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漪君十二恨》猫不生

9、第九章

　　论道峰风景秀丽，气候宜人。六月的天气，别处都烈日炎炎，但上山路上却清凉舒适，微风阵阵，鸟语声声，流水潺潺，让人不自觉放松戒备。

　　又往上走了一盏茶的时间，明漪君忽然心有所感：“哎呀，不妙。”

　　“发生何事？”剑雪不解其意，故有此问。

　　“方才走在我们前头的修士，一眼望不到头，可是你看眼下，我们身前身后，哪还有半个人影，步入幻境了。”明漪君道。

　　“何种幻境？”剑雪不由感到好奇，他或多或少已经察觉此地与苦境大不相同，但这不同的玄奇奥妙，又非一知半解的人可以描述。

　　明漪君挑眉：“你不害怕？”

　　剑雪不解：“有何好怕？”

　　明漪君：“我们或许终其一生都被困在这个幻境里。”

　　剑雪：“为什么？”

　　明漪君：“什么为什么？”

　　剑雪：“为什么要害怕？为什么会被困？为什么出不去？”

　　明漪君：“……可能是因为不想被你问为什么。”

　　剑雪沉思片刻：“吾惹你心烦了。”

　　明漪君：“哎呀，不要这么想嘛。我就是随口一说，不烦不烦。这种程度的幻境，你我合奏一曲鹊桥仙，也就迎刃而解了。”

　　虽不解其意，但剑雪还是伸手折叶，分给明漪君一片。剑雪初来本丸时时常沉默，白首翁被明漪君诛杀之后，他才逐渐愿意说话。

　　明漪君平日喜欢弹奏，有天剑雪忽然要她弹奏鹊桥仙。明漪君知道鹊桥仙，却不了解自己所知的鹊桥仙与剑雪所说的鹊桥仙是不是同一支曲子。学习鹊桥仙那几日，她听剑雪说起那位入魔的挚友——

　　人邪，一剑封禅。

　　明漪君无缘领会生死挚交相杀是何种心情，想来绝非剑雪脸上那般波澜不惊。只是这种想法转瞬即逝，明漪君听完即过，后来便专注在自己的事上，再不提此话。

　　轻柔之中哀怨的叶笛之声响起，明漪君看眼剑雪，也跟着吹响。

　　她的乐声慢剑雪半拍，两轮声波在空间里一前一后扩散出去。两轮波纹不一致之处，便是生路所在。明漪君闭上双眼，静心体会细微的差别。

　　跟随笛音所指，明漪君坚定走去。即便脚下前方是万丈深渊，她仍不退缩。只见她走在半空之中，如履平地。剑雪走在她身侧，笛音绵绵。

　　一曲鹊桥仙终了，两人已经再度踏在天梯之上。感觉才走了不久，但身侧已然云雾缭绕，似在仙山。

　　明漪君环顾四周，天梯大道上已经没有摩肩接踵的人潮，多是三五成群之众，还在继续向上走。

　　她指尖浮起绿色光点，是被对方法器内己身的一点神识所牵起。看来偷走药研和厚的人，也在这 里。明漪君不动声色，只当不知道这回事。

　　天梯之上，两人且走且聊。

　　剑雪：“为什么是万步天梯？”

　　明漪君：“或许因为有万步。”

　　剑雪：“为什么是万步？”

　　明漪君：“巧合吧。”

　　剑雪：“你乱猜的。”

　　明漪君：“我认真猜的。”

　　前方有路人役忍不住回头来给这两个无知的人解释来龙去脉：“这万步天梯是蓝染大人为了甄选剑道之论的人选特别派人所制，意在筛选有识之士，看你们也不像泛泛之辈，怎么连这点事都不知道。”

　　明漪君仔细回味这番说辞，表情很是无辜：“可是大哥哥，你说来说去，也没有说清楚万步天梯为什么叫万步天梯啊。”

　　两千五百多岁的明漪君，装起嫩来，不见心虚，没有压力。路人本来还有心讥讽，见她如此天真无邪，不疑有他，顿时失言。

　　正在此时，一股巨大的压力忽然从天际倾泻而来，像是泰山压顶一般令人窒息，肉眼可见的暗紫色气息环绕着整座论道峰。

　　明漪君与剑雪神色如常，坦然继续前行。

　　路过前方已经趴在地上起不来的路人役时，明漪君脚步微顿：“你这种人，继续往上走也是枉死，还是早点回去吧。”

　　路人役勉强抬起头，只见一大一小两道人影消失在天梯之上，内心说不出的惊惧。

　　这强大的压迫感并非异变，而是葛力姆乔在上空释放出灵识，同样是筛选的一环。葛力姆乔是蓝染手下的一员大将，也是虚圈世界赫赫有名的高手。传闻他手下亡魂无数，近年来厉害到见过他的人全都死无全尸，去和祖宗作伴了。

