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所谓梦想是不是做梦才能想的? ...

  •   什么叫做高端的事情?我想马斯洛需求层次塔尖的物质大约符合这一属性,比如梦想。我所了解到的为梦想大约有三种存在于现实的形态,第一种是你做梦都不敢去想的,第二种是你只敢在梦里想的,第三种是你没敢去想却实现了的。关于上大学这件事,我很幸运抓住了第三类梦想。
      我妈常说“太胖太矮的女生运气都不会太差”,我从来没信过这句话,觉得那不过是我妈看在我不是充话费送的女儿的份上胡诌出来安慰我的,直到高考时狗屎运地超常发挥,我终于相信了。我以颤抖在边缘的分数进了一所我想都不敢想的大学,成了凤尾,而戴肖肖却发挥失常,跟我进入了同一学校,成了鸡头。不但如此,我们还“冤家路窄”地进了同一个系,同一个班,以及同一个宿舍。
      如果换作从前,能和心目中的女神成为舍友,这件事应该会让我兴奋好一阵子,可现在却成了一件纠结的事情。打从花坛边的那次争执开始,戴肖肖就走下了我心中神坛的位置,这并不是因为她对我进行了人生攻击,而是从她的那些话里,我发现女神失去了昔日的光芒,那是一种让我踮脚仰望也无法企及的自信。如果一切到此为止,那戴肖肖在我心中的印象不过是沦为路人,还不至于太糟,但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彻底颠覆她在我心中的印象。
      那是新生军训的时候,我们像地瓜一样,被晾在无遮无蔽的大操场上暴晒了一上午,在快七分熟之前,教官终于善心大发,放我们五分钟时间休息。
      我忍着尿急,第一个冲到厕所门前的水池边,摘掉眼镜,拧开水龙头,把自己那张红扑扑的脸埋到了水柱里。
      在这个整容业崛起的年代,美丽的面庞总是美得如此相似,而丑脸却总是各有各的不同。我自认为自己那张肥硕的大脸在“丑”线的边缘,但只要运动、暴晒后,它就会迅速串得通红,像煮熟的猪头一样,跌入“丑”线的谷底。所以我在训练的时候都尽量压低帽檐,不仅是因为我很有公德心的为避免在大家又累又饿的时候引起不必要的联想及食欲,还因为我觉得低颜值好歹也是个颜值,我可不想让大家看到我被暴晒之后“无颜以对”的样子。
      就在我冷却了发烫的面颊,在无颜中找回了低颜之后,我习惯性地往旁边摸索了一大圈,心中一颤,我的眼镜找不到了。像我这样高度近视的人,没有了眼镜,世界就是一片雾霭蒙蒙的森林,我听着耳边越来越鲜明的嘈杂声,陷入了恐慌之中。
      被大伙发现我是“摘镜瞎”的确实是够囧,但是如果找不到女厕而成为学校军训史上“尿裤第一人”那我真是不用活了。离集合还剩三分钟,我抠着手指逼自己淡定下来。看不清人脸,但是还是能分辨出大家的走路姿态嘛,我脑中灵光一闪,跟着一个婀娜的身影走一定不会错。我发现前方十米处,正有一个高挑的影子跟摆渡的船工一样,一左一右,婷婷袅袅地过来了,我赶紧快步跟了上去。
      一头扎进厕所,正特意着“机智如我”的时候,我发觉了四周的异样。这个厕所的结构跟我平时见到了的好像不太一样,而且大家不像平时一样,井然有序或者杂乱无章地堵在门口,而各个都贴着墙站着。正捉摸着哪个教官如此变态,罚大家在厕所面壁思过,突然一声粗犷的叫声搅清了我脑中的浆糊。
      “这是什么情况?!”
      在这雄性动物受侵犯后的惊吼声中,“面壁”的同学也都纷纷转过头来,我瞬间明白了自己身处何处。
      “sorry ladies!”
