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仙工作实录[快穿]》花棉袄

13、找爹的散修（三）

　　雾中暗藏的妖气很弱，似有似无，难以捉摸。

　　灵姈在雾里待了半天，见雾中没东西主动攻击自己，于是大着胆子去捕捉雾气里的神识。不过，灵姈很快发现，雾气里的神识零零星星的，散落在边边角角，就算硬凑在一起，也难以与之交流沟通。

　　看样子，这雾里藏的妖并非刚修炼成精的小妖，反倒像是受过重创、妖力不济的老妖。神识都碎成了渣渣，估计内丹也没了。

　　拦路妖不成气候，灵姈大大舒了口气。现在的她不比从前，一个小妖足以收了她的命。她不再研究这雾气，继续跟着脑子里感应
　　的方向，往长琴真人那儿赶去。

　　期间，雾气多次想误导她，幸好机智如她，都被她巧妙地化解了。

　　折腾不少时间后，灵姈某次往前一跃，仿佛突然从云里“噗”的掉出去，周围立即不再灰蒙蒙的，视野也瞬间开阔起来。

　　入眼，不远处是一间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小木屋，屋外的空地上搭了个小棚子，里面垒着个简单的灶台。灶前，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踩着凳子，似乎正在做饭。乍眼看，还是个凡人。

　　灵姈找到了真人，倒没着着急凑上去。她停下来，开始认真梳理毛发。等感觉自己的毛变得整齐柔顺、让人见了就想摸一把之后，才慢慢往小男孩那儿跳去。

　　窸窸窣窣的声音终于引起了小男孩的注意。他急忙回头瞧，却没看到心里想的那个人，脸上不由露出失望的表情。小男孩摸了把脸，转身回头继续做饭。

　　可是，身后的动静却没停。小男孩心里难免有点好奇，但更多的是害怕。他半僵着脖子斜着眼睛用余光往后瞟，瞟了半天还是没见到人。小男孩皱了皱眉头，暗道，难不成是他听错了？

　　就在这时，他脚下传来“呜呜”的叫声。小男孩惊的跳下了凳子，“哒哒哒”跑回木屋。小身板紧紧抵住门，缩在门后。他深呼吸了几口气后，才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张望。咦，还是没有人。

　　小男孩把门拉开一点，以便看的更清楚。忽然，他感觉裤脚被什么咬住了，一时不敢往下瞧，又莫名想到以前听的各种睡前恐怖故事，忍不住惊声尖叫起来。

　　灵姈团起爪子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傻看着眼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人，心里有点儿慌。她哪里知道，真人竟然……竟然连兔子都怕……而且她明明探查到他不是凡人，奇怪的是，他竟听不懂她说话。

　　哄人是行不通了，只能等他自己平静。于是，守在真人旁边本该担忧一番的灵姈，给自己找了个好理由，垂下耳朵，心安理得地打起了瞌睡。

　　哭了一阵，柳常昱渐渐收住了眼泪。其实当他看清楚灵姈的模样，他就不怕了。可自打流了第一滴眼泪，他连续几日的担惊受怕像是终于找到发泄出口，不安的情绪借着这个由头全面爆发了。

　　前几日，母亲说要出门办事，两日便回。然而，直到今天，她仍没回来，甚至屋外还生起了大雾。小屋里就他一人，每次睡前他总想起母亲讲过的小故事，一旦听到窗外的风声，他都会被吓得瑟瑟发抖，躲在被子里不敢露头。他很害怕，但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只能在家里乖乖等母亲回来。

　　柳常昱平复了下心情，虽然还在抽噎，但哭过一次，心里好受了很多。

　　他擦干眼泪，开始打量起坐在他面前眯眼睡觉的兔子。兔子很小，与他两个手掌相比，大不了多少，白毛浓密，软绵绵的，柳常昱忍不住伸手摸了几把，滑溜溜的，十分舒服。

　　有了兔子，柳常昱的注意力得到了分散，精神不再像前几天那样紧张。他忙进忙出，连自己的饭都忘了煮，一心扑在给兔子布置小窝和准备新鲜的草叶子上。

　　灵姈醒来后发现自己睡在柔软的枕头上，旁边摆着干净的清水和鲜嫩的草叶子——明显是为她准备的。草叶子绿油油的，散发着清香，勾的她肚子咕咕叫。她也不客气，开心的吃了起来。

　　柳常昱刷好碗进屋，看到兔子欢快的吃草，心里十分开心，“你醒啦！”

　　“呜呜！”灵姈百忙之中应了。

　　本是随便讲讲的柳常昱眼睛一亮，激动的说：“兔子兔子，你能听懂我讲话？”

　　母亲给他讲过各种志怪小说，对于小动物可能有灵智的事他并不害怕，甚至十分稀奇。他小心摸了摸灵姈的耳朵，又怕吓着她，放轻声音，用最温柔的语气商量：“你要是能听懂我的话就伸出左爪子，好吗？”

　　说完，他一脸期待的盯着灵姈的左爪子。灵姈觉得那眼神炽热的能直接灼伤她的爪。

　　可是，谁让他是爱哭鬼呢！灵姈勉为其难的伸出左爪，放进柳常昱摊开的手心里。

　　“太好了！我、我这是第一次遇到精怪！我就知道母亲没骗我！”想到母亲，柳常昱情绪又低落了起来，“我好久没见母亲了，我好想她。”