　　总之葛力姆乔在虚圈已成传说，但他眼前两人却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居然能在葛力姆乔有意施压之下泰然自若，实在让人惊疑。

　　注意到明漪君的自然不会只有一个被葛力姆乔的灵识压迫得无法起身的路人役。虚夜宫内，天梯之上的影像全都被投影在屏幕上。其上不乏高手，但都是每三年都能看到的熟面孔。而明漪君则是今年头一次出现的新人，自然备受关注。虚夜空摆得上台面的人物都对这个一身白衣，行为张扬的人物有了印象，对那些实力或许在明漪君之上的熟面孔，倒是不太上心了。所谓只闻新人笑，不听旧人哭，这也算是其中一种。

　　剑道之论，好似后宫之争，见不得新人笑之辈大有人在。

　　除却虚夜宫那些实力深不可测的老妖怪，盯上明漪君的还有许多人——比如，夺走厚与药研的亚丘卡斯操鬼版。

　　指尖绿光大盛，明漪君朗声：“朋友，跟了一路，你不累我都累了，还是请现身一见吧。”

　　回答她的是强势袭来的阴风，明漪君眼神一凛，抬手便是一道风雷引火符。清风势急，逼退阴风；雷火并行，直攻背后操纵者。亚丘卡斯操鬼版往山中退得快，明漪君身影更快。掌气瞬发，神识也瞬发，连接亚丘卡斯操鬼版法器之中的厚与药研之后立刻召回，两道光芒飞出。

　　长袖一挥，明漪君袖中短刃出世，光芒没入其中。明漪君纵身握住其中一把，名刀出鞘，锐利刀刃刺穿亚丘卡斯的身体。一脚踢在亚丘卡斯瘫软下去的身体上，明漪君再起一掌，击碎它心脉。

　　亚丘卡斯速度不慢，但此刻在明漪君面前，却缓慢如同三岁婴孩。他挣扎着晃动手中的引鬼幡，但心脉俱断，行气不成，反倒郁结。明漪君断然没有手下留情的道理，冷然掌气拍掉已无还手之力的亚丘卡斯的脑袋，顺势夺过引鬼幡，接着素手一扬，掀起狂风，将失去生气的亚丘卡斯卷入深渊。

　　明漪君冷眼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云雾之中，声音更是漠然：“想挑软柿子捏，也要看看自己是不是有那个命。”

　　明漪君不费吹飞之力击败亚丘卡斯操鬼版，暗处那些想要给她一点颜色看看的人此刻都不由掂量起自身的实力，由跃跃欲试转为观望态势。

　　手中利刃化光落地，两人异口同声开口：“大将！”

　　“ 嗯。”明漪君应了一声，身影一闪回到天梯之上。片刻后她回头看着面面相觑的厚与药研：“你们，是不是哪里不太对？”

　　小平头的“厚”看着面前自己的面容，一脸不可置信：“我和厚，互相交换身体了……”

　　“那你们再换回来吧。”明漪君道。

　　“好丢脸……”这是顶着药研皮的厚。

　　“那不换了，继续走吧。”明漪君故意道。

　　“……当然要换！”厚与药研再次异口同声。

　　“嘛，要换也当我们走到头再说。快走快走，不要挡了人家后面爬天梯的路。”一向什么都缓办的明漪君说出这样的话来，居心已经再明显不过。

　　剑雪在前方几级台阶上等着，看着上错身的两人，眉宇之中浮出几分疑惑的神色。明漪君已经乐不可支，连说了三声无事，拉着他往上走了。

　　后面交换了身体的药研与厚，喊着抗议的话追上去。

　　明漪君实在不想他们两这么快换回来，便立刻转移话题：“你们灵识被夺走，可知是什么情况吗？”

　　她转动着手中引鬼幡，能从中感受到森森鬼气。就是不知当时二人被捉走后是不是被关在这引鬼幡中，如果是，那他们灵识或许已经有染鬼气，或许会对以后的修行有影响。若不是，不知其中又有什么玄机。

　　披着药研皮的厚回想起来，只觉得记忆一片空白：“我没有印象了……药研呢？”

　　“我也是……”药研看着厚用药研的脸问自己药研呢，心情颇为微妙，但一想起自己失去了一段记忆，顿时被转移了注意力。

　　“经历过的事不会凭空消失，有机会自然会再想起来。”明漪君很是看得开，“万步天梯走了九千七百步，还有三百步便到了，走吧。”

　　剑雪侧头看她：“你数了。”

　　明漪君反问他：“你没数吗？”

　　剑雪：“还余三百，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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