      我羞得恨不得把整张脸藏到帽子里,丢下这么一句英文,压低帽檐准备开溜。我说出这么一句自作聪明的话是出于这么一个意图,想让这些男同胞认为我不过是一个没戴眼镜而误以为自己误入女厕的可怜的外国男生,从而让这些受惊的人们获得一丝精神上的安慰,谁知这时走在我前面的“窈窕美女”却转过了身,无情地揭穿了我。
      “小妹妹,你数学老师的英文教的不错,不过纯爷们的英文是man,you know,man~~~”
      我隐隐约约看到他向我伸出了柔软的兰花指,而我却来不及回他个中指。
      仓皇地逃出男厕,我觉得晕,或许是因为看不清这个世界,或许是因为羞愧感冲头,或许仅仅是尿憋地太久,总之,我急地快要哭出来的时候,有个人影朝我走了过来。她抬手往我鼻梁上架了框,我的世界又明亮了。戴上眼镜之后,我看清了面前的姑娘,她是我的舍友之一——杜大玲,不过直呼中文名一贯是她的禁忌,她管自己叫darling杜。
      darling杜是我见过的最积极向上的姑娘,她生在偏远贫瘠的山区,却从不向命运低头,比如取名这件事。父母之所以给她取大玲这个名字,就是为了之后还生女儿的话,在起名的事儿上能省点心,后来证明她的父母虽然没什么文化却十分的有远见。darling杜一共有三个妹妹,分别是二玲,三玲和幺玲,二妹成了恐怖小说(恶灵),三妹成了日本车(三菱),小妹也差一点就成了车标(奥迪),幸好弟弟子腾出世,才结束了她们跟随父母东躲西藏,与计生干部斗智斗勇的生活经历。大玲的名字虽然土,但是她有着一个颇为智慧的头脑,就像她能扭转她名字中的乾坤一样,在穿着打扮上darling杜也很有自己的一套。她不像戴肖肖一样“天生丽质”,却努力做到了后天的“难自弃”。darling杜的人生理想是嫁入豪门,凭借着天生自来熟的交际能力和在男生面前展现出独有的亲和力,darling杜身边总是不乏豪车接送,公子围绕。她的原则就是“全面撒网,重点捕捞”,不放过一只小鱼也要网住心目中的金龟。接触的人多了难免关系纷乱,但令我佩服的是darling杜总能处理好这些复杂的人际关系,她像双脚能同时稳站在两艘行进船上的武林高手一样,总是临危不乱,左右逢源。
      我还没明白过来为什么darling杜会像及时雨般出现在我的面前时,她轻点了下我的脑袋,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提醒道:“愣什么愣,还差一分钟集合,快尿快回。”
      在darling杜的帮助下,我终于没成为校军训史上“尿裤第一人”,但我还是很荣幸地成了校史上“女生参观男厕的第一人”。路过学校的操场、食堂、教室、图书馆,总有一些同学会向我投来诡秘的微笑随即跟身边的人窃窃私语,每当这个时候,我总是装出一副“你们想的那个二货不是我”的模样,强装淡定地回以笑容。
      我心中恨恨地想,一定是那个幸灾乐祸的死娘炮把我的笑话传得人尽皆知的。可惜当时看不清他的脸,不然我一定要找到他,让他……让他……我的创造性在这个点上就贫瘠了,即使是在假象的空间里,我也缺乏虐人的能力。我太了解自己了,即使真的见到了这个人,我可能也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估计只会胆怯地跑开。
      darling杜似乎很了解我的这一特性,她说:“看你的样子就是想使坏也不知道怎么使的人,你是怎么得罪戴肖肖的?”
      我恍然大悟,嘴张得能平放入一张饼,问:“你说是戴肖肖搞得鬼?”
      darling杜一副“你才知道”的样子,点了点头:“我亲眼见到她把你的眼镜偷偷扫到了垃圾桶里。”
      “你真厉害,怎么会注意到这些细节的?”
      我的一脸敬意让darling杜得意地弧起嘴角,她一掠垂下的刘海,凹出一个酒窝,说道:“开玩笑,从小看着宅斗宫斗豪门情仇电视剧长大的我,怎么会连这么一点敏锐性都没有?!哪里有小妖作怪,我的第六感可是会第一时间串出来带我去案发现场的。”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不理解。
      darling杜双手一摊,耸耸肩:“你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更不知道了,女人间的斗争无非这几大类——冤仇,利益冲突和嫉妒。看你的样子貌似可以排除掉前两项,难道是嫉妒?”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像是选了一道大倒胃口的菜,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的表情,摇摇头继续道,“人们一般只会嫉妒跟自己实力相当的人,可你们根本都不在一个频道上。”
      我搜索记忆,想不出跟戴肖肖之间有什么过节,至于花坛边那次小小的争执也过去好久了,不至于让戴肖肖挂心这么长时间来整我吧?我乐观地想,戴肖肖没有害我的理由,她可能只是不小心碰到了放在水池台上的眼镜,这一定是个误会。
      纵然我总是往好处去想,可挤在同一间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的小宿舍里,我还是时不时感觉到了戴肖肖对我排斥,比如她从不跟我打招呼,对我笑脸相迎也总是视而不见。
      “多长点心眼吧,”darling杜见我总是热脸贴着戴肖肖的冷屁股,点了下我的脑袋,劝我,“我估计你们的事还没完。”
      没想到我和戴肖肖之间的事没有新的进展之前,darling杜自己却惹上麻烦了。一天夜里,刚过了校管熄灯的时间,darling杜在一片漆黑里拿着手机对着镜子正慢悠悠地卸着妆,忽然接到了两个衔接紧凑的夺命call。
      “darling,你告诉我,每周六在楼下等你的小白脸是谁?……你不用解释了,我都知道了,我们之间玩完了!”
