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老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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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峰之上时刻都可能发生暴风雪，低阶修士不敢随意御剑，时一只御剑过几次，基本不会。
向君子竟眼睁睁看着徒弟出丑。
比如御剑时肌肉太紧绷，结果不小心摔下来之类的……
只要看着徒弟绷着脸，耳根却红了个透，就觉得很可爱，仿佛弥补了未陪伴徒弟幼时的感觉。
但徒弟的学习能力异常强大，只摔了几次，就渐渐平稳下来，这让向君子遗憾。
他迈步向前，缩地成寸，一步！徒步站立于十里外的空中。
时一掌控灵力，缓缓驶来，越来越迅速。
再一步！他出现在几十里外！
向君子一步一停，始终走于徒弟前方。
时一暂且只顾得上御剑，火焰般的红发在脑勺后疯狂飞舞。
待降落在宗门大门前，许多发丝都打了死结。
他只得装作淡然，悄悄施法整理衣冠。
把一切“看”得仔仔细细的的向君子险些没控制住脸部肌肉。
抬头望去，紫阳宗大门庞大无比！
一道门竟宽、高数百米，人站立于下方，渺小得仿佛蝼蚁。
大门只是古树枝干构成，仅仅只有门框，最上方，似是鎏金的却让人感到宽宏庞大气息的门牌书写着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紫阳宗！
据说，这块牌匾出自大乘巅峰修士之手。
大乘修士，那可是世上巴掌都数的过来的大能！
山门有二人看守，但这基本是过来站一天获取积分的，用于兑换宗门内各种需要品。
身旁修士进进出出，偶尔有几人会侧目观望师徒二人。
在门前他们都稍稍停顿，手中玉佩发出光芒后，又立即离去。
宗门大门可不仅仅只有一个门框，它是环绕宗门的几个巨门之一，只不过称为正门，而环绕着宗门的，把陆空地底都包裹进的结界，只有这几个入口。
这不同等级的玉佩，自然是进入结界内的验证物。
向君子拿起扣在腰间，如同配饰般的洁白方形玉佩，玉佩散发出柔和的光。
“随本尊来。”收起玉佩，在守门二人恭敬的目光下，二人步入紫阳宗中心范围。
一座座巨大的武道场、斗法场，拿着任务木牌的各阶修士，数以千计身着印有紫色日轮衣袍的修士们在忙碌。
有许多弟子望见时一明显无比的红色头发，正欲说些什么，就注意到他旁边一道气息全无的身影。
“那、那难道是……”无数弟子瞪大了眼，瞬间噤声，不敢再言语。
时一不太适应这些人打量的目光，微微皱眉。
向君子突然回过头来，眼带笑意。
“师尊？”
“无妨，是老朋友邀我一叙。”
随即，时一瞳孔猛地缩紧！
闪着银光的细剑竟以肉眼几乎不可察的速度破空而来！
向君子伸手一点，细剑无声静止于他面前。
那细剑颤动，发出一道洪亮有力的中年声：“恭喜老朋友成功突破！何不带新徒前来一聚？”
指间一闪，那细剑化作银光放入纳戒。
“走吧。”
向君子大步迈去。
走了两步，他才发现徒弟并没有跟上，如今已落后于几里之外。
他又迈了回来，循着时一目光看去，有几个并行的弟子聚在一起有说有笑，其中有两名女子，一名他有些印象，应当是某个长老的女儿。
徒弟难不成一见钟情？感觉有些不对。
“徒儿？”
“啊！”时一回过神：“徒儿这就跟上。”
步行数十里，眼前便出现一座并不算大的山，幽篁立于山前，左右皆是巨竹，无任何其他植被。
但眼前竹子一晃，竟出现了一位身着碧裙的十一二岁小姑娘。
她睁着大眼睛，好奇地问道：“是君竹尊者与尊者之徒吗？师父让我来接你们，请跟紧我。”
向君子点头，示意时一跟上。
进入竹林后，身后居然没了路。
小姑娘是个话唠，左绕右绕也不忘说话。
“恭喜尊者又进一大步，我师父曾说，他们那一代最有天赋的便是您了……”
向君子笑而不语。
“……师父说必要好好招待，不醉不归！”小姑娘回过头来，水灵灵大眼睛打量着时一：“这位师兄可否告知水心姓名？”
石水心，也就是这个水灵的女孩，是这座山的长老——铁杉长老新收的小徒弟。
“时一。”时一太久没被外人搭话，不知应做出什么表情，有些不自然。
“啊！到了。”小姑娘一出竹林幻阵，就嗖地跑到并不大的竹屋前。
竹屋前有一口井、一石桌而已，石桌旁坐着的健壮中年人，下巴留着胡茬，就是铁杉长老。
那铁杉长老两眼发亮，手一拍在石桌便站起来：“好家伙！真的分神了！”
忍不住勾起嘴角，向君子道：“自然，本尊可是很厉害的。”
