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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全息新人生（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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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中二病，灵姈并不陌生。她儿子，咳，上个世界的，发作起来的时候家里被折腾得人仰马翻。
以往的经验告诉她，对付这种小孩，最好的办法就是别让他们闲着，一定要让他们以最大的功率发光发热，让他们被自己感动的痛哭流涕，让他们觉得全世界都在为他们喝彩。
给他们鲜花，给他们掌声，直至他们重新找回羞耻心。
但是，而立之年的苏珉章显然不是这种一般的中二病。
这个小世界的背景设定是感情缺失。人与人之间感情淡漠，交流是无意义的事情；吃饭睡觉只是为了生存，做其他的事情则是打发时间大于兴趣。
所以，苏珉章觉得一切没什么意思，那是真的打心眼里认为世界上已经没有事情能引起他的注意了。
灵姈暗自咂摸，情况看起来似乎有点严重嘛。
不过，她倒是觉得两者差不了太多，处理的方法应该大同小异。
想清楚这一点，灵姈仿佛吃下了一颗定心丸。她慢慢扒完最后几口沙冰，放勺，擦嘴，眼睛看向对面脸几乎全藏在帽子里的青年，自然而然道：“结账。”
闻言，苏珉章愣了一下，没动。见灵姈挑眉，似是不高兴的预兆，急忙解释：“游戏里基础食物都是免费的，所以不用结账！”
然后想了想，又小声加了一句：“但我有钱，很有……”
“……哦。”
灵姈没什么多余表情，起身就往外走，出店门刚走了几步，却发现苏珉章没跟上。她扭头一看，只见苏珉章站在店门口，露出湿漉漉的大眼睛望着她，浑身透露着委屈。
霎那间，灵姈似乎亲眼目睹了火山剧烈喷发，又或是巨浪狠狠撞毁礁石。总之，让人内心十分抓狂。
怪只怪她对长琴真人的印象仍停留在稳重的老头子形象上，乍见如此“装嫩”的苏珉章，她实在需要时间去接受。
她压下翻白眼的冲动，朝苏珉章扬扬下巴，无声道，“跟上”。
像是得了渴望已久的赦令，苏珉章抿嘴一笑，立马小跑着追了上去。
“你有住的地方吗？我们得好好聊聊。”
“……有。”
“带路。”
游戏里，每个新玩家均可免费领取一套公寓。初始公寓设施较为简单，若想要装修布置，玩家可以提升魅力值，凭魅力值的等级领取免费装修物品。
当然，如果玩家需要专门定制家具或摆件，可以通过游戏里的个人或商店购买。其中，这些商店与现实世界相连，是现实商店的虚拟版，出售的是实物的全息使用权。游戏平台不会向双方收取租金或手续费，仅从交易中赚取少量佣金提成。
其他交易亦是如此。
苏珉章虽强调自己有钱，但家却还是最简单的初始公寓，毕竟他上线不多。不过，灵姈倒不关心这个。她径直在沙发上坐下，正好与苏珉章面对面。
“你想和我谈什么？”苏珉章将面具放到茶几上，随即问到。
灵姈避而不答，反问：“今天我引起你的注意了，对吗？”
闻言，苏珉章手指在膝盖上敲了敲，犹豫片刻，还是说了实话：“嗯。你没有被……清除。”
生活中，仿真机器人多如牛毛，所以苏珉章并不奇怪灵姈拥有自我意识。反而无法清理“漏洞”这件事，让他觉得有些兴奋。
“其实我对你也挺好奇的。你是我们的制作者，但你现在却不怎么来游戏里了。你不喜欢我们了吗？”
作为数据的好处便是能够潜入数据库而不被察觉。一上午的时间，足够灵姈看完苏珉章所有的资料，也足够灵姈想好对策。
“呃……”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只是他提不起劲。
“所以我们开始担心，你会不会放弃我们。”
“我们？”
“对，我们。我上午闲逛的时候遇到了许多和我一样的‘漏洞’。只不过，他们担心被抹杀，一直不敢表现的太明显。”
接着，灵姈捂住胸口，换了个痛心的表情，控诉道：“没想到，你居然想直接毁了我们！”
“……我只是一瞬间有这个想法，并不是……”
苏珉章尝试着辩解，结果被灵姈迅速打断了。