      “darling~~~~darling宝贝,你怎么可以骗我,你告诉我,每周天在楼下等你的那个傻大个是谁?……你不用解释了,我知道你不爱我了,我要自杀,我现在在华都大厦的20楼,你要是不来,我就割脉……”
      两通电话,前者刚毅决绝,后者哀怨凄惨,两人在歇斯底里地连声发问和宣泄情绪之后都匆匆挂断了电话,根本不留给darling杜解释的机会。darling杜这次是脚踏两船却驶入了阴沟,纵使武功再高强也挽回不了翻船的命运。如果换作是我,此刻的脑袋中一定早已一团浆糊,不知如何是好,但darling杜却异常平静,将卸了一半的眼妆又细细补了回去,收拾好手包就要往外走。
      “大玲……杜,你去哪?马上就查房了。”我叫住她,她接电话的时候我正晾衣服,见她这个点却不顾死活要往外走,拿着衣架子就追了出去。我还不太习惯念她那颇为洋气的名字,只能尽量把“大玲”两字整得不那么符合中文发音。
      “小六子天生玻璃心,我怕他受不了这一次的打击,搞不好真会割脉,我得过去一趟。”
      虽然交往了两个多月,darling杜连人家得全名都不知道,因为这个男生每周六准时来接她,因此就得了个“小六子”的代号,而周日来接他的男生自然就是“小日子”。
      “你疯啦,这个点查房没见到人,会被记夜不归宿,要扣学分的。”
      “救人要紧。”
      darling杜回头冲我一笑,一身正气回荡在空中,仿佛这次事件的起因与她无关,而她不过是刚把内裤套在了外面,准备赶去拯救世界的超人。
      “都这个点了,楼管阿姨早把宿舍大门锁了,你要怎么出去啊?”我担心地问。
      “你没听过这么这条名言吗——‘上帝关上了一扇门,就会给你留一根水管’。”darling杜指着公共阳台边的水管诡秘一笑。
      “你疯啦,虽然我们在二楼,但从这里爬下去还是很危险的!”
      我往楼下看了一眼,感觉直犯晕,想拉住她,可是darling杜麻利地把裙角上折,别在腰际,跟猴一样迅速翻出了阳台,窜到了水管上。
      “开玩笑,想当年在村里,我可是摘桃第一好手,比这更高的树我都上过,从这下去不过小菜一碟。”darling杜双脚箍紧水管,一只手抱着管子,松开另一只手朝我挥了挥,吓出我一身冷汗。
      “你……你悠着点。”我朝她的方向挥了挥手中的衣架,小声说道。
      darling杜正要往下爬,突然一道手电的光打的过来,我的背被人猛拍了一下,传来一个严厉的声音——“小心什么?”
      我回头一看,脸瞬间青了——教导主任带着自律会的干部拿着记过本正站在我的身后。
      急中能生智,这话一点不假,事后回想起来,我真佩服自己的当机立断,我把手上的衣架迅速伸向了darling杜还挥在半空的手里,给了她个眼色,说道:
      “谢谢你帮我捡衣架,你慢点,慢点上来。”
      表演可是多才多艺的darling杜诸多技能中最值得骄傲的一项,她会意地抓住了我的衣架,又做了个推送的动作,一脸正气地说道:“不客气,作为一个中国好室友,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胡闹什么,多危险啊!你们还不快点帮她一把。”
      教导主任一声令下,自律会的干部们赶紧冲上前,七手八脚地把darling杜拽了上来。
      “同学,你这种助人为乐的精神是值得嘉奖的,但是你这种方法方式却是极为错误的,宿舍楼大门锁了,你可以跟楼管阿姨说,怎么能爬水管下去为舍友捡衣架呢!”教导主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反射的光让人看不清他眼中的喜怒。
      “老师您说得太对了,我一时助人心切,没考虑周到,请您按校规处罚我吧!”darling杜表现出恨不得回炉再造般的忏悔表情,那眼神中的真诚看得人直起鸡皮疙瘩。
      教导主任还真翻了翻校规,估计没找到“熄灯后爬水管下楼捡衣架”要怎么处罚,于是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你们快会到各自宿舍去吧!”
