手机也用的少，最多就跟家人打个电话，发个视频，很少用来干别的。

　　更别说现在这么晚了，还是集训十天，累到不行的时候。

　　韩天宇奇怪极了，仰长脖子往他屏幕上探，陆斯年翻了个身，不动声色躲开他的视线。

　　韩天宇：“……”

　　“队长，你是不是在看什么小电影？”

　　陆斯年还是没理，只是侧了下身子，把手机拿的离他更远些。

　　韩天宇是个好奇宝宝，别人越是想躲，他就越是想知道。

　　趁陆斯年不注意，他奋力一跳，眼疾手快夺过他的手机。

　　陆斯年这么多年的队长也不是白当的，几乎在他伸手的刹那，反手一个格挡，给他打掉，没两秒的功夫，手机又稳稳当当回到他手中。

　　韩天宇手腕挨了一掌，疼的直揉，好在他眼尖，看清了屏幕的内容。

　　“你在看女团舞！”

　　他从陆斯年床头撤离，有些得意。

　　陆斯年觉得今晚这小子有点欠收拾，坐起身，居高临下看着他：“你是这几天没被练够？要不要我跟周队说，再给你加点？”

　　集训了十天，人都快没了好吗，还没练够？！

　　韩天宇知道他要发火，赶紧讨饶，“没有，没有。我这不是无聊嘛。”

　　他坐回自己小板凳上，满脸惆怅：“我刚加她微信，她没通过。你说她是不是还生我气？”

　　陆斯年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他，韩天宇被他看得发毛，“怎么了？我做错什么了吗？”

　　“有这么喜欢她？”

　　“倒也没有。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不是你常跟我们说的吗？”

　　“这能一样？”

　　“有啥不一样的？”韩天宇不解，“我们骗了人家，我加回来跟人道歉，这不是正常人的操作吗？”

　　就算不喜欢人家，把误会解释清楚也是应该的。

　　怎么感觉队长好像这么不屑的样子？

　　韩天宇有点摸不着头脑，头上的陆斯年默了会儿没说话，过了会儿，又问：“那万一人家就是记仇不想听你解释呢？”

　　“那就多解释几遍，总有一回会听的。”

　　陆斯年：“……睡觉，睡觉。”

　　韩天宇：“……”

　　索性也没通过，他干脆先去洗澡，等洗完澡出来，看到好友通过，他笑得比任何时候都大声。

　　“队长队长，她通过我好友了！我就说嘛，多来几遍人家肯定能知道我的诚意。”

　　头顶快要睡着的陆斯年：“……”

　　韩天宇也没指望陆斯年这个闷葫芦会回应他，自个抱着手机在那儿边傻笑边打字。

　　【韩天宇】：对对对！确实是我不对！我不应该骗你。

　　【韩天宇】：实在是因为职业特殊，不好给人说，才这样的。

　　他说着，想到什么，又说。

　　【韩天宇】：不过我也没想到你会去警局求证。

　　后面附了个挠头笑的表情。

　　谢暖：“……”

　　怎么感觉还是她的错？

　　谢暖愤愤地敲字。

　　【谢小暖】：那这么说，倒是我的不对了？

　　【韩天宇】：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害怕自己解释不清楚，谢暖更生气。

　　他犹豫了一下，说：【我们其实是军人，这次去那边也是在帮警察办案。对不起啊，那天骗了你。】

　　军人？也就是说，他还没退伍？

　　军警说一家却也算不太上，谢暖感到有点复杂。

　　【谢暖】：既然是军人，那你们的驻地在哪儿？平时都不训练吗？怎么还能被派出来查案？

　　谢暖其实也不是非要知道，就是想套他的话，谁叫陆斯年这些年神神秘秘的，她一点踪迹都查不到。

　　没想到的是，韩天宇虽然自责，却不上她的当。

　　【韩天宇】我拿国旗发誓，我真没骗你。至于驻地……我们部队有规定，不能往外说，所以不好告诉你。

　　【韩天宇】不过能告诉你的是，最近我们都在B市。

　　谢暖：“？？？”

　　也就是说，他们目前驻扎在B市？B市这么小，军区也没几个。

　　早前听陆斯年的邻居说，他军衔不低，所以就算要去，也不可能是小军区。

　　谢暖拿出本地宝，搜了一下附近军区相关的内容，发现虽然是在郊区，但真的离她不远！

　　谢暖眼睛都亮了，蹬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飞快给韩天宇打字，语气简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谢暖】：真的吗？那改天你们休假，我请你们吃饭吧。

　　说完，又觉得这话意图太明显，又补充。

　　【谢暖】：我是B市本地人，附近有什么吃的我都知道。既然都是朋友，那我理应尽尽地主之谊。

　　韩天宇先是被她突如其来的热情吓到，而后又想，她既然这么说，就说明她肯定不生气了吧？他很开心。

　　【韩天宇】：好哇好哇。我们下星期就有假。

　　发完又觉得不对，为什么谢暖聊天总是在说“你们”“你们”，难道是要他带上队长？

　　他自己休假没事吃饭倒没什么问题，但是队长……基本不外出的，没社交的人，要带出去很难。

　　他怕自己会错意，忍不住问清楚。

　　【韩天宇】：你的意思是……要请我和队长两个人吃饭？

　　【谢暖】：对啊。

　　如果不请陆斯年，她费这么大劲干嘛？

　　韩天宇沉默了，谢暖久久得不到他的回答，也有点忐忑。

　　【谢暖】：是有什么问题吗？

　　【韩天宇】：没问题，没问题！我们一定到！

　　开玩笑，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可能错过！

　　至于队长，好好说，应该，还是，能通融通融陪他去的吧？

　　两人约在了下周末，谢暖看一眼日历，居然还有十天，好久啊！

　　但一想到能见到陆斯年，还能跟他吃饭，谢暖觉得等十天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