　　“呜呜？”发生了什么？

　　柳常昱见小兔子望着自己，以为她是在关心自己，心中一暖，便把自己的忧愁说了出来：“母亲前几天说要出门，两天就回来，可是都过了九天了……母亲、母亲她是不是……”

　　话还没说完，柳常昱的眼睛又红了。

　　果然是个爱哭鬼。灵姈暗想，他莫不是因为失去母亲，伤心欲绝，然后成了魔吧？哎，看来得让她牺牲牺牲色相了。

　　灵姈主动靠近柳常昱，“呜呜”叫了几声，用脑袋顶蹭他的手心，以当安慰。爱哭鬼“扑哧”一笑，羞涩道：“谢谢你，兔子！”

　　“对了，兔子，你从哪里来的？你在外面见过我母亲吗？我母亲穿灰裙，很高很高，长得很美！”

　　穿灰衣的女子不知几何，谁知道哪个是他母亲？不过，要是她说自己没见过他母亲，他会不会又哭？灵姈想了想，还是先交代自己的来历好了。至于其他问题，再说吧。

　　于是，柳常昱就见着兔子跳到空地上，站在他右手位置龇牙咧嘴一番，又跳到他左手位置卧地不起，蓦地，兔子蹦起来跳到中间，冲着右手位置挥着爪子猛的扑过去。末了，乖乖坐好冲他“呜呜”叫了一声。

　　目前尚是个“凡人”的柳常昱看的晕头转向，皱着眉，犹豫的问：“兔子，你在干嘛？”

　　好气，敢情她刚才那么卖力的解释，某人还是没明白。正当灵姈打算再演一遍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嗤笑。她往木门看去，竟然是阿毛！后面还跟着猫头鹰！

　　“阿毛前辈！你怎么会在这！”灵姈简直受到了惊吓。

　　阿毛飞到桌子上，踱到桌角，拿出他惯有的睥睨姿态看着地上的兔子和蹲着的柳常昱，“我怎么不能在这了！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你不是应该带着猫头鹰回去吗？”

　　“我们改主意了，不行吗！”

　　与灵姈道别后，猫头鹰确实准备回去的，不过，阿毛就是个爱凑热闹的乌鸦，自他有意识来，还没见过兽如何报恩的呢。所以，他怂恿着猫头鹰和他一起跟着灵姈，看她怎么报恩。

　　经过雾气的时候，他没觉着有什么异常，反而觉得这雾气十分熟悉。倒是兔子和猫头鹰，他俩活像鬼打墙了似的。到了小木屋，他和猫头鹰见着柳常昱对着灵姈又是找枕头、又是找鲜草的，说不眼红那是骗人的。

　　死兔子到底是来报恩的，还是来当主子的！要是当主子，怎么可以不带上他！

　　最后看到兔子蠢的连报恩都解释不清楚，实在受不了了。哼，果然是只蠢兔子，没有他，什么事都做不好！

　　“你，你能说话？你是妖怪吗？”柳常见到有灵智的灵姈已经十分意外了，没想到又来了只会说话的乌鸦。

　　对啊，阿毛已经修炼成精，他的话柳常昱是能听到的，灵姈立马放低姿态，“阿毛前辈，您快帮我告诉他我是来报恩的，好吗？”

　　虽然阿毛依旧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不过还是帮灵姈解释了她的来历，还顺便将兔子父母恩人的身份安到了柳常昱母亲的头上。

　　听完灵姈的事情，柳常昱怜惜的把灵姈抱在怀里，摸着她的耳朵，感叹道：“幸苦你了，你还这么小……不过，我母亲不在，你要报恩也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

　　“没关系，对你报恩也行！”阿毛傲慢的转述了灵姈的话。

　　柳常昱抿嘴笑了笑：“可是我没什么要你报恩的呀。”

　　“那要不，你这几天想想，想好了告诉我？”能跟在他身边就尽量跟着，就怕她一个错眼他入了魔。

　　“行啊～啊，对了，阿毛，你和猫头鹰饿了吗？饿了的话，我去帮你们摘点果子？我母亲种的果子可好吃了！”

　　阿毛当然说饿。

　　在柳常昱热情的态度下，躺在小篮子里的乌鸦终于过上了梦寐以求的主子的生活！

　　瞅着阿毛一脸享受的模样，灵姈气不打一出来，她瞥过脸，看向忙着吃果子的猫头鹰，随意问到：“猫头鹰，你们怎么过那片雾气的呀？我当时过的可不容易。”

　　她说的是实话，虽知道方向，但雾气总弄个障碍出来折腾她。

　　“我也迷路了，是阿毛哥把我带过来的。”

　　“那么弱的雾妖你都对付不了，还想自己来报恩？”某乌鸦又开始嘴欠。

　　“雾妖？难道不是藏在雾里的妖怪吗？”

　　她的疑问得到阿毛好一通嘲笑，并得出结论，“真是只没见识的兔子”。

　　灵姈气炸了，她堂堂仙界的公务员，怎么可能没见识！她只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罢了！

　　而且，也不能全怪她啊，她出生的时候，妖界早没落了。她上天界前见过的妖魔鬼怪屈指可数。哪里知道雾气也能成妖！

　　诶，等一下，雾妖？好像在哪里见过……

　　灵姈装作气急了闭眼睡觉，神识回到识海里重新仔细翻看天书纸，终于，她在第一页“人物设定介绍”的犄角旮旯里找到了“雾妖”两个字。

　　“……柳缁，王也，持魔剑，甚爱黑，魔甚敬之。妻，雾妖也，王赐名雾，败千年劫，丹碎，留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