      回到宿舍,关上门的刹那,借着手机微弱的光,我看到了darling杜的眼角有泪划过。就像很多人给自己画眼线很上手,帮别人画却很为难一样,安慰人方面,我应对自己可以,安慰别人就弱了。
      “不要担心,小六子会没事的。”我在心里酝酿了半天,张开嘴却是这么笨拙的一句。
      darling杜听后果然没有受到安慰,默默流泪反而变成抑制不住的抽泣。我正不知所措,她却牵住了我的手,说:“巡楼的那些人好像走了,走,你陪我去楼道聊聊天。”
      在那只有手机电筒发着微光的寂静楼道里,我第一次见到darling杜抽烟。她娴熟地将烟架在自己细长的手指间,优雅地吐出一缕烟雾,从那张很入世的嘴里吐出一句很出世的话来,她用很文艺的腔调问我:“你有过梦想吗?”
      我被问得一愣一愣,边思考边说:“我好像是常做一些乱七八糟的梦,也经常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但是……”我郑重其事地想了想:“好像从没把两者连在一起过。”
      darling杜抹了抹眼角的泪开了口,我发现她根本不在乎我回答了什么,她只是要说她想说的,我庆幸自己也没太当真。
      “我有一个最大的理想,就是嫁入豪门,可以让爸爸妈妈弟弟妹妹都过上好日子,我梦想着能有一天在购物的时候,底气十足地跟老板说‘这个和这个不要,其他的都包起来’。”darling杜一脸的憧憬时晴忽雨,瞬间又塔拉了下来,“努力了这么多年,我本来想收网了,在小六子和小日子之间好好做个选择,但是现在,这一切都成泡影了!”
      原来darling杜的悲伤无小六子的死活无关,令她难过的是如此高贵的梦想,我的脑袋一时间还没转过来,但她越说越憋屈,哭得走心走肺的模样还是让我心生怜悯,觉得作为朋友,这个时候不说点安慰的话太没心肝了。
      “其他的我帮不上你,但是来一次‘这个和这个不要,其他的都包起来’的购物我还是能满足你的。”我发挥了自己的所长,想到了一个安慰darling杜的方法。
      “就你?”darling杜一脸狐疑,“凭小六子和小日子的家底都还没有底气跟我说这样的话,你可别吹牛!”
      我朝她挑了挑眉,自信一笑:“去睡吧,明儿见。”
      第二天,我如时赴约,带darling杜到了煎饼果子摊前,指着辣椒和葱,说道:“老板,这个和这个不要,其他的给我包起来。大玲,轮到你了,要什么我请客。”
      darling杜先是一愣,然后会心一笑,解气地指着摊子上的全部配料,对老板豪言壮语道:“老板,这些统统给我包起来!”

      小六子最后并没有割脉,不过对于darling杜来说,他与割脉也没什么区别,因为和小日子一样,他永远地消失在了她的世界里。日子照旧向前行进,在被一个煎饼果子安慰过之后,darling杜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花花蝴蝶般扑腾到她缤纷的花园里去了。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除了我们日益深厚的患难交情。
      作为朋友,在回答darling杜关于梦想的问题上,我显得那么不诚恳,我不是真不懂梦想的定义,也不是不想好好回答darling杜的问题,只是“梦想”二字在我看来重若千金。它即高贵又容易轻贱,看起来即浮于俗世又需以俗世为基石。诸如把它放在心里,把脚踏实到地面,它便显得高贵,但把它挂在嘴边,把手伸向天际,那它变得轻贱。说它浮于俗世,是因为它那遥遥在上,无关杂欲纷扰的特质,还有追逐它的过程中,我们能看到的那个退去尘世铜臭闪闪发光的自己;说它依靠俗世,源于我们这副脱离不了俗世的皮囊,在生活中我们承担着太多的角色,从落地的一刻起,我们就努力拼搏在俗流之中,为好的学校,好的工作,好的房子,好的恋人,好的孩子耗尽心力,似乎只有完成了这一切之后,我们才能做回自己,才有了谈论非生存必须品的资格。梦想就是这么一个充满矛盾的东西,它让我们不敢想又忍不住去想,是我们勇气的来源也是我们失落的根源,给我们人生的希望却也一次次残酷的现实展现给我们看。随着成长,我们谈到它时会由最初的一本正经变得嘻嘻哈哈,到最后变得连提都不愿意提它。
      我当然有自己的梦想,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想法,我想要的不过是能得到所有人的喜欢和一个人“白首莫相离”的爱。只是每每对着镜子,我总觉得自己是否太过贪心,这样的愿望,是不是只应该留在梦里?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