铁杉长老铁始让哈哈大笑，抬手拿出十几罐头颅大小的酒罐：“埋了几十年的老酒，来大醉一场！”
“小饮一杯便可，我还要去和宗门其他长老之类的打个招呼。”
这是他遇到的第一个能让师尊自称“我”的人。
时一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这名壮汉似的长老。
铁始让感受到目光，终于关注了些这名红发青年，他不禁皱眉，欲说什么。
向君子微不可见地摇头。
铁始让脸色和祥了些，从他纳戒中递出一块石头：“作为君竹尊者唯一的徒弟，这一块星云石便收下吧！”
观察到徒儿在看他询问意见，向君子点头：“拿着吧。”
星云石形成条件十分苛刻，元婴修士对此类可拿来练成剑亦或是其他东西，也是供应不求，更何况巴掌大的星云石，价值不可估量。
时一见识不多，以为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坦然收入师尊给予的纳戒中，抱拳道：“晚辈时一，谢过铁杉长老。”
时一却未看到铁始让一闪而过的复杂眼神：“倒是个可塑之子……”
铁始让抬头，却听向君子传音：
“无妨，凭我如今，护住他还是可行的。”
向君子从纳戒中挑出一株银灰色、细长叶子的灵草：“方才你那新徒儿跑得快，这灵草你交给他吧。”
铁始让先是一惊：“这！”
他神色又一敛，笑到：“那我便替我那徒儿收下了。”
接下来无论如何，也是要和老朋友小酌几杯的，向君子让时一到处逛逛，叮嘱了哪些地方不能闯后，便放任徒弟离去了。
时一离开后，铁始让立即在身旁放了个结界，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皱眉：“你怎收了如此特殊的徒弟！”
“缘吧。”
向君子为自己倒上一杯，很是惊讶，这老酒虫居然能把蕴含如此浓郁灵气的酒拿出来，可见其心意。
“如此明显的特征，你应当看过那些秘史，还不知道他是……”铁始让神情间并不赞同他收这个徒弟。
“我想你应该明白，剑可杀人，亦可救人的道理。”将杯中清酒一饮而尽，向君子眼睛微微一亮：“难得的好酒！”
“那当然！这酒可是我……”铁始让差些被带了进去：“我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但他实在是个危险！”
向君子摇头：“你也看见他如今这样，和传说中的大不相同，我宁可相信眼前的东西。”
铁始让没能劝动他一丝一毫，不由得叹口气：“那你今后注意些，其他某些长老可能会从这一点贬低你。”
他静了片刻，突然声音洪亮，中气十足，端起酒罐喊到：“嗨！扫什么兴！来！先干！”
向君子端起小酒杯，在老朋友埋怨的眼神下无动于衷：“干。”
“好歹也是极品的灵气佳酿，多喝点不行啊！显得我多小气似的。”铁始让嘟囔。
小酌完毕，也不过是经历一个时辰，向君子为避免醉酒，还是用灵力驱散了酒气，铁始让红着一张脸，喊：“石水心！石水心！送客！！！”
那嗓门，宛如凡间买猪肉的贩子。
“来啦来啦！”石水心铃铛般的嗓音由远到近，她身后还跟着时一。
铁始让“啪”地把银灰色灵草甩桌子上，晃了晃：“这……这灵草可是君竹尊者送你的，还不谢过人家！”
石水心狂喜，抓着灵草脆生生给给向君子一个大礼：“谢谢尊者！”
出了老朋友居处，下一站是直接前往现任宗主的住局。
这一路，徒弟异常沉默，一话不说，心事重重的样子。
途中不少人对时一露出诧异、好奇的眼神。
“师尊，我的发色……真的很奇怪吗？”纵然做了十几年心理准备，但面对真正的人群时，时一还是慌了阵脚。
果然是跟石水心那个小姑娘谈话时受到了打击。
向君子没有说话，看着徒弟闪烁不安的眼神，他还是叹口气：“你没有做错任何事，又有何惧。”
他降慢了速度，声音也没有刻意压低，为徒弟说了几段赫赫有名尊者的史传：
“六跂尊者，赫赫有名的大乘尊者，在其为凡人时，被视为异端，称‘不祥的六跂’孩童。”
“银月尊者，险些能破虚空、成就仙人的一名绝世大能，为修炼界贡献做出有目共睹的贡献，而他幼时因天生的一头银发，被传为诅咒之子。”
“东流尊者……”
如此众多，数不胜数。
弱小又懦弱的人总是把自己所不能理解、不知道的东西称为异端，而有一些事实并不是如此。
在世界，存在即合理。
这是向君子悟出的道理，亦是他取得如今成就的原因之一！
那些前期被誉为天才、人们给予无限厚望的年轻人大部分早早夭折，而走到最后的，往往是信念坚定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老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