“你忘了我们都是你的心血了吗？你不听我们的的心声、不帮我们改善生活条件也就罢了，竟然还想毁了我们？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们！你创造我们的意义又是什么？”
“你觉得我们没意思，那你有真正了解过我们吗？”
“我……”面对咄咄逼人的灵姈，交流技能为负的苏珉章半句话也插不进去。而且，被自己创造的NPC指着鼻子责怪，不管怎么说心情都有点微妙。特别是她那副谴责他不去了解他们、不为他们考虑的样子，差点让他以为自己是负心汉。
灵姈对着苏珉章噼里啪啦的讲了一大堆，最后终于得出结论：“你既然创造了我们，就得对我们负责！”
听了这么多话，苏珉章脑子里全是灵姈“嗡嗡嗡”的声音。他叹了口气，揉着太阳穴无奈问到：“你要我怎么做？”
“第一，要么换剧情，要么轮班。凭什么我要一直被捅刀，凭什么歹徒要一直当歹徒！”
此时苏珉章太阳穴抽疼的厉害，“嗯嗯”了几声算是答应下来。
“第二，你得走进游戏，了解我们。不能只生不养！”
“只生不养”？这词听着怎么这么怪。苏珉章皱着眉刚想拒绝，一瞧灵姈的脸色，立马像扎了孔的气球蔫了下来，妥协道：“……行。”
“第三，我得随时监视你。你快给我订一具仿真身体。”
“好。”这个简单，三天就够了。而且，他也不排斥她……
很好，这三件事够苏珉章忙活一阵子了。灵姈拍拍裙摆，扬起下巴催促道：“那你赶紧行动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
苏珉章顿时有种被用完就扔的错觉。而且他不知中了什么邪，从见到灵姈开始，潜意识里便心甘情愿为她做任何事。不过，这种感觉还不错。所以，既然答应她了，他只能乖乖去完成。
在灵姈的注视下，苏珉章打开终端按下了退出键。手指移到“确定”键时，苏珉章忽然抬头问到：“你叫什么？我是说，名字，不是你的代号。”
“灵姈。前字灵慧，后字娉姈。”
“……灵姈？”
“嗯。”
苏珉章对着灵姈笑了笑，大眼睛亮亮的，道：“那……我尽快‘对你们负责’。我先下了。回见，灵姈。”
“好，回见。”
说完，全息人像一下子不见了。
确定苏珉章下了线，灵姈揉揉脸，收起刚才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最近一段时间，苏珉章估计是没时间去思考要不要毁掉数据库了。
否则，她不介意再给他添点儿麻烦。
苏珉章下线后，摘下头盔，立即通知整个《本我》技术团队召开紧急会议。
这还是两年多来苏珉章第一次要求开会。整个技术团队以为犯了大错，于是开会的时候，大家都战战兢兢的，缩着脖子准备挨骂。
没想，苏珉章一出现就跳过批评大会，直接讲起了游戏里大量NPC产生自我意识的事情。
技术团队震惊了，居然有那么多自我意识在眼皮子底下产生！
“那您的意思是……？”一位资深技术员发问。说实话，这些NPC都是他们的心血，要真全抹杀了，虽不至于难过——毕竟感情缺失，但心里总会觉得哪里怪怪的。
“设计出合理的轮班制度，把系统任务作为全体NPC的必要工作。以后系统任务期间需要认真上班，其他时候他们干什么无须干涉。五天后，我要看到方案。”
此话一出，底下一片哀嚎，这简直是不可能任务！
“还有，”苏珉章敲了敲桌子，接着道，“‘城市警察’任务先找个其他的NPC顶上。至于编号零零，你们不用管。”
“老大，那隐藏任务也要一起改吗？”仍旧是那名资深技术员提问。
隐藏任务？苏珉章回想了一下，终于想起了五年来都没有玩家触发的隐藏剧情。
“暂时先放着。我回去看看再说。还有什么问题吗？”
技术团队的众人都沉浸在五天期限的悲伤里，没人回应苏珉章。
既然如此，苏珉章宣布散会。
回到家，苏珉章找出了隐藏任务的大纲。才看了个开头他就意识到，这个剧情可能有变。NPC一旦有了意识，那么隐藏任务的开启方式可能就会行不通。NPC可以自我决定是否要开启副线剧情。若是想确定剧情是否正确，只能技术人员自己过一遍。
怪不得五年来都没有隐藏任务开启的消息。
然而，苏珉章眼睛却越来越亮，甚至渐渐兴奋起来。有挑战性的事总是吸引人，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找感觉，我竟然去玩了《恋与制作人》！<(￣︶￣)>
结果，每次和四个男主发短信，我都觉得好羞耻！！！感觉自己渣的不行！脚踏四只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